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自己的博客上,納瓦爾尼不遺余力地揭露了俄羅斯大型石油公司、銀行和政府機構的假公濟私行為
現年34歲的阿列克謝·納瓦爾尼身形修長,一頭金發,臉部輪廓看起來棱角分明,在過去的三年間,這位律師兼博客作家因為致力于打擊俄羅斯商界和政界腐敗的活動而名噪一時,他成功地將自己打造成了俄羅斯版的朱利安·阿桑奇(維基解密創始人)。在自己的博客上,納瓦爾尼不遺余力地揭露了俄羅斯大型石油公司、銀行和政府機構的假公濟私行為,他將此舉稱之為“用一根尖刺戳向”這些腐敗機構。
就在今年1月,他在自己博客的基礎上,又推出了一個名為RosPil的個人網站,專門用來揭露政府腐敗,他號召網友們去審閱政府公文以尋找瀆職證據,并將調查結果張貼到該網站上。自網站設立以來,因為納瓦爾尼和他的反腐小組發現了多處腐敗嫌疑,導致總價約七百萬美元的政府合同打了水漂。
俄羅斯的腐敗“傳統”
三個世紀以前,在將農耕的封建俄國改造成為現代化國家的進程中,彼得大帝曾遭遇了來自系統內部的巨大阻力。“腐敗不僅影響到了國家的財政收入,而且還危及到它的基本效能,”作家羅伯特·瑪西在自己所著的沙皇傳記中這樣寫道,“賄賂和挪用公款一直是俄國公共生活中的傳統,公共服務向來被視為謀取私利的良機。這種做法被廣泛接受,以至于俄國的政府官員幾乎不用發薪水;理所當然,他們靠賄賂就能過日子了。”
盡管從十八世紀初期開始俄國歷史就陷入了劇烈動蕩,但腐敗問題卻沒什么改善。可以毫不夸張地說,腐敗已經深入到了從公眾生活到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幾乎所有人都能被賄賂,而且有時候會導致嚴重后果。2004年8月,在短短三分鐘內,兩架客機相繼失事墜地,事故總共造成了89人死亡。事后調查發現,兩名女性人彈用五千盧布(約1164元人民幣)賄賂了機場保安,從而混上飛機,成功制造了恐怖行動。
政府官員不但接受賄賂,而且還經常主動索賄:對于官員暗示收點費用就能避免“麻煩”的做法,商業人士已是見慣不怪了。很多公務員過著與薪資水平不相匹配的奢華生活,這些現象也引發了社會的關注。統一俄羅斯黨曾對那些希望加入該黨的人士進行過獨立調查,結果顯示,60%的人表示他們的入黨動機是為了解決個人問題,而近乎一半的人表示自己是被賺錢機會吸引了。
近幾年來,為了吸引外國投資者前來俄羅斯投資,梅德韋杰夫公開宣布要打擊腐敗。但俄羅斯內政部經濟安全局的統計數字卻表明,自梅德韋杰夫擔任總統以來,一般性賄賂的數量翻了三番,很多在建的國有工程已經成為各方漁利的利益中心。
實際上,俄羅斯是少數幾個在透明國際組織年度排行榜上排名穩步下滑的國家之一。透明國際俄羅斯辦事處的主任埃琳娜·潘菲洛娃表示,出現這種局面主要有兩點原因:首先,政府打擊腐敗賄賂的行動變得風險越來越大,因此成本直線上升。“其次,即所謂的龐貝審判日綜合征在作怪,”她說,“一切都處于土崩瓦解中,因此,每個人都想盡可能的多撈一些。”于是這樣奇特的一幕出現了,當警察追逐一位聯邦官員的車時,因為害怕會被連人帶錢一窩端,他會從車窗里拋出數百萬的盧布來。
