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觀察:在艱難中前行

“公民觀察”的效果即將接受檢驗，獨立精神之花即將開苞，這比個體事件的真相更激動人心。

The effect of Citizens Observation is going to be tested and independence is coming to be important， which is more exciting than the individual truth.

溫州樂清市錢云會案催生了一個由學者、律師、媒體人組成的一種新的公民參與形態：公民觀察團。現在，成員于建嶸在接受采訪時“反思”：“不要高估觀察團的價值，我們沒有權力在警方偵查階段看證據，能做的只是解釋社會情緒對抗的原因、并指出政府應對質疑的方向。”（《21世紀經濟報道》1月6日）

這么快就開始“反思”了。

從錢云會案案發到公民觀察團組成，再到如今于建嶸的無奈表態，公民觀察團來得及深入“觀察”了嗎？“真相”還遠遠沒有大白，怎么就開始“反思”了？在公眾對“公民觀察團”寄予厚望之時，在“公民考察”萌芽之時，主要成員突然開始“反思”，這透著吊詭。真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公民考察團嘯聚之初，何等壯心，現如今忽然撤力不舉，到底是何原因？

誠然，公民考察與警方調查完全不同。與警方相比，除了一雙眼睛，這個不掌握任何資源的草根“野團”是那么不值得正視，那么蒼白無力。但其終極目的無疑是一致的：直指真相，揭露黑暗。現在，工程車司機費良玉已被執行逮捕，溫州市公安局經過“深入細致、全面系統、有序周密地調查和偵查”，排除了謀殺可能，認定為“交通肇事案件”。不管真相如何，公眾期待公民觀察團發出聲音，哪怕與公眾的常識推斷不符，哪怕重合警方論定。可是，沒有聲音，只有“反思”。公民觀察的困局，或許由此可見一斑。

公民觀察的困局，一方面來自公權力的漠視。起初，溫州政府方面表態“歡迎觀察團前往調查”。但不久“屠夫”(原名黃淦)就被老家福建的警方探望，要帶他回老家，最終經過交涉才被允許飛往北京。一個公民去觀察事實真相，為何警方如此興師動眾？令人憂思。

另一方面，來自于各方對“公民觀察”本身的質疑。觀察團本質上是民意自發過程中的必然產物，公民監督權是其法律基礎。但是，僅僅體現于“監督”層面的關注，本身就缺乏一種力量。尤其是成員構成、資金來源、走訪形式、觀察角度、陳述方法等都還沒辦法獲得公眾的廣泛認可，勢必使其步履維艱。

其實，公眾并不奢望觀察團得到真相，“觀察”本身就是一種進步。目前，中央電視臺即將在北京訪問于建嶸此行的體會；新華社則在溫州采訪了觀察團的其他組織者；各方都在等待觀察團的消息。“公民觀察”的效果即將接受檢驗，獨立精神之花即將開苞，這比個體事件的真相更激動人心。

錢云會魂魄未散，河南正陽下崗職工李莉又魂喪挖掘機下。在這樣的語境下，公眾還有心力再次組成觀察團嗎？“公民觀察”該何去何從？一個個未竟之問充滿公眾混亂的腦子。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公民觀察”該怎樣從死亡中爆發出力量？在沉重的反思中，畢竟還有一種力量指引我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