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文化,源遠流長,詩教首風,代有名人。宮閨才婦,縣君淑人,秀才娘子,閨閣千金皆寄情于翰墨,吟詩作賦,琴棋書畫,大有不讓須眉之勢,蔚為壯觀。然而,學界對巴蜀地區的女性文學研究在清代似乎出現了斷層的現象。《古代巴蜀婦女的文學生活》(巴蜀書社2009年版)以卓文君、花蕊夫人、薛濤等9人作為古代巴蜀才女的代表,至明代黃峨而止,清代無一入選。另一方面,清代閨閣詩歌研究的對象則多集中在江浙地區(如對袁枚的《隨園詩話》和沈善寶的《閨閣詩話》的研究等),而忽略了同時期巴蜀地區的女性文學創作。在施淑儀《清代閨閣女詩人征略》(商務印書館1922年版)收錄的1262名女詩人中,四川僅占3位;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的《清代四》和《清代十四》兩卷中收錄了365位女性作家,四川僅入2人。事實上,這段尚未被充分挖掘的文學史卻蘊藏著豐富的作家作品,并從中體現出女詩人純樸、孝順、鐘情等“巴蜀氣質”,也折射出當時的婚姻、家庭、文化及風化民情的“巴蜀風情”。
一、清代巴蜀閨閣文學創作特點
與前朝相比,清代巴蜀地區在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等多方面都出現了新發展,其閨閣詩歌創作自然隨之發生明顯變化,具體表現在以下四方面:
㈠創作隊伍空前壯大,詩歌數量劇增
眾所周知,在中國歷史上,女子以文學知名的人數遠不能與男子相比。據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著錄,從漢代至明代的女性作者僅350余人。然而發展至清代,則“超軼前代,數逾三千”[1],出現了一個女子文學創作的高潮。通過筆者多方搜集和查閱資料,現已整理出清代巴蜀地區的女詩人242名,存名著作近200部,詩作592首。[2]較之前代,可謂創作隊伍空前壯大,詩歌數量劇增。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四點:
清初巴蜀地區出現了大規模的移民。其影響最大的當屬“湖廣填四川”。《四川通志》稱:“蜀自漢唐以來,生齒頗繁,煙火相望。及明末兵燹之后,丁口稀若晨星。”“托名開荒攜家入蜀者,不下數十萬。”這次移民不僅很好地恢復了當地經濟,更引入了大量的外族文化和西方文化。
經濟的復興使巴蜀地區出現了一大批氏族大家。此時的女詩人大都屬于社會上層。繆荃孫在給曾懿的《古歡室詩詞集》作序時寫道:“家學淵源,流傳有緒。”另外,“一門風雅”的情況比比皆是。從遂寧張問陶《月下與閨人飲酒詩》“月明宜鬢影,人姣稱蟾光”[3]之句可見,其家族多唱和應酬,為閨閣女子提供了優越的創作溫床。其妻林佩環以“羨君筆底有煙霞,泥拔金釵付酒家。修到人間才子婦,不辭清瘦似梅花”(《外子為予寫照得其神似詩以謝之》)一詩而馳名;其姐問端出閣前亦多詩作;問端之女丁采芝有《芝潤山房詩詞集》傳世;其兄問安之妻陳慧殊和其弟問萊之妻楊繼端詩名尤著,分別著有《香遠齋詩稿》l卷和《古雪詩鈔》12卷;其妹瑤湘、張鴿以及從弟問彤之妻亦善作詩。張氏一家出了12位詩人,其中8位是閨閣詩人,以翰墨稱世。
