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學(研究型大學、創業型大學)在知識經濟時代是城市創新的重要動力源,通過分析當代中國大學與城市創新互動發展的障礙,提出“泛大學社區”營造的設想,希望通過打通邊界、推進社會化融合、在泛大學社區積累社會資本、演化知識創新社區和學習型組織,并通過培育知識創新中介服務、為各創新主體搭建網絡、構建泛大學區域創新生態體,引導知識密集型產業集聚。
關鍵詞:大學;城市創新;泛大學社區
中圖分類號:C912.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060(2011)02-0051-07
一、大學對于城市創新的價值
1、城市創新中大學功能的認識
當代中國城市經濟越來越向知識經濟轉型,而知識經濟是以知識為基礎的經濟,是“建立在知識和信息再生產、分配和使用基礎上的經濟”。在知識創新時代,以大學為代表的知識創造者、傳播者和應用者越來越從經濟和社會發展舞臺的邊緣走向中心,大學的使命正是生產、傳承、擴散和利用知識。以美國為例,美國大學經歷了一個“教學一研究一創業”的線性發展過程,即從教學型院校發展到研究型大學再到創業型大學。以麻省理工學院和斯坦福大學為代表的一些研究型、創業型大學已擺脫了遠離“世俗”的“象牙塔”形象,使大學從次要的社會支撐機構發展為促進產業乃至經濟發展的社會主要機構。它們在知識經濟中起著絕對重要的作用,它們是衍生新公司和新產業的母體,同時又是合作創新的主體,是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的不竭動力。128高速公路技術園、“硅谷”、北卡三角研究園到德國的西柏林科學園區等等,一大批以大學為載體而建設的大學科技園區,已經成為城市科技創新的引領者。
因而,大學的未來以及大學在未來的創新活動中的角色問題,已經引起世界各國的重視。作為重要的知識生產機構,一些大學在未來國家與地區的經濟與社會發展中的作用將日益增強,以至于成為創新系統的領先性機構,具有組織創新活動的條件和能力。1999年,中國政府頒發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技術創新,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的決定》,明確要求大學要充分發揮自身人才、技術、信息等方面的優勢,在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我們必須認識到,現代大學(本文所指的大學主要針對研究型、創業型大學)的使命已經從最初以傳播知識、培育人才為宗旨,拓展到用知識創新成果服務社會與區域發展。大學既是城市中“生產知識”的重要場所,也是城市經濟發展的“動力源”、社會進步的“動力站”。大學不僅僅只是人才教育培養中心,還應成為區域的文化中心,向社會開放文化資源,兼具著提高城市品位、提升社會文明水準的都市功能。
2、大學與城市創新互動的理論經驗
約瑟夫·熊彼特(Joseph A.Schumpeter)1928年在“資本主義的非穩定性”一文中首次提出“創新”是一個過程的觀點。在1933年出版的《商業周期》一書中,他對創新理論進行了詳盡的論述。熊彼特開創的創新理論主要停留在技術過程本身,屬于“線性范式”的創新研究。但是后來越來越多的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發現,來自外部的信息交換及協調對于創新具有重要影響和作用(Freeman 1991),它可以有效克服單個組織在從事復雜技術創新時的能力局限,降低創新活動中的技術和市場的不確定性。創新研究的視角逐漸從企業、組織內部轉向企業、組織與外部環境的連續和互動上,從而導致創新研究“網絡范式”興起。
