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

李 吉，張勝祖

(湖南省社會科學院，湖南長沙410003)

怎樣理解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

李 吉，張勝祖

(湖南省社會科學院，湖南長沙410003)

《敢為天下先》等論著和文章，毫不掩飾地亮出了人們對曾國藩的全面肯定論。但問題之真正所在是，把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和“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理解為對曾國藩的全面肯定，不僅同毛澤東這兩句話的真諦和實質相差極遠，甚至還有曲解和篡改之嫌。

毛澤東；評價；曾國藩

一、引言

近些年來，在曾國藩熱的生成和發展中，有部分專家、學者和個別地方的黨政要員撰文著書，普遍引用了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和“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

他們當中有的在文中說：在中國近代歷史上，有一人曾被幾個不同時期的最高領導人稱贊過，他就是生于湖南雙峰縣的曾國藩①。

作為“同治中興第一名臣”、洋務派重要代表的曾國藩是近代湖南人的驕傲。正因如此，“一代偉人”毛澤東在早年就對曾國藩推崇有加：“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直到晚年，毛澤東仍稱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最厲害”一詞的使用，足以透出毛澤東對曾的看重。

有的在書中寫道：蔣介石常說，他“平生只服膺曾文正公”②。無獨有偶，平生服膺曾國藩的，遠不止蔣介石一人，蔣的死對頭毛澤東就在1917的讀書筆記中坦承：“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還評說道：“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

上列兩段話語，文字雖有差異，但貫穿其中的基本觀點和實質內容則完全一樣：作者公開地、毫不掩飾地亮出了他們對曾國藩的全面肯定論。由于曾國藩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復雜而又有爭議的人物，所以作者所持有的對曾國藩的全面肯定論，顯然不是問題之真正所在。問題之真正所在是，作者對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兩句話的理解。按照這種理解，作者把毛澤東的這兩句話視為他們全面肯定曾國藩的理論依據，把毛澤東視為對曾國藩的全面肯定論者，把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視為毫無差異的兩句話，而且認為毛澤東比蔣介石在全面肯定曾國藩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據此，我們完全有理由認為，作者對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的理解，不僅同毛澤東這兩句話的真諦和實質相差極遠，甚至還有蓄意曲解和篡改之嫌。

二、如何理解“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

什么是對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的全面正確理解？怎樣才能理解和把握毛澤東這兩句話的真諦和實質？我們認為，要解答好這兩個問題，總起來講，要把馬克思主義和近代中國實際結合起來，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深入研究客觀存在的而不是主觀臆造的歷史事實；分開來說則有如下三條：1.要搞清楚毛澤東青年時代思想發展的主題和特點，鏈條性、階段性和飛躍性，特別要以毛澤東世界觀轉變前后評價曾國藩的變化為重點；2.要把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兩句話，置于毛澤東思想科學體系中予以考察，也就是要把毛澤東的這兩句話和他的其他有關論述連貫起來思索；3.要把毛澤東的這兩句話同近代中國的歷史和革命發展的總趨勢和大方向聯系起來探究。

為了利于理解、方便敘述起見，下邊將先側重研究分析毛澤東早年評價曾國藩的一句話：“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

第一，需澄清的是，“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不是青年學子毛澤東在1917的讀書筆記中說的，而是他在1917年8月23目致黎錦熙的信中說的。

第二，“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的本意，是青年學子毛澤東在信中同摯友黎錦熙交流切磋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與道路的心得體會時，以一種特定的視角，即以通、用“本源”為標尺，評論近人的長短，肯定曾國藩能通、用“本源”的長處，并非全面肯定曾國藩的一生。他在信中寫道：“今之論人者，稱袁世凱、孫文、康有為而三。孫、袁吾不論，獨康似略有本源矣。然細觀之，其本源究不能指其實在何處，徒為華言炫聽，并無一干豎立、枝葉扶疏之妙。愚意所謂本源者，倡學而已矣。惟學如基礎，今人無學，故基礎不厚，時懼傾圮。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觀其收拾洪楊一役，完滿無缺。”③所以，將青年學子毛澤東說的“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理解為全面肯定曾國藩的一生，不合乎青年學子毛澤東的本意。

第三，“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是青年學子毛澤東未轉變世界觀，未成為馬克思主義者以前，在持久不懈地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與道路的征程中說的，并非馬克思主義者的話，更不是“一代偉人”毛澤東的馬克思主義語言。

