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孟海學術機緘

摘要：沙孟海學術成果涉及書法、篆刻、語言文字、金石、訓詁、考據、史學、博物館學等諸多方面。他考古證今，辭約理備；識高鑒深，言近指遠。其所以取得別人難以企及的成績，除了其品優學贍，思睿行篤之外，還與其學術思想與研究方法有密切關系。本文擬從其愛國主義的學術立場、歷史唯物主義的史學思想、實證與思辯相統一的社會歷史研究方法三方面對其學術思想機緘所在做一探求。

關鍵詞：機緘愛國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社會歷史研究法

鄞縣沙孟海（1900-1992）出生于中醫之家。父親有著舊知識分子的風雅情操，故喜愛書法篆刻等文人藝術。沙孟海從小便耳濡目染，得以親近書法、篆刻、古文字等，少年時便以書名動鄉里。沙孟海幼年接受的是封建社會的傳統儒家教育，當帝制崩潰，西學東漸，中華民族步入救亡圖存之際，他又接受了由進化論、遺傳學到唯物論等諸多新思想、新觀念、新知識。年甫三十便受聘于高等學府，任教于廣州中山大學，先后在重慶中央干校研究部，浙江大學中文系、人類學系擔任古典文學、金石學、古器物學等學科的教授，又曾為國民黨政府的高級幕僚。積學淵深，識見弘大，以卓犖之才，抱出眾之志，植凌云之操，據學術之顛而負譽當時。解放后，他任教于浙江的一些高等院校，工作于文博單位，曾任西泠印社社長，中國書協成立時，任中國書協副主席。沙孟海以松柏之姿、棟梁之材，雋拔磊落，四方同仰，被尊為書壇泰斗。博學多才，超逸絕塵，尤于書法篆刻創作及書學印學理論研究稱著于世。沙孟海于學術研究涉獵頗廣，往往持獨見之明，洞幽燭深，證異同，辯正誤，高標特立，映前輝后。其于1926年所著《名字別號源流考》，1928年所著《近三百年的書學》，1930年所著《隸草的淵源及其變化》《助詞論》等，皆系其三十歲左右的學術成果，然其中發別人之未易發，言別人之未易言己見超邁時流，英姿勃發。沙孟海在現代書學理論等學術研究上的地位亦由此奠定。

在沙孟海跨世紀生活的93年間，有近50年生活在舊社會，40多年生活在新社會。其人生歷程是一個由舊社會的文人士大夫轉型為新型現代知識分子的典型；也是一個社會精英順應社會進步潮流、不斷接受先進的思想與新的社會科學知識、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繼承與創新做出重要貢獻的楷模。其后半生在學術與藝術上取得了輝煌成就并因之獲得了很高的榮譽，正在于其堅持一貫的學術立場并從學術思想到治學方法接受了以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論與辯證法，實現了一個知識分子從舊民主主義到新民主主義的轉型。我們從其學術文章中，從其藝術創作實踐活動中，都可以窺見其一貫的愛國主義學術立場、歷史唯物主義的史學思想以及實證與思辯的辯證統一下的社會歷史研究法等學術特點。

一、愛國主義的學術立場

沙孟海作為知識精英，是一個堅定的愛國主義者，故其無論于學術研究、藝術創作實踐，還是作為組織領導者，都是高張愛國主義旗幟，維護中華民族文化的尊嚴，維護漢字書法藝術的純潔性。故其力主書品與人品、學術品格與人的思想品格相統一。1990年，他在《對西泠藝叢編輯同人的談話》中特別強調說：

印學是研究中華民族傳統藝術的學問，因此要牢牢樹立愛國主義思想。現在藝術界、學術界有些混亂，學習外國文藝理論是好事，但如生搬硬套外國的那一套藝術理論和表現手法，這種傾向發展下去，我看不太好。中國的文學、中國的書法篆刻、中國的繪畫，首先應該是中國的，是反映我們民族特色的東西，要大力發揚，不能自暴自棄。

