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寶芝
質樸無華壺 自然天成趣
——淺談紫砂花貨
史寶芝
花貨,是指那些以自然界中瓜果花木、蟲色鳥獸為創作對象,模擬自然形體的造型;或是在幾何形體上進行堆雕裝飾的器皿。用紫砂體現自然美,就是紫砂“花貨”追求的境界。
紫砂,花貨,自然美
宜興紫砂壺以它獨特的紫砂材質,奇異的豐富造型,繁多的裝飾技法令世人嘆為觀止。從明清以來,紫砂壺在歷代文人與藝人的共同探索中共同推進。方方圓圓、高高低低、粗粗細細、可以說真正是有了多樣變化、千奇百怪、方圓萬相。宜興紫砂陶的造型設計千姿百態,主要分為光器、塑器和筋紋器三類。所謂塑器行話花貨,是指那些以自然界中瓜果花木、蟲色鳥獸為創作對象,模擬自然形體的造型;或是在幾何形體上進行堆雕裝飾的器皿。
這些行話稱為“花貨”的紫砂壺設計的最早構思是模擬自然界的實物形態。模擬自然界對象的手法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寫實法,直接將模擬對象的典型形態演變為壺的造型,如傳統的南瓜壺、梅段壺等;另一種是寫意法,是在壺的身筒上,選擇恰當的部位,用浮雕、透雕或其它形式的裝飾,把某種典型形象附貼上去,并把這種形象的合理部分,捏塑為壺嘴、壺把和的子。如人們熟悉的常青壺(松),報春壺(梅),小型竹節壺等。紫砂“花貨”形象生動,構圖簡練,用色巧妙,而且必須有一套完整的藝術手法和雕鏤捏塑技能。如勁松壺,既要塑造青松的蒼勁氣勢,又要表現枝葉挺拔,給人以勃勃生機的感覺。又如竹節壺,著意刻劃竹子的清秀瀟灑的形態,使人感到竹子那種清高不傲的風格。再如梅花壺,主干蒼勁有力,幾朵梅花零星點綴,疏中見繁,少中寓多,給人以梅花傲立風霜的氣勢。又如蔣蓉大師的《百果壺》,20世紀80年代創作的頗具靈韻的自然美寫實之神品。作品以寫實手法,采用立體浮雕裝飾手段,將吉慶祥和的吉利風格在周正敦圓的蘋果形壺體上表現。深綠色的蘋果形壺體,點綴了八顆惟妙惟肖、秀色可餐的白果、花生、蓮心、蠶豆、紅棗、葵瓜子、西瓜子、扁頭仁。其寫實裝飾手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恰到好處。一顆碩大倒置的野蕈,豐滿而紋理細致,妙法成蓋;一枝嫩秀幼節之藕貼于壺體,像是壺體生命的一部分;一節紫烏飽滿成熟的牛角烏菱平衡于壺體之間;三顆荸薺、核桃、栗子穩重鋪墊于壺底。個個生靈秀色,顆顆形象逼真。這是精品之作,極具收藏價值。
壺藝泰斗顧景舟說:“紫砂陶藝的審美,可以總結為形、神、氣、態這四個要求。形即形式的美;神即神韻;氣即氣質;態即形態。這幾個方面貫通一氣,才是一件真正完美的好作品。”要想一件珍品之中將形、神、氣、態用藝術手法表現得淋漓盡致,盡善盡美,就必須準確地抓住自然物體形態與現象的主要特征的本質所在,充分認識其精神風格和氣質。做到主次分清,視覺和諧,才能讓人百看不厭,百玩不厭,越玩越有味,越玩味越足,直致癡迷于紫砂陶花塑器藝術作品之中。
大自然賦予制陶藝人無盡的創作源泉,而智慧的紫砂人用自己的才智表現著自然,升華著自然。在此過程中,人不僅創造了自然的美,而且不斷地創造著人自身,達到了人與自然的和諧,這就是體現在紫砂藝術中的人與自然的關系,體現了紫砂與自然物象的關系。小小紫砂壺融匯著人的性情,融匯著自然。現代花貨大師、紫砂泰斗蔣蓉自小生于陶藝世家,并能悉心觀察生活,善于將自然界中的各種事物形體經藝術提煉創造,自如地運用到作品中,給人以十分清新的感覺。如她創作的牡丹壺,整個壺身為一朵盛開的大牡丹,以葉做成流,以枝桿作成把,壺的的子則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完全是一個田園的情趣。如果沒有對生活的觀察,沒有熱愛生活的上進心與藝術表現力,是很難達到如此成熟的奇妙境界的。
用紫砂體現自然美,就是紫砂“花貨”追求的境界。作為一個制作紫砂花貨的紫砂人來說,融入自然,體會自然給予的感受,那他的創作之源定將永無枯竭之時。
[1]范俊龍,紫砂物語,東方出版社,2008出版
[2]顧景舟,宜興紫砂珍賞,三聯書店(香港)有限公司,1992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