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振勇
(河南農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鄭州 450002)
順應視角下的翻譯主體
靳振勇
(河南農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鄭州 450002)
翻譯主體在翻譯過程中的身份和作用是翻譯理論研究的根本問題之一,也是近年來理論界討論的熱點。以維索爾倫的選擇順應觀點來重新定義翻譯過程,探討翻譯主體問題,分析研究翻譯主體的多元性。認為譯者的中心地位、其他主體對譯者的影響和制約作用最終表現為翻譯過程中譯者的選擇與順應。
主體多元;譯者中心;順應視角
翻譯理論研究的一個根本問題就是描述翻譯主體在翻譯過程中的身份和作用,然而“傳統的翻譯研究對譯者的主體和主體性問題是十分不重視的”[1]。隨著翻譯研究的深入和學科的確立,近年來學界更加關注譯者問題,如譯者的背景、同出版商和編輯的關系、翻譯動機等[2]。對譯者問題的討論,突出了翻譯的創造性和譯者的主體地位,深化了翻譯主體性研究。但國內學界目前對翻譯主體的界定尚存分歧,有四種不同的觀點:一是認為翻譯主體是譯者;二是認為是原作者與譯者;三是認為是譯者與讀者;四是認為是原作者、譯者與讀者[3]。對翻譯主體的不同理解又引發了主體間性的大討論,甚至有學者(陳大亮,2005)提出翻譯研究正經歷主體性到主體間性的轉向;楊柳(2005)則從理論間性、話語間性、性別間性、主體間性和文化間性等層面分析翻譯“間性”凸現的軌跡,指出翻譯文化交際的“間性文化”本質。
翻譯是跨語際、跨文化的交際活動,不是由單獨某個主體就可以完成的。翻譯活動“從本質上說必須是體現為主體間性特征的,而不是一種單一的‘主體-客體’的關系,它是多主體性的,即主體-客體-主體的關系”[1]。由此,我們判斷翻譯具有主體多元性和譯者中心性。本文以維索爾倫的選擇順應觀點來重新定義翻譯過程,探討翻譯主體問題,分析研究翻譯主體的多元性及譯者的中心地位。
語用的“順應性理論”是維索爾倫于20世紀80年代醞釀、在 1999年出版的 Understanding Pragmatics中提出的。該理論從認知、社會和文化的綜合角度觀察語言現象及其運用的方式,旨在以語用為切入點來觀察各個語言層面上的運用問題。維索爾倫認為語言的使用是“一個連續不斷的選擇過程,它可以是有意識的或無意識的,也可以是出于語言內部或語言外部的原因”[4]。使用者之所以能夠在交際中做出種種恰當的選擇,是基于語言的三大特性,即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性。而順應的角度包括語境關系順應、結構客體順應、動態順應和順應過程特征。
作為一種語用學理論,順應論探討的是交際中的語言使用問題,對研究同樣是交際活動的翻譯具有重大意義。近年來,國內學者從順應視角對翻譯活動及其本質進行了富有意義的研究。曾文雄運用順應論來解釋口譯過程的語言使用,認為譯者要順應語境因素、原語的語言結構以及口譯的動態過程,策略地選擇語言的使用[5]。戈玲玲將翻譯視為是譯者對原語的語境、語言結構之間做出的動態順應過程;而動態順應的譯文語言選擇在考慮時間、語境、語言結構等因素的同時,還要反映交際者的意識程度,反映作者的真實意圖[6]。宋志平認為,翻譯是一個不斷選擇和順應的過程。其選擇體現在對當譯文本、文化立場、文本意義、文本意義再表達及信息加工等方面。順應性的譯語選擇具有跨語言、跨文化特征,受到文本內、外諸多因素的影響,如譯文讀者的時間環境、審美心理、接受性等。他將順應性翻譯過程描述為:解讀原語文本、選擇意義;對所選意義用目的語表述時表達策略和技巧的選擇;明確翻譯目的,選擇順應的對象或層面;選擇相應的策略技巧,實現相應的順應。因此,他認為語用順應模式下的譯文取舍要綜合考慮翻譯的目的、順應內容以及方法手段的選擇等各因素之間的動態平衡,可以說是翻譯過程的綜觀[7]。
但是,將順應論應用到翻譯理論研究時不能夠將相關術語照搬照抄過來就完事了;尤其是在語境關系順應方面,翻譯中的語境關系不僅包括譯者(相當于順應論中的說話人與聽話人之和)、心理過程、物質過程和社會過程;還包括原作者、委托人(出資方與出版社)、譯審和讀者等其他主體性因素,即翻譯過程中的“多元主體”。其中,譯者是一個很特殊的翻譯主體,具有雙重身份,既是原文信息的接受者又是譯文文本的創造者。翻譯過程是以譯者為中心的,譯者具有主導性,但并不具有無視其他主體的凌駕性。其他主體對譯者又有一定的作用,會影響到譯者的翻譯策略、方法等各種選擇行為。多元主體及其對譯者的影響,是本文要關注的主要問題。
