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綜合素質加快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

□費杰

（吉林省委黨校，吉林 長春 130012）

提高綜合素質加快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

□費杰

（吉林省委黨校，吉林 長春 130012）

目前，新生代農民工已成為農民工的主體，成為城鄉統籌發展中的重要力量。渴望融入城市是他們最大的利益訴求，然而，綜合素質因素嚴重制約著其市民化的步伐。因此，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勢在必行，需要政府、企業、社會各界的幫扶以及農民工自身的努力，以逐步消除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之間綜合素質的巨大差異，加快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進程。

新生代農民工；素質；市民化

新生代農民工是指上世紀80－90年代以后出生，在本地鄉鎮企業或者進入城鎮務工的農業戶口人員。根據最新的統計數據，全國有2.23億的農民工，而其中新生代農民工約有1.4億，約占農民工總數的60%，已成為農民工的主體力量和工人隊伍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城鄉統籌發展中最具活力的生力軍。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曾做過一個調查，有55.9%的新生代農民工將來準備“在打工的城市買房定居”，［1］渴望融入城市是他們最大的利益訴求，他們是最具有市民化意愿和急需市民化的群體。然而，他們融入城市的愿望卻面臨著諸多困境，使他們市民化的步伐嚴重受阻。對此，多數學者認為，新生代農民工融城難是由于受到社會制度性因素、農民工自身素質以及其他人為因素的制約，其中制度性因素是阻礙農民工市民化的最根本原因，尤其是城鄉有別的戶籍制度已成為制度性排斥的基礎制度。也有一些學者持不同意見，認為戶籍制度本身并不是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最大障礙，與其相聯系的社會保障等福利制度對農民工的排斥才是制約其轉化為市民的首要問題。筆者認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首先要面臨的挑戰是他們與城市居民之間綜合素質的巨大差異，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的快慢，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農民工素質提升的速度。

一、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現狀令人堪憂

學歷層次偏低，文化程度遠遠低于城市里的同齡人。據國家統計局2009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在外出農民工中，文盲占1.1%，小學文化程度占10.6%，初中文化程度占64.8%，高中文化程度占13.1%，中專及以上文化程度占10.4%。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比重比上年提高了1.7%，占23.5%。分年齡組看，低年齡組中高學歷比例要明顯高于高年齡組，在30歲以下各年齡組中，接受過高中及以上教育的比例均在26%以上，其中，21－25歲年齡組中接受過高中及以上教育的比例達到31.1%。［2］這說明新生代農民工中的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比例提高了，但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仍占多數，在城市里依然是文化程度較低的群體。目前，大多數農村孩子在初中畢業后，其教育或培訓的生涯就戛然而止了。而城市孩子初中畢業后，往往會讀高中、考大學，并且高考錄取比例已達到50%左右。可見，新生代農民工的文化程度無論是與城市同齡人相比，還是與他們想在城市生存和發展的需要相比，都存在著相當大的差距。因此，他們在對于事物的現象和本質的認識上都存在不完全、不充分的問題，這無疑會阻礙他們的人際交往。另外，文化素質低導致他們接受新知識和新觀念較慢，轉移能力和競爭力較弱，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他們的生存空間和生活質量。新生代農民工能否轉化為市民，其自身的文化知識和能力的整體素質起著關鍵性作用。

專業技能較差，多數處于城市勞動力市場的最底層。新生代農民工不僅文化水平較低，而且大多數人在外出打工前沒有參加過任何技能培訓，沒有掌握必要的專業技能，也不了解工業生產或現代化服務業的基本規范。據教育部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司綜合改革處2008年的統計，在我國農村勞動力中，接受過短期培訓的只占20%，接受過初級職業技術教育或培訓的只占3.4%，接受過中等職業技術教育的只占0.13%，而沒有接受過技術培訓的竟高達76.4%。因此，他們無法勝任復雜的技能型和知識型工作。如今大多數企業需求的是技術技能型工人，而現代企業更希望能夠吸納具備一定實操能力和一定創造能力的綜合型技術人才來促進產業轉型升級。所以，盡管他們的就業期望值高，卻很難在城市找到合適的工作，一般只能從事體力運輸、建筑小工、工業加工以及低層次服務等勞動密集型、重體力、低報酬行業的工作。另外，由于他們就業不穩定，經常更換工作，造成每一項職業技能只是停留在“學徒期”的水平。目前，掌握一定專業知識和現代技術以及市場流程的農民工數量十分有限，極為稀缺。專業技能低下是制約農民工向高報酬行業和崗位流動的最大障礙，低技能導致低收入，而低收入反過來又制約其人力資本投資，如此惡性循環，使農民工難以提高就業競爭力。可以說，以新生代農民工現有的專業知識和技能水平，他們很難在城市有尊嚴并且體面地生存。

