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槍聲
旅伴們蘇醒過來了,卻沒受到大的傷害,還靠重力滑到山下,真是個奇跡!又因為突然從雪峰落到草地,由嚴冬進入盛夏,而感到無限驚奇!然而羅伯爾丟了,大家焦急萬分!爵士傷心地說:“一定要找到孩子!所有山谷、懸崖、深坑都要找!丟了孩子,我們沒臉見他的父親!”
少校問:“大山崩塌時,羅伯爾在誰身邊?”
“在我身邊?!蓖栠d說,“用落前還在我左邊呢。”
“那么,他只能丟在山的右邊。從時間斷定,他應該掉在這部分山里。我們每人負責一段,會找到他的!”少校說完,6個人立刻爬上山坡,在不同高度搜尋,但直到下午2點,都沒發(fā)現(xiàn)羅伯爾的任何線索。
他們回到山下,在幾棵大樹下搭起臨時帳篷。劫難后,只剩下幾塊蓋布、武器、一點干肉和冷飯。但爵士不吃不喝。夜里,他又爬上山坡,時而把耳朵貼緊地面細聽,時而呼喊孩子的名字,但引來的只是一串串回聲。
天亮了,人們上山把他拉回來,但他仍不愿離開。挨到正午時,他突然指著天上一個黑點說:“看,那是什么?”那黑點越來越大了,原來是只兀鷹。
兀鷹被當?shù)厝朔顬樯聒B。它的翅膀有3米多寬,能把羊、小馬抓到高空,扔進深谷摔死,然后享用。它能在幾千米高空,發(fā)現(xiàn)地面獵物,其犀利的視力令生物學家嘆為觀止!兀鷹突然急速俯沖下來,在離地面不到200米的空中盤旋。它的鐵爪忽而張開,忽而抓緊,頭不時擺動著往下看。當它在山背消失四五秒鐘后,抓著一具尸體,又飛了起來。那正是羅伯爾!爵士大聲驚叫:“快,別讓它跑了…一”少校沒來得及動槍,山谷里就“砰”地傳來一聲槍響。兀鷹頭部中彈,但還張著翅膀,帶著獵物,打著轉,慢悠悠地落下。
爵士和伙伴們立即沖了過去,掀開兀鷹翅膀,輕輕抱起孩子。爵士趕緊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細聽,高興地告訴伙伴:“活著!還活著!”
少校趕忙打水給孩子擦擦臉。羅伯爾費力地睜開眼睛,動了動嘴巴,沒發(fā)出聲音。爵士緊緊地摟著孩子,大家圍在他身邊,個個淚眼模糊!
小羅伯爾逃過地震和兀鷹的雙重劫難,地理學家安慰他說:“孩子,中國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后?!P|西,你會很幸福的!”大家聽了都非常欣慰!
學錯了語言
孩子得救了,少校首先想到了救命恩人。他望見河邊有個2米多高的土人,趕緊和爵士滿臉笑容地跑過去,土人向前走了兩步,迎了上來。爵士緊握他的手。土人微微點了一下頭,說了幾句話。因為爵士懂得幾句西班牙語,試探著問:“是西班牙語嗎?”土人點點頭。
“好極了!”少校立即叫巴加內爾。地理學家趕緊跑過去,清清嗓子,嘰里呱啦地講了—通。土人一臉茫然,最后用西班牙語說:“聽不瞳?!卑图觾葼柡芗{悶。
“您是個粗心專家,恐怕又大意了?”少校提醒說。
“太傷自尊心了!”巴加內爾掏出那本翻爛的書,遞給少校。少校—看,樂了:“哈哈,這是什么書?”
“盧夏歌,—部美妙的史詩呀!”巴加內爾得意地說。
“盧夏歌!那是葡萄牙語!”爵士笑著叫了起來。
“葡萄牙語!…一荒唐,太荒唐了!想去印度,卻跑到智利來!想學西班牙語,卻學了葡萄牙語!這太不像話嘛!”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少校和爵士也笑得直不起腰!土人陪著微笑,不知發(fā)生什么事。
“都怪它們太相似了。不過我會向這位先生學習,保證很快學會!”果然不久,他便能和土人交談了,并且知道土人的名字叫塔卡夫,是“神槍手”的意思,還是個專業(yè)導游。這讓爵士異常高興!他們把土人領到羅伯爾身邊。土人摸摸孩子額頭,又捏捏四肢,然后跑到河邊,采把野芹菜給孩子擦身,羅伯爾漸漸有了力氣了。
塔卡夫又帶領爵士和巴加內爾,步行到當?shù)丶校I了7匹馬、50千克干肉、幾斛米和幾個盛水皮桶。爵士還要給向導買匹馬,但他不要。
他們滿載而歸,大家看了都歡呼起來!很快每個人都飽餐一頓,羅伯爾也進了一點食物。餐后,大家都在談這場大地震,唯獨巴加內爾纏著塔卡夫學習西班牙語。那種鍥而不舍的精神,令大家敬佩不已!
有了船長的線索
第2天,10月22日8點鐘。出發(fā)前,塔卡夫吹了一聲怪怪的口哨聲,一會兒,一匹高大俊美的良種馬,從附近小樹林里跑了出來。這時爵士才知道,向導有自己的坐騎,它叫“桃迦”,是“飛鳥”之意。塔卡夫帶著兩種獵具:“跑拉”和“拉索”,此外,還背支馬槍。他在馬上那種自然健壯的姿態(tài),靈活從容的神情,令大家非常羨慕!
