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解析

宋周堯

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解析

宋周堯

在馬克思的理論中,人的價值是一個內涵十分豐富的概念,人對自然的效用價值即自然價值,是馬克思人的價值理論的重要內容。馬克思揭示了人的自然價值的基本內涵,其基本觀點是:養護自然的責任;節用自然資源的責任;再生產自然的責任。解析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能夠使我們對人的價值系統有更完整的認識,對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自然價值;馬克思;人與自然;效用

在馬克思的文本中,人的價值理論有著極為豐富的內涵,其中包含人的自然價值。過去,人們對馬克思人的價值理論的理解僅僅局限在人的社會價值、人的自我價值這樣兩個基本層面。筆者認為,這種理解未能完整地呈現出馬克思人的價值理論內容的全貌。實際上,馬克思是從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我、人與自然關系等多維視角來闡論人的價值的。其中,從人與自然關系視角來闡論人的價值,也就是對人的自然價值的科學探討。顯然,認真解讀馬克思的人的自然價值理論,對于我們完整地把握人的價值的豐富內涵,對今天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一、人的自然價值確立的依據

所謂人的自然價值,是指人應具有滿足自然生態系統生存進化的需要的屬性,簡言之,意指人對自然界的有用性及其實現。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明確提出,人與自然矛盾的真正解決依賴于“人的自然本質的實現”,依賴于“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依賴于人對自然界積極效用的實現。人為何應確立及實現自然價值?在馬克思看來,其根本依據在于:人是自然存在物和自然類存在;同時,自然界具有本身的價值,自然萬物具有獨立于人的生存權利。

第一,人的自然價值的確立,源于人是自然存在物。

也就是說,人作為自然存在物,它必然內含著和顯現出對自然界的積極效用,它應該且必須體現出對自然界的有用性。馬克思明確地指出:“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1〕。人既屬社會物類,又屬自然物類。馬克思詳盡地分析了人作為自然類存在的現實根據,這一分析可以概括如下:

首先,從人的生命存在看,人是自然類存在。馬克思認為,人的生命存在與自然界中其他物類的生命存在具有同一性。無論是在人那里,還是在動物那里,從肉體方面來說,人和動物一樣,靠無機界生活,并且人的生命存在,既要將其他自然物類變成人的物質生活資料,又將其他自然物類變成人的精神生活資料。人的生命存在需要在其之外的自然界,在其之外的對象,因而,“人雙重地存在著:主觀上作為他自身而存在著,客觀上又存在于自己生存的這些自然無機條件之中。”〔2〕

其次,從人的生命生產看,人是自然類存在。人是在自然和社會中展開自己生命活動的,人的生命生產以自然界為基石,人為了生存,必然會在“對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質。”〔3〕沒有自然界,沒有感性的外部世界,人就什么也不能創造。作為人的生命生產的基本形式的勞動以自然界為“第一資源”,并且人的勞動能力在生命意義上,也是自然界進化的產物,人是在社會中同時也是在自然界中進行生命生產和生命進化的。

再次,從人的生命本質的展現來看,人是自然類存在。外部自然界“是表現和確證他的本質力量所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對象”〔4〕。然而,異化勞動從人那里奪走了他的無機身體即自然界,因而造成了人與自然之間的異化,人的生命價值被貶損,實際上,人不僅在與自然界的交互作用中能直觀其生命存在,而且實現人所追求的目的、價值及理想,且反觀自身,完善人作為理性與道德的生命體。

人作為自然類存在,表明人不僅生活在社會中,而且生活在自然界中。人作為自然界的一個有機部分,其活動必然要受自然界規律的制約,其行為必須遵循自然界的生態法則,其存在的價值,不僅僅在于人的自我實現及對人類社會的積極效用,而且應體現出對自然界的有用性,成為自然界進化的有益推動者,即展現人的自然價值。總之,人的自然價值的確立,是人的自然本質之使然及體現。

