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作為一名女性華裔作家,譚恩美特別關注美國華裔女性的邊緣化處境,其作品大多反映華裔女性在男權與種族歧視雙重壓力下的生存困境及力圖打破沉默失語的狀態(tài)。本文以譚恩美的三部小說《喜福會》、《灶神之妻》及《接骨師之女》為研究對象,從女性敘事視角、非線性敘事結構及敘事語言三方面,探討其敘事策略的運用及其在深化主題方面的作用。
關鍵詞:敘事策略;女性敘事視角;非時間順序;敘事語言
前言
譚恩美(1952-)是二十世紀美國文學界占有重要地位的一名華裔女性作家。她特別關注美國華裔女性的邊緣化處境,其作品大多反映華裔女性在男權與種族歧視雙重壓力下的生存困境及力圖打破沉默失語的狀態(tài)。本論文以譚恩美的三部小說《喜福會》、《灶神之妻》及《接骨師之女》為研究對象,從女性敘事視角、非線性敘事結構及敘事語言三方面,探討其敘事策略的運用及其在深化主題方面的作用。
一、女性敘事視角
在其小說《喜福會》、《灶神之妻》及《接骨師之女》中,譚恩美運用了典型的女性敘事視角: 通過華裔移民母親的“說故事”及華裔女作家的自傳體小說的形式,描寫一群極具個性的美國華裔女性的生活經歷和內心世界,以及作者本人在男性統(tǒng)治的西方主流文學領域確立作為華裔及女性的自我身份與文化身份的努力。
1. 華裔移民母親的“說故事”
在《喜福會》、《灶神之妻》及《接骨師之女》中,譚恩美無一例外的運用了華裔女性移民說故事的方式。
首先,幾位有著各自不幸經歷的母親帶著美國夢來到了美國,卻發(fā)現在她們心中的希望之國,她們不僅遭遇了男權壓制,還要面對種族主義。于是在雙重壓迫下,她們漸漸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從而失去了自我。格羅莉婭·斯坦奈姆在《內在革命》一書中指出,女性如果想克服恐懼,重新建構自我,首先必須回到過去,直面曾經所受的心理傷害。三部小說中的母親們正是通過“說故事”的方式開始勇敢面對并重新審視她們的過去。在述說自己痛苦過去的過程中,母親們漸漸克服恐懼,找尋自我身份。
以《灶神之妻》為例。多少年來,移民美國的蔣薇薇一直都對女兒珍珠隱瞞著自己痛苦的過去并在沉默中迷失了自我。直到她的前夫去世,她才決定告訴女兒一切。在她“說故事”的過程中,薇薇不僅勇敢地直面自己在舊中國所受的封建男權壓迫,而且向聽故事者展示了一個勇于和封建男權作斗爭的富有反叛精神的女性形象。與此同時,薇薇也開始喚醒了她的自我。這一點可以從她試圖重述灶神的傳說中得以印證。薇薇把灶神像扔進火爐,把無名的灶神之妻尊為莫愁夫人。對薇薇來說,其實自己就是故事中的灶神之妻。通過“說故事”,薇薇最終從過去的傷害中解脫出來,并宣布自己作為女性不再依附于任何人,從而找到了她作為女性的自我身份。
其次,在三部小說中,故事均以母女間的誤解與沖突開始。母親們通過“說故事”讓女兒們對她們有了清晰的了解,從而幫助母女消除誤會,重建親密的母女關系。
小說中的女兒們一方面由于她們的華裔身份而不被美國主流社會所接納;另一方面,她們又不熟悉中國文化。處于兩種文化夾縫中的她們將這一切都歸罪于她們的母親。在她們眼里,母親及其所代表的中國文化是落后無知的象征,極力要爭脫與母親及中國文化的聯系。就這樣,她們“彼此失散了……互相間見不到,聽不到,互不了解(《喜福會》)?!?br/> 艾德麗安·里奇(Adrienne Ri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