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初夏,一份名為《深化農村信用社改革試點方案》的文件拉開了我國農村信用社整改序幕。2005年底,全國農信社統一撤銷了村一級機構——農信代辦站。部分代辦員被郵儲銀行聘為協儲員,不僅帶走了部分農信社存量存款,也帶走了村一級潛在的存款增量市場。2006年,縣級農信社統一由縣、鄉兩級法人改制為一級法人。縣級聯社集中了信用社財權和部分貸款審批權,使得一批鄉村中小企業和個體工商戶很難得到貸款。
然而,2011年部分地方銀行尤其是農信社因經營不善,瀕臨破產的并不在少數。目前,農信社近3000家,經營狀況較好的農信社只有幾百家,不到總量的十分之一,而且僅有41.9%的農戶從農信社渠道獲得貸款。
據中國經濟網報道,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曾經在全國范圍內針對農村金融狀況進行調查表明,在有借貸需求的農戶中,獲得借款的農戶僅占51.5%;從農戶的借款渠道看,非正規渠道借款占到了47.4%,而從農信社渠道獲得的貸款僅占41.9%。農戶生活性借款更多來自非正規渠道,而生產性借款則較多地由正規金融渠道滿足,但即使是生產性借款,近一半的資金需求仍需要通過非正規渠道滿足。
造成當前支農困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根本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農戶貧困化。農業屬弱質性產業,勞動生產率遠低于工業,又容易受到天氣等自然因素的影響,具有風險大、收益低的特點。正是由于農業本身比較利益的低下,以及農戶分散化導致的抗風險能力薄弱,造成了農戶的貧困,而農戶的貧困,則是阻礙農信社向其放款的最深刻根源。在商業化運營的前提下,追求利潤最大化的農信社減少甚至暫停對農業、農戶的放款,乃是符合商業邏輯的必然選擇。
第二個造成農信社不愿向農戶放款的重要原因則是農信社與農戶之間強烈的信息不對稱,這種信息不對稱使得農信社在向農戶放款時面臨著嚴重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這樣的農信社,能給農民帶來什么呢?
據財新網報道,中國至今未就銀行破產專門立法。盡管2007年重新修訂的《企業破產法》已為市場競爭淘汰的企業提供了可遵循的法律框架,但金融機構并未納入其中。國務院明確了對金融機構破產將另行規定,但至今《銀行業金融機構破產條例》的制定仍很緩慢。
九成農信社瀕臨倒閉,農信社離農民越來越遠。在最壞的事情發生之前,監管部門需要做些什么?建立一套相對成熟并適用國際規則的銀行監管標準,建立適合中國國情的金融機構市場退出的長效機制已十分迫切。財新《新世紀》獲悉,《銀行業金融機構破產條例》(下稱《條例》)的起草工作于7月已重新啟動,由銀監會負責牽頭,央行參與起草。
“連市場都找不到,談何市場退出機制?”一位銀行業資深研究者說。
在實際操作中,中國政府對于銀行退市問題總是個案處理,一事一議。許多資不抵債的銀行往往是通過行政手段進行救助,而缺乏相應的法律指引。通常,除了監管機構,當地政府也會參與問題銀行的救助。由于擔心會危及社會穩定,各級政府一直不愿讓倒閉銀行通過破產程序退出市場。
王君指出,技術上的難度都可以解決,關鍵還是如何明確銀行破產的責任,即由誰承擔損失,及如何得到具有可信度的實施。“這涉及政府的治理結構,即政府在這一破產機制中的定位。以往沒有銀行破產機制時,最終都由政府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