第二,人的自然價值的確立,基于自然界具有本身的價值和生存權利。馬克思明確肯定自然界具有本身的價值,并對此作了具體論證。

首先,馬克思明確提出了自然界具有 “本身的價值”的重要概念。他指出:以利已為本性的資本將“金錢視為一切事物的普遍價值”,“剝奪了整個世界——人類世界和自然世界——本身的價值”。〔5〕資本將人與人、人與自然界的關系變成了赤裸裸的金錢關系,資本不僅將人的尊嚴變成了交換價值,而且也將自然的存在變成了變換價值,將自然萬物視為可自由支配的私有財產,它既顛覆了人類世界存在的基本價值規范,又否認了自然萬物獨立存在的價值。顯見,馬克思對資本逐利本性的批判中,主張剝去遮蓋在自然世界上的金錢迷霧,還自然世界的本真面貌,看出自然世界本身的價值,即自然界不僅具有對人的效用價值、財富價值,同時還具有它的以自己為存在的目的價值,即本身的價值。可以說,自然界具有“本身的價值”是馬克思自然觀中的一個基本的命題,是馬克思對自然的理解中的一個基礎性的判斷。

其次,馬克思從唯物主義的基本立場出發,對自然界具有本身的價值的根據作了闡明。唯物主義的一個根本觀點是,自然界具有實在性,自然萬物是以自身為根據和目的的存在,“像月亮和慧星這樣的物體”,“是以自身為根據的肯定的東西”。〔6〕自然物的存在以自身為根據,它不依人的需要而實現自我肯定,也就是說,它的存在以自身為目的,也即具有本身的、內在的價值。同時,自然界是由自然物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體系,自然物的本身價值又是通過自然物之間的交互作用來實現的,自然生態系統中自然萬物之間構成對象性的效用關系。也就是說,自然物既有本身的價值,又有為其它自然物所需的效用性價值,這種效用性價值,馬克思稱之為自然界“自己的純粹的有用性”〔7〕。在這里,自然物具有不需要以人類作為參照的本身價值和效用價值。馬克思指出:“太陽是植物的對象,是植物所不可缺少的、確證它的生命的對象,正像植物是太陽的對象,是太陽的喚醒生命的力量的表現,是太陽的對象性的本質力量的表現一樣。”〔8〕這就是說,太陽與植物互為對象性存在,互為價值載體與價值受體。由此觀之,自然萬物相互之間呈現效用關系,正是這種效用關系,一切自然物既實現了本身的價值,又體現出服務于其它自然物的效用價值。

在《資本論》中,馬克思進一步指出,沒有經過勞動變換的自然物,雖然沒有交換價值,雖然沒有屬人的使用價值,但在自然系統中仍具有它的使用價值,在自然系統中仍具有自存的價值,“它仍然具有它的自然的效用。〔9〕。這里所說的“自然的效用”即自然物的內在價值和本身價值,以及自然物之間的效用性。可以說,大自然系統中的萬物皆具有獨立于人的本身價值及效用價值。

再次,馬克思從自然界具有內在價值和本身的價值出發,進一步肯定自然萬物具有生存和發展的權利。他批判了資本對自然生命物生存和發展權利的剝奪,指出:“資本剝削土地,剝削地下資源,剝削空氣,從而剝削生命的維持和發展的權利”〔10〕。這里馬克思明確地將 “權利”的范疇擴展到了整個生命界,“權利”并不是人所獨有的范疇,而是為一切生命物所擁有。良好的土壤環境和空氣環境是自然生命物生存發展的基本條件,但是資本對土地的剝削,損害了土地的自然力和肥力,破壞了土地上的生物鏈和水體。資本主義的生產過程中排放了大量廢氣物,造成了空氣的污染,這實質上是對空氣的一種盤剝。因此,資本損害了作為自然生命物生存發展根本的土地和必要因素的空氣,侵害了自然生命物的生存發展權利。這里,馬克思主張自然萬物同人一樣具有平等的、不可侵害的生存權,人對自然的利用中,要自覺地維護自然萬物的生存權。