眾所周知，青年學子毛澤東在未成為馬克思主義者以前，其思想和實踐也在不斷地發展著、進步著。推動他的思想和實踐不斷發展、進步的動力，貫穿他的這種不斷發展和進步的思想與實踐的核心和主題，是他堅持不懈地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與道路。圍繞著這個主題，自覺不斷地棄舊取新。其特點有二：一是棄舊取新的速度快、過程短，未定型。一個時候被他認定為新的東西，過一些時候即被他認定為舊的東西，隨即又被他認定為更新的東西所代替。二是被他認定和接受的新東西，只是他從單個的觀點上接受的，而不是從含有這個觀點的思想體系上接受的，換句話說，他所接受的是這個觀點，而不是這個體系。比如他在致黎錦熙的信中所認可的“本源”，就是含在中國傳統文化體系中的。他所認可和接受的是“本源”這種觀點，而不是中國傳統文化這個體系。他之所以認可和接受“本源”這種觀點，是因為這種觀點，重視思想和精神在改造國家和社會中的作用，強調對國民進行思想和精神的教育。他之所以說了“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的話，是因為曾國藩懂得并運用“本源”，在平定洪楊一役中注重發揮思想和精神的作用，收到了預期的效果。所以，他當時說的“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里，還含有合理的因素，還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是唯心史觀的、非科學的，還不是他所要找的真正能救國救民的真理，終究要被一種更新的科學的、能真正救國救民的真理所代替。可見，作者把青年學子毛澤東未成為馬克思主義者說的話，理解為馬克思主義者的話，甚至理解為“一代偉人”毛澤東說的馬克思主義的話，無疑有損“一代偉人”毛澤東的形象，更與實際存在的歷史事實相悖。

第四，世界觀的轉變是根本的轉變。五四時期，即在20世紀10年代中期，俄國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成功地進行了十月革命，創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原來蘊含在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中的使人不容易看到的無比強大的生命力和創造力，而今在俄國十月革命中驟然爆發出來，活生生地展現在正在尋找救國救民真理的先進的中國人面前，怎能不讓他們感到茅塞頓開、豁然開朗、眼睛明亮！青年學子毛澤東作為其中之一，接觸和學到了馬克思主義，經過思考和比較，便很快清理了自己頭腦中曾有過的種種非馬克思主義思潮的影響，堅定自覺地擇定馬克思主義和“俄式”革命為救國救民的真正的真理與道路，實現了自己的世界觀的根本轉變，由青年學子、非馬克思主義者一躍而成為馬克思主義者以后，他評價曾國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也隨之發生了由非唯物史觀到唯物史觀、由非科學到科學、由思想領域到政治領域、由非主要非本質方面到主要本質方面的深刻變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毛澤東1926年3月18日，為紀念巴黎公社55周年所說的如下一段話：“太平王洪秀全號召廣西一班失業農民起來革命，大有社會革命的意義，孫總理也很佩服他。大家只知道打倒他的是清朝政府，而不知真正打倒他的主力軍，卻是地主階級。打倒太平天國出力最多的是曾國藩，他當時是地主階級的領袖。曾國藩是練團練出身，團練即是地主階級壓迫農民的武力，他們見洪秀全領導一班農民革命，于他們不利，遂出死力來打倒他。故太平天國之事，不是滿漢的戰爭，實是農民和地主的階級斗爭。”④這就令人信服地說明，作者把青年學子、非馬克思主義者毛澤東說的“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理解為“一代偉人”毛澤東說的馬克思主義的話，不但不符合歷史事實，損害和歪曲了“一代偉人”毛澤東的形象，而且否認和抹煞了毛澤東成為馬克思主義者、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以后評價曾國藩的根本變化。

