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詞作為語言詞匯系統中的一個子系統,其發展軌跡揭示了詞匯發展的變化過程,所以對顏色詞進行專書詞匯和斷代詞匯的研究顯得尤為重要,研究《紅樓夢》中的顏色詞不僅可以展現明清顏色詞的面貌,還可以幫助理清顏色詞自上古到近現代的發展脈絡,這也是詞匯發展的重要線索。
一、黑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一)黑
1、與人相關: 黑眉 黑心 黑影
2、與服飾相關:黑珠兒線 黑絡子 ,
3、與動植物相關: 黑母雞 黑狐皮
4、與自然地理相關: 黑道 黑溪
5、與日常生活相關: 黑漆 黑炭頭
“黑”:《說文》:“黑,火所熏之色也。” 劉志基則認為“黃”為帝王之色,“朱紫”為高官服色,皂黑則為庶民、奴隸的服色,原因是辱罰遭受的基本對象正是社會底層的庶民。《紅樓夢》中 “黑”的義項 有“壞,狠毒”,如“黑心”。比喻環境、遭遇的險惡,與邪惡、不祥發生聯系,如 “黑溪”,“黑道”。
(二)烏
1與人有關: 烏油頭發 烏發
2與動植物有關:烏龜 烏眼雞
3與服飾有關:烏帽猩袍
4與天氣有關: 烏云濁霧
5與金屬有關: 烏銀
“烏”表示淺黑色,據前人研究,中古之前盛行用“烏”表示黑色,幾乎能與黑抗衡. “烏紗帽”,古代官吏戴的一種帽子,用來比喻官位,官帽為烏,顯得威嚴莊重.
(三)青①
與人相關: 青①絲 青①目 青①照 青①盼
青可表示綠色、藍色、黑色和白色。 在《紅樓夢》中“青”主要的意思是綠色,只有四處表示黑色或其引申義。青目 (喻對人重視為青眼,瞧不起人則為白眼。青照(青眼照看,請人加以照料或給予照顧的客套語青盼(意同青目)“黑” 、“ 青”二種顏色并不完全一樣的。黑, 作為“ 白” 的對立的顏色, 俗語形容得最為準確: “黑漆漆” 或“墨黑” , 其色如漆,如墨。“ 青” 應是藍而深得近于黑的一種顏色, 有別于“ 墨黑” 與“ 漆黑” 。
二、白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一)白
1、與人相關: 白骨 白發 白首
2、與服飾相關:白狐腋箭袖 潔白簪纓銀
3、與植物相關:白牡丹 白荷花 白芙蓉
4、與動物相關: 白狐貍 白兔 白狐
5、與自然地理相關: 白楊村 白露 白日
6、與日常生活相關: 白銀 白玉 白石
“白”為象形字,有多種解釋:象明亮的火光,內為火苗,外為光環;象日出東方之前剛發出的光,象拇指之形;象稻米,麥例之形,用米的白色表示白中國自古講究等級貴賤,在顏色上也有所表示,如黃袍為尊貴的皇帝所穿,庶人自漢代至唐宋代則以白為服,所以“白衣”多指老百姓。沒有功名的人稱“白丁”,“白身”白色也象征不吉祥,中國傳統的文化里葬禮是以白色(所謂披麻戴孝)為基調的,如《紅樓夢》中的“白紙,白車”.
(二)粉
1.與人相關:粉面 紅粉
2.與日常生活相關: 粉油大影壁 青緞粉底小朝靴
“粉 ”可以表示白色,如“粉墻,粉蝶 ”。也可以表示粉紅色,如“粉粳”。《紅樓夢》中“紅粉 ”代表年輕貌美的女子。“粉頭”指明清小說中稱妓女,戲劇中以粉涂面的凈角
(三)縞
1.與人相關:縞仙
2.與服飾相關:縞袂 縞帶 縞素
縞:“皓素也,繒之精白者也 ”,原指白色的絲織品,后來專指白色,但“縞”所修飾的詞也局限于表服飾類的詞。
《紅樓夢》中“縞素”指喪服,縞與素都是白色的生絹,引申為白色 .“縞仙”指白衣仙女。
三、紅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一)紅
1、與人相關: 紅娘
2、與服飾相關:大紅洋緞窄褃襖
3.與動植物相關: 綠毛紅嘴 月月紅
4.與自然地理相關: 紅塵 紅日 紅香圃
5.與生活用品相關: 紅絲猩 紅刀子
6.與建筑有關: 悼紅軒 紅門
“紅”在《紅樓夢》中被大量用在服飾和日常生活用品中,是《紅樓夢》用得最多的一個顏色詞。主要表示其本意——紅色。只有極個別的詞表示其引申義,如“紅顏”,“紅粉”象征年輕貌美的女子,“紅口白牙”比喻很肯定地認定某件事情。
(二)朱
1.與建筑有關: 朱欄 朱樓
2.與人有關: 朱唇
3.與自然物有關: 朱橘 朱砂
4.與日常生活有關: 朱粉 朱筆
與“紅”相比,“朱”在《紅樓夢》中出現的頻率很低,主要用于建筑物上,如朱欄,朱戶,含有富貴,高貴的意思。如“朱軒”、“朱輦”、“朱輪”為帝王貴族的車駕; “朱文”指貴族車乘上所繪的紅色花紋圖案.