讀書求學之風盛行,女性作詩得到社會支持。首先,女性自身有意識地通過題畫、評文來作詩,如張宜雍的《題寒江釣雪圖》,易玉如的《讀〈魏志〉》等。其次,在家庭內部的詩歌創作與交流異常活躍。四川提督、懷遠大將軍岳鐘琪與妻子高氏皆雅好愛詩。岳鐘琪上馬能殺敵,下馬則可賦詩,如“愿得太平邊事緩,牛衣臥對養衰殘”(《出征西寧口號別高夫人》)句,豪宕流暢。高夫人與之酬唱:“相對莫愁秋寂寞,一生紅顏不傷春”(《雨中看芙蓉作》),情濃意深,為時人所重。再次,從外部來看,她們的創作還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社會的肯定和扶持。道光間成都道觀察李宗傳在蜀提倡風雅,一時僚屬多以詩問業。張云霞親得其指授,以“若非陶令無人識,除卻嫦娥少客來”(《賞菊》)而顯詩名。在相同的時代背景和社會審美心理的作用下,一部分性格、遭際、素養相近的詩人們組社吟詩,互相唱和,如張云霞、趙云卿等人經常聚會作詩,形成斗妍爭奇的繁榮局面。
巴蜀女性創作富有傳統。巴蜀歷代文學史中不乏才女,如西漢邛崍的卓文君,五代十國青城的花蕊夫人,唐代隨父入蜀的薛濤等。她們在思想上深深影響著清代巴蜀女性的詩歌創作。正如李錫桂在《題蜀中閨秀〈浣花濯錦集〉》中所言:“閨閣鐘靈秀,天教蜀國多。詞源開帝后,花樣學星娥。”
不過,由于在地理環境、經濟基礎、政策傾向、文化積淀等方面存在差異,清代巴蜀地區的女詩人和作品在數量和影響力上,均呈現出明顯的地域分布不平衡現象:由現有考據來看,成都及其周圍地區最為發達,川南次之。
(二)創作群體性悲劇色彩濃厚
清代巴蜀女詩人中,有不少人遭際坎坷,命運多舛。1.有的貧困。如左錫嘉,曾制“像生花”以謀生計,含辛茹苦地撫養子女九人,并自著《寒夜剪采》詩云“療貧窮小技,霜月隔簾櫳。”2.有的早逝。如時稱“女翰林”的陳慧殊,羸弱多病,年方29歲既卒,留詩曰:“愁與病俱人似鶴,詩由思結句如蠶。”(《代柬答三嫂》)3.有的早寡,常以守節而終。如嘉慶初射洪縣周氏,28歲時守寡,家境窮困,鄰人勸其改嫁,周氏言辭“不因貧且拙,焉能成勁節。”(《竹》)“白璧易成千年恨,青山難寫此時憂”(王德洵之妻李氏:《哭夫》),成了大多數古代女性在封建桎梏下的生命哀號! 4.有的所適非人。如家本巨族的謝小蟾,初以處女效卓文君私奔。但其夫薄情,大婦乘隙將謝掃地出門,以致其備受世間煎熬,含恨作《無題四首》“愿將紅豆芟除盡,不把相思寄后人。”詩人王培荀、朱光昭或和詩或賦詩以記其事。5.有的遇戰亂而死于非命。如康熙初遵義縣李氏,因吳三桂反叛,審時度勢,賦絕命詞“北雁南飛斷楚煙,傷心死別已經年。相逢便有金臺夢,南向春山認杜鵑。”遂自縊。總之,在封建社會中婦女所能遭受到的一切不幸,也都一一降臨到這批才女頭上。正如駱綺蘭所說:“女子之詩,其工也,難于男子。閨秀之名,其傳也,亦難于才士。”(《聽秋館閨中同人集序》)她們身上所透出的堅韌不屈的意志,為這一創作群體蒙上了一層濃重的悲劇色彩。
