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核雕

文/殷毅軍

蘇州核雕

文/殷毅軍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一向默默無聞的核雕，忽然名聲大噪了起來。在北京的街頭，上海的城隍廟、廣州的古玩市場上都能看到核雕的身影。其中，橄欖核雕更是受人推崇，風行一時。

核雕掛件《劉海戲金蟾》

核雕，是一種在橄欖核或桃核、胡桃核上雕刻各種藝術形象的手工藝品。而風行于世的橄欖核雕主要產地是在江蘇蘇州、河北廊坊、山東濰坊等地，但最著名的當屬蘇州。蘇州核雕以“精、細、雅、巧”著稱。人們通常將蘇州核雕稱為“蘇派”核雕。蘇州的橄欖核取材于廣東的油橄欖核，此種橄欖，顆粒大、核肉厚、質細膩而堅硬。代表品種有鐵園核、花生核等。用這種材料雕刻的作品，光澤瑩潤，色如琥珀。

說起蘇州核雕可追溯到明代蘇州地區常熟人王叔遠所雕刻的一枚核舟·蘇東坡泛舟赤壁，是“曾不盈寸”（不滿一寸），精巧玲瓏，一直被視為核雕的經典之作。核舟雖小，但人物、道具樣樣俱全。至清代，蘇州核雕家人才輩出，如宋起風、沈君玉、杜士元，而我的曾祖父在核雕風行之際，已是聲名遠播，靠手藝和對核雕的熱情完成了一件又一件核雕精品。

我的曾祖父殷根福（1885-1939）是蘇州舟山人，青年時期便精通于木雕、竹雕、牙雕和核雕等技藝。成年后闖蕩上海灘，并在上海城隍廟開設一家名為“永興齋”雕刻坊，經營牙雕、木雕生意。至清末，牙雕生意漸漸清淡。民國時期人們崇尚佛教，曾祖父便從廣東船工處偶得的橄欖核，因材施藝，創作了羅漢頭佛珠。經祖父手藝制作的羅漢頭像，或喜或怒，形神俱備，稍經撫摸便會光滑圓潤，他將雕成的“十八羅漢”頭串成佛珠后售賣，總是供不應求。于是，他便回到舟山村，組織村民制作，一下子全年的產量竟達十擔之多，于是便形成了以蘇州舟山為核心的核雕工藝基地。

早期的舟山核雕，對橄欖核的選用并不嚴格，不分品種、不分大小，各種橄欖核混在一起，以至成品后，把玩效果不佳。因為不同品種的核子硬度不同、油性不同，把玩出來的顏色深淺不一。而現今為使一串作品看起來細膩漂亮，不僅要求是同一種核子，還要核子的大小相差無幾，這樣的成品效果才好得沒話說。最簡單的核子品種，就是以大小來區分。當然是以絕對大品種和絕對小品種最為搶手，一粒大的核子在原材料市場就值千元，而小核子是專門制作手串的，可以做“十八羅漢”頭像手串。所有的核子都可隨形而制，不論其大小和形狀如何，只要是精品，就可賣到萬元以上。核肉厚達6厘米，而且形狀挺拔、圓整的核子就可以雕刻成花瓶之類的作品。這就看核雕師傅能否因材而制，巧妙構思了。

核雕市場欣欣向榮，從藝的人多了，但手藝這東西，馬虎不得。刀具的運用至關重要，因此一般的雕刻名手自己常用的刀具在二十把以上，且各有特點，秘不相傳。從雕刻技藝上又有圓雕、浮雕、陰刻、陽刻等種類之分。舉例來講，一個“十八羅漢”頭像的制作是從五刀定形開始的：鼻頭一刀，眼睛兩刀，耳朵兩刀。這是殷氏刻羅漢頭像的首創。有的要畫底稿，有的則不需要，只要淡淡幾刀定位就能制作精品。筆者能把印章的形式用于核雕，是得益于年輕時跟金石名家張寒月學過的篆刻，用陰刻或陽刻的形式表現主題，或主或次，從而讓核雕作品變得有書卷味。核雕作品南北也有異同，北方喜歡形式復雜，雕工精細的大核產品，整個立意構思要主次明顯，交代清楚；南方人則喜歡立意深，簡單卻精巧的產品，這就要求作者有把主題化繁為簡而不粗制濫造的能力。工藝品歷史悠久，古人把心目中的圖騰形象表達在各式各樣的作品中，而現今的人們除了把美的追求融于自己的作品，更是把時代的印記深深融到了制作過程中，這些作品也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除此以外，就是收藏者的愛護程度，一件好東西需要找到愛護它的主人才好。核雕的保養關乎收藏者的品性，不急不躁是基本的品性，小心養護則能使作品為自己一生擁有。須知，橄欖核最忌溫差大、濕差大，不然橄欖核就會有開裂的危險。收藏者如注意保養的話，干季來臨前抹點橄欖油放進自封袋中，氣候溫和的時候，可以經常拿出把玩，只要過五六年，就會有包漿，顯得油性圓潤。這時的作品就不會開裂，也就能永久珍藏。■

（本文由《上海工藝美術》提供稿源）

編輯：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

核雕擺件《踏春游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