20世紀90年代以后,區域創新系統(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RIS)得到了發展。英國的庫克教授(Cooke 1996)在《區域創新系統:全球化背景下區域政府管理的作用》一書中,將區域創新系統定義為:由在地理上相互分工與關聯的生產企業、研究機構和高等教育機構(大學)等構成的區域性組織體系,在這個體系內企業和其他組織通過根植性的制度環境相互學習并產生創新。而三重螺旋模型是區域創新系統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亨瑞·埃茨科瓦茨(Henry Etzkowitz)首次提出,用以解釋政府、企業和大學三者間在知識經濟時代的新關系,描述了在知識商品化的不同階段,不同創新機構(公共、私人和學術)之間的多重互反關系。Leydesdoff對此概念進行了發展并提供了該模型的理論系統。他指出,在區域創新系統中,知識主要在三大范疇內流動:第一種是參與者各自的內部交流和變化。第二種是一方對其他某方施加的影響,即兩兩產生的互動。第三種是三方的功能重疊形成的混合型組織,以滿足技術創新和知識傳輸的要求。
三重螺旋模型在現實中有著不同的組織和架構模式(見圖1)。第一類,政府包含了大學和業界,并在其中致使直接關系,這一模式又被稱為官產學極權鉗制模式;第二類,三者各自分離,帶有嚴格邊界的組織層面,并高度地限制了這些層面的聯系,又稱為官產學自由放任模式;第三類,預期產生一個知識基礎構造層,并在其進一步發展著的交織重疊的制度體系下,每一者可以起到其他者的作用,并在交互作用界面創立雜交混生型組織,又稱為官產學三重螺旋模式。在第三類模式中,三者分中有合,產生了交互作用地帶,這時三者的創新主動性最大、創新的效果最好。在創新過程中,為保證三重螺旋機制的有效運作,保持其要素之間高度的同步性,必須在組織和制度上加以保障。在彼此獨立而又“你中有我”的相互交錯中,“技術商業化”成為產業、大學、政府的共同目標和鏈接紐帶。

然而在最新的研究中,有國內學者(屠啟宇,林蘭2010)指出這些模型在解釋三重螺旋發生的環境(如社會、文化)與運作機制上,都在很大程度上忽視了社區的作用,關于校區與社區的聯動、園區與社區的聯動更是鮮有涉及。在解釋這種依賴并充分利用社區的創新集群的成因時,已不能單單考慮傳統經濟學中關于降低交易成本、知識外溢等傳統外部性因素的影響,地區社會文化網絡和制度支持機制的作用更為重要。而真正促使各個創新主體發揮主觀能動創新作用的,是有著濃厚創新熱情、創新色彩和創新動力的創新型社區環境,這一影響與促進因素在研究三重螺旋模型時至關重要。在智力資源非常豐富的地區,特別是在產業園區以外的社區與城區特征明顯的地區,豐富的社會資源使得知識和創新不再僅僅沿著產業鏈傳遞和擴散,而是一種由點及面的發散式擴散。
二、中國大學與城市創新融合發展的主要障礙
1、大學的“單位空間屬性”尚未褪去
中國現代意義上的大學建設比西方國家晚了幾百年,1895年創建的北洋大學是中國近代第一所大學。新中國建立以后國家對大學實行中央和省級管理為主,中央各部委和省級政府作為大學主管單位,除去4個直轄市外,大多數城市對所在地的大學并沒有直接的管理權限,在人事任命、資金投入、課程設置等等方面,城市政府都沒有參與的權力和義務。大學作為事業單位,也被納入國家體制組織框架內的科層制管理,在垂直行政級別序列中一般都至少是廳局級的行政級別,基本與所在城市的政府級別持平甚至更高。在行政管理體制上的自成體系,由于缺乏制度化確立的溝通協調渠道和協調議事機制,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大學與城市相互間的交流,無論在組織運行和還是在行政管理上,均表現為“兩張皮”、“兩回事”,各做各的,形成相互割裂、獨立發展的格局。
同時在中國大學內部,組織結構也在很大程度上表現出“科層化”與“行政化”的色彩,校區運行和管理的社會化、市場化程度還并不充分,與社會轉型中“單位人”向“社會人”轉變的過程相比,大學的“單位空間屬性”尚未褪去,“大學辦社會”的現象還比較嚴重,這往往導致大學正常運行的成本居高不下。而分稅制改革后,中國的地方城市政府對舊有的經濟管理職能不僅戀戀不舍,反而在地方財政收入的壓力下進一步加強,而對新的社會服務職能卻遲遲不能到位。大學“單位制”運行的慣性,城市政府對于GDP與財政收入增長的追求,導致兩者在各自的發展道路與發展邏輯上各行其是,利益博弈的現象多于資源共享,這造成了城市與大學資源的極大浪費。在具體的社會空間層面上,大學校區硬質邊界還沒有被打破或被軟化。近年來通過興建大學園區創造城市,以“大學城”建設帶動城市外圍空間發展與人口疏散的做法很多,以南京仙林大學城為例,近十年來通過興建大學園區創造了一個新城,但是這種“規劃建設型”的大學校區在很長時間內難以實現與城市功能的耦合,社區的形態建設(規劃設計、基礎設施、建筑、景觀)能夠較快出效果,但是缺乏同知識輻射與技術擴散相符合的內涵形成和能力賦予,在校區之外沒有形成范圍更大、相互滲透的人文化社區。由于城市與大學在空間互動上缺乏彈性空間、模糊空間和混沌空間,則難達到“大學在城市中,城市在大學中”、校外社區與校園社區融合共生的效果。
