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焯,字空如,生于1898年,浙江奉化市裘村鎮馬頭村人,是蔣介石的老鄉。陳焯作為軍統的元老,曾任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六軍軍長、南京警察廳廳長、北平市警察局局長等職,是蔣介石將特務系統警察化的代表人物之一。抗戰結束后,陳焯作為蔣介石牽制戴笠的“八人小組”成員之一,足見蔣介石對陳焯的信任和倚重。最后陳焯沒有隨蔣去臺灣,而是棄官經商,解放前夕隱居寧波。解放后,馬頭村有人在寧波街頭偶遇陳焯,回來后向村里匯報,村里即派人以有要事相商騙他回村。他一回到村里,馬上被扣押,并立即被處決了。
得蔣介石信任
當上軍統副局長
1916年,陳焯畢業于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三期炮兵科,與白崇禧是同學。從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畢業后,陳焯先后在浙軍、粵軍中任下級軍官。1918年他任援閩浙軍總司令部少校副官、獨立第二旅團附(副)。同年,陳焯兼任浙軍講武堂教官。1920年他改任浙軍營長。1923年陳焯南下廣州,任孫中山大元帥府參謀,這期間,蔣介石任大元帥府參謀長。此時,由于工作需要,孫中山、蔣介石、陳焯曾在同一辦公室內工作,陳焯由此開始深受蔣介石信任和器重。
1924年黃埔軍校成立后,蔣介石任校長,陳焯則任該校軍事學科教官。蔣介石兼職長洲要塞司令,陳焯則兼職長洲要塞司令部參謀長。1925年,蔣介石任國民革命第一軍軍長,陳焯則任該軍參謀長。陳焯曾參加兩次東征。1926年蔣介石任北伐軍總司令,陳焯任總司令部參謀處長。
1927年8月蔣介石第一次下野,從南京回奉化,路經杭州。浙軍二十六軍軍長周鳳岐十分怠慢,觸怒了蔣介石,當時在南京主軍的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為應付蔣介石,于9月29日下令免去周鳳岐的二十六軍軍長職務,旋即于10月8日任命陳焯為二十六軍代軍長,1928年1月21日正式任命為二十六軍軍長。當時桂系考慮陳焯這一任命,一是由于陳焯曾在浙軍任過團附、營長,在二十六軍有不少熟人;二是由于陳焯是蔣介石信任和器重的,可以以此討好蔣介石。1928年2月7日,陳焯被推選為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委員。1928年8月13日,國民黨取消縱隊、軍番號,重編為師,陳焯任第一集團軍第八師師長,同年10月8日改任第六師師長。1932年4月13日,陳焯任軍事委員會第二廳銓敘事務處處長,同年9月26日任參謀本部第二廳副廳長。1933年2月22日,陳焯在南京任首都警察廳廳長。1935年12月10日,改任國民政府陸海空軍總司令部總務廳廳長。1936年1月23日,陳焯被授予中將軍銜。1937年下半年至1938年8月,陳焯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軍統)副局長,局長為陳立夫。
藏本副領事失蹤
忙壞陳焯
1933年6月9日清晨,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正式通知國民政府外交部,日本駐南京副領事藏本英明于8日晚在下關車站失蹤,請幫助查訪下落。藏本副領事的失蹤,給當時緊張的中日關系蒙上了一層不安的迷霧,一時間成了輿論的中心。南京政府得到消息后,立即下令警察、憲兵一齊出動,盡力查找。
時為國民黨南京警察廳廳長的陳焯,趕緊派督察長陳獨真前往日本領事館詢問,并多方調查,了解藏本平時的個性、嗜好、身材、服飾等,同時向日本領事館索取藏本照片,翻印多張,分別到藏本平日來往的各處及城關站埠查訪,又將從日本領事館至陰陽營藏本寓所及從領事館至下關一帶沿路崗警,逐一查問,卻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同日,陳焯召集各局、隊、所負責人,研究擴大調查范圍,明確各部責任。
