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著名歌唱演員,13歲演唱《小螺號》便引起轟動,隨后又以《媽媽的吻》《童年的小搖車》《酒干倘賣無》《信天游》等歌曲紅遍大江南北,多次參加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演出,并出版《回家》《星星二胡》《新鞋子舊鞋子》等個人專輯,銷量突破2500萬張,至今無人能敵。就在兩岸三地傳唱她的歌曲時,程琳與一個著名音樂人的戀情也同時被傳得沸沸揚揚。可沒多久,她一直堅持的戀情戛然而止,接著,她遭遇“禁演”,再接著,單身的她有了一個孩子……前不久,本刊特約記者采訪了程琳,為大家揭開了塵封20多年的秘密。
遠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記者(以下簡稱記):據說你曾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是真的嗎?
程琳(以下簡稱程):呵呵,我曾經跟一個很優秀很有才華的音樂人合作,他給我創作了許多歌曲,憑借那些歌曲,我越來越被觀眾熟悉和認可。我不說他的名字,只說幾首歌名,大家就知道他是誰。比如《趁你還年輕》《信天游》《媽媽的吻》。我倆是從1984年初開始合作的。至今想起來,那依然是我感到溫馨、愉快的事情。
在合作中,我倆產生了感情。不過,當時我才18歲,對他的愛慕也是朦朦朧朧的。一段時間后,我對他開始依戀,每每他到異地演出,我都特別舍不得他走。那時候,我也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我心里很明白,不完全是我唱得如何如何好,是他給我創作的歌曲打動了聽眾。有一天,他從外地演出回來,我到車站去接他。那天下著雨,我沒帶雨傘。他看到我,沖過來就擁住我,然后脫下外套,披在我頭上。我倆就那樣站在雨中,互擁著,一直到傍晚。
記:這段愛情遇到過什么挫折嗎?
程:的確,受到過許多磨難。我父親很反對我跟他在一起,他一聽說我跟一個大我很多的男人戀愛,不等我回家,就很著急地跑到排練現場,把我叫到一旁,嚴厲地說:“你還是個孩子,怎么能談戀愛呢?別讓人騙了你的感情。”接著,他還表明態度:“我不同意你跟他來往!”父親這么“霸道”,也是為我好。當時,內地還沒人敢跟臺灣地區的人戀愛,我父親放心不下,才阻止我跟他戀愛。
還有,社會輿論對這件事也是說三道四,有的人認為,這樣下去,我這棵秧苗會被這個男人毀了。有的人還給我寫信,叫我“別上當受騙”,馬上離開他,不然,就不聽我的歌了。一夜之間,我倆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就納悶了:輿論為什么不關注我的演唱,反而這么關注我的戀愛呢?戀愛本是一件私密的事,怎么就鬧得滿城風雨呢?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產生了逆反心理:我的事不容別人指手畫腳!要是有人非要干涉我,那我就偏把這份愛情進行到底!似乎,輿論跟我倆過不去,更大的風波席卷而來。這時候,我作出決定:跟著戀人,離開北京,南下廣州。當然,這不是對輿論的妥協,而是表達我對這份愛情的堅定。后來,我倆到了廣州,過起了近乎隱居的生活。
記:你倆這么相愛,為什么后來又離婚了?
程:其實,我跟他并沒有結婚,更談不上離婚。不過,后來我倆確實是分手了。到現在,我還沒嫁人,一直單身。至于我跟他分手的原因,跟性格有關系,也跟緣分有關。說真話,我倆在戀愛的過程中,經受了那么多考驗,可以說每一天都是刻骨銘心的。可到頭來,大約在1989年底1990年初,我倆自己卻分開了。于是,輿論界又是一片嘩然,說我倆本來就不般配,分手是遲早的事。還說,我倆在經濟上、合作上出現了很大糾紛,相互傷害太深什么的。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過了不久,我走出失戀的陰影,接拍了一部電影《本命年》。第一次“觸電”,我就能跟姜文聯袂主演,很幸運。之后,我到了香港。第二年,我飛往澳大利亞。出國后,輿論界也沒讓我清靜,又傳言我在國外跟誰誰好上了,渲染得不亦樂乎。其實吧,這都是沒影的事兒,可我也沒爭辯。反正,我風里雨里“泡”過,輿論界要再給我書一筆兩筆,也沒關系,那就請便吧。
禁演,是前衛的演唱風格惹的禍
記:你是我國第一位流行女歌手。在你紅遍兩岸三地的時候,有沒有人瘋狂地追求過你?