2010年,在接受調查的178個國家中,俄羅斯排在第154名,和柬埔寨、幾內亞以及中非共和國這些國家旗鼓相當。俄羅斯的腐敗問題已經走向了異常極端的地步,承攬2014年索契冬奧會黑海度假村修建工程的貿易商們據說已經付出了高達50%以上的回扣。《時尚先生》雜志的俄羅斯版最近算了一筆賬:索契某條公路的修建費用高到了離譜的程度,似乎用來筑路的不是沙石,而是鵝肝醬或LV手提包。
2010年10月,總統梅德韋杰夫公布了一個驚人的統計數據:政府合同中每年虧空的金額高達一萬億盧布,這一數字等同于俄羅斯GDP總值的百分之三。
舌戰統一黨官員
在俄羅斯,媒體經常與納瓦爾尼等草根反腐英雄合作,向民眾傳達反腐的信息。例如,電臺通常會邀請納瓦爾尼與其他不同政治立場的人,一同錄制節目,就公眾關注的社會問題進行討論。日前,莫斯科一家廣播電臺就邀請了納瓦爾尼和俄羅斯執政黨統一俄羅斯黨的高級官員葉夫根尼·費德洛夫共同參加了該電臺的節目錄制。
費德洛夫是應邀來討論納瓦爾尼于此前參加該電臺節目時做出的一個論斷。上次在被電臺主持人問及如何看待統一俄羅斯黨時,納瓦爾尼曾這樣評價說,“我覺得統一俄羅斯黨很糟糕,這是一個腐敗的政黨,黨內盡是些惡棍和小偷。摧毀該黨是俄羅斯每一個愛國者和正義公民的職責所在。”此言一出,統一俄羅斯黨立即宣布將以誹謗罪起訴納瓦爾尼。但納瓦爾尼毫無畏懼,作為回應,他甚至在博客上發起了投票活動,讓讀者來判斷他對統一俄羅斯黨的定義是否恰當,在四萬名被調查對象中,96.6%的人支持了納瓦爾尼的看法。
在此次節目中,納瓦爾尼則是拿出了一份統一俄羅斯黨的領導層成員名單,并從中挑出了一個名字,此人是石油重鎮巴什科爾托斯坦的執政官,他不但將該地區的石油工業盡收入囊中,而且還把自己的兒子任命為聯合企業的主席。隨后,納瓦爾尼又提到了索契所在的克拉斯諾達爾州的州長,這位州長年僅22歲的侄子擁有一家資產為數百萬美元的管道公司、一家家禽加工廠和多家商業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最后,納瓦爾尼又談到了斯威爾德洛夫斯克州州長18歲的女兒也擁有一家膠合板加工廠和幾十家其他本地產業。
“難道俄羅斯的年輕商業奇才們都出產自統一俄羅斯黨成員的后輩之中嗎?”他詰問道,“他們上的是哪所商業學校啊?”
費德洛夫將納瓦爾尼的揶揄之詞抨擊為毫無意義的惡意謾罵(以上被提及的官員皆否認了自己的行為不端)。他指責納瓦爾尼的這種行為是損害國家利益的恐怖主義,同時暗示對方接受了中情局或美國國務院的經濟資助。
當納瓦爾尼拿出從俄羅斯議會官方主頁上截下的費德洛夫的個人財產申報記錄時,費德洛夫再也坐不住了。記錄顯示,身為公務員的費德洛夫擁有五間公寓、一所住宅、一套夏季別墅和兩輛汽車,其中一輛還是奔馳。面對詰難,費德洛夫向主持人揮舞著照片辯解說,那所住宅只是一間破房子,他擁有的公寓是四間而不是五間。而當納瓦爾尼斥責統一俄羅斯黨為自己黨內的腐敗官員提供政治庇護時,費德洛夫僅僅給出了簡單的建議,“討論單一案例沒什么意義。我們有明晰的程序可走。當法律遭到破壞時,程序還在起著作用呢,”他說,“寫信給我們吧。就連總統本人也這樣說過:‘我們需要真相!’”
“但我都寫了那么些年的信了。”納瓦爾尼終于爆發了,“有個鬼用處啊!”