翻譯活動,從選擇文本(自選或接受委托人指定的文本)開始翻譯到翻譯的完成、審訂、最終出版,是一個異常復雜的過程。其中涉及的因素很多,且不少因素是交織在一起的,對翻譯行為起著綜合的影響作用[3]。翻譯活動具有跨語言、跨文化特征,受到文本內外諸多因素的影響,比單語交際復雜得多。
順應翻譯理論視翻譯為一個不斷做出選擇的過程,而該過程又具有多種選擇組合的性質,作出選擇就是為了順應多層次、多維度的翻譯目的,從而更好地實現翻譯的功能。翻譯不僅要順應宏觀上的社會、歷史、文化、民族等語境因素,微觀上的語篇、文體、風格等語言因素,還要順應翻譯中的各種主體因素,包括原作者、委托人、譯審和讀者等。由于跨文化交際差異的客觀存在以及各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譯者不可能做到絕對地、全方位地順應,而必須作出一定的選擇,進行靈活動態地順應性翻譯。那么,翻譯過程可定義為:翻譯是一個譯者在跨文化、跨語言的歷史語境中不斷做出語言選擇,有意識或無意識地,以實現多位順應的動態交際過程。
一般來說,傳統研究將翻譯過程表述為理解與表達兩個階段,但是這種劃分更多地反映了傳統研究的局限性,即將翻譯視為一種簡單的語言轉換活動,未能將翻譯放置在一個超越文本語言轉換層面的更廣闊的空間加以考察。由此我們提出翻譯過程的“寬式范疇”和“窄式范疇”兩個概念。前者包括后者,可以細分為文本選材、窄式翻譯過程和審訂三個階段(如圖1所示);后者是傳統的理解與再表達的過程。其中,選材和審訂兩個階段可以視為寬式翻譯過程的“副過程”(或“次級過程”)。翻譯過程的三個階段在實際過程中是相互關聯、相互交織的,將其劃分為三個階段只是為了便于討論。

圖1 寬式翻譯過程
從翻譯過程的“寬式范疇”來看,譯者并不是孤立的,整個過程涉及諸多主體因素,如作者、讀者、委托人、譯審等,他們雖不是“翻譯過程的操作者”,實際上也都“不直接參與具體的翻譯活動”,但是他們對譯者的翻譯選擇會起到“一定的制約作用”[8]。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把譯者視為“狹義的翻譯主體”,而把作者、譯者與讀者當作“廣義的翻譯主體”[3]。考察翻譯活動,討論翻譯的本質,特別是文學翻譯活動,就不能不關注主體多元性及其相互關系。
許鈞指出翻譯活動各主體是“以對方存在為前提的一種共在的自我”。在翻譯過程中,各主體因素都有著“其相對獨立但又相互作用的地位,形成一個各種因素起著相互制約作用的活躍的活動場”。在這個活動場中,主體因素之間展開積極的對話,而譯者處于“最中心的位置”,起著“最積極的作用”[3]。一方面,譯者要作為讀者去閱讀、理解作者及其創作的作品;另一方面,他又要作為闡釋者,通過語言的轉換,讓作者創作的作品脫胎換骨,在另一種語言中獲得新生,以譯作的形式去面對新的讀者,開創新的閱讀與闡釋空間。
長期以來,人們對作者、譯者與讀者之間關系的認識基本上都基于一種“規范性”的要求,即處于特殊地位的譯者應該如何面對作者與讀者。這是天真而理想化色彩濃重的翻譯觀[3]。金圣華(2002:15)曾說過“翻譯的過程是得與失的量度,過與不足的平衡”,這都有賴于譯者的取舍選擇。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還必須考慮委托人的目的、譯審的建議,其他主體對譯者的影響和制約作用最終表現為翻譯過程中譯者的選擇與順應,譯者無疑是整個活動的中心,整個翻譯過程的神經中樞。
下面我們從翻譯過程的三個階段具體分析譯者與其他主體因素的相互作用,以及譯者是如何選擇以實現最大程度的順應的。
任何一次翻譯活動都是從文本的選擇開始的;但在不同時代,文本選擇的主體以及其作用并不一樣。在古代社會,由于制度不完善以及客觀條件的限制,翻譯的主體因素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復雜,同時涵蓋原作者、委托人、譯者、譯審和讀者眾多因素(但這并不是說當時不存在這些主體,只是很可能不同時具備)。在現代社會,客觀條件的限制可以說已不復存在,任何國家、語言、人物寫的書都可能成為翻譯的對象,但這種選擇仍不是任意的。
