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兒怎么算都像是最低生活標準
王巨川
雖說是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兩個人,就像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但在數字化生存時代,人的生活卻日益被數字化和標準化了。電視、音響、空調不用說,照相機也數碼了;男人有標準身高,女人有比例三圍;國民生產總值算GDP,貧富差距看基尼系數。每個人至少有三組號碼代表自己:身份證、手機、銀行卡。我家小孫子不到兩歲還不識數時最先能背誦的,竟然是他媽媽的手機號碼。最近,連人的感覺也在被試圖用數字給以標準。一張全國各大城市舒適生活月薪標準圖表在網絡熱傳就是例證。
有網友說,不知誰的頭被門夾了,閉門造車弄了這么個“標準”,還引起熱議。我基本同意這種意見。理由有三:一是人的感覺受主客觀兩方面的影響,差異很大,無法用數字衡量,更沒有標準可言。一部《紅樓夢》,小資們看到纏綿,掃黃隊看到淫色,毛澤東看到階級斗爭。根本風馬牛不相及。二是舒適生活與月薪有關連但不是等式。剛剛跨過貧困線,解決了溫飽的農人可能覺得生活很舒適。住豪宅、坐闊車、腰纏萬貫的貪官,貪了人民的幣,卻總認為和人民一起生活在中國不舒適,變著法兒往國外移民。三是“標準”經不起拉生活清單算賬。上榜的各大城市都有網民列舉實例算賬。怎么算“標準”上的數字都不夠開銷,怎么算都像是最低生活標準。至于現在各地執行的最低生活保障標準,其實應該是維持生存標準。另外,“標準”還曲解城市之間的收入差距,讓人感覺在北京拿5000元月薪和在銀川拿1000元月薪一樣過舒適生活,甚至在北京拿4000元還不如在銀川拿1000元過得舒適。
明明不靠譜的事,整出來干哈?誰整的?也沒有發布者。細心的網民發現,這個“標準”與2007年中國社科院發布的全國各大城市白領生、活標準“并無二致”,看來網上也有“偽軍”,以匿名的民間身份營造舒適生活的幸福指數,轉移人們對貧富差距大、房價高、物價漲的關注,多少有些“網托”之嫌。
人常說,成績不說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F實卻是成績不說不得了,問題說了了不得。文過飾非成了通行的做法。有人總以為多營造些人民群眾生活很舒適、很幸福的氛圍??梢哉駣^民心、激發民情、引導民意,殊不知百姓心里有桿秤,斤斤兩兩自清白。官方的媒體每天報道領導很忙、人民很幸福、外國有點兒亂,那是必要的,可網絡最好還是多反映一些民間疾苦和呼聲,少營造一點人民生活“被舒適”的“標準”,免得讓人既不舒適,又不舒服。
領導下井何時跳出“陪死”現狀?
劉 鵬
針對網絡上有關“煤礦領導帶班下井制度”是“礦領導陪死”的爭議,國家煤礦安全監察局局長趙鐵錘日前表示,此前許多事實和實踐經驗表明,只要煤礦領導堅持帶班下井,相當一部分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特別是當煤礦發現嚴重險情時,帶班領導在采取立即停產、排除隱患、組織撤人等緊急處置措施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領導下井不是“陪死”,這是個常識性的問題,但由國家煤礦安全監察局來強調,多少顯得有點兒滑稽。國家規定煤礦領導下井,其目的無非是通過領導與工人同在這一方式,讓領導樹立起重視安全生產的思想意識,促進井下生產安全保障工作的完善,避免出現流血犧牲的生產安全事故??稍谀承╊I導看來,甚至在公眾看來,“煤礦領導帶班下井制度”儼然就是一個“礦領導陪死制度”。這背后的潛臺詞,一是煤礦井下安全工作缺陷嚴重,二是礦領導害怕下井,三是領導下井一時改亮不了煤礦生產安全現狀。
過去是無領導下井,礦工安全無法得到有效保證。長期積累下來的生產安全保障工作缺陷,讓領導們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惜命之情溢于言表。 “陪死”之說并非某些人的矯情,而是礦工工作環境和安全保障工作缺陷的現實寫照——隨時赴死。
領導怕了,不愿意下井,或者軟執行下井要求,這其實并非完全的壞事。領導的怕,和國家規定的堅硬,至少可以起到督促與推動領導正視與重視井下生產安全工作的作用。
礦領導下井,不是讓其“陪死”,但不可否認,現如今,領導下井多多少少地還有“陪死”的成分;領導帶班下井制度,也的確還處在“陪死”的階段。
從“陪死”的害怕,到重視安全生產意識的樹立,再到落實生產安全保障工作,最終歸于領導下井是“陪工作”、“做指導”,這中間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這一過程中,礦工們不想死,也不想讓領導們“陪死”。怎么做。我想不需要公眾來教領導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