……應該提倡愛國主義，愛國主義能產生很大的凝聚力。

書品與人品的統一、學術品格與人的思想品格的統一，正是基于愛國主義這一學術立場上的。所以，對當代書法篆刻藝術的評判，對書家印人的評判，愛國主義、人品、人格往往是其關鍵詞，王蘧常說沙孟海“論學尤重持平、創新與崇品”。1986年，沙孟海與朱關田合撰的《中國新文藝大系（1976-1982）書法集導言》就表達了這一立場：

……作為一個書法家，一方面要了解文字的結構和書體源流，借鑒名跡，熔鑄古今，推陳出新，自成風貌。另一方面還得轉益多師，要有字外功夫，諸如文學、文字學、史學、哲學等學問修養，更要有崇高的人格修養，提高人品，然后才能提高書品。

沙孟海在《馬一浮遺墨序》一文中評價馬一浮時，除了表現出對“現代中國碩果僅存的一位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的大儒”的學問品格的尊敬，還特別指出：

馬先生的一生，從青少年到晚年，始終是一位熱忱的愛國主義者。……讀者重其人，益重其書，想來也是學術界所首肯的。

其實，現在用這一段話來評價沙孟海，“想來也是學術界所首肯的”。在當下，沙孟海的學術立場、觀點等，有著重大的現實價值，對于糾正今天的一些民族虛無主義、崇西癥等書壇的精神疾病患者，對那些認為書品與人品無關、書法只是形式、書法與文字內容無關等謬論，不啻是一劑清醒劑，也是對那些曼詞陋說、鄙言謬論的有力批評。對中國書法篆刻的真情摯愛，沙孟海終生不渝，對作為中國文化基因的漢字以及書法藝術賴以生存的漢字，沙孟海關愛有加。他在1989年《在恭祝沙孟海教授九十華誕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

書法這門學問，倚賴于文字，沒有文字便沒有書法。

……我們尊敬古人，也不迷信古人。在漫長的書法史的長征路上，我們都是過路人，或者是筑路工人。我們應該如何對待祖宗留下來那批豐富遺產，分析精華與糟粕，批判地繼承下去？這個問題關系到民族文化的興復，不是小事。

在沙孟海謙虛恭謹的講話中，對民族文化尊嚴與安全的維護態度是堅定不移的。這一點，同樣表現在對西泠印社的發展方向的把握上。對于西泠印社的立社宗旨、任務、前進方向，沙孟海都是基于熱愛祖國文化、熱愛民族藝術、維護學術的高尚與純潔為出發點的。沙孟海以其西泠印社社長之職，以其在社會上的重要影響，對確立篆刻藝術在新的歷史時期的獨立地位，把握西泠印社的學術研究方向，都做出了重要的建樹。他在1983年的《西泠印社成立八十周年紀念大會開幕詞》中明確指出：

篆刻是一門獨立的藝術，有它自己的學術地位，不需要再頂金石家的“老招牌”。

而在《對西泠藝叢編輯同人的談話》中，沙孟海還特別強調了西泠印社的宗旨、學術立場、發展方向等等：

西泠印社創辦時有“保存金石，研究印學”這樣八個字的宗旨。在舊社會，金石文物國家不管，現在不同了，各級都有文管會、博物館，國家特別重視文物保護，因此今天西泠印社的任務應該是研究印學。印學是一門比較冷僻的學問，社會上搞不熱鬧，所以用書畫來配合，這是對的，但是我們不能忘記，我們是“印社”，書畫應該圍繞印學來搞。《西泠藝叢》是西泠印社主辦的學術刊物，要把印社的宗旨作為刊物的特色，也就是說，題材不妨金石書畫全面鋪開，但要堅持以研究印學為主，不要喧賓奪主，混同于其他書畫刊物。

……不要只想到經濟效益，而應多考慮一下西泠印社在國內外的學術貢獻。

此話真可謂情真意切、語重心長！在當今商品經濟的時代背景下，在金錢名利浪潮滾滾沖擊下的藝術環境中，在學術腐敗時見曝光的文化氛圍中，如何能守住學人的節操，如何能保持藝術家的道德底線，不僅僅是對某些個人的考驗，也是對西泠印社這樣的學術團體的考驗。西泠印社能否不忘老社長的諄諄囑托，堅持其“保存金石，研究印學”的八字宗旨？沙孟海二十多年前所言，如黃鐘大呂之音，至今仍有振聾發聵之功用。直到晚年的最后時刻，沙孟海的拳拳愛國心、殷殷報國志仍溢于言表，感人至深。1992年他《在沙孟海書學院成立典禮上發言》的文稿中表示：

