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色彩成就極致的影像風格,體現著藝術家的色彩氣質和視覺修養,飽含著獨特的個人風格,承載著深刻的思想內容。可以說張藝謀就是這樣一位運用色彩的高手,我們在他的電影世界里觀賞到了不同尋常的視覺盛宴。
關鍵詞: 張藝謀電影 電影 色彩
在長期的生產和生活實踐中,色彩被賦予了感情,成為代表某種事物和思想情緒的象征。不同的色彩能給人以心理上的不同影響,能激發人們情感,在心理上情緒上產生共鳴。在創作時,我們要研究色彩與人心理的關系,發揮色彩的作用。如紅色象征喜悅,黃色象征高貴,綠色象征生命,藍色象征寧靜,白色像征坦率,黑色象征恐怖,等等。在攝影中必須懂得色彩與感情的聯系,有目的地運用色彩,進一步表達好作品的主題。所以,電影色彩的意義不在于單純的電影語言,同時也不在于漂亮的電影畫面,它所表達的是色彩之外無法表現的藝術效果,傳達出故事情節本身無法傳達出的信息內容。在自己的作品中體現出自己的藝術風格和獨到之處,一直是每個藝術工作者探索和追求的目標,色彩是現代設計中不可或缺的一種表現手段,但從其本質上來講,不論是色彩的形式還是內容,在各個領域中都有其表現。
一、電影色彩的表達
運用色彩的過程是自我感受的過程,是自我審美個性的宣泄。電影都比較注重畫面的視覺的沖擊力,色彩作為畫面的核心內容,在整個影視藝術發展中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因此,現代電影導演更注重影片視覺造型語言傳遞信息的作用與功能。以張藝謀、陳凱歌為代表的中國電影第五代導演,在電影發展和求變中向我們展示了電影藝術的張力。張藝謀是第五代導演中的佼佼者,他用自我的藝術感性和藝術追求,創作了一批讓人印象深刻的電影作品,他以極具中國味道的視覺風格在國際影壇獲獎無數。
色彩不僅包括使用色彩的各種技術使用手段,而且包括更廣闊和更深入復雜的問題,要求理解各種色彩的象征意義,各種色彩引起的情感反應,全面認識在不同歷史階段和不同文化中色彩使用方面的各種微妙問題。從張藝謀所有拍攝、導演的電影作品看,構圖新穎、畫面華美、色彩絢麗,帶有極強的主觀性和表現意識,色彩效果極度夸張、沖突強烈、極致風格影像。如電影《紅高粱》用紅黃兩色鋪滿整個畫面,在那個特定的年代里紅色顯得那樣的激烈、張揚,而黃色代表樸實和力量,還有那肆意飛揚的高粱地。如顛轎、野合、釀酒等是一種原始生命力和欲望張狂的表現,體現了尼采的酒神精神, 唱出了一支痛快淋漓的生命贊歌。劇中那場顛轎的戲,“我奶奶”坐在轎子里,被幾個大漢用顛轎的方式折騰了一番,在這場戲中,導演向我們展示了他那儀式感極強的影像風格,紅色的轎子,在煙塵飛舞和寬厚的黃土地的映襯下猶如一團猛烈跳動的火焰,表現出一種無比奔放的力量,血性的生命力,電影的直觀視覺沖擊力勢不可當。電影《菊豆》中的彩色染布,被賦予了濃重的感情色彩,客觀的物象充溢著張藝謀主觀化的意緒,當菊豆和天表兩人情感爆發時,他利用紅色的染布為我們呈現出一種無比宣泄的視覺體驗,高高掛起的鮮紅色的染布飛速泄入染池,成為兩人激情化的隱喻。
二、電影敘事色彩結構
