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問題與胎兒生命權的保護

李艷琴

根據數據顯示，2003年，中國合法墮胎達7215400例，1000名15周歲到44周歲間的婦女中有23人有過墮胎史，100個胎兒中有41個胎兒被合法打掉，中國婦女一生平均打掉0.7個孩子。這樣醒目的數據表明了墮胎現象在中國的盛行，在墮胎基本合法化的中國，似乎大家都接受這樣行為，并沒有對此過多的詬病，政策的引導引發人性的冷漠與無知，筆者想通過這篇文章討論胎兒的生命權問題。

一、我國對墮胎問題和胎兒權利的規定

我國歷史上政府一直對墮胎持反對態度，比如，唐律的規定“墮人胎，刑二年”。盡管如此，民間的對墮胎的探索卻從來沒有停止，散見在醫書中的各種方法可見一斑。一直到清朝，由于人口增多，政府開始逐漸轉變觀念，對于墮胎行為表現出更多的寬容。到新中國建立之后，一度對生育進行鼓勵，放任，直到1980年，開始進行計劃生育。總體上，政府對墮胎采取放任態度，只有很少的限制。

（一）計劃生育政策

我國1982年《憲法》規定夫妻雙方有實行計劃生育的義務。《人口與計劃生育法》第17 條規定：“公民有生育的權利，也有依法實行計劃生育的義務”。《母嬰保健法》第18 條規定：“經產前診斷，有下列情況之一的，醫師應當向夫妻雙方說明情況，并提出終止妊娠的醫學意見：1、胎兒患嚴重遺傳性疾病的；2、胎兒有嚴重缺陷的；3、因患嚴重疾病，繼續妊娠可能危及孕婦生命安全或者嚴重危害孕婦健康的。”這些法律基本上構建了我國計劃生育制度的框架。我國屬于人口大國，實施計劃生育有助于控制人口增長，減少資源壓力和社會壓力。因此行政手段干預的痕跡顯得特別明顯。為踐行少生，優生的口號，行政機關在一定程度上鼓勵避孕，墮胎，甚至上升為一種行政強制手段，“對不按要求參加孕檢的、不按要求落實避孕措施的、計劃外懷孕的等都要進行處罰”。我們可以看出，我國法律對于婦女的生育權是承認的，但這種權利是在計劃生育范圍內的受到限制的權利。也就是說，婦女有墮胎的權利和只生一個健康寶寶的權利，更多的是政府對于整個社會人口宏觀調控的政策指引。使得婦女的生育權淪為政策之下的權利，而對于胎兒的生命權更是只字未提。

（二）我國禁止墮胎的規定

2002 年國家計生委頒布的《關于禁止非醫學需要的胎兒性別鑒定和選擇性別的人工終止妊娠的規定》第七條規定：“ 符合省、自治區、直轄市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規定生育條件，已領取生育服務證，擬實行中期以上（妊娠14周以上）非醫學需要的終止妊娠手術的，需經縣級人民政府計劃生育行政部門或所在鄉（鎮）人民政府、街道辦事處計劃生育工作機構批準，并取得相應的證明”。條文針對的是領取了生育服務證的夫妻，也就是說，法律并不禁止未領取生育服務證墮胎的情況，包括未婚生育，超生生育等情況。此規定針對的群體也非常有限，是在計劃生育的體制內企圖解決我國人口比例失調的狀況。