三、如何理解“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

接下來側重研究分析毛澤東晚年評價曾國藩的另一句話：“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

同樣需要澄清的是，毛澤東說這句話的時間，并不是《敢為天下先》一書所認定的，如同青年學子毛澤東說“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的時間一樣，也是1917年。實際上，毛澤東說“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這句話的時間，不是1917年，而是1969年初，時距整整52年。在這半多世紀中，且不論由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廣泛深入的傳播，和近代中國一直處在變化中的社會歷史條件的相互作用，發生了由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一躍，超越資本主義充分發展的社會形態，而到達社會主義新型社會這一中國歷史上最廣泛、最深刻的社會變革。僅論毛澤東吧！如前所述，他在這期間，不僅由非馬克思主義者一躍成為馬克思主義者，而且成功地創造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開拓了使近代中國人民革命事業由終歸失敗達到最后勝利的有中國特色的革命和建設道路，成為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全國各族人民的最高領袖。與此同時，特別是到了20世紀60年代末的毛澤東，在20世紀20年代中期評價曾國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已由非唯物史觀進到唯物史觀、由思想領域進到政治領域，并明確提出“打倒太平天國出力最多的是曾國藩”這一論斷的基礎上，繼續堅持和實際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進一步抓住曾國藩的“政治立場和作為，自是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這個要害問題，對曾國藩做全面、科學、辯證的評價。代表作就是他1969年 1月的一次談話。這次談話，特別是其中的“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這句話，既與他早年說的“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這句話有本質區別，又與“平生只服膺曾文正公”的蔣介石根本不同。所以，《敢為天下先》一書，完全不顧客觀存在的歷史事實，主觀隨意地把毛澤東晚年說的話定時在1917年，其意圖十分明顯：1.損害和歪曲毛澤東的形象；2.否認和抹煞毛澤東早年和晚年評價曾國藩的本質變化，否認和抹煞在評價曾國藩問題上毛澤東和蔣介石的根本不同。

《敢為天下先》一書的作者或許會說，我的書中并沒有明說“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是毛澤東在1917年說的。此話不假，但問題恰在沒有這樣明說。因為，“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是毛澤東在1969年1月的一次談話中說的，怎么能明說是1917年說的呢？既然不能明說，那就只好暗說了。《敢為天下先》就是如此暗說的：毛澤東“在1917年的讀書筆記中坦承：‘愚于近人，獨服曾文正’。還評說道：‘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這就從邏輯上認定，“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是毛澤東在1917年說的。這種隨意改變歷史事實的作法是很不妥當的。

據有關書報的披露，特別是經過我們反復的比較和查證，確認毛澤東1969年1月談話的基本文字是：“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近代中國人尤其湖南人，從權貴政要、志士仁人到青年學子，大多佩服曾國藩，佩服其治學為人和帶兵做事……其政治立場和作為，自是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但他畢竟是個復雜的人，有著多種身份的人，是個很多方面都留下自己影響的人物，所謂‘道德文章冠冕一代’，是中國封建專制階級最后一尊政治偶像。”⑤

毛澤東這次談話的基本文字不多，包括標點在內才不過155字。然而，內容豐富，涉及的面廣、問題多，從治學為人到帶兵做事，從政治立場和作為到思想道德修養等，幾乎涵蓋了曾國藩的一生。但是，并非面面俱到、平平淡淡，而是有起有伏、有波有浪。其中，“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是這次談話的綱和中心，圍繞這個中心，談話主要展開為兩個層次，或者說是對兩個問題的提出和解答。一個層次、一個問題，曾國藩是個什么人？在毛澤東看來，“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是中國封建專制階級最后一尊政治偶像”；曾國藩同時又“是個復雜的人，有著多種身份的人，是個很多方面都留下自己影響的人物”。另一個層次、另一個問題，怎樣認識曾國藩這個人？在毛澤東的視野里，因為曾國藩是個復雜的人，有著多種身份的人，是個很多方面都留下自己影響的人物，而成為中國近代歷史上有爭議的人物。對曾國藩這樣的歷史人物，既要從他的治學為人和帶兵做事上去認識，又要從他的復雜性即其身份的多種性、影響的多面性和多向性上去認識，更要從他的政治立場和作為的反歷史進步性上去認識。