總之,在馬克思看來,人以外的自然萬物具有獨立于人的自存價值、本身價值,具有獨立的生存和發展的權利。在人這一自然物與其它自然物的相互作用中,人應該尊重人以外自然萬物的固有價值和生存權利,而不能為了人的利益而損害其它自然萬物的利益和生存權,即應體現出人的為自然界的本質及屬性,展現出人的自然價值,人應自覺地成為自然生態系統中負責任的和合格的一員。

二、人的自然價值的基本內涵

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人的自然價值的基本內涵,概括起來,其基本觀點如下。

其一,養護自然的責任。人作為自然生態系統的基本要素和自然存在物,其自然價值的一個基本向度是,應切實履行養護自然的責任及義務,正如人作為社會存在物,應有維護社會整體利益,促進社會發展的義務一樣。馬克思在對近代工業文明社會自然資源被濫用的反思批判中,闡明了人應該自覺地擔當起養護自然資源的責任及義務。他批判了資本所有者對自然的盤剝行為。馬克思指出,土地所有者“對土地的改良根本沒有做一點事情”〔11〕。實際上,土地 “作為自然力的王國”〔12〕,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最基本的自然條件,人類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土地,在耕種土地時,要對土地進行自覺的改良和養護,馬克思要求:“必須像好家長那樣,把土地改良后傳給后代。”〔13〕在論及森林的養護時,馬克思批判了對森林的濫伐行為。他說:“文明和產業的整個發展,對森林的破壞從來就起很大的作用,對比之下,對森林的養護和生產,簡直不起作用”〔14〕。地球“無林化”的后果是極其嚴重的,它會使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條件如空氣、氣候不斷劣化,造成土地的荒蕪化。在馬克思看來,人類有責任和義務對地球上的生命物給予保護,自覺地維護生命物的生存及演進的權利。他說:“沒有一種動物……是帶著鐐銬出世的”〔15〕。大自然化育生命萬物,動物連同地球上的所有生命物都有永續生存的權利,都有依照自身的本性而自然地生長及進化的權利,維護生命物作為種的生存永續性。

其二,節用自然資源的責任。人靠自然界生活,但這并不表明,人可以對自然資源揮霍濫用。恰恰相反,人在利用自然的過程中,要適度地利用自然資源,做到適度消費,這是人應擔當的一種責任。馬克思通過對近代工業社會中存在的對自然資源浪費現象的分析批判,闡發了對自然資源進行節約式利用的主張,這也是他對人的自然價值內涵的進一步闡明。馬克思指出:在資本所有者眼里,自然界不過是有用物,不過是人的生產和生活的消費對象,基于這樣的邏輯,資本所有者浪費了大量的自然資源。“在社會的以及由生活的自然規律決定的物質變換的過程中,造成了一個無法彌補的裂縫,于是就造成了地力的浪費,并且這種浪費通過商業而遠及國外。”〔16〕資本對自然力的濫用,造成了自然資源的銳減和枯竭。“我們只要想一想決定大部分原料數量的季節的影響,森林、煤礦、鐵礦的枯竭等等,就明白了。”〔17〕資本對自然資源的濫用造成了嚴重的后果,“日益腐敗的自然界”,成了人們生活的要素。〔18〕

馬克思認為,要消除對自然資源的濫用,必須轉變傳統的生產和消費觀念及方式,即消除“擁有”式的生產和消費觀念及方式。他指出:“人——這就是私有制的基本前提——進行生產只是為了擁有。生產的目的就是擁有。生產不僅有這一樣一種功利的目的,而且有一種利已的目的;人進行生產只是為了自己擁有;他生產的物品是他直接的、利己的需要的對象化。”〔19〕“擁有”式的生產和消費,不以人的合理的需要為目的,而是以對財富的貪婪、炫耀和無限占有為目的,因而,這種生產和消費必然會造成人的生存片面化和自然界的“貧困”化。馬克思指出,必須確立善待、珍惜自然資源的生產和消費觀念,避免自然界以“異己形式、有用的對象的形式,以異化的形式呈現在我們的面前。”〔20〕

