走遍川西:格聶毫無疑問是最美的地方

　　站在一片高地上遠遠望去，大片的金色草甸和各種色塊的沼澤交織在一起，斑斕交錯，真像一塊巨大的虎皮鋪在山間，虎皮壩因此而得名。
　　冷谷寺是康南的藏傳佛教圣地，寺中不僅收藏了大量經文，還存放著被稱為“格聶三寶”的稀世奇珍——珍稀的母鹿角，巖石中取出的法器海螺，還有被稱為“格聶之心”的乳白色奇石。
　　肖扎湖位于一個開放式山谷，裸露的巖壁上寸草不生，而谷底卻覆蓋著生機盎然的濕地和森林。湖水形成的肖扎瀑布，在巨大的巖壁上發出陣陣轟鳴。
　　
　　格聶又名崗波貢嘎，藏語意為“居士”，它位于四川省甘孜州理塘縣熱柯鄉，距離縣城約70公里，深藏在沙魯里山系的中段，海拔6204米，為四川第三高峰。在藏民的傳說中，格聶是一位穿白袍的戰神的化身，因此格聶被尊為神山，成為康巴藏傳佛教噶瑪噶舉派（白教）的發祥地。現在，以格聶神山為中心的土地已被劃為格聶自然保護區。
　　以格聶命名的這塊地方，足足有500平方公里，人口卻只有幾千人。不過，它的魅力一直鮮為人知，只有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曾在詩中寫到：若我有萬丈的白綢緞，我將把崗波貢嘎裹起來。它讓你不知不覺地沉醉……
　　幾年前，四川省登山隊的隊長曾告訴我，“走遍川西，格聶毫無疑問是最美的地方。”還有一次，一位藏族朋友告訴我，在格聶腳下冷谷寺的墻壁上，寫著一排紅色的經文，那是一個遠道而來修行的僧人用血所書：我走遍了康南所有的地方，這里最美！從此，我就記住了格聶這個名字，它促使我踏上了去往康南的路途，探尋這片最美之地……
　　
　　翻過鐵匠埡口
　　穿越高原的秋色畫廊
　　汽車從理塘縣城出發，進入毛埡壩草原，秋天的草原萬里晴空，藍色的無量河映入眼簾。沿無量河的支流而上，蜿蜒的簡易公路盤旋曲折，直達海拔4770米的鐵匠山埡口。前方的鐵匠山，如同3座聳立著的巨大金字塔，山體上布滿冰川漂礫（由冰川搬運到高處的巨大冰磧礫石），荒涼且宏大，這是典型的冰川遺跡地貌。古冰川的搬運運動和長年的風化，造就了鐵匠山形狀奇特的山形，盡管它們有猙獰的面孔，卻被當地人親切地叫做“鐵匠三兄弟”。
　　在鐵匠山的腳下有一個藍寶石般的小海子，與裸露的山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給人以剛柔相對的美感。司機告訴我們：“鐵匠山埡口是通向格聶神山的山門，也是傳說中康南香巴拉的圣門。而腳下的這條公路，幾年后也將鋪上柏油，以后到格聶神山就沒有那么艱辛了。”從他臉上欣喜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渴望與外界有便捷的往來。但在我心里卻多少有一絲擔憂，便捷的交通是否會讓格聶遭到過度的開發，而失去現在的寧靜。 翻過埡口，一排巨大的白色山系赫然眼前。自西向東，格聶神山、肖扎神山、喀麥隆神山，并排而立，氣勢磅礴。經過4個多小時的顛簸，河谷開始變得寬闊，我們到達了章納鄉。
　　次日，為了看見雪山峰頂的日出，我們很早就起床出發了。一路沿熱地曲河谷而上，潺潺作響的綠色溪流清澈見底，五彩斑斕的色彩鋪滿了河谷兩岸的茂密樹林，整條河谷猶如一條展示高原秋色的巨大畫廊。轉過一個山坳，太陽漸漸顯露，在朝陽的照射下，一座尖銳挺拔的山峰瞬間出現在河谷正中，峰頂金光環繞，山腰則被一環環云霧環抱著，這正是格聶三大神山之一的喀麥隆神山。
　　沿河谷上行約4公里，過一座木橋，便到達了乃干多。乃干多是一個典型的牧民村莊，在陽光的斜射下，錯落有致的藏族民居和青稞架上，顯露出一條條變幻的光影。溪流在村子里緩緩流過，一群孩子正在路旁嬉戲，牧民們悠閑地吆喝著牛羊，讓我們仿佛走入了世外桃源。伴隨著河谷蜿蜒延伸，在每一個轉彎處，喀麥隆神山和格聶神山會不經意地出現在視野中，它們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大約兩個小時后，我們走出了河谷，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草場——冷達牧場。穿過牧場，轉過一個小彎，就到達了虎皮壩。正對著我們的格聶神山主峰猶如一尊自然形成的坐佛，笑容可掬，惟妙惟肖。站在一片高地上遠遠望去，大片的金色草甸和各種色塊的沼澤交織在一起，斑斕交錯，真像一塊巨大的虎皮鋪在山間，虎皮壩因此而得名。坐在平坦的草地上，一旁是清澈的河流，抬頭仰望，格聶就近在眼前。