2、“大學-城市”的互動主體缺位
從目前的發展而言,大學與城市創新的互動,涉及科研體制、經濟發展、城市管理、社區建設等諸多領域,落實到具體的互動實踐中,組織溝通中容易出現很多條塊分割、縱向橫向交錯的狀況。這種創新互動的主體能力失衡,主要體現在創新主體之間的對接上存在著機制體制和能力上的不對稱,使得目前常見的領導聯席會議機制還主要處于表態和形式的層面上,互動主體本身沒有進化演變成為適應創新互動的組織體系和運行機制,缺乏日常化、執行化、操作化工作機制。
在資源共享互動機制建設上難度也較大,帶有不同價值取向和利益追求的各方主體在互動合作中容易出現訴求分歧與利益爭執。各方主體均關注于其他主體能夠為本方提供哪些共享的資源,而不是從創造共同利益的層面適當讓渡或共享本方的資源,表現在價值取向上“博弈”多于“合作”,利益追求上“逐利”多于“共享”。大學與城市之間在長期和短期效益實現上表現為不平衡、不同步。企業作為自負盈虧的市場主體,追求的是經濟利益最大化,容易受短期市場預期驅動而重視局部利益。大學追求的是國家考核體制下的學科排名與學術地位,從更長遠角度考慮如何提升自身的社會形象。政府往往針對經濟社會的現實問題出臺許多卓有成效的政策舉措,但對大學與城市互動中的深層次的體制機制問題缺乏更多的關注。
在互動的維度上,突出的內容較為單一,以經濟為主,側重在大學的科技成果轉化,但是企業受短期利益驅動反而表現相對缺位,城市政府與大學成為二元的互動主體。在經濟以外,各方對在社會人文生態方面的合作重視不足,流于形式化和表面化,與大學空間最近的社區以及社區組織的功能沒有凸顯出來,社區市民結構松散也無法組織成具有一定對接和協作能力的機構去與大學和政府建立合作伙伴關系。
3、“大學-企業”產學研合作機制尚不完善
大學近年來在科技成果轉化、知識轉化方面已形成共識,認識到科技園區、企業、社區在此方面能夠擔當一定支撐角色,并積極投身到“產學研”溝通發展中,但是大學運行邏輯中的傳統慣性以及在產學研合作中的科技中介服務缺失,仍使得當代中國大學與企業之間產學研合作機制建設還很薄弱。這里既有大學研發成果相對市場需求還有較大距離的因素,也有大學的學術科研評價體系中,長期以來沒有成果應用與轉化方面評價的原因。在大學的學術科研評價體系中,對研究成果的發表的重視遠高于科技成果轉化,往往導致教師很少選擇全力投入科研轉化,因而在實踐中高校科技轉化和校企項目運作成功率低于平均水平。以同濟大學為例,2007年的科技成果轉化率只有10%左右。
大學是知識創新與技術創新的原發地,很多甚至是該技術領域最尖端的突破,但是企業需求的是當前直接可以進入市場化、產品化的技術創新成果,故而在大學和企業的產學研合作中,將產業鏈與學科鏈進行直接對接卻是困難的。以南京為例,調查顯示,2006年-2008年,在寧高校從江蘇企業獲得的橫向科研經費分別占總量的47.8%、48.6%和50.5%,來自南京企業的分別僅占24.2%、24.0%和26.5%;南京地區高校每年應用型成果轉化率高達70%,但在南京本地轉化的只占總量的41.2%。究其原因:一是產學研合作還沒有很好的溝通協調機制。高校、科研機構往往是“自己什么強就研究什么”,而企業則關注科研成果能否帶來市場前景和收益,兩者之間缺乏市場需求這個導向,缺少共同價值取向這根紐帶。二是產學研合作還沒有十分有效的工作平臺。目前“校企聯盟”是南京產學研合作的主要形式,但這些聯盟還比較松散,合作不夠緊密,缺乏長效合作機制,沒有形成校企利益共同體。
能夠幫助大學和企業打通這種對接障礙的是當前繼續發展的科技中介與知識服務業機構,它們擔負著大學與企業之間技術擴散與知識中介服務的功能。科技中介與知識服務業是支撐美國波士頓128公路、加州硅谷先后成功實現科教優勢轉化的核心因素。128公路與硅谷的科技服務業發展類型,也分別代表了科教優勢轉化的兩個歷史階段和類型:(1)使大學研究與企業需求對接的技術擴散與學習、專業技術服務;(2)通過科技中介提供咨詢、策劃、擬定商業計劃,對接風投與資本,使大學的技術創新直接進入創業。當代中國大學的科技成果與知識轉化兩個階段同時疊加,必須同步入手。