責任意識不強，有損農民工群體形象。新生代農民工當中也不乏誠實勞動、勤儉持家、見義勇為的人，但缺乏職業道德、無視社會公德和淡漠家庭美德的也大有人在。一是愛崗敬業程度不夠。由于在很多方面享受不到正式工人的同等權利，他們覺得自己干得再好也是“局外人”，難以得到相應的任用、培訓、升遷的機會，因此，他們大多數很難做到愛廠如家或勤奮敬業。二是社會責任意識差。目前，城市社會并沒有給予農民工足夠的安全感和歸屬感，他們有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過客心理，對所在城市缺少“主人翁”的意識和責任感，經常對城市中的一些制度法規、市民準則等視而不見，對城市公共事務漠不關心。另外，他們身上還有很多與城市生活不相融合的思想觀念和行為習慣，比如：在住房內不分什么時間就隨意活動、大聲喧嘩，經常擾民等。三是家庭責任感淡薄。未婚的新生代農民工多數是“月光族”，有調查顯示，65%～70%的新生代農民工其收入主要用于自己的吃穿住行，工資很少寄回家，有的還要家里倒貼。有了錢不想著去武裝頭腦，而是用來武裝外表，一味地模仿城里人消費。其不具備能力又硬撐門面的消費行為讓城里人不解甚至討厭。以上這些思想和行為既制約著他們事業的發展，也使他們難以在生活上被城市社會和市民所接納。

法律知識匱乏，易導致非理性行為。法律素質可以表現為維權的主觀能動性和守法的自身約束性。新生代農民工與其父輩相比，多數人在維權的主觀能動性方面有所提高。但是，他們對于相關勞動領域的法律還很陌生，在依法維權方面的整體水平還比較低。據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2007年的調查結果顯示，16.7%的青年農民工真正了解勞動法，大多數青年農民工只是對勞動法了解一點，而15.3%的人則一無所知。多數人在遇到被拖欠工資、隨意提高勞動強度以及亂收費等損害他們合法權益的現象時，往往采取極端行為，缺乏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能力。從守法的自身約束性來看，由于法律知識貧乏，不知法、不懂法，再加上年輕氣盛，因此自身約束性較差。近幾年在一些大城市中，新生代農民工的犯罪率呈上升趨勢。比如：杭州市2008年的案宗中，1980年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犯罪比例占70%以上，近年發布的廣東三大監獄大規模調查報告顯示，農民工罪犯九成在26歲以下。新生代農民工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事還時有發生，不能合法維權將使他們本來就不高的生活質量更加下降，進而增大在城市生存的難度；其違法行為也加重了城市居民對他們的排斥感。這些都不利于他們更好地融入城市。

心理承受力較弱，難以適應現代社會的要求。新生代農民工中多數是過去的“留守兒童”，由于從小缺乏父母的關愛，即便是跟著父母在城里長大的人，也由于父母忙于打工而無力很好地關照他們。如此的成長背景，再加上與城市人的先天身份差別使他們心理狀態比較敏感、自卑，情感也比較脆弱，自信心和意志力不強。面對工作和生活上的各種壓力，他們既缺乏老一輩農民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精神，也不具備城市青年應對困難和挫折的承受力。住房、失業、醫療等社會保障的缺失以及部分城市居民的冷漠歧視，不僅使他們深感在城市生活的艱難，同時也強化了他們反城市甚至反社會的心態。他們渴望融入城市，想真正成為市民，但受文化程度和勞動技能的限制，只能從事一些苦、臟、累以及工作條件差，勞動報酬低的職業，社會地位和生活質量均處于低下狀態。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巨大落差易導致他們出現嚴重的心理失衡問題，臺州三名農民工相約自殺和富士康“十三連跳”也許是個體案例，但那也是新生代農民工面臨困境的集中體現。新生代農民工在心理素質方面的種種缺陷不但抵消著他們的城市歸屬感，也阻礙著他們市民化的步伐，而且還有使他們走上絕路的危險。