有生之年，我還要繼續學習，從多方面吸收營養，豐富自己。今番受到政府和其他各方面的鼓勵，更應該就晚學所得多留下一些作品，給后人參考批評。也算為祖國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多貢獻一份微末的力量。

古人曰：進取之事，不在科舉，而在學術與人品。此于沙孟海一生，足可驗證。

二、歷史唯物主義的史學思想

沙孟海雖然屬天賦異質、少慧早成一類的人才，但他的成功又的確是后天勤奮、躬行實踐、不斷學習、與時偕進的結果。正所謂賢哲開天地不言之秘，智者開前人未發之蘊，是皆學之所積、悟之所蓄、道之所待之因果。沙孟海曾于1980年撰《我的學書經歷和體會》，自敘其學書經驗為早一時期是“彷徨尋索”，后一時期是“轉益多師”。這不妨也可以看作是他的學術經驗心得。

沙孟海的學術成就是其多種優秀品質集合的表現，其中尤離不開科學的史學思想作為其學術入古出新的指導。我們從其大量的學術論文中，可以看到其史學思想的進步軌跡。解放前，沙孟海的史學思想是建筑在傳統儒學思想與清代金石學、考據學等基礎之上的。進而接受了達爾文的進化論、高爾頓的遺傳決定論和丹納的現實主義美學等現代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進步理論。解放后又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和唯物論，（他曾在1963年所撰的《印學的發展》一文中直接引用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第三章中的話。）樹立了科學的世界觀、價值觀，以歷史唯物主義的史學思想，統攝其深厚的工夫學養，形成了其文史哲融會貫通、尊重歷史又與時俱進、理論研究與實踐檢驗躬行的學術品格。他在《中國書畫篆刻通典序》中說：

研究中國傳統藝術，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所以說是辛苦，是因為它牽涉到政治、經濟、歷史、文化、民俗等等的方面太多，要想把握貼切，很是不易，而要有些新穎見解與獨到發現，更是困難。

如果說丹納的藝術哲學思想已經著眼于上層建筑對藝術的影響而忽視了經濟生活對藝術影響的一面，沙孟海則已經認識到社會的多個層面對于藝術的影響而將辯證唯物主義的史學觀應用到對中國傳統藝術的觀照中。歷史唯物主義是沙孟海史學思想的觀念核心。他在同朱關田合撰的《中國新文藝大系（1976-1982）書法集導言》中說：

我們深深感到，當前首要的任務必須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原則，搜集整理中國現有的書法創作和書法理論，加以考辯、分析、研究，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綜合成切實有用的中國書學理論資料。

我們今天從事書法篆刻藝術，并不單純為了涵養胸襟，陶冶性靈，更重要的是為了使書法篆刻藝術及其理論符合國家、民族和時代的需要，更好地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同時，要使我們這門古老而又為現代人熱愛的書法篆刻藝術，發揚光大，使之順著時代前進的潮流向更高更新的方向發展。不僅僅是才、學問題，更重要的是識，即需要認真學習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用來指導書法、篆刻藝術的理論的研究。

……我們一定要批判地繼承遺產，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古為今用，不斷地提高書法篆刻藝術及其理論水平，逐步地形成中國現代的書學體系，使之成為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新中國成立后，馬克思主義作為社會主義中國的主流意識形態，極大地影響了上層建筑與經濟基礎的各個層面。歷史唯物主義作為一種世界觀與方法論，在文學藝術界也產生著深遠影響，沙孟海以辯證的眼光看待各種書壇現象、事件，以期得出合乎歷史規律的判斷。1992年沙孟海與朱關田合撰了《中國新文藝大系（1949-1966）書法集導言》，其中涉及對書法史論的研究時提出：