三、泛大學社區營造:構建城市創新生態體
鑒于大學與城市創新互動發展的障礙,我們提出營造“泛大學社區”的構想,試圖消解大學與城市創新互動發展的壁壘,希冀通過大學校區、科技園區、公共社區“三區聯動”打通邊界,實現社會化融合,在泛大學社區的柔性空間中積累社會資本,滲透注入大學的知識創新平臺與創新精神,演化知識創新社區和學習型組織。在此基礎上,培育扶持知識創新創業的中介服務機構,為各創新主體搭建網絡,構建泛大學區域創新生態體,引導知識密集型產業集聚。
1、“三區聯動”:融合要素,打通邊界
信息化社會就是一個彈性的全球社會、網絡社會,流動的空間形態與組織結構才是常態。當前大學的組織結構與城市的組織結構都應從大型層級結構向平面的混合型的網絡化組織轉變。然而長期以來我們的社會結構與組織邊界太明顯了。邊界明顯,就是等級、計劃、壁壘對社會和組織的劃分。然而社會結構作為一個生態體,結構的張力和活力的實現,則非常需要連續統的區域。邊界內外確定的是既有秩序與資源分割,是各個部門、組織基于自身運行考量的資源獲得、分配與使用,實現的是各個子系統的目標和價值。但是,社會整體價值的實現必須從價值創造潛力的角度重新考慮,不能僅僅依據成本考量來決定分配給教育、衛生、社會服務和社區公共基礎設施的資源,而是應該依據通過知識創造價值的潛力。面對現有的邊界,只有跨界才有新形態、新行為、新動力,而創新活力的產生往往就在于越界行為。
“三區聯動”是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概念,最早是在2002年6月由上海紫竹科學園區、上海交通大學及其所在的閔行區委、區政府根據發展實踐提出的,復旦大學及其所在的楊浦區委、區政府隨后不久也提出了類似的理念并倡導建立了楊浦知識創新園區。“三區聯動”是大學(特指研究型大學)校區、科技園區與公共社區(特指市的直屬行政單位——區)三者緊密結合、互動發展,以大學校區為依托,以科技園區為平臺,以資源在公共社區的集聚、共享、融合為抓手,形成強有力的區域創新集聚氛圍的區域創新網絡(見圖2)。“三區聯動”指出了當代社會發展條件下,大學功能延伸的新方式和大學能量釋放的新機制,對于推動城市經濟發展、產業結構調整、社區文化水平提高,乃至城市功能的重新定位,都有著深遠影響。

通過“三區聯動”,引導和促成大學和企業合建實驗室、大學和企業聯合申報科研課題、企業或社區為大學設立獎學金及實習基地、大學為企業和社區提供培訓、社區為大學和科技園區提供后勤保障等多種多方互動化形式,將各種優勢創新資源進行融合和優化整合,進而流向那些能夠產生最大創新價值的節點,并通過各個節點聯結而形成相對緊密網絡結構,形成強大的創新群落與創新網絡,使各自以及整個區域創新網絡的創新能力大大增強。
當前的“三區聯動”主要體現在對地理上緊鄰的大學校區和科技園區與二者所在的公共社區之間在資源和功能上互動整合,這種整合主要通過制度性安排(如互相參股、成立管理委員會等)以及非制度性安排(如文化環境)達到,繼而在三者達成的共同目標的指導下,通過資源共享、功能分工、協同發展,形成強有力的區域創新集聚,從而強化和提高各自以及整體的創新能力。但是這種融合還僅僅在于資源的整合。更加長遠的考慮,應該更加注重深化“三區”的社會融合。只有大學、園區與社區(行政單位)共同融入社會,創新主體的社會活動性及其相互之間的互動,才能真正交織而成平面的、網狀的創新元集合。進而創新網絡與創新環境處于一種聯體發展的互動狀態,二者的交融共同構成區域創新的大系統。
2、社會資本積累:演繹知識創新社區與學習型組織
營造泛大學社區的過程,一方面是在資源共享上表現為大學校區與科技(產業)園區、公共社區融合發展的過程,另一面則是一個全新的區域社會資本的積累和創造過程。林南教授(Lin Nan 2001)在《社會資本——關于社會結構與行動的理論》一書中,將社會資本定義為“在目的性行動(purposive action)中獲取的和/或被動員的、嵌入社會結構中的資源”,是一種通過社會關系獲得的社會資源,包含其他個體行動者的資源(如財富、權力、聲望和社會網絡等),個體行動者可以通過直接或間接的社會關系獲取它們。從經濟社會學的視角來看,知識經濟與知識資本的概念直接涉及到“嵌入式”的概念(基于Granovetter的提出的概念),知識與創新活動并不是在缺乏社會聯系的封閉空間中被創造、培育和傳播的,而在本質上與特殊的、適當的社會資本相聯系,與新的組織形式、聯系節點、開放空間的出現相聯系。一個組織中的聯系、關系以及多層化、交錯化的網絡結構相互作用越多,將會呈現和激發的潛在價值就越高。
