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昱蔡志文
(1、浙江省湖州市人民政府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 浙江 湖州 3130002、上海財經大學統計與管理學院 上海 200433)
浙江是民營大省,自改革開放以來,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GDP總量從1978年的123.72億上升到2009年的22990.35億。現在的浙江正處于調整投資與消費關系、升級產業結構、促進經濟穩定、高質增長的關鍵時期。因此,研究浙江省經濟增長的主要影響因素及其相互關系,對于實現投資和消費的良性循環,加快產業結構升級,培育經濟增長的持續動力具有重要的借鑒和參考意義。
現代經濟增長理論認為,影響一個國家或地區經濟增長的因素可以分為外部增長因素和內生增長因素。浙江省的發展,在較長的時期內是一個經濟增長的過程,也是一個工業化的過程、城市化的過程。增長的過程涉及生產、投資、消費、貿易和收入分配,同時制度因素、經濟結構因素也會對其增長產生影響。因此,綜合以上因素以及經濟學理論和文獻的研究成果,本文選取了以下10個變量作為浙江省經濟增長的解釋變量:物質資本投入(MC)、勞動投入(Lab)、人力資本投入(HC)、科學技術投入(ST)、產業結構(IS)、城市化率(UR)、能源消耗(EC)、居民消費(PC)、對外貿易依存度(OL)和非公有制經濟發展水平(NL)。各變量的選擇原因及參數表示方法如下。
第一,經濟學家薩繆爾森(1948)在其著名的經濟學教科書《經濟學》中談到,經濟增長是指“一國總產出跨時期增長,通常用一國實際GDP的年增長率來衡量”。因此,本文選擇按照1978年基期價格進行調整后的歷年浙江省生產總值,作為測度浙江省經濟增長的總量指標。具體做法是根據浙江省統計年鑒歷年生產總值(當年價)的結果,按照浙江省消費者價格指數進行價格調整,得到各年以1978年不變價格計算的全省生產總值。
第二,宏觀經濟學大師凱恩斯在簡化的三部門模型里面,將GDP的來源分為三個部分:投資、消費和貿易差額。對于投資和消費,我們分別用歷年浙江省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和居民人均消費支出額表示。
第三,人力資本和知識技術對于經濟增長有著顯著的促進作用。陸瀟(2010)采用人力資本外部模型,實證分析了人力資本(包括勞動力投入和人力資本水平)對浙江經濟增長的貢獻要高于物質資本。佘雪鋒(2010)運用浙江省1985—2006年的時間序列數據,測算出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程度。因此,我們以歷年浙江省勞動從業人數表示勞動力投入,以人均受教育年限表示人力資本投入,用科研經費投入額表示科學技術投入。
第四,黃敏、赫英(2006)采用三因素CES生產函數證明能源消費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能引起GDP增長。因此,選擇浙江省歷年能源消費總量(萬噸標準煤)表示能源消耗。
第五,經濟結構的質態與轉換是影響和制約經濟增長的內生變量,此處我們以全省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的比重來衡量產業結構,以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例衡量城鎮化率。
第六,關于制度因素對于經濟增長的影響,金玉國(2001)通過對我國的制度變遷進行了量化測度,論證了產權制度變遷、對外開放等制度對經濟發展影響的顯著性。在這里,我們選取對外貿易依存度和非公有制經濟發展水平這兩項指標,分別以浙江省歷年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和非國有工業總產值占全部工業總產值比重來表示。
所有變量的數據均源自2009年《浙江省統計年鑒》,以上關于歷年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人均消費額和科研經費投入等數據均已按照1978年基期價格進行了調整。為了研究的方便,在作嶺回歸分析之前,我們對各變量數據作取對數處理,這樣并不影響變量之間的關系。對取對數后各變量依次分別記為:

本文采用多元的對數計量經濟模型來估計下列計量經濟模型來分析1990—2009年浙江經濟增長與其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

其中 Y 是被解釋變量,X1,X2,…,X10是解釋變量,β0,β1,…,β10是待估參數,μ是隨機干擾項。由于影響經濟增長各變量間往往難以達到相互獨立的條件,因此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建立的回歸模型往往會產生多重共線性問題,從而難以得到科學的結果。為了保證所得回歸模型有較好的應用效果,必須在回歸時剔除自變量的多重共線性問題,而嶺回歸是一種常用的處理此類問題的回歸方法。
我們利用普通最小二乘法作多元線性回歸,同時進行多重共線性的診斷,模型檢驗結果是:R2=0.9997,即99.97%的波動都可以用模型來解釋。方差分析結果:F=2638.45,其相應顯著性水平P<0.0001,說明回歸效果極為顯著。回歸系數及檢驗結果見表1。

表1 多元線性回歸參數估計及多重共線性診斷
從多元回歸的結果來看,擬合度是較高的,回歸方程的F檢驗也是顯著的。但是存在多個變量的t檢驗所對應的p值都大于0.05,即系數不顯著,這表明自變量可能存在一定的多重共線性。并且,多重共線性的檢測結果表明:X1,X3,X4,X6,X7,X8六個自變量的方差膨脹因子都大于100,這進一步說明了自變量之間存在著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因此,我們采用嶺回歸來消除變量間存在的多重共線性。通過SAS9.2軟件,我們得到了不同嶺參數下各自變量的嶺回歸系數,如表2所示。