在黨的“推陳出新”“古為今用”的文藝政策影響下，有不少學者開始注意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原則，搜集整理中國現有的書法理論著作和各個時代遺存下來的墨跡名品，通過考辯、分析，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綜合成切實有用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書學理論。

……1964年全國性的《蘭亭序》真偽問題的辯論，雖然有一種從學術性研究走向政治性爭論的現象，但由此而引起學術界對書法史論的重視，對我國書體史、書法史以及文字發展史進行深入廣泛的研究，是有著一定的歷史意義的，特別是在鑒定書法問題上乃至對待歷史文化遺產的廣袤領域中，在如何正確運用歷史唯物主義以及如何采取嚴謹的科學態度諸方面，都給予后人諸多的啟發。

徐清在《沙孟海書學思想與二十世紀前葉中國新學術》一文中曾對沙孟海的書學思想做了梳理，他說：“沙孟海書學思想在二十世紀初期的初步形成及逐漸成熟，必須被置于當時的文化學術背景下進行理解。二十世紀前葉中國的舊有學術格局處于重大的調整之中，學術觀念、思維方式和研究方法都在發生變化，書法界在外界的刺激下多多少少也開始反思過去，但相對于整個文藝界的活躍而言，仍格外地顯得過于沉寂、不思變革，只有極少數書家能深入的、理性地思考過去的書法史，檢驗傳統書法觀念，提出新的觀點和建設性意見。沙孟海正是這極少數書家之一，面對新時代，他并未退守至舊學術領域，也不是被動接受從西方傳入之近代科學知識，而是憑借其特有的學術敏感度，以積極開放的姿態，主動汲取學術新觀念新方法，為書體史、書法斷代史及技法史等多方面的研究開辟新路，這正是他的書學研究成功之主要原因，也是沙氏作為歷史人物的歷史價值和意義所在！”

三、實證與思辯相統一的社會歷史研究法

沙孟海宏才博識，高曠超邁，學問精粹，文筆騰驤，于傳統史學駕輕就熟，進退從容。毛萬寶在《試述沙孟海的書法史論研究》一文中說：“沙孟海先生在書法史論研究中，特別注重‘論從史出’，沒有實證的支持，決不輕易提出任何一個觀點。同時，他也兼顧‘以論帶史’，以得到實證的結論，去觀照、破解相關的書法史懸案，使‘老結論’成為‘新證據’。”沙孟海的史學研究方法是在傳統學術的二重證據法等基礎上，將新的史學觀念與科學的研究方法融入其中，形成了他那重實證又重思辯的學術品格，而對史學思想的重視，正是他所說的：在才、學、識的辯證認識中，識是最重要的。他在《達堂璽印論集題辭》中指出：“今后研究條件日益優越，加上先進思想作指導，精積力久，定有出色的貢獻。” 我們檢索沙孟海有關書學、印學、文字學等相關理論著述，便可以了解到他的史學研究方法主要是社會歷史研究法。社會歷史研究法傾向于一定的社會或文化背景中研究創造主體，作品同歷史背景、環境、文化等相互作用下的表現；或者說社會歷史研究法是一種按照社會、文化、歷史背景去解釋藝術活動的研究方法。社會歷史研究法偏重于社會批判與實證分析。新中國成立之后的書學、印學研究，可以說是以社會歷史研究法為其主流的。沙孟海的論書手刻手、論執筆、論篆刻流派等重大研究成果以及有關書學、印學的大量文章，都凸顯著社會歷史研究法的顯著特點，我們不妨從《沙孟海論書文集》中擷取幾條：

藝術作品，都含有時代性在里面……（第39頁）

某一個時代某一處所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狀態怎么樣，它們所產生的文藝（無論文學、書學、畫學……）便怎么樣，各方面都有牽連，逃不過識者的慧眼。所以說，藝術是有國民性和時代精神的東西。（第73頁）

字體變化的原因，哪里有這般單純呢？在某種情形之下，自然免不了有人的關系，此外還更有政治的關系，更有其他文化的關系……而其最主要的原因，偏在和字體本身關系最密切的書寫的工具。（第82頁）