大學在城市區域創新體系中的功能,既表現在對區域知識創新發展提供創新源和人力資本支撐上,這是大學對于區域創新的基礎支持層面,更為重要的是透過大學校區空間尤其是營造泛大學社區來積累區域社會資本,社會資本通過社會網絡可以促進技術創新中的隱含知識與潛在信息的傳播,同時創新發生和傳導于新知識、新智力的集聚,從而改造區域的社會文化發展,引導學習氣氛和知識創新意識,讓大學的知識創新精神對于區域創新文化、創新氛圍的建設的作用進一步顯性化。而被大學知識資源注入活力的社區將不再是簡單的熱鬧的街區,而是富有創意和知識底蘊、具有極高商業價值和廣闊創業空間的社區。打通文化割裂和文化梳理格局的泛大學社區營造,不僅提供區域知識傳播組織與技術交流的公共空間,更為區域內各種創新主體提供一個廣泛的共享技術平臺、知識平臺。
更為重要的是,泛大學社區的營造還為區域知識創新、科技創新、管理創新人才互動搭建社會網絡,憑借師生關系、同學關系、同輩群體、校友關系等他們更加容易開展各種創新合作。此外泛大學社區的營造還有助于為區域的創新活動提供了一個開放性公共交往的載體,讓區域內的技術人員通過參與大學舉辦的各類講座、論壇、工作小組、專題項目組,甚至是正式的基金研究課題,形成不同組織內部、組織之間的“研究型學習+參與式科研+團隊化實踐”。除了正式溝通渠道外,泛大學社區多類型小公共空間的創意化設計,比如特色主題的酒吧、咖啡館或其他休閑場所,對社區內不同行為主題的非正式交流也是非常必要的,將會吸引相關創新創業人員,他們在小聚、神侃、“頭腦風暴”中的信息和想法會發生碰撞、融合,進而迸發出新的思路和想法,這種類似于“硅谷”的“創新空氣”或“創新氛圍”對于創新創業人員是非常必要的,也會吸引更多的創新創業人才在社區內集聚,從而形成社區和組織的獨特創新文化。
3、中介服務與網絡搭建:培育知識密集型的產業集聚
泛大學社區的營造與社會資本的積累,為區域的社會組織結構發展帶來更多扁平化、混合化因素。這種社會組織的網絡化、彈性化,對于知識創新與知識資本的形成有著重要的潛在價值。知識密集型產業的基本特征是生產過程的非線性、資源利用的混合性以及價值的深度不確定性。因而,發展強有力的無形資源對大學、城市來說是一個核心問題,它對于社會組織、公共組織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知識密集型企業的創業與成長除了來源于大學的知識溢出,還依賴于各類專業中介服務機構的介入。而這些中介服務與網絡搭建的內容,恰恰是大學校區所在的社區或園區可以為大學知識創新與知識溢出轉化所提供的最重要的服務工作。因此,社區和園區不能局限于提供外圍支撐(后勤保障、社會化服務、創業空間),必須轉變目前常見的“物管”、“房東”的角色,瞄準對大學知識創新的增值服務內容。在知識資產開發的過程中,相對于有形硬件的配套,知識創新的外部化服務過程將使知識價值得到更大的提高,與此同時還將極大提升物業的價值。從這意義上說,泛大學社區營造中的社區、園區,必須大力發展和引進科技中介服務組織,重點培育和支持一批民間科技服務中介機構,加快發展各類風險投資咨詢機構、各類信息服務機構和各類評估機構等,尤其是要發展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中介機構,鼓勵各種服務與科技、教育和經濟互動的經紀人組織的發展。
專業的機構、大學、企業、中介組織、政府、社區(尤其是泛大學化的社區營造)聯動成長起來之后,在泛大學社區將形成區域知識資本,經由產學研結合形成創新生態體,會形成相應的知識密集型中小企業網絡,再經過競爭、分工、重組,甚至形成基于優勢知識創新資源的產業集群。如此,泛大學社區的營造與區域創新生態體的演化,將成為城市創新網絡建設上的重要節點,通過與城市創新系統中其他子系統的交流和合作而緊密鏈接,使創新思想、創新知識、創新信息在城市創新系統內更廣泛的空間范圍中發生聚變和裂變,進一步增強城市的知識、人才、技術和文化儲備,進而提高城市的知識運用、知識資本管理能力,最終促進社會更廣泛意義上創新氛圍的形成。

(責任編輯:周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