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紫砂壺藝的“文氣”

吳淑英

宜興紫砂工藝廠

淺析紫砂壺藝的“文氣”

吳淑英

宜興紫砂工藝廠

以“文氣”二字來概括書法、繪畫、文學等藝術門類,是中國文藝界評論的顯著特點之一。品味壺藝之文氣，一是要著眼于壺藝作品整體品位意味的品讀；二是要品評壺體的文氣。壺體是壺藝作品文氣的根與魂。

文氣；壺藝；

以“文氣”二字來概括書法、繪畫、文學等藝術門類,是中國文藝界評論的顯著特點之一。在文學評論中,自魏曹丕《典論?論文》中首提“文氣”以來,這一概念被廣泛地應用于審美鑒賞、創作評論,使“文氣”說成為自成體系的重要理論,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文藝評論的基本思想。我們有時說，一把好壺，就是一幅立體的畫，一首有韻的詩。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正如清華大學楊永善教授感嘆的：“紫砂陶藝實際上是熱衷文化的藝人與熱愛工藝的文人共同創造的”。欣賞壺藝作品，品味壺藝蘊含之文氣，是一件賞心樂事！

品味壺藝之文氣，一是要著眼于壺藝作品整體品位意味的品讀；二是要品評壺體的文氣。壺體是壺藝作品文氣的根與魂。品評壺藝作品的文氣，離開了壺體文氣的根與魂，單純品評壺飾的文氣，那就不是評壺，而是評書、評畫、評雕刻；三是品評壺飾有沒有文氣。壺體有文氣，壺飾也有文氣，那就是錦上添花。壺體有文氣，而壺飾沒有文氣，那則是“明珠投暗”了。壺體無文氣，而壺飾有文氣，那就成了“鮮花插在牛糞上”。

文氣來源于文藝評論的美學范疇。文氣，本身就充滿濃郁的“妙不可言”的朦朧美，能強烈地感覺到她，但是要用語言文字說出一二三來，也不容易！文氣引進壺藝品評，也是值得探討的課題。無論如何研究用“文氣”品評壺藝，她也是一個“多說多解”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另外，用“文氣”來引導評論紫砂壺藝的創作，這也要有個共同提高的過程！文氣，朦朧也好，困難也罷，與紫砂壺創作實際結合，將大大推動紫砂壺藝的升華。

“文氣”之與藝術作品。著重點在藝術家的主觀創造力。以文氣品評壺藝作品，有三個方面，一是作者的才氣決定著文氣；二是技藝水平影響著作品表現出的文氣；三是與欣賞者的素養有關。首先，從作者的才氣角度來看，主體的才情與文氣有著密切的關系，他所表現在創作上的“文氣”，是與創作主體的學養、情感、想象不可分的。我國唐代以來，評論者就把文氣和作家的思想道德修養聯系起來。南朝文學批評大家劉勰的養氣觀以及“蘇（東坡）黃（庭堅）”都主張：求文氣，必先養心。所謂養心，就是書外求書，藝外求藝，作學識、人品、精神等方面的人格修養，尤其要強調藝術家的文學素養。過去，宜興紫砂界是把文人與藝人明確分開著。如今“紫砂藝人文人化與文人的藝人化”，復合人才的涌現，“藝人素質與文人素質”，在一個個陶藝家身上同步、平衡發展，把“學識修養”化入壺藝的創作之中，使充滿濃郁文氣的壺藝作品不斷問世，成了可能，成了自然和必然。

其二，技藝水平影響著文氣。壺藝的文氣，作品表現出的氣韻，“學養”之外化，并不是貼在作品上的標簽，而是靠作品“自然流露”出來的。這和書畫作品是一致的，文氣是“發于筆墨之間”的。“自然流露”是由內而外的，內是源，外是流。它來源于作者的技藝水平，能不能把“學問文章之氣”化入作品，并由作品”自然流露”出來，發散于壺體周圍而形成藝術的磁場。這并不是有文化底蘊就能做到的，眼高手低，也無濟于事。許多有文化教養的人，寫不好書法，練不好畫的大有人在，制壺也一樣。壺藝作品的文氣與技藝密不可分，心到手到，技藝熟練，才能表情達意，因此，壺藝的文氣更顯示出工藝特色。

其三，能不能欣賞到作品的“文氣”，在于欣賞者的再創作的素養積累。藝術欣賞論告訴我們，欣賞過程是再創作的過程。若壺藝作品有文氣，你看不懂，再好的壺藝作品在你面前，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即“一個人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就這個意義上說，欣賞者的眼力、素養，就成為矛盾的主要方面。變不識貨為識貨，變低水平為高水平，才能享受到品壺的樂趣，才能得到欣賞的自由。欣賞者做到這樣難嗎？既難也不難。中國的書畫有個奇妙的現象。不少古董商沒有多少文化，也寫不成字，畫不成畫，但他們的眼光很高很準，鑒賞能力很強，有的人甚至高過專業鑒賞家。其中的訣竅無非是喜歡、多看原作、多研究作者的創作之路，多品味作品的氣質風格。若能達到和作者猶如朋友，恍如對話，對其作品如數家珍的境界，那就有了欣賞的自由。

賞壺也同此理！因此，壺藝文氣從哪里來？既來自于作者的心，也來自于賞者的眼。壺藝的文氣，源于作者的“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和“學問文章之氣”，然后將它們融化、外化、物化于壺體。同時，它需要欣賞者的素養和眼力。這素養和眼力不是生而知之，而是學而知之。未來宜興紫砂的文氣程度，取決于這兩者，壺作者和評論家（包括欣賞者、使用者、收藏者）的同步提高。

[1]曲延波：中國明清紫砂壺藝鑒賞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07

[2]于川：紫砂壺把玩與鑒賞 北京美術攝影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