高風險的反腐活動
看起來納瓦爾尼似乎十分風光,不過,在俄羅斯,打擊腐敗是個風險極大的營生,要知道,在之前有很多記者和律師都因為調查此類事件而遭到毆打或謀殺。
“阿列克謝(指納瓦爾尼)給那些平素無法無天的腐敗犯罪和行為不檢的官員們造成了真正的打擊,”互聯網企業家兼反對派博客作家安東·諾斯克說,“現在這里變得比以往更危險。大公司不會輕易開殺戒——他們更喜歡動用公關和法庭,但那些因為阿列克謝而丟掉上百萬美元的地方小官員們卻能輕易地派個人尾隨他。”類似事件以前也發生過。
一位名叫塞爾基·馬尼次基的律師曾揭露了一樁內政部官員合伙貪污230萬美元公款的陰謀,2008年,當這位律師在目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學時卻被警察抓進了監獄,其幕后主使就是那幫貪污官員。馬尼次基在莫斯科監獄被關了將近一年,由于監獄條件過于惡劣,他的健康狀況很快惡化,但無法得到救治。37歲的馬尼次基痛苦難當,最終死于監獄中。而記者米哈伊爾·別克托夫的遭遇則是最近剛發生的危險例證,他因為公開曝光了莫斯科地區的官員腐敗和權力濫用而被毆打至重傷,以至于腿部落下了殘疾,而且還無法開口說話。
納瓦爾尼和他的支持者一直高度關注此類野蠻的報復事件。“對于他所從事的事業,我非常敬佩,但我覺得那些壞人肯定會逮捕他,”在納瓦爾尼正在調查的一家國有企業中,一位高層雇員有如是擔心,“他公開奚落大人物,而且還向他們展示自己的無所畏懼。在這個國家中,像這樣的正義人士已經被打壓殆盡了。”
對這個問題,納瓦爾尼的母親柳德米拉的反應則是潸然淚下:“我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睡個安穩覺了,”她說,“我相信他做的事情是正義的,但我沒有心理準備,我怕他會為自己的事業而殉難。”
阿列克謝是1976年6月在莫斯科附近的布他卡因出生的,布他卡因是一個對外封閉的軍事重鎮。阿列克謝的祖母是一位烏克蘭農民,九歲以前的每年夏天他都會去祖母位于切爾諾貝利附近的鄉下小屋避暑。1986年的4月下旬,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了爆炸。前蘇聯政府對這場災難并沒有予以重視,納瓦爾尼祖母全家都被疏散并重新安置。直到今天,納瓦爾尼的很多親戚還在遭受著甲狀腺和肝病的折磨。“阿列克謝不太愛談起這些事情,但切爾諾貝利事件的確對他產生了巨大影響,”柳德米拉說。
少年時代的納瓦爾尼是個挺優秀但總體較為一般的學生,他總喜歡把自己對于老師的看法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
1993年,納瓦爾尼進入莫斯科人民友誼大學學習法律,這是一所專門培養來自前蘇聯第三世界同盟國家學生的著名學府。現在回頭看看,納瓦爾尼覺得自己所接受的大學教育不但無聊透頂,而且充滿了腐敗:考試的時候在試卷里塞上五十美元就保準能過。1998年,他從大學畢業。
在還沒有畢業之前,納瓦爾尼就已經去莫斯科一家房產公司上班了。“在那里的工作經歷讓我懂得了什么是潛規則,中介機構是如何運作的,資金是如何周轉的,”納瓦爾尼說。
反腐戰役之始
納瓦爾尼現在莫斯科市中心一處頗為簡樸的辦公室中工作,他在那里經營著一家小小的公司律師事務所。納瓦爾尼手下有四名雇員,平時根據需要還會再雇用幾名辯護律師。他說自己平素只要掙夠足夠養家糊口的錢就可以了,工作以外的時間全都投入到反腐活動中去了。
