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人才戰爭所爭奪的對象,正是那些能夠左右全世界經濟、軍事、金融、能源、科技等所有重要領域命運的頂尖人才。知識經濟就是人才經濟,世界大國首先是人才大國。人才戰爭的成敗,最終決定一個國家在全球化背景下走向世界的命運。
人才戰爭正在全球范圍內日漸激烈地發生。任何國家即使不去全球人才市場爭奪自己需要的人才,僅僅留住本國優秀人才也要面臨一場國際戰爭。
截至2005年,全世界已經約有1.91億人在出生國以外工作,地球上每35個人當中就有1個人是移民。在安哥拉、布隆迪、肯尼亞、毛里求斯、莫桑比克、塞拉利昂、烏干達、坦桑尼亞,33%至55%受到高等教育的人才已經去了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國家工作。而海地、斐濟的比例超過60%,加納達到83%。
在中國、印度、俄羅斯,甚至都有超過50萬以上的科學家與工程師流失到西方發達國家。與此同時,美國僅僅在1990年到2000年間就接受了415萬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移民,歐盟當時15個成員國10年間也接受了200多萬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
印度媒體就把這種“培養階段”由本國投入成本、“產出階段”卻去了外國貢獻的情況稱為“奶牛現象”:牛的嘴巴在印度,吃的是印度的草,擠奶的卻是外國人。
很顯然,人才流失是以削弱自己的方式去增強了對手,不僅僅是人才教育、培養、培訓、替代成本的不可收回,還意味著經驗、理念、技術、知識、資金的損失,最嚴重的是導致自身錯過重要的發展機遇。
在貧窮、落后的撒哈拉以南非洲,贊比亞1964年獨立后所培訓的醫生90%移民國外,肯尼亞衛生部統計每年公立醫院受訓醫生只有10%留在國內,英國曼徹斯特的馬拉維護士比馬拉維本土還多。與此同時,全球57個極端缺乏醫務人員的國家有36個在該地區,將近50%非洲人享受不到任何醫療服務,這還導致截至2004年還有26個非洲國家的國民平均壽命低于50歲,贊比亞、安哥拉、津巴布韋、萊索托、塞拉利昂人均壽命甚至不足40歲。這樣的現象在塞拉利昂體現的最為典型:醫療人員的不足讓塞拉利昂的嬰幼兒死亡率在2003年高達16.6% ,婦女生產死亡率則是2%,但是,在美國芝加哥的醫院里,來自塞拉利昂的醫生卻比塞拉利昂整個國家的醫生還多。
在這場不見硝煙的世界大戰中,中國和印度并不是人才流失比例最高、受害最深的國家,但絕對是目前世界上數量最大、損失最多的人才流失國。改革開放后移居海外的新華僑華人已經超過600萬,2000年以來每年都有大約40萬人離開中國,大部分是通過技術、投資移民以及留學等渠道流失的人才,中國流失的頂尖人才數量在世界居于首位。截至2008年,中國已經派出接近140萬留學生,居世界之最,而歸國留學人員卻只有39萬,滯留在海外的留學生已經超過百萬,無論數量還是比例都是世界罕見。需要指出的是:學歷越高,專業全球越緊缺,回歸的比例就越小。在1990至1999年,大約47%外國出生的博士會選擇留在美國,最重要的科學和工程領域的中國博士生滯留率卻高達87%,不但遠高于中國臺灣(57%)和韓國(39%),也超過同樣以人才流失嚴重著名的印度。
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是中國最頂尖的兩所大學,但自1985年以來,清華大學高科技專業畢業生80%去了美國,北京大學這一比例為76%。從2006年開始,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已是美國大學博士生來源最多的兩所院校。2007年,被美國高校研究生院錄取的中國留學生人數也居世界各國留學生之首。由于留學生大多學成不歸,因此,中國逐漸成為了美國最大的高科技人才供應國。美國《科學》雜志就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稱為——“最肥沃的美國博士培養基地”。依賴能源經濟的俄羅斯自稱人才流失的損失已經超過1萬億美元,那么,人才流失給中國帶來的損失有多少?
(摘自中信出版社《人才戰爭》 作者:王輝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