所以，關鍵是對“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和“其政治立場和作為，自是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的理解。“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這句話，精要地揭示了曾國藩和地主階級之間的內在聯系，精準地為曾國藩定了性、定了位。在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里，“封建地主階級，乃直接剝削農民最厲害的一個特殊階級”⑥；“軍閥、官僚、土豪、劣紳是地主階級的政治代表，是地主階級中特別兇惡者”⑦；“太平天國時領湘軍者為曾國藩，而曾及將官皆成大地主”⑥。再從毛澤東1969年1月談話的基本文字中可知，“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中的“最厲害”，有著廣泛的意義。除了前面所提到的，在經濟上，包括曾國藩在內的封建地主階級對農民的剝削“最厲害”；在政治上，曾國藩集湘軍大統帥、清末大官僚、封建大地主于一身，是地主階級中“特別兇惡者”、打倒太平天國“出力最多者”。除這幾種主要意義之外，還有曾國藩是地主階級中能治學、能帶兵、能做事、有作為、有手段、重視思想道德修養、素質多面等諸多意義。1926年6月，毛澤東在向第六屆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學員講授《中國農民問題》，談到洪秀全發動和領導的太平天國農民革命，所以被曾國藩指揮的湘軍撲滅的原因之一時，明確指出，“洪秀全起兵時，反對孔教提倡天主教，不適合中國人的心理”。曾國藩抓住洪秀全的這一弱點，根據當時中國人的心理，有針對性地提倡和宣揚孔教、中國傳統文化，“利用這個手段，撲滅了他”⑧。在毛澤東的這次談話中，對曾國藩的治學為人和帶兵做事是既有肯定又有否定；對曾國藩的政治立場和行為，則全是否定的，因為“其政治立場和作為，自是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是毛澤東在這次談話中明說了的。由于湘軍大統帥、清末大官僚、封建大地主這三種身份及其行為，是構成曾國藩的多種身份及其行為的主要部分，因此，他的多種身份及其行為，應當否定的是主要的，可以肯定的是次要的。由此而來,并由此決定,曾國藩很多方面留下來的影響，主要是負面的，正面是次要的。

“其政治立場和作為，自是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毛澤東的這句話，透過現象抓住本質，集中概括和公示了曾國藩所面臨并予以處理的兩大關系時所一貫持有的、完全站在歷史進步反面的政治立場和兩大行為，把一部分專家、學者和個別地方的黨政要員千方百計回避和掩蓋的曾國藩要害問題，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面前。毛澤東思想科學體系告訴我們，曾國藩所面臨并予以處理的兩大關系是：國外帝國主義列強同中華民族的關系；封建主義即國內統治者封建地主階級和它的最高政治代表清王朝同中國人民大眾特別是中國農民大眾的關系。曾國藩在處理這兩大關系中的兩大作為是：奉清王朝之命，殘酷鎮壓太平天國農民革命，尤其是下令并督促槍殺成千上萬的來降和被俘的太平天國農民革命軍將士，保衛行將滅亡的清王朝；處理天津教案，蓄意冤殺中國無辜的教民和清廷命官，維護帝國主義在華的非法權益。毛澤東在理論上以無可辯駁的科學邏輯闡明，同時一部《曾國藩全集》又以勝過雄辯的史實證明：曾國藩一方面是清王朝最忠實的保衛者；另一方面是太平天國農民革命最殘酷的鎮壓者、中國近代社會歷史前進的最頑固的阻擋者。“曾國藩是地主階級最厲害的人物”之“一最”，和這一最之展開的，曾國藩是地主階級中保衛清王朝的最忠實人物、最殘酷鎮壓太平天國農民革命的人物、最頑固阻擋中國近代社會歷史前進的人物之“三最”，就是歷史為曾國藩定的性、定的位，也是曾國藩用自己的反歷史進步的政治立場和作為，為自己定的性、定的位。

注釋：

①李大劍,彭愛華：《人文雙峰 影響百年——對曾國藩現象的文化解讀》,2007年1月29日湖南《湘聲報》。

②⑤王開林:《敢為天下先》，第12頁，經濟日報出版社2007年11月出版。

③《毛澤東早期文稿》第2版，第85頁。

④《毛澤東文集》第1卷，第35頁。

⑥1927年3月16日，由毛澤東等中國國民黨中央農民運動委員會常委提出并經審查修正通過的，中國國民黨二屆三中全會《對農民宣言》。

⑦《毛澤東選集》第2版第1卷，第127頁。

⑧第六屆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學員金紹績聽課記。

HowtoUnderstand MaoZedong’sEarlyand Late Evaluation on ZengGuofan

LI Ji,ZHANG Sheng-zu

(Hunan Academy ofSocial Sciences,Changsha,Hunan 410003)

Articles and books such asTo be the Forerunnerhave unveiled an affirmative evaluation on Zeng Guofan as sure as egg is egg.But the point is that regarding Mao Zedong’s early and late opinion about Zeng Guofan as a kind of positive assessment only from his words“only admire Zeng Guofan in modern times”and“Zeng Guofan is the most powerful one in the landed class”is definitely wrong,which not only deviates from the truth，but also distortsand misunderstandsit.

Mao Zedong;evaluation;Zeng Guofan

A84

A

1674-831X（2011）04-0001-04

2010-09-02

李吉（1938—），男，湖南衡陽人，湖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主要從事毛澤東思想研究；張勝祖（1934—），男，湖南祁陽人，湖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主要從事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研究。

[責任編輯：劉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