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有兩個徒弟,大徒弟做事總是很穩妥,深受禪師喜歡,二徒弟總是急三火四,少不了挨師父訓斥。二徒弟見師兄很受師父重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暗中學習他怎樣做事,發現師兄無論干什么總比自己慢很多。他很高興,以為找到了做事的妙訣。這天,師父讓兩個徒弟去山下擔水,二徒弟故意磨磨蹭蹭,待師兄回寺廟很久后才慢吞吞趕到,滿以為師父會表揚,可是師父鐵青著臉,嚇得他什么也沒敢問。
某日參禪,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師父緣由,師父語重心長地說:凡事皆有度,急也不行,緩也不可,不偏不倚,適中最好。二徒弟羞愧地低下了頭。
故事很簡單,卻引人深思。二徒弟之所以不得做事要領,就是因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度”,先前急躁,后來又磨蹭,表面上看,學完師兄后是有了改變,但卻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當然也就做不好事情,得不到師父的表揚了。世間萬物,皆有一個限度,超越限度,事情往往做不好,班主任在賞罰學生時也應該把握好“度”。
獎賞和懲罰是常用的教育手段,但是獎賞太慷慨,也存在弊端:有的學生經不起表揚,一表揚就飄飄然;有的學生把經常受到的表揚當成家常便飯,認為理所應當;有的同學被表揚后,變得張揚跋扈,看不到自己的缺點……懲罰也如此,如果“量刑”超過限度,輕者造成學生逆反,重者傷害學生身心。如果獎懲太吝嗇,也未必是好事:獎賞吝嗇,學生容易受到冷落,心靈上會有失落感,懲罰過輕,助長歪風邪氣和惡習,因此,獎懲的程度和頻率必須調控得當,要與學生的行為相適應,力求做到不夸大、不縮小、不增多、不減少,公平、合理、適度,不翻舊賬、“不揪小辮”。
賞罰尺度的出發點是愛。陶行知先生說:“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動,惟獨從心里發出來的,才能打到心的深處。”有愛做前提,任何一種語言都動聽,哪怕是批評,那里面也含有警示和希望,即使是怒氣沖天,也如父愛一樣具有震懾作用。當學生體會到獎懲中蘊含的師愛,他們就會敞開心扉接受。這里所說的懲罰絕不是體罰或心罰,而是警示和提醒,是前車之鑒后事之師。
賞罰尺度的指向必須明確。教師應該深入實際了解第一手獎懲資料,了解學生行為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目的動機、方式方法、情感態度和價值觀;教師的獎懲應明確指向學生行為,而非學生本身,如果用有色眼鏡對待不同學生,對人不對事,后果也只能是把學生推向敵對陣營;當獎則獎、當罰則罰,公平合理、指向明確,獎懲平等,這樣教師才能贏得賞罰的主動權。
賞罰尺度的關鍵在于機智。賞罰不是生硬的語言,不是“你真聰明”“你太笨了”這樣簡單的表白,而應該體現教育機智。夏季到來,學生明顯比往常躁動,教室里樓道里吵嚷聲不斷,青春少年在叛逆期間持續興奮。這天自習,學生說笑時間長達二十分鐘,有必要懲罰一下。智慧突然閃現,我轉過身去,朝向黑板寫下幾個大字:“請把自己調成靜音狀態好不好,我們晚放學十分鐘”。孩子們先是竊竊私語,然后領悟了老師的良苦用心,不再說話。一個簡單的提醒,一個溫馨的調侃,一個機智的懲罰,勝似言語暴力和體罰。
賞罰尺度需要投入民主。賞罰不是教師個人行為,而應該是班集體大多數學生的意愿,因此教師實施重大獎懲時,一定要慎重,應該充分發揚民主,爭取學生的意見和建議,形成集體的道德準則,同時擴大了獎懲的教育面。北京三日游的晚上,我們住在旅店,因為第一次和同學出門,大家都希望晚上各個宿舍走走。鑒于學生白天表現不錯,我給予獎勵:“給大家一個小時時間盡情玩,之后各回房間休息。”孩子們高興極了,玩得也很盡興,到了時間,孩子們很自覺地回到自己房間,完全遵守老師的規定。這一小時其實就是“度”。是學生依靠民主爭取到的權利,而他們也自覺維護了“度”的要求,成為聽話的好孩子。由此看來,教師要遵從學生的意愿,任何一種主觀武斷、盲目隨意的獎懲行為只能破壞集體的公平秩序,沖淡獎懲的功效,喪失教師應有的威信。
當然在具體的賞罰過程中,我們還是主張當獎則獎,當罰則罰,以獎代罰。獎與罰,要選擇好尺度、控制好力度、調整好溫度、掌握好程度,做到有計劃、有目的、有標準、有規律、有章法,既靈活多樣,又把握時機,審時度勢、機智巧妙。賞罰是理論,更是鮮活的實踐,每一個學生就是一則故事或案例,任何一種理論終歸是理論,未見得在每一則案例上均有指導作用。因此,賞罰必須以愛為前提,明確指向,并且具備應變能力,隨時調整尺度,這樣教師才能與千差萬別的學生建立起融洽的師生關系。
(作者單位:河北秦皇島開發區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