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玉

“通過名人緬懷一段歷史,體驗一種文化,對于今天的人們來說,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倫敦街頭的藍牌
在英國倫敦街頭的墻上,常常能看見許多藍牌。這些搪瓷的藍牌,圓圓的,有一尺大小的直徑,上面有五六行英文,為首的是一個人名,下一行是他的職務身份。他們當中以作家居多,也有思想家、科學家、藝術家、經濟學家和少數政治家等。再下一行是生辰年月,再再下一行是某年至某年,最后一行是“在此居住”一類的詞。一看便知,這是紀念文化名人的牌子。
像這樣的藍牌,全英國有700多塊,大部分分布在倫敦。舉凡被掛了牌子的房屋,一律不得拆除,是受保護的文物,叫做“英國遺產”。能掛上藍牌的房子,都是歷經滄桑的老屋,但絕大部分沒有被辟為博物館或紀念館,該怎么住現在還怎么住,與被紀念者無關,只是要妥善保護,不準拆除,不得改變外形,還要定期修繕。
單是這種尊重和愛護歷史文化遺產的精神和方式,就值得我們很好地學習一番。然而,重要的不光這些,是掛藍牌的這種舉動。
在英國,掛藍牌是項十分重要的工作,由一個準政府機構所屬的“藍牌委員會”專門負責。那么,誰有資格被掛牌呢?首先是“名人”,必須是為某個領域內多數人公認的杰出人物:必須是為人類福祉做出過重要和積極貢獻的;必須有一定的知名度,誕辰超過100年并已過世。既然是為人類造福,其對象就不能限于英國,在英國住過的外國人,也在考慮之列。當然,這樣的外國人還要具備3個條件:在本國聲名卓著,有國際影響,在英國居住期是他一生中一個重要階段。比如中國作家老舍先生,他1924年至1929年在倫敦教過5年書。又比如甘地,盡管他是堅決反英的,但卻是“印度獨立之父”。
小小的藍牌,折射出一種寬容的氣度,一種包容的精神,一種尊重和愛護全人類共有的優秀文化的情懷。
北歐:積極打造名人年
“安徒生年”的來頭可不小,它是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命名的。丹麥政府同時以女王瑪格麗特二世贊助的基金會作為發起人,主辦了在本國的一系列紀念活動。2005年4月2日,也就是安徒生誕辰200周年之日,丹麥政府耗資700多萬美元,組織了一臺丹麥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文藝晚會,包括王室成員,內閣大臣以及各國來賓在內的4萬多名觀眾觀看了演出,從而拉開了“安徒生年”的序幕。就在當天上午,丹麥女王和首相等還專程前往安徒生的故鄉歐登塞,參觀了裝飾一新的安徒生故居。
“易卜生年”的籌辦規格也不低。挪威政府較早就成立了專門的“國家易卜生委員會”,并在官方網站上,以18種文字,向全世界介紹易卜生的作品。除在本國舉行的各種演出、研討會外,挪威文化部和外交部還與各駐外機構一起,在海外開展了聲勢浩大的紀念活動。挪威政府自豪地宣稱,在全年的每一天,都至少有一部易卜生的劇作在世界某個舞臺上演出。2006年5月23日是易卜生逝世100周年的“正日子”,挪威國王、王后及首相等政要都出席了相關的紀念活動。
通過宣傳,這兩個“名人年”已經具有很大的國際影響力。在“安徒生年”舉辦期間,共有130多個國家開展了不同形式的紀念活動,很多城市還創辦了“安徒生童話中心”。“易卜生年”在挪威開幕時,許多國家的演出團體為了能參加此次活動,還專門編排了饒舌版、舞蹈版,原住民語版,乃至中國京劇版的易卜生作品,就連觀看演出的挪威人都被震驚了。
借鑒丹麥、挪威的成功經驗,瑞典、芬蘭、冰島等北歐國家,如今也打起了本國名人的“主意”,都準備先后推出各自的“名人年”。挪威新聞中心主席布庸·林道爾表示,其實,比起世界上的許多國家,在歷史并不悠久的北歐各國,能享譽全球的名人并不多。但越是這樣,這些國家越希望通過“名人年”的紀念活動,提高公民素質,增強公民的文化認同,而且,這也是宣傳和發揚光大民族文化,推動民族文化走向世界的好機會。
提到文化,我們發現,北歐國家正在舉行或準備推出的“名人年”,紀念的對象主要是文學家、藝術家等文化名人。對于這種現象,北歐文化史學家博迪爾·斯滕塞思說,在人類歷史上,有很多名字都是不朽的,這其中包括科學家、政治家以及某個時代的英雄人物,等等,但他們或是由于學術性太強而難以被大眾熟悉,或是局限于時代和地域而不具廣泛性。而這些文化名人,卻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對人類思想的影響都是永恒的。斯滕塞思還以易卜生為例說,易卜生在世時,他的戲劇就非常受歡迎。1898年正逢易卜生70歲大壽,當時在挪威,丹麥和瑞典同時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這對還健在的人來說,是個極大的榮譽。即使在他已經逝世100年后的今天,易卜生仍是作品被搬上舞臺次數最多的藝術家之一。《玩偶之家》中的娜拉、《人民公敵》中的斯多克芒醫生等形象,至今仍為世人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