二、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勢在必行

第一，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必然要求。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偏低，首先將導致其就業困難，如果他們整日無所事事游走在城鎮及周邊地區，無疑會給當地的社會穩定帶來許多隱患。其次易導致他們產生非理性行為方式，進而影響社會和諧。另外，素質障礙還使農民工的市民化進程受阻，導致農民工無法與城市居民共享改革發展成果，繼而引發大量的社會問題。所有這些都不利于和諧社會的構建，因此，努力使占全國人口將近六分之一的農民工在綜合素質方面趕上時代要求，已成為當務之急。

第二，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是提升我國產業素質、競爭力和現代化水平的重要途徑。有學者指出，用歷史的眼光來看，農民工群體的命運如何，預示著中國究竟能夠建設一個什么樣的市場國家，同樣，這個群體的素質如何，也影響著中國的發展。新生代農民工已成為我國現代產業工人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綜合素質的高低不僅關系到他們自身的生存與發展，還直接關系到我國產業結構的升級換代和產業競爭力問題。目前，農民工素質偏低的問題正嚴重制約著我國的產業優化升級，只有全面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才能為我國的現代化建設提供堅實的人力資本。

第三，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是實現其市民化的必要條件。農民工市民化不僅包括從農村到城市的空間地域轉變、從農民到工人的職業轉變以及戶籍轉變這些外部特性征，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應在思想觀念、生活方式、行為習慣以及社會參與等方面與城市融為一體，最終成為一個符合城市文明要求的具有現代市民素質的城市居民。目前，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與城市居民還有著相當大的差距，盡管多數新生代農民工從外表上已摘去“農民”的標簽，但其思想意識方面的非農轉化并不明顯，還存在著很多與現代城市文明不相融合的地方。他們要想真正融入城市主流市民社會，不僅要掌握安身立命的本領，更應努力在本質上成為真正的“城里人”，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市民化。

第四，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是提升城鎮化質量的迫切需要。我國高速發展的城鎮化目前已經遭遇了質量不高和結構失衡等問題，必將進入一個從規模擴張到品質提升的整體轉型時期。而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偏低，難以更好地融入城市，是城鎮化質量不高的重要體現。人口城鎮化是城鎮化的一個重要方面，人口城鎮化歸根結底是農民變市民的問題。新生代農民工定居城鎮已成為未來的趨勢或者說必然，在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中，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將轉變為城鎮居民。因此，要提升城鎮化質量，就應該逐步扭轉目前農民工“被城鎮化了”的局面，通過政府、企業和社會各界的幫助以及農民工自身努力相結合，切實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綜合素質，盡快實現農民變市民的轉換，全力推進城鎮化速度與質量協調發展。

三、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綜合素質的主要途徑

⒈政府部門盡到應盡的義務。從政府角度看，要高度重視新生代農民工素質提升問題，應將其正式列入工作日程，納入城市經濟社會發展總體規劃和目標考核工作總體部署。各級政府應成為農民工教育經費投入的主體，設立農民工專項基金，增加財政資金扶持力度，把農民工教育培訓當作一項公益性事業來做。各地政府還應切實負責好對新生代農民工進行素質教育的宣傳和組織工作，積極督促政府職能部門對農民工進行集中與分散、技能培訓與素質教育、上門與上街等多種形式相結合的宣傳教育工作。勞動保障、農業、教育、科技、建設等部門要按照各自職責，多渠道、多層次、多形式地開展新生代農民工素質教育和培訓。政府還應建立起相應機制，引導企業重視農民工的培訓問題。此外，政府還要做好對農民工子女的教育工作，盡量使他們從小就能夠享受到與城里孩子同樣的良好教育，不再像他們父輩那樣輸在起跑線上，這也是提高農民工綜合素質的長遠之計。

⒉企業應承擔起一定的責任。作為新生代農民工的重要活動載體，企業應該承擔起提高農民工綜合素質的責任。有職工培訓場所的企業應做好統籌規劃，自行對新生代農民工開展職業技能培訓，并加大對員工愛崗敬業教育和普法宣傳力度，提高他們的法律意識和自我保護意識。也可以通過委培方式，交由培訓機構培養滿足企業需要的員工，以確保培訓與農民工就業相銜接，使農民工的素質符合企業發展需要。還可以組織農民工到其他先進企業去參觀學習，掌握相關的專業知識和操作技術。另外，還要豐富新生代農民工的業余文化生活，滿足他們的愿望和要求，促進其身心健康。比如：每周末，為他們免費播放反映現代都市生活和弘揚正氣的影片，使他們在看電影娛樂的同時也潛移默化地接受到現代文明的熏陶，從而提高思想素質。