二、清代巴蜀閨閣詩歌賞析
㈠呈現生活之“廣”與“深”
清代巴蜀女性詩歌的題材和內容幾乎已滲入詩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舉凡國家興衰、戰事勝負,民生的哀怨疾苦、民間的漁樵耕織,山河田園、琴棋書畫,各種素材無不入題。從安社稷、濟蒼生的雄心至思戀愛人的哀怨,從羈旅思親的離愁別恨到隱居閨閣的閑趣逸致,各種感懷皆得暢抒。
愛國詩。1.心系國家。清順治己亥年春,撫順縣劉氏流寓云南楚雄,聞明永歷帝已逃緬甸,自慮身不由己,遂攜子扶女一起投井。死前,劉氏取壁間舊句“驛梅驚別意,堤柳暗離愁”十字,賦詩十絕,有“幸存碩果傳幽閣,驛使無由到黎雅”,“母牽幼女齊含笑,梅骨棱棱傲雪寒”諸句。劉氏于國破家亡之際,從容就義,還能仿效漢代孔融所創的離合體,抒寫出如此絕妙好詩,不愧是閨閣中的絕代逸才! 2.心系社會。馬士琪在“作者觀豪貴人,逐物忘其身”后,針砭時弊地提出“苦哉山澤癯,寂寞虛存神”(《寓言》)的警告,振聾發聵。3.心系百姓。丁采芝曾為李宗傳的《泛海釣鰲圖》題詞曰:“手掌絲綸超絕頂,心存舟楫濟斯民。”深居閨閣的女子竟有如此憂國憂民的胸襟和氣魄,實屬不易。
送別詩。古時巴蜀地區交通閉塞,故女詩人在別離時的情感也顯得更加悲愴哀慟。送親如“年少功名談且易,且將清白使人知”(王坤吉《送二兄赴官》);送夫有“富貴能如古宋宏,敢惜君歸妾顏老”(李如蕙《擬遠離曲》);而娟紅“兒時愛譜江南好,怕到江南已斷腸”(《題壁詩其五》)更是將其凄涼飄零,莫知所終之感活脫脫地展現于讀者眼前。
詠物詩。黃昭靈以《詠梅》明獨立冰霜之傲骨;翰巫云由秋菊道出“鶴立東籬勢欲飛”之志。岳鐘琪之妻高氏的“鏡中窺影喜如真,誰信毫端幻出身?一捻胭脂汙玉頰,卻疑曾佩守宮人”(《鏡中美人》),其自身的純真雅趣惹人憐愛。
戰爭邊塞詩。“千村麥隴起黃埃,報道爭從一線回”(馬士琪《從軍樂》)的壯志雄心和“軍中仰望空籌策,閫外專征養禍胎”(王麟書《感事》)的無奈憤怒已全然擺脫了封建時代對女性的思想桎梏;而郭寶龍《征人怨》中“何時罷遠征,會待匈奴滅”,更是顯出閨閣詩少有的霸氣和豪情。
懷古詠史詩。郭寶龍借古鑒今:“如何秦鏡分明在,不照斯高鬼蜮心!”(《詠史》)陳瑞卿則借“卻笑文君吟《白頭》,不計江南望夫石”(《憶郎》),對其夫“一番紅燭一番新”(《賀云卿納妾》)冷嘲熱諷,可見其怨之深!
山水田園詩。由于女詩人們常隨家人宦寓各地,常游歷山水,故多有感懷之作。如李龍川因歷中原及江南,概多寄寓:“古檜迷蹤人傲世,洞天高處日忘憂。”(《土主題真人洞天》)。相對于名山大川,閨閣女子接觸更多的還是庭院樓臺或鄉村小景。王麟書在《春雨》中隱居,“無端思到農忙時,自率同奴課種花”,清新閑適;孫佑純“向晚牧童吹短笛,倒騎牛背去匆匆”(《春雨即景》),別有一派自然閑趣!
