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炫影
能夠隨口叫出路旁任草木的名字,聽上去是何等美妙的感覺。然而倘有人自稱有這本領,要么此人夜郎自大,要么此人是個江湖騙子。原本山川,極命草木,將天下植物的名稱盡力說出,是從古至今多少志士的畢生夙愿。他們惟獨盡力而已,盡管明知做不到。
因而,想要手握一本書,就認清身邊植物的名字,同樣是鏡花水月的幻夢。沒有那樣的書,不然要中科院做什么,不然要植物學家做什么。但我們還是希求,若有那么一本書,握在手里,不那么沉重滄桑,帶在身上,不那么累贅蠢笨,倘使翻開,上面有植物的圖像,帶著炫彩,猶如真實的重現若再配些辨識的精要,少用些無從理解的術語,則更加貼心——對于諸多喜愛植物的人們,這樣本書幾乎是人人曾有過的渴望。
專業巨著姑且不論總算還是有那么幾本差強人意的書籍,印著清晰的植物彩照,若攜帶出門,也還算便利。這也便足夠了,足夠坐在家里頭,曬著玻璃窗過濾而來的陽光,看幾張圖,遐想著花草清香。足夠踩著泥土,撥開草叢,發現一朵花,又翻開書頁準備再一次的發現。
《中國濕地植物圖鑒》
新作出版,收錄濕地植物365種圖片清晰,又字精簡,全國適用。收錄物種數量受篇幅所限于我國濕地植物難以盡述,然就市上相似書籍比較,物種更為準確,圖片更易識別。暫無巨著之時,行走濕地攜此書,聊可一用。
《華北野花》
收錄華北及其周邊地區野花三百種,檢索選用花色花型結合方式,簡易便捷。惟選取種類均為草本,無木本野花,是為不足。幸而圖片精致清晰,開本便攜裝訂牢固,跋山涉水亦可隨身而行。
《臺灣水生與濕地植物生態大圖鑒》
書分三冊,所載種類豐富所謂生態圖鑒非但收錄濕地植物植株照片亦有多幅濕地景觀照植物群落照,實可謂我國最為精美的濕地植物圖鑒。然適用地域有限令人扼腕抱憾。
《野花圖鑒:臺灣四百多種常見野花生態圖鑒》
說圖片精美莫不如說書中的照片恰好實用,既不粗糙模糊,又適于野外識別植物之用。獨到的檢索系統可供讀者根據花色和花型快速查閱,在野外十分適用。書雖是以臺灣為限但在華東,華南部還適用,
《常見野花》
由北京大學汪勁武教授編著非但收錄了野花二百余種,而且加入了關于植物的應用故事只選取種類以華北地區為核心稍有遺憾。美中不足之處在于出版年代較早圖片質量參差有別野花種類以開花時間排列,按圖索驥難免忙亂
花·心境
花朵與花朵,以及花朵與人,從來都是人們想要窺視的秘,花的生活,花的命運,花的一舉一動,花的一笑一顰,乃至花的心思花的欲望,花的渴求花的伎倆,花的聰慧——我們靠什么去了解這些那些呢我們又如何看待這些貌似平靜木訥的植物們呢?從前的科學家曾是博物學家,無論中外,他們探究草木,觀看草木的起居安睡傾聽草木的吐納嘆息,他們求助于天地,向堆積的濃厚云彩和深埋的清新泥土討教他們求助于荒野樂得傾聽山人野客對于植物的偏見或囈語,于是這些博物學家們,修得了超越單純利學家的功力,他們通曉植物,非但關于植物的種類生理繁衍而是關平那些草木的切。
如今殘存的人們,將早已劃歸得細碎而凌亂的學科知識拼湊起來,撰寫故事。那些故事或是指向植物本身,或是連接植物與人,雖不似舊時博物學家那般大氣磅礴,但終究有些言語值得品味凝思。
《玫瑰之吻:花的博物學》
美國的植物學教授,書寫的有關花朵的林林總總。縱然言辭稍顯艱澀,然而大凡熱愛花的讀者,都能夠順暢閱讀下去。那里面有西方人特有的睿智,嚴謹又不失平實。只一點,終究是譯作,西方花園中俯拾皆是的故事于國人卻還是遙遠了些。