⒊社會各界應給予支持。新生代農民工綜合素質的提高離不開社會這一強大力量的支持。舉全社會之力，為新生代農民工創造更多更好的受教育機會，有力地提升其綜合素質，是切合時代主題、解決現實問題的應時之舉。

工會作為農民工的代表者和維護者，應利用自身的網絡體系，努力促進農民工素質的提升。首先，要大力宣傳新生代農民工為城市發展所做的巨大貢獻，引導廣大市民理解和尊重農民工，為他們提升素質提供良好的社會環境和心理空間。其次，要廣泛利用多種教育培訓資源，建立多層次的培訓體系，通過切實有效的培訓手段，為農民工提供就業指導、技能培訓和技能鑒定“一條龍”服務。［3］同時，應與法制觀念和道德教育等結合起來，逐步提高新生代農民工的整體素質，以利于他們獲得更多、更好的就業機會，促進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真正融入城市。

高校應充分利用自身的教育資源，為新生代農民工提升素質打開一個通道，為國家培訓農民工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農民工適合接受網絡遠程教育，不用離開工作崗位，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時間上網學習。在經費上采取“學校免一點、社會捐一點、企業出一點、自己交一點”的方式多方籌集。目前，北京大學網絡教育學院和天津大學網絡教育學院等高校已開始錄取農民工入學，如果能在全國更多的高校復制和推廣，必將為成千上萬的農民工帶來成就夢想的希望和提供成長發展的平臺。另外，可以利用大學生假期社會實踐活動，深入企業，深入工地，對農民工進行教育和培訓，這無疑也是一個提高農民工素質的良好途徑。

街道、社區等基層單位應設立專門服務和培訓機構，為工作和居住在當地的農民工提供教育培訓服務。開展相應的基礎知識普及活動和一系列掃盲輔導班，增強農民工對所在城市的認識，幫助他們逐步樹立市民意識。社區圖書閱覽室、文體活動室應向農民工開放，同時經常開展放映露天電影、舉辦農民工運動會以及適合農民工參與的志愿者服務等活動。另外，城市的博物館、紀念館和圖書館等文化部門應為農民工提供更多的參與文體活動的機會。讓農民工共享文化資源，以優秀文化熏陶他們，以此提高農民工的文明程度。

城市居民也應轉變思想觀念，消除對農民工的誤解、偏見和歧視。要敞開胸懷，以寬容、積極的心態對待農民工，并為他們做出良好表率，以身作則促進農民工提高素質。

⒋農民工自身應做出努力。新生代農民工應真正認識到提高素質對于自身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性，要具有提高自身素質的迫切愿望和內在動力，并為此不斷增強學習的自覺性和主動性，不斷努力，銳意進取。通過繼續教育和技能培訓獲取相應的知識技能，努力提升和積累人力資本，盡快適應技術改造和產業升級的需求，用知識改變命運。樹立職業責任意識，以高度的責任心對待工作。增強法制觀念，知法守法，并且學會運用法律手段、通過合法渠道維護自身權益。消除自感低人一等的心態，勇于面對困難。做到遵守公共秩序，維護城市文明形象，培養科學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實現從農民工到“新市民”內涵的轉變。

［1］中國新生代農民工發展狀況及代際對比研究報告［R］.2007.

［2］國家統計局2009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R］.

［3］張曉蘭.農民工素質提高的必要性及其對策研究［J］.農業科技與信息，2007，（08）.

（責任編輯：牟春野）

Improve the Overall Quality and Speed up the Process of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ommunity

Fei Jie

Currently，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have become the subject of migrant workers，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become an important force.Desire to integrate into the city is the best interests of their demands，however，severely restricts the overall quality factor in the pace of its citizens.Therefore，improving the overall quality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s imperative，the government， enterprises，and helping the community of migrant workers on their own efforts，to the gradual elimin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and urban residents of the great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overall quality，accelerate new The process of migrant workers on behalf of the public.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quality；citizens

F323.6

A

1007－8207（2011）05－0037－04

2011－03－20

費杰 （1963—），女，吉林長春人，吉林省委黨校 （吉林省行政學院）經濟與發展戰略研究所副研究員，研究方向為農村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