程:呵呵,人一出名這是難免的事。即便在我戀愛的那段時光里,也有許多男人追我。我進了東方歌舞團,追的人就更多了。有一次,我從外地演出回來,有個同事對我說,我有兩大袋信件,讓我趕快去看看。我不大相信,一笑了之,也沒到傳達室去取信件。可是,當天又有多位同事這樣對我說。我以為是同事在取笑我,還沒在意。第二天,我上班路過傳達室,當班的大爺跑過來,一把將我拉進去,指著兩個大袋子說:“這都是你的郵件,你看看吧。”我一驚:真有這么多人給我寫信啊!于是,我開始拆閱信件。哪知,一封信突然跳入眼簾,嚇得我雙手直打顫。原來,這封信是紅的,是用血寫成的。我蒙了,趕緊問傳達室的大爺這是怎么回事。他告訴我,這是人家寫給我的血書,用鮮血表達人家對我的愛慕。同事知道這事以后,都跑過來對我說:“程琳,你要小心啊!別給自己招惹了麻煩。”
其實,我的歌迷遠不止一個兩個。以前,我離京到外地演出,北上哈爾濱,許多歌迷從四面八方趕往哈爾濱,南下昆明,歌迷又從東西南北趕往昆明,甚至,有的時候我還沒到達演唱地,歌迷卻提前到達了。演出時,歌迷呼喊著我的名字,給我加油。一次,我在武漢洪山體育館演出,演唱《趁你還年輕》時,剛唱了一句,就有一個歌迷跑上臺,趁我毫無準備,擁抱住我,并搶過話筒,當場對我說:“我好想好想你!”我很感動,真誠地說:“我也想你,我也想大家。”
后來,歌迷給我寫信,表達愛意,我從不責怪人家,一方面,我找當地的朋友給這樣的歌迷介紹對象;一方面,我還給人家寫回信,把祝福送給人家。一個歌唱演員有多大能耐,都是歌迷捧場“捧”起來的!所以,我對我的歌迷至今都保持著尊重,還有敬重。
記:有這么多喜歡你的歌迷,你還被“禁演”了,能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嗎?
程:是這樣的,我的演唱風格有點與眾不同。比如,我一邊拉二胡一邊演唱,或者,一邊跳舞一邊演唱。在當時,還沒有哪位歌唱演員這么大膽,這么“一反常態”。反正吧,我沒有像別人循規蹈矩站在臺上,拿著麥克風,一曲唱罷,自始至終就一種姿勢。我的演唱風格多了一些前衛的表現,加進了一些新鮮的元素,令很多年輕歌迷喜歡。但也許是我的演唱太出格了,同行,甚至前輩都看我不順眼,說我臺風不正,搔首弄姿什么的。到后來,有人通知我:要是再這樣演唱,不知收斂,就讓我禁演。我有什么錯?我來氣了:叫我收斂辦不到,我還要把我的演唱風格發揮到極致呢!
于是,我在以后的演唱中,越發無拘無束,盡情發揮,贏得了許多歌迷的吶喊聲和尖叫聲。可是,我在北京工體等各大舞臺上,用自己的方式演唱了《盼紅軍》《草帽歌》等歌曲以后,我的演藝事業卻被叫停了,有關方面開始禁止我在各種公眾場合演唱,幾家媒體還對我進行了批評,說我的歌聲里滲透著頹廢之音、靡靡之音,還說我一個女孩子在臺上不停地蹦,不是輕浮,就是挑逗觀眾。這以后,我真被“禁演”了。
我不甘心!我清楚,我是一個很有爭議的人。有人批評我,也必然會有人抬愛我。到了后來,著名歌唱家王昆老師頂住巨大壓力,收我為徒,讓我成了東方歌舞團的一名演員,讓我的事業“起死回生”。要是沒有她,我就不會有人生的轉折,就不會出專輯,更不會有專輯銷量超過2500萬張的記錄。
記:你出名很早,曾被譽為“九歲紅”,能不能說說對你演藝事業影響最大的人是誰?