其三,再生產自然界的責任。馬克思明確認為,“再生產自然界”是人之為人的本質規定之一,是與人與人之外的自然萬物相區分的重要標尺,也是人的價值的重要體現。馬克思指出:“動物的生產是片面的,而人的生產是全面的”,“動物只生產自身,而人再生產整個自然界”。〔21〕生產勞動作為人的價值實現的重要載體,體現著人與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這一物質變換是人與自然界之間實現物質能量的雙向流通,在馬克思看來,人在生產中要努力實現人與自然的互助共生、共存共榮,使人與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過程成為人為自然與自然為人的統一過程,成為自然界的人的本質與人的自然本質相統一的過程,在人與自然物質變換的生產過程中體現出人為自然的價值,即彰顯人的自然價值。

馬克思認為,人在生產中實現“再生產整個自然界”,就必須像自然界那樣進行生產,“人在生產中只能像自身本身那樣發揮作用,就是說只能改變物質的形態。”〔22〕眾所周知,自然界自身的生產以自然物之間相互變換物質和能量而實現自我調節、循環再生產、共生進化為基本特征和取向。在自然界自身的生產過程中,自然物沒有過渡需求,也沒有浪費和污染。在馬克思看來,人的生產也要像自然界的生產那樣,合理地確立生產的目的和需要的限度,遵循自然生態系統中物質變換的普遍的生態法則,用生態法則來調節控制人類的生產,從而實現人再生產自身與 “再生產整個自然界”的統一,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

馬克思還指出,人依從自然生態法則利用自然,那么,人在利用自然界的過程中所體現出的能動性和創造性,就不只是使自然物發生合乎人的需要的改變,還在于“創造了物質的新的生產能力”〔23〕。這就是說,作為自然存在物的人的創造性活動,它不僅使人本身獲得了新的生存樣態和新的發展,而且也使自然界獲得了新的生產能力和新的演進,促進了自然界的進化和發展。由此可以看出,在馬克思眼里,人的生產這種創造性活動應是一種合人性與合物性相統一的活動,人的創造不是對自然界的顛覆和肢解,人的創造性具有生態取向,人在創造性活動體現出為自然的價值。

三、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的現實意義

解析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對于重新認識人的價值系統,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第一,解析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能夠使我們對人的價值系統有更完整的認識。毫無疑問,人的價值是一個系統,按照傳統的觀點,它包含人的自我價值、社會價值。顯然,肯定人的自我價值,彰顯人的社會價值,這本身是有足夠根據及意義的。人是一種具有自我實現的存在,肯定人生存的意義,倡揚人的生命價值和發展的價值,這是人生存于現實世界中的必然所指。同時,人是一種社會性存在,人只有在社會的聯系和關系中才能實現發展,社會存在是人之存在的基石,所以,人在確證和實現自我價值的同時,其必須體現出社會價值。但是,我們應清醒地認識到人之生存關系具有極為豐富的內涵,它不僅包括人與自我的關系、人與社會的關系,還包含人與自然的關系,易言之,合邏輯,人在與自然的關系中也必須體現出其獨特的價值,即自然價值,這一自然價值的核心取向是人應成為促進自然界有序進化的能動主體。傳統理論缺乏對人的自然價值做深入的闡論,其原因是多方面,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人類中心主義價值觀支配著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知及解讀。在這種狹隘的認知模式下,人對自然的價值被忽略了。其實,價值作為一種關系范疇,它表達的是事物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一種狀態,它指客體對主體所體現出的有用性能。這里的客體和主體在不同的現實關系中具有不同的特定的內涵。顯然,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人既為主體又為客體,自然既為客體又為主體。當我們分析自然對人的有用性即自然的屬人價值時,人是價值主體,自然是價值客體,當我們分析人對自然的有用性即人的自然價值時,自然是價值主體,人是價值客體。從這里可以得出,在價值論中,價值主體與價值客體具有相對性、變動性。總起來說,充分認肯人的自然價值,是我們完整地把握人的價值系統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內容。