…………

社會歷史研究法能從特定歷史背景下的主客體的關系及其環境影響下，立體地分析人物、事件與相關事物，從而得到較為全面的、客觀的判斷與結論。沙孟海其書論、印論往往能持見獨高，推論深切，即得力于此，如他有關書手刻手的辯析、有關執筆的探討、有關篆刻流派的梳理……均較前人多有發明并能及時糾正自己的失誤，如對《畫承夫婦磚志》材料的引用等。在論及風格形成這一問題時，便從社會、時代、個人等方面的相互關聯中去尋找其原因：

書法家、篆刻家的個人風格，往往經過長期的反復的探索和實踐才能逐漸形成，這既決定于他本人的學識、素養和志向，更關聯到時代和社會風尚的影響。……丹納說：“個人特色是由社會生活決定的，藝術家創造的才能是以民族的活躍的精力為比例的。”（《藝術哲學·尼德蘭的繪畫》）所以藝術風格的形成，是時代使之然，與當時的文學藝術諸如詩歌、繪畫，在經濟發展的基礎上所取得的卓越成就有著密切關系。

……現在所謂時代氣息、時代精神，往往是指文學內容或者是書法篆刻形式上所追求的一般理想。至于真正的時代風貌，能代表一代書風者，則必須是在形式上具有強烈的民族性的，又能經受社會檢驗、歷史鑒定的。

對沙孟海學術思想的研究，可以有助于我們今天正確地對待書法、篆刻藝術中的諸多熱點問題，諸如繼承與創新、時代與風尚、傳統與現代、形式與內容、書品與人品、工力與學養等等，故對沙孟海學術思想研究的意義將愈來愈凸顯。早在1997年舉辦的“'97沙孟海書學研討會”上，鮑賢倫就曾說過：

沙孟海先生以其雄渾深厚的藝術風格，在中國現當代書壇獨樹一幟，如黃鐘大呂，被譽為泰斗。那么，沙孟海其人其書、其藝術思想就值得我們深入研究。我們只有把沙孟海放在整個書法史中，研究他在其中所處的位置，研究他藝術個性形成的時代背景，他的藝術成就如何取得，他的藝術道路對今后的創作有何借鑒意義，他的理論又有何學術價值，我們的研究成績才有理論意義，我們的研究對發展繁榮書法事業才有歷史意義與現實意義。

我們今天研究沙孟海其人、其書、其印、其學術，正是為了作為今天的楷模與鏡鑒，是為了藝術與學術在當代的健康發展與繁榮。作為中國文化基因的漢字和作為中國文化符號之一的漢字書法，其對民族文化與民族精神的重要不言而喻。我贊賞《沙孟海研究》第一輯《卷首語》中所言：“學術研究、藝術創作總是代有繼承，代有創新，這正是我們中華民族不斷前進的重要動力。沙先生一生就是這樣具有高度與深度的歷史責任感，著書立說，為世人所欽佩與敬仰！也正是這樣具有高度與深度的社會責任感，立德正身，為世人樹立楷模與榜樣！所有這些，都是我們今天的寶貴精神遺產，需要大力研究與弘揚，值得大家學習與思想！”“研究沙孟海先生并不僅僅是單一的人物研究，而是研究把握一個時代的文化演變，在思想、學術、藝術諸方面綜合地進行探究，從宏觀到微觀，為當代書壇提供一個有歷史借鑒意義的參照體系。”

注釋：

①《沙孟海論書文集》第776-777頁。上海書畫出版社，1997年6月出版。

② 同上。第668-669頁。

③ 同上。第756頁。

④ 同上。第766-767頁。

⑤ 同上。第638頁。

⑥ 同上。第774-775頁。

⑦ 同上。第839頁。

⑧ 同上。第607頁。

⑨ 同上。第758頁。

⑩ 同上。第667頁。

同上。第671-672頁。

同上。第834-835頁。

《沙孟海研究》第二輯第40頁。中國文化藝術出版社。

同上第46頁。

《沙孟海論書文集》第659頁。

同上。第669-671頁。

鮑賢倫《'97沙孟海書學研討會文集·序》杭州大學出版社，1997年9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