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次貸危機后交出了一份讓業界驚嘆的成績:707億美元凈資產,年度純利潤達到122億美元,當然,還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166億美元的獎金!其中必定有成功的密碼供世人探尋。
高盛公司(Goldman Sachs),正如它的英文名字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金人”。2009年,華爾街剛剛從次貸危機中喘回一口氣,高盛立刻交出了一份讓業界驚嘆的成績:707億美元凈資產,2009年度純利潤達到122億美元,當然,還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166億美元的獎金!高盛帝國開疆辟土、睥睨群雄的成功讓大家都愿意津津樂道于總結他的成功,曾是高盛亞太區董事總經理的胡祖光就認為,高盛的成功,是把風險的意識看得比贏利更重要。
在高盛,風險不僅僅是風險控制部門關注的事,業務部門是風險控制的第一道防線。一個項目的到來,高盛內部首先拷問它的風險系數有多大,對高盛品牌有無影響——這種先考慮失敗,再考慮贏利的獨特思維模式是公司在險惡的金融市場中成為黃雀而不是螳螂的重要保障。
高盛也是政治經濟學的高手,一直以來與美國政府的經濟管理部門關系非同尋常。看看這些名字吧,羅伯特·魯賓(克林頓總統任期內的財政部長),漢克·保爾森(小布什總統任期內的第三任財政部長),鄧肯·尼德勞爾(紐約證券交易所首席執行官),喬恩·科爾津(美國新澤西州州長)……這些都曾經是高盛(高級)合伙人。這一長串名字背后,也可以讀到高盛屹立不倒的另類原因。
總之,我們并不難找到談論高盛成功的文章,但是,能夠系統完整地展示高盛的歷史,系統總結其成功的書卻很少,板著一個手的指頭肯定可以數完,其中,自然應當包括出自金融咨詢服務資深人士埃利斯之手的《高盛帝國》。
《高盛帝國》的作者并沒有刻意地歸納高盛的成功原因,但本書的每一個章節實際上又都在講述其成功原因:高盛的合伙人文化、對待客戶金子般的“十四條原則”以及對待風險從不“以生命下賭注”的自制力等不一而足。
在本書豐富的史料中,我們還可以自己嘗試總結高盛的成功經驗,找到屬于自己的“哈姆雷特”。比如,公司領袖們不斷向業內的陳規或者主流挑戰,善于從反方向開拓和發展客戶。當華爾街集體拒絕給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的改革投贊成票時,時任高盛最高領導的溫伯格卻出面組織了商務顧問及策劃委員會——一個政府與商界的溝通橋梁,為政府尋覓人才,以至于小羅斯福總統親切地稱他為“抓壯丁的”。20世紀70年代資本市場上興起“惡意收購”,當摩根斯坦利等競爭對手為爭搶惡意收購方客戶而大打出手的時候,高盛率先打出“反收購顧問”的旗幟,幫助那些遭受惡意收購的公司請來友好競價者參與競價、拾高收購價格或采取反托拉斯訴訟,用以狙擊惡意收購者。
高盛在中國的成功,同樣也基于這一法寶。高盛并非第一個進入中國市場的投行,卻成為最能抓住機會的投行。在中國金融機構本身無力消解的情況下,尋求外資進行共同處置就成為一個次優選擇。而高盛這次又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個站出來幫助監管機構清理銀行不良資產:從2001年至2002年一年時間內購買了近100億的不良資產包,兩年之后,再與中國工商銀行建立處置不良資產的戰略伙伴關系。這番努力自然而然地塑造起了一個古道熱腸者的形象,最終幫助高盛順利成為中石油、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海油等一系列重磅企業的上市承銷人,并多次成為中國政府美元債券的唯一承銷人。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高盛也是。濫用研究報告、馬克思韋爾危機、賓州中鐵破產等高盛經歷的起伏跌宕都增添了《高盛帝國》一書的豐滿厚重,遠比一路高歌猛進更能吸引人去仔細品味。
《高盛帝國》中還穿插了沖突、斗爭以及家庭成員間的故事,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高盛公司和雷曼公司的淵源。兩家猶太人家族企業曾經在創立初期過從甚密,高盛的重要合伙人薩克斯與雷曼兄弟家的飛利浦·雷曼在新澤西州埃爾伯龍的度假別墅正好背靠背,隔著后院的籬笆就可以談成生意。而在140多年后,如火如荼的金融危機中,當雷曼兄弟再次向高盛伸手的時候,遭到了高盛斷然拒絕,事后還中了高盛的背后一槍。
難能可貴的是,《高盛帝國》中看不到復雜的金融技術,這是一本純粹的講人和故事的書,但這并不影響到本書的分量。這年頭有分量的書太少,正如有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