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感覺很壓抑。
為什么?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只是那種失去自我的感覺一直環繞著我。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一篇流浪人的自述,心剎那間清亮了,也許我也該那樣。
只是我有點舍不得我的妻子和兒女,盡管我的妻子一天到晚責備我。終于我決定,做一條牢固的船,在家附近的河道里流浪。
船上的日子很無聊,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話,事實上我也不想說,也許所有的人都無法了解我。家里的人肯定都被我氣瘋,我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個好父親,但是我必須為自己做點什么,也許為這我可以背叛全世界。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漸漸地我發現我無法說話了,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我的世界也從此真的寂靜了。
我越來越享受這樣自由的寂靜的生活了。我慶幸及時發現了這樣的生活。
他們大概漸漸地忘了我,只有小兒子會定期來河邊找我,并且給我帶點吃的來,我竟有些后悔當初沒有帶他一起來。其實我都不怎么吃東西了,總會扔些多余的食物進河里喂魚,看它們圍在我的小船邊爭搶著吃食,心里會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便是自由吧,我的追求。
我每天都等著太陽升起,每一次看到初升的太陽,便會滿足地大笑,又自由了一天,又輕松了一天。有時天氣很糟糕,我便會躲在一片樹叢深處的一座說不清年代的小石橋下。更多的時候,我會任由小船漂泊著,看著沿途那些匆匆忙忙的人,一如既往地匆匆忙忙。隨小船漂著,天黑了就再劃回去,守著家。
女兒嫁了,妻子也走了。天氣很好的那天我看見了我的孫子,樹縫里,遠遠的。但我沒有出現,我不想讓他知道有我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外公,也不想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因為我知道他們無法正確論斷這種生活。于是任憑女兒怎樣呼喊,我始終忍住沒有出去,她很失望。那個陽光的日子至今還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
我越來越老了,所以我不太劃得動槳了。現在的我總是靠著小船小憩,然后可能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有一天我驚奇地發現,離家好遠好遠了啊,于是便使勁往回劃,不知這樣多久,終于場景變得漸漸熟悉了。
“爸爸!”那是誰在喊我?是我的小兒子?他看起來老了,連頭發都白了吶。他在說什么?
“爸爸,你回來吧,你不是非這樣不可的……回來吧!我會代替你的!”
代替我?兒子說會替我繼續我的自由嗎?我迅速向岸邊劃去,卻看見他瘋了似地跑開……
兒子,你懂得什么叫自由嗎?什么又是追求?
也許我的離去注定著你的不輕松吧,對不起,我親愛的兒子。
我累了,漂泊了那么多年,失去了好多,但是沒有后悔,因為我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
“撲通”—那是什么聲音?原來船槳掉下去了啊。
我要真的漂泊了。
簡析
視角獨特。換了一種視角,從“父親”的角度,把小說的內容以及內涵以自我敘述表白的形式,再現與展現。當然,這個“謎底”是作為讀者讀出來的,又作為“作者”再創造寫出來。
表達方式獨特。“讀后感”通常是議論式的,把自己所悟所思,用準確的語言、充分的論據、嚴密的結構論說出來。而此文獨出心裁,推陳出新,用記敘的方式來傳達議論的內容。而且,想象較為合理,表述較為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