第二,解析馬克思人的自然價值理論,對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意義。推進生態文明建設,是一項十分緊迫的戰略任務。毫無疑問,建設生態文明需要我們做出切實的努力。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需要構建經濟、制度、政策、法規、倫理、文化的支持體系,這里要特別指出的是,我們絕不可忽略文化的支持。建設生態文明必須努力培育發展生態文化。生態文化的內核是合理的人與自然關系的觀念,這一觀念的重要內容是確立并實現人的自然價值。毫無疑問,建設生態文明要求傳統的經濟形態實現深刻的轉型,要求大力發展低碳經濟、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無可否認,新經濟形態的確立要以新的文化形態作支撐,因為,任何經濟形態都以文化價值觀作為 “底色”,或者說,任何經濟形態都內含和映現一定的文化價值觀,所以變革傳統的經濟形態必須以變革傳統的文化價值觀念為同構。高消耗、高排放、高污染的經濟模式以人對自然有著無償、天然的占有權、使用權為觀念基礎,人對自然的有用性、人為自然的責任被徹底遺棄。因而這種經濟模式的運行必然會損害自然生態系統,并將危及人類發展的可持續性,因此,構建新的文化價值觀對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并進而對生態文明的建設產生重要影響,而這種新的文化價值觀的重要內容是,牢固確立人的自然價值觀念。

建設生態文明,需要政策法規的支持,但審視傳統的政策法規體系,不難看出,其未有系統的完善的協調人與自然關系的規范。這種狀況的出現,與傳統的以人為中心的人與自然關系觀相關聯。這自然觀將自然視為人改造、支配的對象,自然界不過是有用物,只看到自然對人的功用,而看不到人對自然的價值的確認及踐行。基于這種文化觀念,人與自然的關系無須納入政策法規協調的視野。今天,建設生態文明,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需要構建與此相匹配的政策法規體系,這一政策法規體系當以自然的屬人價值與人的自然價值相統一的文化價值觀為基礎。

建設生態文明,還需要倫理支撐。要著力構建合乎生態文明建設要求的環境倫理原則和規范,并通過有效途徑使外在的倫理原則和規范化為人們的自律。毫無疑問,環境倫理原則和規范本質上是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凝煉和表達,其核心功能是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發展,其構建的根基在于人對自然的效用價值。通過環境倫理原則和規范的踐行,彰顯和實現人對自然的價值。馬克思曾明確地將環境倫理的基本原則歸為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與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的統一。在馬克思看來,自然主義以自然界的復活和新生為價值取向,它顯現的是人對自然的尊重、仁愛、善待、護育的倫理道德品性。顯然,構建生態文明,實現人與自然的本質統一,必須努力培育人的自然主義的倫理精神,確立和實現人對自然的道德責任及義務,充分展現出人的自然價值。這里,還需指出,環境倫理基本規范作為人利用自然的自律,它指向人與自然協同進化、社會系統與自然系統的良性互動。環境倫理規范的貫徹倡行,能夠使人的自然價值的實現成為一種自覺自愿的過程,并以此推進全社會的生態文明建設。

〔1〕〔4〕〔6〕〔7〕〔8〕〔18〕〔19〕〔20〕〔21〕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 〔M〕.人民出版社,1985.124,124, 136,81,125,91,168,84,53.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6卷 〔M〕.人民出版社,1956.202.

〔3〕〔2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3卷 〔M〕.人民出版社,1972.202,56.

〔5〕〔1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卷 〔M〕.人民出版社,1956.448,448.

〔9〕〔10〕〔11〕〔12〕〔13〕〔16〕〔17〕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5卷 〔M〕.人民出版社,1974.728,872,705,933, 875,289,289.

〔1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4卷 〔M〕.人民出版社,1972.272.

〔2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卷 〔M〕.人民出版社,19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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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0633(2011)04—031—04

2011—04—13

宋周堯,中共安徽省委黨校理論研究所所長,編審,《理論建設》主編,主要研究方向:環境倫理學,生態文化。 安徽合肥 230022

(本文責任編輯 劉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