納瓦爾尼打擊公司腐敗的戰役始于2007年年底,當時他想認購點幾家俄羅斯大型國有公司的股票。他原本以為投資Gazprom(國家天然氣壟斷巨頭)、Rosneft(石油巨頭)和Transneft(政府所有的輸油壟斷公司)這一類的公司不僅安全,而且肯定獲利頗豐。另外,對于這些不透明機構內部的運營狀況,納瓦爾尼一向很好奇。所以每家公司的股票他都買了一些,除此之外,他還買了幾家國有銀行的股票,總共花了四萬美元。
納瓦爾尼很快注意到,雖然這些公司壟斷了俄羅斯大宗原材料的價格和經營權,但股票分紅卻出奇的少。隨后他從報紙上的一篇文章中了解到,僅2007年一年,Transneft就向慈善組織捐獻了三億美元。這一數目甚至超出了其全年利潤的10%,而且比公司花費在管道維護上的費用還要高,但Transneft并沒有披露這筆錢的最終去向。
“這樣的慈善叫人看不懂,”納瓦爾尼說,“我跟幾家大型慈善組織的經理和雇員們都交流過,他們都說從來沒看到過這筆錢。”于是,他給Transneft公司的總裁寫了封信。“請向我提供一份2007年接收貴公司經濟援助的組織名單,”他在信中這樣寫道,同時強調了“慈善事業并不是貴公司的經營宗旨和目標追求”。
Transneft回絕了信息披露的要求,于是納瓦爾尼轉而向內政部的經濟安全局求助,請求他們展開刑事調查。調查隨即展開,其流程是這樣的:一位刑偵人員要求Transneft公司去證實相關指控是否屬實,但對方拿不出證據,于是結案大吉但國家公訴人辦公室對結案決議予以了否決,并對案件展開了重新調查。接著這位刑偵人員去了Transneft公司一趟,但沒問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來,于是第二次結案,但又被公訴人辦公室否決。最后這位刑偵人員徹底怠工了,當納瓦爾尼上訴到法院以后,此人竟辯稱將案件的材料弄丟了,不過法院最終受理了納瓦爾尼關于行政不作為的訴訟請求。
一波三折式的調查過程也許沒什么好令人驚訝的。Transneft是俄羅斯國內最大的公司之一,境內93%的原油都是由該公司負責運輸。更重要的是,Transneft為政府所有,克里姆林宮的能源部長是這家公司董事會的主席。“我能理解那位負責刑偵的探員,”德米特里·沃爾沃說,他是一位說話溫和的年輕律師,專門負責將納瓦爾尼的各種訴訟請求遞交到法院。“他只是個內政部的小小警察。他之前處理的都是些失竊和酒后斗毆之類的小案子,現在卻被委以重任,要去Transneft揪出貪污了70億盧布的巨貪,換誰誰都得精神緊張。而且,搞不好他去查案的時候,上司還會偷偷給他塞張紙條,上面寫著,‘某某某,不要給我搞事!我們會幫你蒙混過關,千萬不要搞出什么意外,否則后果自負!’”
差不多三年以后,Transneft成功拒絕了納瓦爾尼要求獲得證明材料的請求,并試圖剝奪他公司股東的身份。他們一方面千方百計地拖延時間,另一方面還在等著Rosneft就此事向俄羅斯憲法法院提出上訴的判決結果,Rosneft認為向股東公開董事會的機密屬于違憲行為。今年2月,憲法法院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駁回了Rosneft的上訴,莫斯科仲裁法庭判定納瓦爾尼的股東身份合法,Transneft必須為他提供其所要求出具的檔案材料。目前,Transneft正在就判決結果提出上訴。
納瓦爾尼的反腐網站
RosPil網站是納瓦爾尼最近的工作成果。他經常帶著諷刺口吻自嘲說,RosPil實際上是在替代梅德韋杰夫行使職責。兩年前,要不是梅德韋杰夫主動要求所有政府部門必須在線公布投標需求,RosPil網站也建不起來,所謂的投標需求是指政府要從潛在競標者那里獲得的商品或服務的相關文件證明。