二、世界上反墮胎的觀點

首先，是右翼組織，他們多持保守觀點，他們認為改革可能會動搖他們的信仰和社會的穩定。他們認為社會結構很脆弱，因此害怕改革。他們推崇貞潔觀念，認為貞潔教育是解決青少年懷孕的辦法，并且認為如果墮胎合法化會帶來性生活的隨意和不負責任。并且推崇性應該在核心家庭的范圍內，應當禁止婚外性行為。從某種程度上說，右派組織其實關注的是既得利益的損失，一旦改革出現并且負面影響不大時，就會得到保守派的認同。如英國教會曾經反對避孕措施而現在認為個人有權利使用。其次，宗教觀點，在很多宗教觀點里，墮胎都是一種罪惡。在天主教中，性在其信仰中占很重要的地位，性的主要目的被認為是用于生產后代。認為的控制生育，包括避孕和墮胎，都被認為是違背自然規律以及上帝旨意的。伊斯蘭教認為除非為了救母親的生命，墮胎是禁止的，但一些教派認為在賦靈（ensoulment）前是允許墮胎的。猶太教認為墮胎權利在于母親，但正統派猶太教卻對墮胎行為進行道德層面的強烈譴責。第三，道德層面，種觀點認為胎兒有生命權，據佐格比公司的調查結果顯示，在300117份問卷中，50%的人認為生命開始于受孕，9%的人認為生命開始于受孕后三個月，8%的人認為6各月，19%的人認為開始于出生，14%的人不清楚。由此可見，大多數人認為生命開始于出生之前，墮胎行為無疑是對生命的扼殺。

三、怎樣胎兒生命健康權與婦女生育權和政策指引的關系

第一，在一定階段確認胎兒的法律地位，現如今我國法律完全不承認胎兒具有生命健康權的（詳見上文），這非常不利于胎兒生命權的保護。筆者建議可以將三個月作為胎兒生命權保護的起點。胎兒何時有生命，有不同的觀點，有認為受孕之初，有認為三個月，有認為出生，還有宗教的賦靈說。從醫學上來講，受精卵的發育時間越長，他所具有的人的屬性也就越多。我們很難截然的找出一個時間認為胚胎在此刻就是人，正如對于自然人民事行為能力的界定一樣，不能說滿18周歲的那一天與前一天相比，他的心智就有了質的改變，但要對未成年人進行保護，對胎兒進行保護，就需要劃定這么一個法律界限。胎兒發育三個月的時候胎兒基本成形，器官系統開始工作，可以呼吸也可以排泄，胎兒身長約6~10厘米，體重50克左右，外生殖器已開始發育，嘴能張、合，吞咽，四肢可以活動。筆者建議修改相關法律，賦予懷孕三月的胎兒生命健康權，有利于減少墮胎行為并且解決胎兒在母體內受到外來傷害時的侵權問題。

第二，平衡胎兒生命權與婦女生育權.

婦女的生育權是指將胎兒看成是婦女身體的一部分，根據個人自由原則，婦女有權處置自己的身體，根據自己的意愿生育或者不生育。在婦女的自由選擇權和生育權間尋求一個平衡點，是自由與生命兩個權利的博弈。根據第一條中三個月胎兒生命健康權的規定，可以允許在三個月之前的墮胎。這樣既保障了婦女的自由選擇權，有保護了胎兒的生命權。這要求未成年人的監護人更加關心被監護人，加強教育，避免過早性行為。如果懷孕，成年人或者未成年人監護人可以盡早對胎兒去留作出選擇。

第三、胎兒生命權與人口控制問題

作為一個人口超級大國，政府部門的壓力可想而知，但這并不是漠視生命的理由。不可否認計劃生育的必要性，事實上，我們無法否認計劃生育的實施帶來的成果，據調查結果顯示，到2006年，我國的城鄉平均生育率下降并穩定在1.8的水平。但是如何兼顧人口問題與胎兒生命權是我們要研究的問題。筆者認為，首先，應當宣傳計劃生育，并推廣避孕措施，對青少年的進行性教育，培養他們正確的婚戀觀。只有改變人們的傳統意識和對于性的蒙昧，才能從源頭上減少不在計劃中的懷孕。其次，政策的對于生育的干預應當由懲治為主變為鼓勵為主，積極以各種激勵手段引導社會自覺踐行計劃生育。墮胎不能成為計劃生育的常規手段，聯合國人口基金會也表示“墮胎不能被當做一種計劃生育手段”。當然絕對的禁止是不符合我國國情的，但我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為胎兒的生命爭取生命權，提倡尊重生命，對三個月以后的墮胎行為進行懲治。第三，禁止墮胎的例外。

［1］Sandra M. Alters .Abortion : an eternal social and moral issue，2008.

［2］Colin Francome.abortion in the USA and the UK，Middlesex University, UK

［3］高穎.關于胎兒生命權的刑事立法保護［J］.思想戰線，2009.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