羈旅思鄉詩。張勤淑隨夫宦江南,仍道“浣花箋染峨嵋雪,是在凄涼鐵罋城”(《對雨有懷成都鄺鳳巢安人羈寓南徐作》),難忘蜀鄉。孫誦昭以“此夜一輪滿,天涯幾出看”(《望月懷兩妹》),道盡古來女子遠嫁懷人的哀愁惆悵。
愛情詩。清代巴蜀女詩人們在表達內心深處的“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美好期愿時顯得細膩溫婉,風韻多姿。乾隆年間成都縣萬氏以“絮敗因風還自舞,落花無主更誰憐”的《暮春遣悶》來哀悼“數載春風儂不覺”(劉蓉《掃墓即景》)的愛情愁怨。姚淑的一曲《自君之出矣》,以“思君如落葉/薈草/畫鳥/大石/短笛/一月”,回環往復,大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情意纏綿。蕭鳳齡的“不憐紈扇妾,當思堂上親”,看似聲聲“閨怨”,實為對遠方丈夫的可愛撒嬌;一句“門外東風來,吹動秋千索”(張蘭《深院》)景小而情深。馬士琪則以十首《落花》,表達了“愿它留得長條在,歲歲新蔭綴綠軒”的凄美深情。
㈡真實、真情、真品格
清代巴蜀女性詩歌創作在藝術上具有極為鮮明的特色,可用一個“真”字予以概括。
1.開拓視角,真實反映生活
狹隘的生存空間、濃烈的生活欲求以及敏銳細膩的洞察力,促使女詩人們把目光更多地投向自身。其詩作也因平凡自然的生活氣息而顯得真實真切。[4]陳四寶的“野色連修竹,秋花臥短籬”(《錦州早行》),資質娟秀。“小兒初照鏡,欲捉鏡中人。掉鏡忽無影,驚疑藏卻身”(何金英《月下折梅》),愛子真情鮮活可捉。正因為真實地反映生活,她們的詩歌具有鮮明的“清代的”、“巴蜀的”、“女性的”的獨特視角。
時代性。清朝作為中國最后一個封建王朝,其文學具有明顯的多元性。西方民主、自由之風徐徐吹來,在一般士大夫的家眷和學生中潛移默化。她們因而開始喚醒自我意識,并在一定程度上關注甚至批判社會現實。孫誦昭的“只求得古心,不求悅俗耳”(《彈琴》),瀟灑超脫,絕無胭脂氣。黃昭靈的“妾生何日遇知音”和“辜負奴一腔熱血”的苦悶,體現出女性對自身價值的覺醒。易玉如更是在《答外》中直言不諱:“贏得奉嘉人羨煞,果然女子要多才!”這在歷代婦女詩中實屬罕見。
地域性。這些女詩人,除傳統的勤勞善良、堅貞溫柔外,還表現出積極樂觀,大膽追求幸福愛情等蜀地精神。“雨余蛛續網,社后燕爭巢”,“滿腔生意足,咫尺忘蓬茅”(馬士琪《獨坐》)等,顯示了縱有萬種磨難,仍要懷有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希望。“風風雨雨自堪嗟,誰把金榜護眾花”(張秀娥《芳草諫》),很有幾分薛濤“老大不能收拾得,與君開似好男兒”(《寄舊詩于元微之》)的暗示意味,大膽而含蓄。誠如鄒鴻對王佩珍的評價“占得西川靈秀氣……”
女性視角。清代巴蜀女詩人常從女性立場來看歷史人事,頗有特色。如高渙花以“天子不如妃子貴,水邊惟憶李三郎”(《溫泉》),對李、楊的愛情進行反思;易于如則由《讀〈魏志〉》而書:“銅雀臺成好貯嬌,阿瞞空度可憐宵。分香尚有群芳在,肯向東風問二喬。”她畢竟是深居閨中的女兒家,能夠發掘出正史中的愛情隱線,難能可貴。
2.感情真摯,風格多樣
因為超脫了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她們的詩作顯得更加情真意切,燃燒著強烈的情感。[5]楊雪娥可謂是閨秀之典范,勤儉持家,知書能詩,可是一句“借問紅塵內,何人同此心”(《素心蘭》),卻流露出她對年輕守寡的失望和幽苦。丁采芝曾言“十載離家愁見月,一身多病怕逢秋。”“雞唱五更殘月白,車行一路曉燈紅。”(《芝潤山房詩詞集》)非閱歷有得之人,不能道出此語。