出了安達斯山區(qū),爵士一行夜駐曉行,到24日,距科羅拉多河和37度線交叉處只有150千米。爵士想找人打聽消息,可是行人稀少,偶而有個把騎馬牧人,一見他們就逃之天天。原來爵士8人被懷疑是強盜,這令爵士很是郁悶!爵士看出向導也疑惑,于是對巴加內爾說:“走這條路讓向導很困惑,您能給他解釋一下嗎?”
“恐怕很難,他會覺得那是幻想的故事!”
“是故事本身他聽不懂,還是您講不清楚?”少校說。
“少校先生,您也太小瞧人啦!”說完,巴加內爾開始咬文嚼字,連比帶劃,還在沙地上畫了一幅大地圖:經線、緯線、太平洋、大西洋……講了一通?!霸趺礃?”巴加內爾滿頭大汗地問。塔卡夫仿佛沒聽見似的。少校嘴角又露出嘲諷的微笑。這時,塔卡夫大手一揮,說:“你們要找一個俘虜?他在這條路上?”
“對,對,是上帝把他的信件交給我們的!”
“哦!那一定要找到!”向導嚴肅地回答。
巴加內爾得意地瞟了少校一眼,立刻翻譯給旅伴們聽:有個歐洲人,很勇敢,在一個酋長家做奴隸。這是2年前的事,至于是不是3個人,就不清楚了。
爵士一行歡天喜地!因為向導的信息證實,這個歐洲人就是船長。第二天,大家滿懷信心,又啟程東行。
穿越阿根廷平原
28日,他們開始沿南緯37度線向東進發(fā)。這里是阿根廷平原,天氣變得炎熱起來。在平坦、單調的草原上旅行,提不起大家的興趣,只有巴加內爾對什么都感興奮,哪怕是一顆小樹、一根小草,都能吹半天。這天,他又給羅伯爾說:“這里是阿根廷的內陸,沒有海洋可調節(jié)大氣熱量,所以夏天酷熱,冬天嚴寒,溫差很大?!?br/> 29日午后2點,路邊有數(shù)百頭牛馬骨骼,陰森森的堆在一起。按理它們應該隨機散布,怎會堆在—起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塔卡夫通過巴加內爾告訴大家:“那是天火燒的,又被風卷到一起。草原雷暴和龍卷風異??植?”當晚,他們懷著忐忑的心情,歇在一個廢棄的“欄舍”旁,好在毒蛇、天火、龍卷風都沒光顧1
30日一早,太陽就開始發(fā)威,大家鼓起勇氣,繼續(xù)東進。傍晚,因為聞到空氣中有股濃濃的煙味,大家恐慌起來。巴加內爾安慰說:“在平原上,百里之外燒草也能聞到,不要怕!”“干嘛燒火呀?”羅伯爾好奇地問。
“有時是雷火,有時是人燒的。他們認為草原過火,草灰中含鉀,草會長得更茂盛。不過在我看來,它更重要的作用是滅蟲。草原害蟲多,對牲畜和牧草危害大,一把火就能把它們燒死?!庇终f,“如果遇到野火,把四周的草拔掉,清出一片空地就安全了?!?br/> 野火沒遇到,但驕陽勝似火,簡直要把人馬烤焦了!更要命的是沒有水喝。向導要大家堅持到第二天晚上,到鹽湖才有水。白天受盡太陽的煎熬,晚上又受蚊群輪番騷擾,這讓巴加內爾憤怒不已。少校寬慰說:“世界上有30萬種昆蟲,我們只受到1種昆蟲襲擊,還算幸運!”但他依然滿肚子不高興。
第二天下午,正人困馬乏時,走在前面的穆拉迪跑回報告,前面有10來個盜匪,叫大家趕緊準備好武器!不一會兒,那幫人出現(xiàn)了。但一見面他們立即掉轉馬頭,一溜煙不見了!
晚上8點,鹽湖終于到了,但湖里沒有一滴水!到瓜米尼河找水
向導原指望流入鹽湖的淡水河有水,誰知河流也都干涸了!大家十分焦急!向導建議說:“我們分成兩隊,馬走不動的,在后面慢慢走:馬還能走的,就趕到前頭去,看瓜米尼河是否還有水。如果有水,就在岸邊等候:如果沒水,就趕回來,我們再往南找。”
“好!那向導、我和羅伯爾3人,打前站去?!本羰苛ⅠR決定。巴加內爾正要發(fā)話,少校搶先說:“先生是活地圖,必須和我們走,我們才有信心!”地理學家聽了,心里特舒坦!少校又說:“不過,別把我們領到印度去!”“那才好呢!”巴加內爾笑著說。
第二天,爵士3人趁早晨涼快,趕緊出發(fā)。3匹馬都跑得很起勁。下午3點時,遠處出現(xiàn)一條白線,在日光下晃動著。“是水!”爵士說?!皩?,是水!”羅伯爾叫了起來。3匹可憐的牲口突然渾身是勁,屁顛顛地,幾分鐘就跑到河邊,連鞍帶人,撲進水里…一爵士趕緊提醒羅伯爾:“孩子,別喝太多。水大量進入血液后,會使血液中鹽分稀釋,進而使細胞,特別是腦細胞水腫,造成水中毒,使人頭暈眼花、虛弱無力、心跳加快,嚴重的甚至會死亡?!绷_伯爾聽了直點頭。
向導喝完水,又在岸上找到一處被人遺棄的露天院子。他們把濕衣服晾好,便拿槍出去打獵,為伙伴們預備晚飯。半個鐘頭下來,他們就打到一大串鷓鴣、秧雞,還有駝鳥、野豬,羅伯爾居然打了只犰狳。他們只把鷓鴣、秧雞當作晚飯吃了,把好的留給后面的朋友。向導又給馬添足草料,一切準備停當,3人才在草堆上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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