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年前,中國近代啟蒙思想家梁啟超曾經說過,“今日之中國欲自強,第一策,當以譯書為第一事。”在譯文標準上,近代翻譯先驅嚴復吸收中國古代佛經翻譯思想的精髓,并結合自己的翻譯實踐經驗,提出了“信、達、雅”的翻譯原則和標準。這一原則對后世的翻譯理論和實踐的影響很大,20世紀的中國譯者幾乎沒有不受這三個字影響的。
在我國,譯家往往不被看成作家。但事實上,對一個作家來說,寫什么與怎么寫,幾乎是一個平行問題;但對一個譯者來說,譯什么是興趣與眼光,但怎么譯卻考驗著譯者的個人功力與修為。在能人輩出的譯界,“神似論”的提出和親為,成就了傅雷先生“百年第一人”的譯家盛譽;朱生豪先生對莎士比亞的全力以赴,揭開了漢語翻譯史上劃時代的一頁;方平先生博采眾長,集讀書人、學者、知識分子于一體,贏得譯界與讀書界的廣泛認同,他的謝世,被看成中國文學翻譯界“大師時代”的遠去。
大師是如何成就的?在編輯本期專號時,我曾與方平先生之子陸宇清先生通信,他這樣談及父親,“……他從早六點多就開始伏案寫字,一直到晚上一、兩點,從沒休息日的,非常刻苦,從我小時記事起就是這樣的……由于長年累月地趴在書桌上,所以他的脊椎嚴重彎曲,到晚年人都是傾斜的,站不直。但他很樂觀,他常說,他活得很開心,與世無爭地沉浸在他自己的創作世界中。”
這封來信讓我看到一個嘔心瀝血的翻譯家形象。我也相信,在讀完本期專號時,帶給讀者的,絕不僅僅只是感動,特別對我們今天的翻譯者來說,是否能得到以老翻譯家為鏡的啟示和思索呢?
——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