(三)丹
1.與人相關: 丹鳳三角眼 丹唇
2與自然相關: 丹椒 丹霞
3.與顏料相關: 丹砂 丹青
4.與建筑相關: 丹墀 丹房
“丹禁”、“丹宮”、“丹闕”、“丹城”、“丹楹”、“朱闕”等指皇宮禁城; 帝王宮殿階陛涂丹漆, 因以“赤墀”、“丹階”、“丹陛”、“丹墀”等稱之;
另外“茜、胭脂、胭、荔色、藕合色、蜜合色、楊妃色、醬色、玉色”出現的頻率并不高,都只在《紅樓夢》中出現了一到兩次,所修飾的對象也一服飾為主,這些豐富多彩的色彩變化,細致入微的色彩搭配充分展示了作者對服飾色彩極高的審美追求。
四、黃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一)黃
1.與人相關: 黃發 黃頭發 黃臉
2、與服飾相關:蔥黃綾棉裙,黃袍
3、與動植物相關 黃柏 黃芪 黃花
4、與自然地理相關: 黃土 黃泉
5、與日常生活相關: 黃道 黃粱
黃色在中國古代是尊嚴崇高的色彩, 是漢民族最為崇尚的顏色之一。在傳統文化中, 黃色被看作是中華民族的代表色, 漢民族對黃色有著特殊的感情。“黃袍”為皇帝之服,“黃袍加身”指做了皇帝;“黃屋”指帝王的車蓋, 也指帝王;“黃圖”指帝都;“黃鉞”指天子所用的飾有黃金的大斧, 后用來指帝王的儀仗。
五、綠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一)綠
1.與人相關: 綠媛
2、與服飾相關:綠紗 豆綠宮絳
3與自然地理相關:青綠古銅鼎 綠窗
4與動植物相關:綠樹 綠荑 綠柳
5、與日常生活相關:綠蠟 綠玉斗
“綠”為間色,自然就沒有正色高貴。不僅如此,綠色在漢民族的色彩史上地位一直不高,甚至被看作為賤色。唐代碧巾甚至是侮辱囚犯的一種刑罰。至元、明、清只有娼妓、優伶等“賤業”中人才把綠色、碧色用于服飾。
(二)青②
1.與服飾相關: 石青銀鼠褂 石青金錢蟒引枕
2.與自然相關: 青埂峰 蜜青果
3.與人相關: 青年子弟 青面白發
4.與生活相關: 鐵青大走騾 青板石凳
“青”雖然有四個義項,但主要表示綠色。文中的“青燈”指 過去在寺廟里,燈罩是用布做的,因顏色呈青色,所以叫青燈,其實是指心境空靜脫俗,獨守寂寞。
六、紫色調顏色詞詞義分析
1.與動植物相關: 紫蟒 紫蕓
2.與人相關: 紫血
3.與自然地理相關: 紫府 紫菱洲
4.與服飾相關: 紫羯褂
5.與日常生活相關:紫繩
紫色作為“間色”, 最初是遭到排斥的。但到了春秋時期, 紫色漸漸為人們所喜愛, 一些諸侯開始喜歡穿紫色的衣服, 與“紫”相關的詞語也因此具有了權力、尊貴、神圣、祥瑞等特定的文化內涵。如“紫宸”為帝王、帝位的代稱;“紫極”、“紫垣”、“紫庭”、“紫宮”、“紫闕”、“紫闥”、“紫微”、“紫臺”、“紫宵”、“紫禁”為皇城皇宮的代稱( 故宮舊稱“紫禁城”)。
七、藍色系顏色詞詞義分析
1.藍:
2.青③:
與自然相關:青天 青云 青鹽
青天:文中有三個意思:1指藍天;2指主持公道、為民請愿、為民服務的清官。
青云:以喻遠大的抱負和志向,文中指的是本意,即藍色的天空。
青鹽:鹽按其顏色有青鹽、白鹽、紅鹽和黑鹽之分,這里的青指藍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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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云南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