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波
對二人轉藝術的多層面思考
□劉曉波
歷史的進步與發展,科技的興旺與發達,藝術家的追求與探索,有些藝術被淘汰,有些藝術被發揚,這是藝術規律。具有200余年歷史的古老民間藝術的二人轉,面對各種新潮藝術的沖擊,不僅沒有絲毫的衰敗之象,而且更加繁榮紅火,甚至以更大的包容氣魄,將許多新潮藝術(如通俗歌曲)納入到自身的藝術要素之中,形成兼收并蓄的新態勢。
尤其是二人轉丑角演員出身的趙本山,在將二人轉丑角的“說口”藝術引進到他的戲劇小品表演藝術之中的同時,又在電視劇《劉老根》、《馬大帥》、《鄉村愛情》中大量糅入了二人轉藝術,并辦起了“綠色二人轉”的“劉老根大舞臺”,推出了一大批二人轉新秀,令全國觀眾矚目,也使二人轉藝術步入一個更新更高的臺階。
然而,如何從更高的美學高度來審視研究二人轉的表演藝術,則是一個全新的課題。而這一課題的研究,無疑對于二人轉藝術的進一步繁榮發展,提供理論啟示與藝術實踐的雙重參照系。為此,筆者對此發表若干淺見,權當拋磚引玉。
二人轉藝術形態的獨特,集中體現在它的多元綜合性與交叉性上面。
關于這一點,著名二人轉專家王肯先生論述得十分精準:“二人轉是一個復雜的概念。……說它是戲曲,又不全是戲曲的戲曲,曲藝和歌舞的成分不少。說它是曲藝,又不全是曲藝的曲藝,戲曲和歌舞的分量較重。說它是歌舞,又不全是歌舞的歌舞,戲曲和曲藝的特點突出。”(《土野的美學》)
由此可見,二人轉是戲曲、曲藝、歌舞(音樂與舞蹈)高度綜合而成的一種交叉性或邊緣性的藝術形態。近幾年來,二人轉又吸收了通俗歌曲演唱、樂器演奏(如二胡、葫蘆絲,薩克斯等樂器的演奏)以及雜技、魔術等表演藝術成分,并以“絕活”形式(如用鼻子吹奏樂器)出現,無所不容、無所不包的獨特的藝術形態,被群眾譽為:“二人轉是個大竹筐,什么玩意兒都能裝。”
二人轉表演藝術的主要特征是“千軍萬馬,全憑咱倆”,是一旦一丑的“二人”。而在中國哲學上,“二”是最神圣的變數,蘊含著極大的創造力。
田子馥對此闡述得十分精當:“‘二人轉’是內容,也是形式,是具象的,也是象征的。‘二人轉’象征著陰陽互補,美丑互托,男女互親;‘二人’象征人類的生命意識;‘二人轉’在舞臺上是一幅生生不息的運動著的‘太極圖’。‘二人’是男女、是夫妻、是父女、是君臣、是主奴關系的變化基礎;‘二人’又概括了倫理,是以倫理為中心的中國文化的‘活’的圖像。‘二人’是乾坤、是剛柔、是文野、是大小的對稱與抗衡,是抽象整合生發美的基石和土壤。”(《二人轉本體美學》)
二人轉的基本形態是“二人”,“二人”的基本形態是男女,所以“二人”總以兩性誘惑為形,以男女性愛為神,展示人類生生不息的至樂至愛。
對此,楊樸論述得就更為集中:“二人轉的構型不僅表現了對性愛的追求、渴望,又表現了性愛的狂迷、沉醉和歡欣。”(《二人轉藝術的構型》)
這也是二人轉表演藝術至今仍離不開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而巧妙地“打擦邊球”的基本原因。
二人轉表演藝術,在美學精神方面,具有鮮明的民族性特點。
這種美學精神的民族性,集中體現在二人轉表演藝術的滑稽、幽默、風趣、詼諧等構成的喜劇精神方面,而這種喜劇精神又源于民族美學精神的樂觀美。
二人轉表演藝術最大的特點是逗樂、搞笑,它是“笑的藝術”,以引發觀眾開心的笑聲作為表演藝術的“最高任務”。
二人轉表演藝術同整個二人轉藝術一樣,都是通俗藝術,屬于俗文化范疇。因此被稱為“平民藝術”、“農民藝術”、“市民藝術”。
在美學意蘊上,二人轉藝術以通俗性、淺顯性為特點,與高雅性、深奧性無緣。這也是它被群眾“寧舍一頓飯,不舍二人轉”的主要原因。
為了這種通俗性,二人轉表演把許多重大的歷史事件與重要的歷史人物都“化”為通俗性的人與事。如《大西廂》中的千金小姐崔鶯鶯,也不再是大家閨秀,而是一個滿嘴俗話、敢于失身的東北村姑的形象。
至此,我們對二人轉藝術的審美,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但是,我們也必須知道,任何俗的藝術,也都有高雅的一面,二人轉能不能進入高雅的藝術殿堂?我們說能。過去的《女隊長》、《小鷹展翅》、《叱咤風云》已是證明。這需要我們繼續努力!
責任編輯 王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