表2 嶺回歸系數表
從表2可以看到:當嶺參數k從0到0.3時,各回歸系數值變化較大,這就是多重共線性所引起的異常變化。當k達到0.3之后,嶺回歸系數值趨于穩定,再參照R2值,當嶺參數k=0.3時,R2=0.985仍然較大,因此可選取嶺參數k=0.3。從而得到標準化后的嶺回歸方程為:

由嶺回歸方程的標準化回歸系數的符號和大小可知:各變量對于經濟增長都有正向作用,由回歸系數的大小可知,對經濟增長影響最大的是對外貿易依存度、物質投入和人力資本投入,影響最小的是居民消費、產業結構、城市化率。將所選變量分類后,不難發現制度因素(包括對外貿易依存度和非國有制企業發展水平)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最大;其次是投入因素(包括要素勞動力、物質資本、人力資本、技術投入),而消費因素和結構因素影響相對較小。
在制度因素中,對外貿易依存度(系數0.1775)和非公有制經濟發展水平(系數0.1293)對經濟的影響較為顯著,在回歸系數中分別排在第1位和第4位,這與實際是相符的。浙江省的外貿發展持續高于經濟增長,特別是1999年以來,進出口額增長率與出口增長率遠遠高于經濟增長率,“十一五”期間出口和進口分別年均增長31.6%和29.5%,對外開放已經在向更高層次、更寬領域發展。這大大提高了經濟增長的質量,也極大地提升了浙江的經濟增長水平。而民營經濟在促進經濟增長,特別是在出口中占有主導地位。在浙江省“四個多元化”戰略背景下,民營經濟在國際貿易中充分發揮開拓市場能力強、市場機制靈活、適應國際貿易復雜環境能力強的優勢,成為了浙江經濟快速增長的一大支柱。
在經濟增長的基本投入因素(物質、勞動力、人力資本、技術)中,物質資本以及人力資本的作用表現突出,說明浙江省近20年來的是較為依賴投資的。實際上,20年來浙江省投資基本上以年均20%的速度增長。公共投資缺乏約束,地方政府外部性監管缺位,造成部分地方政府和企業參與投資熱情過高。投資長期過快增長,一方面導致產能結構性過剩,另一方面也給資源環境造成巨大壓力。勞動力的投入(系數0.1033)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也很明顯,這與浙江省大量勞動密集型產業是相符的。但這種以低勞動力成本和低資源成本為支撐的低附加值勞動密集型產業是不可能永遠存在下去的,終究會被市場競爭所淘汰,因此加快浙江省產業結構的調整刻不容緩。而科學技術(系數0.0576)對經濟增長的作用表現相對較弱,這也啟示浙江省政府和企業對研發投入和創新投入力度還需要進一步加大。
在消費因素中,我們看到能源消費對浙江省的經濟增長的影響較為顯著。一方面,能源作為現代經濟增長的必要支撐,對浙江省社會經濟各個層面的發展都產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另一方面,對能源消耗過大,也造成了能源需求對外依存度過高,經濟增長容易受下游能源價格波動影響。而居民消費(系數0.0394)對經濟的影響是所有因素中最不顯著的,說明浙江省的居民消費水平是偏低的。“十五”期間,浙江的消費率一直處于50%左右,且走勢呈逐年走低態勢,但趨勢有所緩和。同世界平均消費率水平80%相比,浙江消費率低了近30個百分點。收入水平較低和收入分配差距逐步擴大成為制約消費率提高的首要因素。從國內比較,浙江消費率水平也是偏低的,低于全國最終消費率水平5個多百分點。
而在結構因素中,產業結構和城市化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并不十分顯著。產業結構系數(0.0848)為正,說明第三產業相對于第二產業的比重越高,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越強。而城市化率(系數0.1040),作為工業化程度的標志,與經濟增長也是呈正向促進關系的。
本文以浙江省生產總值為因變量,以與經濟增長有關的十個因素為解釋變量,基于浙江省1990—2009年二十年的數據資料,采用嶺回歸分析法就浙江省經濟增長的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發現,對浙江省經濟增長影響較大的關鍵因素是制度因素和投入因素,而影響較小的因素是結構因素和居民消費。因此,為了實現浙江省經濟的持續、快速、穩定發展,針對浙江省經濟技術投入不夠、消費不足、投資過熱等問題,我們作出如下建議。
首先,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推動浙江制造向浙江創造轉變,進一步促使企業真正成為自主創新的主體,堅持把自主創新與品牌戰略標準化戰略結合起來,保護知識產權,通過技術創新,不斷提高勞動生產率,逐步實現物質要素的集約化和勞動力的集約化,提高企業國際競爭力。
其次,加快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建立健全消費較快增長的長效機制。努力營造消費環境,使浙江省巨大的潛在消費轉變為現實消費,用擴大消費來代替對資本的過度依賴,讓消費逐步取代投資成為拉動經濟持續高速增長的動力。
最后,樹立正確的投資發展觀,進一步優化投資結構,要堅持規模與質量并重、可持續發展的投資思路,從土地、環境等資源要素方面制定強制性約束政策,通過全省投資的整體協調發展促進浙江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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