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莊子·人間世》主旨在描述人際間的糾紛,以及人與自處之道。魏晉名士阮籍恰是《人間世》最好的詮釋,本文將從與統(tǒng)治者的相處之道、無用以自全以及支離其德者三部分來闡述阮籍與《人間世》的不解之緣。
關鍵詞:莊子;人間世;阮籍
前言
《莊子》有“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的逍遙之境,亦有“不傷生,不畏死,視死生為一致”的養(yǎng)生之道,然最令人傾慕的乃其“涉亂世以自全而全人”的處世哲學。
《莊子》成書于權力傾軋、暴力相向的戰(zhàn)國時期。若它專講“神人無功,至人無己”,則缺少些胡椒面之類的塵俗味,而《人間世》篇則為莊子哲學注入了生活的動力。歷史驚人的相似,亂世空負英雄志的一幕屢屢上演,在殘酷現(xiàn)實的壓迫下,有志之士往往選擇出入釋道,與莊子不期而遇。魏晉風流的代表人物阮籍恰是《莊子·人間世》最好的詮釋,本文將從與統(tǒng)治者的相處之道,無用以自全以及支離其德者三部分來闡述阮籍與《人間世》的不解之緣。
一、“形就心和”的君臣之道
關于人間世的題解,郭象注:“與人群者,不得離人。然人間之變故,世世異宜,唯無心而不自用者,為能隨變所適而不荷其累也。”①《人間世》專論人與人的政治關系,它用一種隱晦的方式表現(xiàn)了由祈求進入、繼之感到捆縛、最后打算退出的官場文化的“圍城”現(xiàn)象。《人間世》開篇就寫到“顏回見仲尼請行”,顏回想要勸說“輕用其國”、“輕用民死”的衛(wèi)君,但他所提出的三種勸導方法都遭到孔子的否定,最后才提出“心齋”一法。面對狡詐的官場和混亂的人世,究竟如何才是最佳的處事方式呢?莊子通過孔子之口對葉公子高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且夫乘霧以游心,托不得已以養(yǎng)中,至矣。何作為報也!”②
然莊子的逍遙境界需要齊物、忘我,阮籍做不到,他是懷揣著濟世之志的,從他所撰寫的《樂論》和《通易論》就可看出。如何能在黑暗的現(xiàn)實社會中悠然自得呢?《人間世》借蘧伯玉之口給為他道出了一條明路。顏闔請教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殺。與之為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方則危吾身?!鞭静裾J為,首先,務必小心謹慎,即“戒之,甚之,正汝身也哉!”接著又提出了“形莫若就,心莫若和”且“就不欲入,和不欲出。”的觀點。對于阮籍來講,如何教導暴戾之人倒是不必,但與統(tǒng)治者和平共處,能保持自身清白堅持自己的信念又能與權貴相安無事對其具有重要的意義。
在三十四歲之前,盡管父親是當時的大文士,自己也有一定名聲,但阮籍卻一直未曾入仕。但在當時名士的影響力是很大的,是統(tǒng)治者積極拉攏的對象,這也決定了阮籍必然要陷入當時的政治格局中,是其悲劇命運的開端。在正始初年,曹氏與司馬氏的政治勢力處于相對平衡的狀態(tài),但也潛藏的深刻的危機。而曹爽是一個依靠祖蔭而居重位的浮華貴介公子,并無真正的經略軍國大事的宏才,不是阮籍所理想的“良輔”,處于潔身自好、保全名節(jié)的考慮,阮籍采取了一種觀望的態(tài)度。但對于政治如果太過疏離,也會遭來殺身之禍,阮籍深知這點,于是他選擇適當?shù)臅r機,出任了幾次官職,迫于形勢,做出服從的樣子。然而世事不由人,對于一些不想參與的時事,怕惹禍上身,阮籍就采取借酒裝醉的方法來遠離。③
二、無用以自全
《晉書》中有記載:“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在這種惡劣的政治環(huán)境下,多少名士感到生死存亡難卜,視政壇為畏途,紛紛放棄其“濟世志”,轉向自全之策,阮籍也深感憂慮,采取了回避隱退的態(tài)度。
莊子在《人間世》中幫助士人設計了一套處世之方,其總的原則不外乎“虛己”、“順物”。具體來說就是強調在君臣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凡事要掌握分寸,與世無爭;時時要藏智匿才,甘愿無用。莊子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暴君的嫉恨和陷害。而莊子所謂的“不材”,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物盡其用。因此他極力強調“全身”,在亂世中保有自己的性命。④
阮籍就甘愿做這樣一棵不才之木,他的這種選擇是無奈的,卻恰合了莊子寫《人間世》的無奈心境。他不肯與統(tǒng)治者合作,不愿為統(tǒng)治者所利用,對世人竭力追求的功名、利祿、權勢與尊位都視為羅網而始終逃避,在痛苦與艱難之中苦苦尋找著自己的生存方式,以追求自身價值的實現(xiàn)。據(jù)《晉書》記載:阮籍“喜怒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