幾乎是在梅德韋杰夫發出號令的同時,一系列叫人看不懂的奇怪交易報告開始被媒體捅了出來。例如,一位地方長官要購買三十塊鉆石金腕表;發言人解釋說這些名表是用于表彰當地教師的獎品,等到媒體予以曝光之后,這樁采購突然被無緣無故取消了;還有內政部要訂購一張稀有木頭制成的鍍金手工雕刻床;圣彼得堡當局要為精神病院里的七百位病人訂做一批價值兩百萬盧布的貂皮大衣;甚至連梅德韋杰夫的總統府也被爆出要購買一批價值一千萬盧布的寶馬車,對此,一位代理人解釋說“我們還沒富到購買便宜貨的地步”。
建立RosPil網站的想法始于一則小道消息,當時有人向納瓦爾尼透露說,衛生和社會發展部正在對一宗價值兩百萬美元的醫療網絡工程進行招標。不管是誰贏得了合同,都只有十六天時間的完成網站設計。于是,納瓦爾尼在自己的博客中寫道,“毫無疑問”這樣設計出來的網站成本極低,留下了大量的利潤空間可作回扣之用。他號召讀者們向聯邦反壟斷局進行投訴,結果近兩千人的投訴大軍讓該部門差點癱瘓,因為根據法律規定,反壟斷局必須對每條抱怨作出反應。最終,衛生部取消了合同。
一戰成名讓舉報郵件如同雪片一般的涌到他的郵箱中,其內容都是涉及類似的政府合同。但納瓦爾尼開始無視它們,對此他解釋說,“我一個人沒辦法替代反壟斷局和國家檢察院行使職能。于是我萌生了建立一個網站好讓人們進行舉報的想法。”每個訪問網站的游客都能提交審查政府投標的請求,如果投標書看起來問題很嚴重,它就會被貼到主頁上,注冊會員會對其展開討論。
網站還會請來專家對價格、參數和工程進度進行評估,以確定是否合理;如果不合理的話,納瓦爾尼會在個人博客上進行公開,一旦予以公開,涉事部門通常就會被群眾的唾沫淹死。事實上,RosPil網站相當于納瓦爾尼個人工作的眾包嘗試,鑒于這些工作所固有的危險性,這種嘗試不失為明智之舉。網站將暴露腐敗的風險分散開來,并提供了某種保險機制:如果納瓦爾尼出事,RosPil 還能繼續行使職能,督促政府進行自我改革。
今年2月,納瓦爾尼對外宣布要為RosPil網站尋求贊助。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就募集到了十二萬美元。“鑒于俄羅斯社會現在盛行的犬儒主義,這種踴躍的捐款實屬不易,”耶魯大學的經濟學家艾勒·奇溫斯基說,他現在的角色有點類似于納瓦爾尼的導師。“俄羅斯是一個富裕的國家,除了基本需求外,人民現在關心的問題更多了。從某種程度上說,給納瓦爾尼寫信就是一種形式權力的方式。他正在激活草根運動的巨大需求。”
自RosPil上線以來,注冊用戶已經超過了一千人,專家有五百人。網站計數顯示,因被披露而遭到取消的招標工程價值660萬美元。這些工程的分布范圍頗為廣泛,其中既有俄羅斯軍方要求開發的奇特數據系統,也有莫斯科大劇院報價過高的主頁設計項目。最近的例子是俄羅斯達吉斯坦共和國財政部長請購一輛防彈奧迪A8L轎車的要求,這輛車價值三十萬美元。“我敢說很多國家的元首都未必能坐上這種豪車,”納瓦爾尼寫到。帖子發出五個小時以后,請購被取消了。
“納瓦爾尼的做法讓這些以權謀私的偷盜行為變得前所未有的危險起來,”安東·諾斯克說,他也是上述采購計劃的當事人之一。“他正在改變民眾和官僚階層對于風險的認知。”
事實上,納瓦爾尼也在試圖將這些支持者改造成為和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阿列克謝給人們提供了一次成為公民活動家的機會,且不需要加入任何NGO或政黨組織,”埃琳娜·潘菲洛娃說,“他讓草根階層正在覺醒,他能改變俄羅斯。”
責任編輯:黃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