愛森斯坦說:“除非我們能夠感覺出貫穿整個影片色彩運動的‘線索’,否則我們就很難對電影中的色彩有所作為。”[1]這個色彩運動的“線索”,實質指的就是色彩結構,電影色彩不僅僅是電影語言的重要組成部分,更重要的是它能傳達作者的創作結構,不管是直觀的表達,如場景空間、服裝造型、道具布局,還是隱喻,烘托故事情節,表達人物的內心世界。阿恩海姆說:“人們在傳統上把形狀比作富有氣魄的男性,把色彩比作富有誘惑力的女性, 實在是并不奇怪的。形狀和色彩的結合對于創造繪畫是必需的,正如男人和女人的結合對于繁殖人類是必需的一樣。”[2]就像張藝謀的電影,有一種神秘的誘惑力,讓人帶著一種深沉的關懷想去了解那一個個個性鮮明,內心飽滿的形像。如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是一部色彩鮮明,發揮到極致的電影,紅燈籠成了唯一明亮的色彩,但又是權利和腐朽的象征。電影《菊豆》里面與染坊色彩豐富絢麗的場景相呼應的是影片整體色調的陰冷壓抑,人物內心的欲望和環境的壓抑,在銀幕上通過色彩鮮明地呈現出來。
三、電影色彩的客觀寫實性和主觀寫意性
張藝謀的電影在強烈的色彩、構圖背后,嚴格堅持了生活的真實,客觀寫實性色彩僅僅只是客觀記錄而已,而是創作者以極其冷峻的目光來審視客觀現實,以極為寫實的構圖色彩,來揭示生活,它應該比生活還要真實。電影《秋菊打官司》就表現得樸實無華,使其更接近劇本創作,說明了導演對色彩的把握相當細膩。通過極為客觀的寫實色彩影像,客觀真實地再現了秋菊所生活的地方,運用不同色彩呈現出“鄉”、“縣”、“市”富有戲劇性的變化。
主觀寫意電影色彩中一種至高境界,寫意的主旨在于主體心靈情感世界的表現而非對客觀對象的再現。在電影《英雄》中,色彩成為了語言。影片中有三次敘事,不同的敘事配以了不同的顏色,紅色代表謊言,藍色代表猜忌,白色代表現實,不同的色彩把我們帶入了不同的氛圍之中。色彩和景物完美結合,高超的藝術風格表現了東方的婉約和含蓄。同時這紅、白、藍的色彩也襯托出人物不同的情緒及其性格特征。
把握好影片中的色彩設計、應用,及其各方面的渲染功用,就能表現出極致的視覺影像,達到獨特的藝術風格。阿恩海姆曾驚嘆道:“色彩表現作用太直接、自發性太強以致于不可能把它們歸結為認識的產物。”[3]作為電影要素之一的色彩,它本身不具有民族性,但是一經融入導演的主體意識色彩,就成為有思想、有感情,甚至帶著某種民族共同的心理符號了。張藝謀準確地把握住了這種色彩作用。在《紅高粱》里紅色在影片中形成了鋪天蓋地之勢,尤其是影片的結尾,“我奶奶”給燒酒坊的兄弟們送飯,倒在了日軍的槍下,而燒酒坊的兄弟們和日軍同歸于盡,整個故事情節染成了血紅色,張藝謀用這種大膽的方式,以紅色為基調,利用色彩本身對人視覺作用和色彩象征意義,闡述出一種強烈的生命力和民族氣節。電影《我的父親母親》就像是一篇抒情散文,張藝謀以黑白和彩色營造起“現在”和“過去”兩個電影時空。“現在”是灰暗、悲痛,“過去”是明亮、美好。影片拍攝的景色優美、色彩鮮艷,燦爛色彩的組合和自然景觀的展現,整體色調鮮艷明快。
色彩成就極致的影像風格,體現著藝術家的色彩氣質和視覺修養,飽含著獨特的個人風格,承載著深刻的思想內容。可以說張藝謀就是這樣一位運用色彩的高手,我們在他的電影世界里觀賞到了不同尋常的視覺盛宴。
參考文獻:
[1][蘇]愛森斯坦著.愛森斯坦論文選集.中國電影出版社,1962:440.
[2]魯道夫·阿恩海姆著.藝術與視知覺.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459.
[3]魯道夫·阿恩海姆著.藝術與視知覺.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