翻譯活動是一種社會行為。譯者處于一定的社會背景之中,這樣翻譯活動的社會性就凸顯出來。福柯認為人文科學本身是權力和知識結合的產物,翻譯活動也不例外,“自始至終都是一種權力話語所操縱與控制的活動。”[1]出資方或出版商決定了要選擇哪些作家與流派的作品來翻譯,決定發行范圍,甚至是譯者的遴選。而這種選擇又是由經濟的(如暢銷書的翻譯)、政治的(如外事翻譯)、藝術的(如經典作品的翻譯)因素決定的。1954年第一屆全國文學翻譯工作會議的報告中,茅盾明確提出“文學翻譯必須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由主管機關和各有關方面統一擬定計劃、組織力量、有方法、有步驟地來進行”[1]。翻譯選材只有在“本土文化對這類作品有內在需要,并認為源語文化的標準可以作為模范”時,才能得到本土文化的認可并得到大規模的譯介。
王佐良在談到中國翻譯家的傳統的時候,曾將其歸納為三大特點,第一條就是說中國的翻譯家有高度的使命感,為了國家民族的需要不辭辛苦地去找重要的書來譯。這一方面說明了歷史語境對翻譯家的選擇譯書的影響,另一方面也說明了譯者自身的動機[9]。國外亦是如此。韋努蒂在The Scandals of Translation一書中曾舉出了二戰后美國翻譯界的一個例子:Giovanni Guareschi的諷刺共產主義的喜劇小說經過英語翻譯成為了暢銷長達二十多年的作品,這“很大程度上歸功于小說的反共主題”。而實際上決定翻譯這部小說的是翻譯的資助方美國政府和出版商等主體因素[10]。
翻譯階段是整個翻譯過程的核心階段。譯者在理解和表達的過程中,其主體性得到了最大的發揮,可以選擇理解和重新表達的文化立場、選擇文本的意義、對原文的模糊信息進行定位創造[11]。文學文本不是以概念的形式訴諸讀者的理性,而是以意象、情感的形式訴諸讀者的直覺。而譯者再通過聯想、想象等方式將這種直覺導向再創造,從而充分體現讀者和譯者的主觀能動性[12]。關于譯者的中心地位問題,正如胡庚申所指出的,譯者在“原文-譯者-譯文”三元關系中從地理位置上看處于中心地位;他既是原作的接受者,又是譯作的創造者。從主體因素來看,原作者、委托人、譯審和讀者等都“會對翻譯選擇起到一定的制約作用”[8]。在這個過程中,譯者通過發揮本身具有的知識結構、文化背景、社會經歷和審美能力等主體因素,在翻譯的過程作出選擇和順應決策,主導整個翻譯活動[13]。
上述為譯者主體性權力的體現,但是,翻譯過程的主體多元性要求我們不能忽視其他主體的制約作用。譯者的“權力”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受到多方面主體因素的限制。如,譯者在理解原文的過程中往往會將原作者納入到自己的考慮范圍之內,他會設身處地地以原作者的身份來理解原文,以期望徹底地吃透原文精神[14]。在譯者表達的過程中,他又會考慮到譯文讀者的反應,因為這種反應可能會影響到譯本的銷售量、經濟效應、社會效益等,而這些又是譯者必須對委托人所擔負的責任。
在翻譯活動中,讀者的期待與要求始終是譯者所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在評價嚴復的翻譯時,王佐良指出“嚴復的譯文確實很好,但他有他心目中的讀者對象,也就是當時的士大夫,關心大局的上層知識分子,想要通過所譯的書使他們能夠接受資本主義的思想。所以他介紹的都是大書,從政治經濟學,一直到自然科學如《天演論》”。所以為了吸引士大夫們的注意,嚴復的翻譯語言策略就是選擇“漢以前字法句法”。“但是今天我們就不能用他的譯本了,很多人都念不懂。所以要重新翻譯,不能只看原作者意圖或譯者的意圖,不能只管少數批評家滿意不滿意,也要看讀者接受的情況”[9]。
原作者和譯文讀者是不直接參與翻譯活動的,是“隱形的”;他們主要是通過譯者的心理認知、反思而起作用的。某種意義上,原作者的間接作用是譯者對原作者的一種倫理受制的表現;而讀者的作用是譯者對翻譯工作本身意義的重視和對出版社的經濟利益的考慮。譯者的作用可用“眾謀獨斷,詳慮力行”來概括。因此,譯者的翻譯活動其實就是在各種因素(包括客體文本,作為語境的社會、心理、物質世界,譯者、原作者、委托人和讀者等主體)之間尋求一種順應的平衡點,而這種努力最終通過譯者自己的選擇來實現。
審訂階段主要是編輯和譯審的工作,是對翻譯過程中譯者的各種選擇取舍是否滿足出版方的要求作出評估。當然,也包括對一些譯者疏忽而造成的錯誤進行糾正和補正。張南峰在談到自己翻譯《王爾德喜劇選》的經歷時說,由于自己的翻譯策略并不符合中國的主流觀念,出版社請來的英文教授對其評語是“錯漏百出”,差點導致譯文無法出版[15]。這一過程無疑又是譯者和出版方協商、妥協的過程,再次印證了譯者的活動是一個順應的過程。
