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伊斯蘭教產生后,蒙昧時期浪漫、自由的抒情詩具有了思想性和道德性,政治和宗教作用增強,詩歌被用來贊美真主、先知和諷刺政敵。
關鍵詞:伊斯蘭教 阿拉伯詩歌 穆罕默德
在歷史長河中,人類創造了輝煌燦爛的古典文明,阿拉伯一伊斯蘭文明無疑是其中的絢麗篇章。如果說阿拉伯文學藝術是一座溢光流彩的百花園,那么,詩歌則是其中最艷麗的一朵奇葩,時而晶瑩剔透,時而溫婉靈動,時而雍容華貴,但始終艷冠群芳。
阿拉伯民族,特別是游牧的阿拉伯人,長期生活在萬里晴空之下,享受清新的空氣和燦爛的陽光。他們頭腦清醒,聰明敏銳,喜愛吟詩作賦,素有“詩歌民族”的美稱。在伊斯蘭教出現以前,文學史上稱之為“蒙昧時代”的時期,詩歌就已經產生了。這個時期的民間口頭文學大多是驅趕駱駝時的吆喝和歌唱,并根據駱駝蹄子的節拍而吟唱,形成詩歌的韻律。這一時期最著名的“懸詩”,以其自由浪漫、情感滿溢的特點成為詩歌的代表。情詩鼻祖烏姆魯勒·蓋斯在其作品中,不僅描寫了夜宿、騎馬、狩獵、遇雨等游蕩的經歷,還生動描述了情場上的樁樁風流韻事,充分反映了詩人放浪形骸、落拓不羈的個性。這一時期的詩歌,詩風質樸、自然、豪放,散發著最原始的生命張力。
公元610年,穆罕默德在麥加開始宣傳伊斯蘭教,當穆罕默德的傳教活動使部落貴族的富商的政治、經濟利益遭到威脅時,麥加占萊氏部落的商賈巨富便起來反對。詩歌作為當時主要的文學形式,對部落成員有宣傳鼓動作用,古萊氏部落的詩人利用詩歌攻擊伊斯蘭教,反對穆罕默德。穆罕默德也注意吸收詩人入教,創作適合于伊斯蘭教新風格的詩,來應對敵人的攻擊。穆罕默德對詩歌的評價極高,他說:“詩歌中有哲理,詩歌中有魔力。”比如詩人哈桑·伊本·薩比特加入了伊斯蘭教后,就用詩歌與古萊氏人進行斗爭。此時,詩歌不再僅僅局限于抒情,政治和宗教作用開始增強。
《古蘭經》中提到,“詩人們,被迷誤者緊隨,你難道沒見他們在山谷中徘徊猶豫?[2]他們確實只會夸夸其談,不務實際,只有那些人,皈依并有善舉,對安拉經常銘記,在被壓迫之后能抗侮自御。背義的人們將會知悉,他們趨向的歸宿在哪里?”伊斯蘭教產生后,其思想和言論對人們的心靈情感有很大震動,穆斯林有自己的法律及社會生活的相關規定。在藝術上,詩歌增添了思想性和道德性。《古蘭經》批判那些“荒謬”的詩歌和不羈的詩人,在伊斯蘭思想的準則之下,美與丑的選擇擺在詩人面前,詩人的筆不可以再“信馬由韁”,而有了自己應該遵循的軌道,并出現了專門講述伊斯蘭訓戒事件的詩歌吟誦形式。阿布頓拉·安巴斯曾說:“當你們讀《古蘭經》時如果遇到不理解的段落,你們去阿拉伯詩歌里找尋答案……。”
但同時,由于詩歌的宣傳鼓動作用,伊斯蘭賦予詩以尊貴的位置,造就了杰出的詩人。不僅詩人被分成迷惘的情詩詩人和負有責任感的嚴肅詩詩人,詩歌的功用也分成普通教育性的或重在宣傳性的。伊斯蘭早期出現了詩歌的幾種吟詠形式如:達吾比特、艾卡那、古瑪和柏拉里格。艾勒卡那·卡那是用來講述伊斯蘭訓戒事件的,或是說書人用以傳講伊斯蘭開拓戰爭故事的民間文學體裁:古瑪是齋同期間雞鳴時分喊人們吃封齋飯的一種曲調。虔誠的侍奉真主的詩人成為穆罕默德和哈里發們的常客,接觸頻繁,歐麥爾和阿里兩位哈里發在詩歌領域也都是才氣橫溢。艾卜·伯克爾說:“讓你們的孩子學詩,詩歌教導他們美德。”伍麥葉朝統治者為了證明自己繼承哈里發位的合法性,以優厚的封賞網羅詩人,為自己歌功頌德,因此政治詩非常流行。詩人艾赫泰勒、法拉茲達格和哲利爾都是政治詩的作者,歌頌宮廷,以寫諷刺詩、辯駁詩著稱。
伊斯蘭教對阿拉伯詩歌的另一重要影響是誕生了贊美詩這一詩歌形式。在阿拉伯詩歌眾多的題材中,贊美詩是繼愛情詩之后占比例較大的一種。盡管阿拉伯詩歌的特點一般是一首詩由幾個內容構成,但從頭至尾以贊美為主的詩歌仍然很多。阿拉伯詩歌中的贊美詩由來已久,從遙遠的蒙昧時代到今天的現代詩歌,贊美詩一直是詩人們難割難舍的熱門題材。贊美詩是在穆罕默德遷往麥地那之后產生的,當穆罕默德進入麥地那時,詩人們詠道:
“團月在我們中間升起;
從辭別故鄉的路旁。
我們怎不感謝,
為主宣教的衷腸;
被派遣的人喲,
我們樂意隨往”。
從此之后,贊圣詩紛之沓來,幾乎每個伊斯蘭時期的詩人都寫過贊美、懷念穆罕默德的詩。著名的贊圣長詩“斗篷詩頌”中寫道:
“他是人神兩界的領袖,
他是全人類的解救。
德貌超越眾先知,
博愛知識無可比”。
伊斯蘭后的詩歌,在思想內含和文字表達上都更加深刻和優雅。隨著蘇非主義各派團體的誕生,如:毛拉威葉派、里發儀葉派、沙茲里葉派等,詩歌的內容變得充滿熱情的祈禱,和對引人通達真主的神秘的愛的歌頌。詩歌的主題超出了原先的傳統范圍,在詩的吟唱和音樂性方面也同時地發生了更新和進步,配合了蘇非詩的內容,烘托出它特有的宗教氣氛,蘇非藝術家們還創造了新歌體如“毛瓦勒”輪旋曲(反復重唱的民歌)、序曲等。
伊斯蘭教出現后,詩歌就在一種嶄新的思想氛圍和審美標準下,更新發展。不只在中東,而是在整個伊斯蘭世界,無論是純宗教性的、還是民間性的各類形式和內容的詩歌都受到伊斯蘭思想文化的影響而呈現出統一的伊斯蘭藝術風格。
注釋:
[1]來源于http://www.arabculture.org.cn/guojia.asp。
[2]《古蘭經》,第二十六章,第224、225節。
[3]《天方詩經》,第三章——《大贊》。
參考文獻:
[1]徐曉光:《天方神韻——伊斯蘭古典文明》。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2]彭樹智:《阿拉伯國家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3]蔡偉良:《燦爛的阿拔斯文化》,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4]郭應德:《阿拉伯史綱》,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年版。
[5]阿拉伯文化網:http://www.arabculture.org.cn/jia.a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