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詩》是人教版八年級《語文》下冊第二單元的一首古詩。這是南北朝時期北方的一首樂府民歌。這首詩寫的是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充滿傳奇色彩。
教學中,學生從木蘭辭官還鄉(xiāng)概括出木蘭不慕功名利祿的品質(zhì),教師給予了肯定,理由是參考書上是這樣寫的。我翻閱了學生的參考資料《新教材·完全解讀》,第80頁是這樣寫的:“第五段寫木蘭還朝不受封表現(xiàn)出她不圖功名利祿的高貴品質(zhì)。”《教師教學用書》第85頁寫道:“她勤勞善良又堅毅勇敢,醇厚質(zhì)樸又機靈活潑,熱愛親人又報效國家,不慕高官厚祿而熱愛和平生活。”
由木蘭辭官還鄉(xiāng)得出她不慕功名富貴,我認為這是一種不尊重文本的淺嘗輒止的曲解誤讀。
任何解讀必須尊重作品本身,必須符合事理,符合作品產(chǎn)生的客觀環(huán)境。我們應(yīng)從文本出發(fā),聯(lián)系當時的社會背景正確地分析作者所反映的社會現(xiàn)象。
我們思考兩個問題:
1.文章寫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出征,她為什么要女扮男裝?
當時的社會,年輕女子一般深居閨中,當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所以花木蘭不能正大光明以女子的身份出征,只能女扮男裝。
2.花木蘭從出征到辭官回家之前,為什么一直女扮男裝?
花木蘭是愛美的,是很想恢復(fù)女兒身的,從她回家后立即“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zhàn)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可以看出。如果有可能恢復(fù)女兒身,木蘭一定會恢復(fù)。戰(zhàn)時女扮男裝、遮遮掩掩出于無奈,一不小心隨時有可能暴露,但“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十二年”的女扮男裝,木蘭始終小心謹慎,毫無破綻。為什么?沒有辦法,不得已而為之。“女扮男裝”已經(jīng)不為當時的社會所容,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女子更不能當官,木蘭哪還敢離經(jīng)叛道?
可見,花木蘭女扮男裝已不容于世,犯了“欺君之罪”,那是要殺頭的。花木蘭留在朝廷等于將腦袋放在刀口上,她敢玩命嗎?她有選擇的余地嗎?
其實這一點我們從《教師教學用書》第84頁可以得出:“第五段,寫木蘭辭官……‘木蘭不用尚書郎’而愿‘還故鄉(xiāng)’,固然是她對家庭生活的眷戀,但也自有秘密,即她是女兒身。天子不知底里,木蘭不便明言,頗有戲劇意味。”
《教師教學用書》的解讀前后存在矛盾。該書第84頁的解讀是忠于文本的,是符合當時實際的。該書第85頁的解讀是脫離文本的臆斷,是人為地拔高。
由此可見,木蘭的還鄉(xiāng),絕非什么不慕功名富貴的問題,而是封建社會“男尊女卑”思想下壓迫、歧視婦女的必然結(jié)局。
再者,文本解讀須尊重作者,尊重作者創(chuàng)作時的價值取向。《木蘭詩》是一首樂府民歌,是民間創(chuàng)作。花木蘭之所以家喻戶曉,深受人們的喜愛,是因為她“代父從軍”,是一位女中豪杰,巾幗英雄。《木蘭詩》正是忠于現(xiàn)實生活,將木蘭作為一個女性中的英雄來寫的,這和勞動人民的思想感情是相通的。將木蘭辭官回鄉(xiāng)拔高到表現(xiàn)木蘭不慕功名富貴的品質(zhì)強加為作品的價值取向則顯得牽強附會。
解讀文本,一定要立足于文本自身及其產(chǎn)生的背景,不能隨意拔高,不能脫離文本,曲解文本。
(作者單位:華容縣教育局教研室華容縣塔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