隨著翻譯歷史的不斷發展,人們對翻譯本質的認識也不斷加深,而對翻譯主體的思考,則是隨著人們對譯者的身份、地位和作用問題的研究逐漸深入的。把握作者、譯者與讀者之間的關系,對認識翻譯的創造性具有不可忽視的作用。要探索作者、譯者與讀者之間的關系、揭示譯作的真正價值,僅僅從語言轉換層面去研究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注意文化交流過程中的一些重要問題[3]。
順應視角下的主體研究在肯定譯者在整個翻譯過程中的中心地位的同時,也承認譯者權力的限度和其他主體的制約。更廣泛地來說,這種限度來源于客體、主體和語境三個方面。語境和翻譯的關系問題歷來是譯界討論的熱點和焦點,而“對翻譯主體的系統研究在國內只是剛剛起步”[16]。作為主體研究的一種探索,本文從語用學順應理論的角度來透視翻譯過程中的主體多元性,指出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雖受到客觀的社會、心理、物質環境因素和譯者自己、原作者、委托人和讀者等主體因素的制約,仍舊在翻譯過程占據中心地位。
余光中曾將翻譯比作婚姻,是一種兩相妥協的藝術[17]。面對翻譯活動中可能出現的各種矛盾,譯者不應甘做“忠實的仆人”,而應積極主動地協調各種因素,化解矛盾。譯者在翻譯活動中應由被動而走向主動,由消極的服從走向積極的參與,由“照模照樣”的“復制”,走向賦予原作以新生的再創造,這樣才能產生優秀的翻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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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ion Subjects from Theoretic Perspective of Adaptation
JIN Zhen-y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Henan Agriculture University,Zhengzhou 450002,China)
The identity and roles of translating subjects is a fundamental question of theoretical studies,and has aroused heated discussion in the last few years.Drawing from Verschueren’s theory of linguistic adaptation,the paper redefined translating process and pointed out the existing plural-subjectivity.Other subjects have their influence on the translator,directly or indirectly,but the translator makes the final choice that indicates his central role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ng.
subject plurality;translator-centeredness;adaptation
H059
A
1674-8425(2011)09-0094-05
2011-03-02
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王椒升及其翻譯作品研究”(項目編號2011-ZX-410)的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靳振勇(1982—),男,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翻譯理論、典籍翻譯、翻譯教學。
(責任編輯 王烈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