《天涯芳草》
倘若位哲學教授書寫了一本關乎植物的書籍,你能猜想得到其中的內容嗎?那里面有端正標致的植物分類學探討,有人與植物相處的倡議但更多的則是作者親至各地搜尋草木的全力以赴。說那是興致使然,但在言辭與照片之間,卻能讓人感受得到一種邀約的姿態,人約那是在說,獨草木樂不若與人間享。
《詩經植物圖鑒》
詩經中的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倘若細細算來,怕是足夠編纂本先秦自然科學教材。若說唐人愛花的嬌艷,宋人愛花的品行現代人愛花的混雜迷亂,那么先秦時分的人們,愛的則是花草的樸實
《吃太陽的家伙》
關于植物的切雖是夸大但也不甚失實。若說這書是一本植物學的教科書難免欠缺了些許枯燥的學術味道但通常那種以普及為目標的教科書所涉及的內容在這書中都能找到些許。
《中華歷代詠花卉詩詞選》
吟誦花卉吟誦草木那些詩詞歌賦或艷麗或哀傷,或凄美,或幽怨植物的品格與詩人的心性相通,只個選字便已標明,這書并非:百科全書,但精選其實也恰好夠了。惟獨有時涉及植物的古名稱謂,偶有混淆無傷大雅。
《植物名釋札記》
作為一名植物學家,非但從西萬利學研究的思路入手更是將古人著作進行考證兼以民間方言故事的探究,這又是怎樣種初衷與情懷呢?難道這不是如今自學界至民間應當尊敬的嗎?只可惜這書的印量實在是太少太少。
《影樹流花:我的草木姊妹》
熱愛花草熱愛花草的生命以及她們為了這孱弱卻美妙的生命而做的努力。植物的故事并不僅僅歸屬于專業工作者們大凡有此心性都能找得到屬于自己的體味草木情懷的方式。這本書帶給讀者的,便是那樣的心情和情懷。
《識別樹木》
被這名字蒙蔽的不只兩個人。倘若你想以此書來識別樹木,那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名不副實的這不是本鑒別的手冊,而是些關于樹木的絮語。有故事的書,帶著跨越歷史和文化的滄桑在樹木下淺吟低唱。這本書就在讀者耳邊,述說著那些或已塵封的小段。
花·長吟
如今的植物學家們他們在做些什么呢7大多數人如同兩方的植物學家一般無二, 做著天下大同的科研工作。若有人問起“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問起“春在溪頭薺菜花”,問起“ 贈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問起“滿架薔薇一院香”,這怕是國外那些學術權威們難以通曉的吧?如今我們或許真的忘卻了不少自古傳承而來的心思。《本草綱目》曾是如許精妙的辭典,非但講述了植物名稱的由來甚至引用詩句,考證傳說論述發明,乃至民間的奇技妙法,訛傳戲說,今人卻只當那是部關于藥方劑的著作罷了。曾幾何時,文人墨客是要熟知花名的,不只名字,還有掌故,還有名句,還要創造華麗辭藻來暗喻草木的性情,說不出,可不是罰酒就能了事,甚至要耽誤前程,如今植物與文化,與先祖們創造的體系,已然漸行漸遠了。幸而我們還能找到只言片語還有些文字,為我們詮釋了身邊那些放眼皆是的花木,或者難得,見的異草,究竟被古人看做了什么樣子,你說那是國學你說那是哲學我想那不過是人與自然相處的方式少些浮躁多一些寬容少一些膚淺,多些雕琢。花自飄零水自流,真正能夠傳承下來的,不需要刻意去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