程:對我影響大的人可多了。其中,包括我父親。我父母都是河南省洛陽市一家藝術學校的創辦人。也許是遺傳基因吧,我從小就愛上了文藝。大約五六歲的時候,我父親就開始教我識譜,唱歌,表演,還讓我從師學習二胡、小提琴。每天,不管刮風下雨,父親都會騎自行車送我到老師家去聽課,接我回家。父親對我很嚴厲,規定我一天要在家里練習多少時間。有一天,我見父親外出,就想偷懶。哪知,父親突然回來,發現我偷懶,打了我,還延長了我的練習時間,以示懲罰。之后,我再不敢偷懶了。出名后,我就想,當初父親要是放松對我的要求,我就很可能一事無成。但是,父親卻對那次打我耿耿于懷,就在他去世之前,還拉著我的手動情地說:“孩子,原諒我那次的粗暴,我不該打你的,不該……”聽父親這么一說,我的淚水立馬流了出來。父親去世后,我作了一首二胡曲,常常坐在他的遺像前,拉給他聽。清明節,我也會帶著二胡,前往父親的墓地,拉這首曲子。我用這樣的方式,跟天上的父親說話,表達我對父親的思念……
未婚,但我用心靈生了一個孩子
記:你是一位單身名女人。可前不久,聽說你有了孩子,有這事嗎?
程:當然是有。呵呵,我是未婚,但我真有一個孩子。很早的時候,我就產生了抱養一個孩子的想法。我18歲那年,鄰居一位小阿姨生下一個孩子,把孩子抱到我家,求我幫她養。我知道,她有難言之隱,不便養這孩子。我想,我養一個孩子的錢還是有的,就想答應下來。這時,我媽聽見了,跑過來對我說:“養孩子是件大事情,不是說養就能養的。你都還是個孩子呢,你承擔不起這么大的責任。”聽我媽這么一說,我開始擔心自己的能力,只好放棄了。可話說回來,從那時起,我就很想很想有個孩子。
記:那么,你是什么時候,又是怎樣有了這個孩子的?
程:大約5年前的一天,我有個朋友打電話給我,說她買了兩張機票,要我跟她一起飛到另一座城市去,那里有幾個孩子等著領養。我一直期待著這一天,又喜又驚。可真到了這一天,我又猶豫了:沒任何血緣關系的孩子能與養母產生超越血緣關系的感情嗎?我心里沒底。于是,我支吾其詞,沒正面回答朋友。可人家機票都買了,容不得我優柔寡斷。
第二天,我跟她到達目的地,一眼就看到了幾個小嬰兒。有一個女嬰,第一眼我就認定她是我的女兒了。當時,她出生才5周,很瘦小,沒長多少頭發,但很可愛。當即,我就決定領養她。正是在這個時候,許多電話打了過來,一個比一個苦口婆心。大家都勸我別沖動,要三思而后行。那個夜晚,我怎么也睡不著,想了一宿。到了清晨,我從床上爬起來,趕緊認領了那個孩子。
我給孩子取名可兒。之后,我開始體會一個母親的滋味,給可兒喂奶、換尿布、洗澡……很瑣碎,但又很開心。現在,可兒快6歲了,長得很健康,很陽光。我給可兒寫過一首歌,歌名是《天使》。我告訴過可兒,她是我領養的。對這一點,我不想隱瞞她。我說:“可兒,你不是從我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可你是從我心靈深處生出來的。”嗯,這么多年來,我一看到可兒,心里就美滋滋的。
記:你領養了可兒,那你對自己未來的情感生活還有沒有新打算?
程:說真的,我經歷了太多的坎坷與痛苦,是在風浪中起伏到今天的。但是,我也是幸運的。前不久,我參加了一個節目,叫夢回1980,沒想到,還有那么多人記得我,我特別感動。
說到未來的打算,我當然有。我期望自己能找到一份堅實的愛情,然后結婚,過上普通人的家庭生活。雖說我有了可兒,但我還想真切地體驗一下生孩子的過程和滋味。我相信緣分,所以,我愿意等待。
〔編輯:潘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