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寬窄無關方向

高考結束后，我開始估分報學校和專業。父母一直想要我報一個熱門專業，將來掙大錢把日子過好，我卻有著自己的愛好——歷史考古。

我告訴父親，我要考中國人民大學。他拍著我的肩膀大聲叫好。當他問我要報什么專業時，我低著頭說，我想去歷史系學考古學。他臉上的笑容頓失:“你是不是瘋了?這個專業太冷了!”

我不知道該順從父親的意思，還是執著于自己的愛好。一天，我懷著憂郁的心情在學校的小道上游蕩，恰好遇到語文老師李老師。我還沒來得及說起報考的問題，他卻主動問起了我。我告訴他我想學歷史考古，并一股腦兒將父親的想法告訴了他。他聽后，笑著問我:“你真的想學這個嗎?”

我說:“是的，老師。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奇怪，這個專業方向是不是真的很窄?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報呢?”

他沒有回答，而是笑著說:“到我的宿舍聊聊吧。你從這條林子里的小道走過去，老師騎車從大道上過去。等會兒見。”

我點點頭，慢慢地沿著小道走過去。到他的宿舍時，他已經在門口等我了。走到他跟前，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你是怎么過來的?”

我笑著回答:“老師，我是沿著小道走過來的啊!”

“那你看到老師是怎么過來的?”

“老師騎車從大道上過來的啊!”

他拉著我的手說:“你回頭看看老師和你走的路，看到沒?你走的小道和我走的大道，最后不都到了老師的宿舍嗎?你不是問我該不該選考古專業嗎?我想告訴你的就是，只要歷史考古是你的夢想，那你就去學吧，別在乎路的寬窄，因為路的寬窄與方向無關。”

最后，我忠于我的理想，成了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的一名學生。四年后，我成了一名考古專業人士。再后來，我成了一名年輕的大學教師，教授歷史。

在我上大學的四年里，父親默默地供我上學，一直很少和人說起我在哪里上大學。當我成了一名大學教師后，父親喜笑顏開，見人就說，我兒子是一名大學教師。

(摘自《思維與智慧》2009年第12期 圖/傅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