風格多樣是清代巴蜀女性詩歌創作趨向成熟的又一個重要特點。如《聽雨樓隨筆》評彭舒英之詩“甚有風趣”,李瀛洲則有嶙峋氣概。多元的詩風既有柔弱哀艷,如“芳草自多離別恨,莫將情短怨王孫”(張秀娥《芳草諫》),也有雅博清秀如陳慧殊,多唐人氣味,植根深厚。更難得的是高浣花《鄴中悼魏武帝》的雄渾清挺以及如楊繼端“此身恨不做男兒,手提青萍來殺賊”的慷慨颯爽。二人在精神上已超越傳統女性角色的限定,而現實中又無法逾越,其苦悶和悲涼可想而知。
三、清代巴蜀閨閣詩歌的意義及影響
綜上所述,清代巴蜀女性詩歌創作的蔚為大觀是巴蜀文學史上不可忽視的一環,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意義和深遠影響。
一方面,她們非常重視從前代優秀詩人和詩作中汲取為詩經驗,又敢于在題材、風格和詩體上開拓創新,與時代相結合。例如,馬士琪曾仿“詩鬼”李賀作《春夜戰為長吉體》、《廣陵行擬長吉體》,多用“昏”、“泣”、“鬼”等字眼,開拓了閨閣詩冷艷怪麗的風格。其《落花》十首則明顯帶有李商隱的風格。李瀛洲的《和劉邦彥上元五夜元韻》更是從詩歌音韻上與古人相唱和。她們的詩在題材上不再局限在傷春悲秋或離愁別恨之中,而是在反映真實生活的層面大大拓展。其風格也超出了傳統女性詩歌柔弱哀艷的定位,最為明顯的是豪放之作的大量出現。多種詩體的結合使用使音節婉轉優美,韻致生動流暢,風格古樸而清新,質實且工穩。馬守訓的七絕雅意不凡,自有一格;《閨秀詩話》則稱曾彥“尤工五律詩,意味雋永,雅似唐人”。這些多元的變化既可見出當時社會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不斷發展,也表現了女性更加清醒的自我意識和更為鮮明的創作意識。
另一方面,她們的創作對后世文學,特別是女性文學的創作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首先,對幸福的追求,對自由的向往,對生活的投入,對愛情的執著是文學永恒的創作主題,而作家的真誠態度至關重要。其次,如何將時代性與地域性有機結合是作家必須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最后,縱觀20世紀中國女性文學史,不難發現女性創作正越來越走向“生命體驗”的自我發現和書寫。[6]可以說,從五四時期的朦朧含蓄到時下的大膽直露,女性對生命體驗的呼喚和對自身情感價值的張揚都可以在清代巴蜀女性的創作中找到依據。
注釋:
[1]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增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5頁。
[2]劃分詩人的主要依據是:①一生終未出蜀者,歸入其主要文學活動地區;②本屬蜀籍,后出嫁境外者,歸入出生地區;③本非蜀籍,后因宦游、婚姻等原因入蜀者,歸入其具體文學活動地區;④只知其為四川人,不確定具體活動范圍。
[3]李朝正、李義清:《巴蜀歷代閨閣著作考要》,巴蜀書社1997年版,本文的詩句皆引自此書。
[4]參見王英志:《性靈派研究》,遼寧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5]參見譚德紅:《略論清代深閨制度下的女性創作》,《棗莊學院學報》2006年第4期。
[6]參見劉艷琳:《生命體驗與當代中國女性文學走向》,《求索》2010年5月號。
作者:四川師范大學文學院(成都)2008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