　　
　　冷谷寺
　　康南地區的藏傳佛教圣地
　　在太陽升起之前，絲絲薄云還掛在對面青色的山梁上，但秋高氣爽的天氣讓格聶主峰清晰可見，我們幸運地看到了“日照金山”的奇景，朝陽的光芒讓雪山釋放出一種自然的瑰麗。也許是因為人跡罕至，這里的鳥類毫不怕人，卻悠閑地在帳篷周圍覓食。
　　從虎皮壩出發，沿左側的小路跨越河谷，蜿蜒的山道一直向前延伸，不久就來到嘎木內溝中的冷谷寺。藍綠色的河流在紅色的寺廟建筑群前面蜿蜒流過，潔白的格聶神山尖銳挺拔，忠誠地守護在寺廟左側。
　　冷谷寺是康南地區重要的寺廟之一，作為藏傳佛教圣地，民間有“要去朝拜拉薩，先要朝拜冷谷寺”的說法。傳說這里是勝樂金剛的八大金剛妙語圣地之一，它依山而建，高低錯落，主殿巍峨雄偉。冷谷寺由至尊嘎瑪巴一世活佛于1164年所建，是白教最古老的寺廟之一。寺中不僅收藏了大量的珍貴經文，還存放著被稱為“格聶三寶”的稀世奇珍——珍稀的母鹿角，巖石中取出的法器海螺，還有被稱為“格聶之心”的乳白色奇石，那奇石上自然形成的血管狀紋理，讓人嘆為觀止。
　　離開冷谷寺返回虎皮壩，沿右側的河谷進入肖扎溝，穿越茂密的原始森林到達一片開闊的草地，這里就是我們當天的營地。
　　
　　肖扎湖
　　神山深處的贊嘆
　　來格聶之前，我們對肖扎湖的了解甚少，有關它的路線資料也非常有限，只知道它位于肖扎谷，是一個冰川融水形成的湖泊，四周地形險峻，是格聶美景的精華所在。它的美麗和少有人親見的神秘，對我們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清晨我們輕裝上路，只帶上必須的物品，盡量減輕身體的負擔。一群突然經過的藏馬雞給寂靜的山谷帶來了生氣。我們沿著朝圣者留下的若隱若現的小路，向肖扎瀑布小心地靠近。途中經過一個鏡子般的小海子，湖面靜靜地倒映出遠處的山峰，美輪美奐。
　　肖扎湖位于一個開放式山谷，裸露的巖壁上寸草不生，而谷底在雪山融水的滋養下卻覆蓋著濕地和森林，生機盎然。大約兩個小時后，我們已經能遠遠地看見肖扎瀑布，在巨大的巖壁上發出陣陣轟鳴。
　　要抵達瀑布，需要從巖壁左側徒手攀登，我們花了約3個小時，攀越了4個巖石平臺才到達瀑布腳下。巨大的水流沖撞出漫天水霧，讓人無法靠近。而更神奇的是，肖扎瀑布從頂部流下，穿越底壩的一個溶洞才流出山體，最后的出口就是肖扎河的源頭。瀑布的上方就是肖扎湖，但巖壁陡峭，幾乎沒有路徑可以向上走，只有瀑布右邊的一個仰角約30度的碎石坡有攀登的可能性。我們憑借登山的經驗緩慢攀登，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到達瀑布上方。
　　高海拔的大強度活動幾乎耗光了我們的體力，但當深綠色的肖扎湖出現在我們眼前時，我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這個深藏在神山腹地的湖泊，靜靜地躺在雪線下方的山谷中，勾勒出一幅勝景。然而，我們看到的還不是肖扎湖的全部，只是瀑布上方的第二個臺階，在不遠處的永久雪線之下，據稱還有湖泊存在，那里才是肖扎湖的終極高度。
　　
　　則通村
　　沙魯里山脈最壯麗的景色
　　
　　我們一路沿河谷下行，兩個小時后便回到了乃干多，沿乃干多左側的山路上山，一路攀升到海拔4000多米，只見眼前豁然開朗，一馬平川。金色的高山草甸鋪陳開來，一直延伸到雪山腳下。從格聶開始，自左向右，沙魯里山脈的所有山峰從地平線上騰空而起，一字排開，在陽光下金碧輝煌。
　　走過了草壩子觀景臺，翻過一道山梁，只見山下的平壩里整齊地分布著藏族院落，這里就是則通村，村落位于四面群山環繞的一片平坦谷地上，在院落旁的小路上，藏族小孩騎著自行車在草原上飛奔玩耍，頗有跨上駿馬馳騁的感覺，似乎這些雪域的孩子天生就有騎乘駕馭的本能。
　　行走在則通村，左側的喀麥隆神山跟在熱地曲河谷的秀美不同，變得尖銳無比，和山下連綿起伏的金色草甸形成強烈反差，與點綴其間的黑色毛牛群一起構成了一幅樂園般的畫卷。走過則通村，爬升到拉在埡口的時候，草壩子觀景臺的見到的一幕又重新呈現了出來，不同的是，這個角度擁有更豐富的前景和層次，把整個沙魯里山脈最壯麗的景色完美地呈現給了我們。
　　從拉在埡口下來，就到達了喇嘛埡鄉，從這里，我們返回理塘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