11日,警察廳又在督察處召集各主管人員報告連日查訪經過,研究繼續偵查辦法,命令各警不分晝夜,努力查找,以便盡快尋得藏本下落。同日,警察廳與警備司令部在南京各報登出廣告:無論何人,如能將藏本直接找到,賞錢1萬元;能知道藏本的下落,報告警察廳或警備司令部,因而找到者,賞錢5000元。晚上,警察廳與警備司令部召開聯席會議,議決幾項緊急方案:南京四郊的搜查由憲兵、警察聯合編成9組,共同搜尋;實行戶口總檢查;派便衣隊攜帶照片查訪;請江寧縣政府協助查找;派人分別向蘇州、無錫、鎮江等處搜尋。
12日,行政院召開緊急會議,對藏本案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并下令督促警備司令部和警察廳嚴密搜查。在江西前線指揮“剿共”的蔣介石也致電行政院院長兼外交部長的汪精衛,詳細詢問了藏本案的情況,并下令軍警嚴查。這可是給具體負責搜尋任務的警察廳廳長陳焯不小的壓力。外交部、警備司令部和警察廳三機關為了便于查找,決定各派1人組成聯絡組,交換情報并決定第二天的行動計劃。南京政府連日努力,竟然找不到一絲線索,在真相未明的情況下,日方妄加揣測,步步緊逼,通過各種手段,向南京政府施加壓力。
日本方面,11日清晨,日本外相廣田認為南京政府對于藏本事件的調查缺乏誠意,致電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須磨,訓示與南京政府交涉的三條原則:①在中國首都發生的外國使館人員失蹤事件,在經過數小時后,仍然未能判明事件的真相與責任之所在,這是近代國家從來沒有過的事件;②南京政府如果確實沒有調查事件真相的能力,那么日本政府就很難相信它的警察力,而不得不為保護公使館員生命財產安全而加以“重大考慮”;③向南京政府要求迅速解決此案,如果有故意拖延放松調查的情況,日本政府將提出“重大抗議”。同日,日艦“葦”號駛向南京。
12日晨,日本又增派“對馬”號軍艦駛向南京,進行威脅。日使館參贊有野與日軍第三艦隊參謀長高須岡野也從上海來到南京。下午3點,須磨、有野與汪精衛會談,會談后須磨聲稱:要求迅速查明藏本行止,藏本行止不明及因此發生的一切后果,當然由中方擔負。這一要求只是第一步方案,倘若中方仍然沒有誠意,那么將實施第二、第三步方案。同日,日本外相廣田與外務省高級官員協議,決定命令駐南京總領事須磨向國民政府外交部長汪精衛通告:日本政府要求國民政府竭誠調查事件真相,速謀解決方法;國民政府如果對此事件處理失當,因而發生不測事件,責任必須由中方負擔;日本政府保留其在事件判明后,要求國民政府道歉、處罰責任者、賠償損失等權利。當天,日本輿論界也發起了猛烈的輿論攻勢。東京新聯社通電說,日本政府認為藏本失蹤案是“義和拳”運動中杉山書記官被殺以來的又一個重大事件,對南京政府應絕對采取強硬態度。《朝日新聞》社論說:藏本失蹤事件的原因是有人企圖破壞中日關系的好轉,因此采取了這一行動;南京政府對此難辭其責任,南京報紙所作的自殺等類的推測,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日日新聞》社論認為:藏本失蹤不可能是遭遇匪賊,例如實際上成為國家機關的某社也似乎與這一案件不無關系。《南京電通》社電:對于藏本案,中方只以否認這一事件為目的,僅僅做表面上的調查,因此,用外交手段沒法解決這一事件,應該采取實際有效的手段。此外,駐留南京的日本人也集會,揚言如果這一事件不能迅速解決,那么全體日本人將退出南京。日方的威逼恐嚇使南京政府壓力倍增,南京政府一面要求日方保持鎮靜,一面下令嚴密查訪,“如有怠忽,定當從嚴懲處,決不寬貸”。警察廳廳長陳焯更是好幾天寢食難安,忙上忙下,生怕頭上的烏紗帽不保。
正當南京政府被藏本案弄得焦頭爛額的時候,13日上午9點,警察廳接到陵園負責人張燕亮的電話。據張燕亮講,早晨有一個人來喝水,年紀40歲上下,中等身材,留小胡子,穿半新半舊的西裝,喝完水后就一個人慢慢上山去了。聽到這一線索,陳焯顧不得上報,馬上令警察按照這一線索,向山中尋找,11點左右,終于在紫金山下明孝陵后面找到了藏本。起初藏本不肯下山,經過再三勸說,才乘車回城,到城里時已是下午2點多了。在警察廳里,藏本講了這幾天的情況:本來他是想去車站送朋友的,因為人多汽車坐不下,所以沒有送,而是一個人坐黃包車出中山門,在中山陵附近上山,意欲自殺。起初想喂狼而死,后想絕食而亡,繼而想掘坑自埋,但終于沒有死成。至于自殺的原因,藏本則不愿意說。總計從8日晚11時失蹤到13日中午11時尋獲,共108個小時。
藏本找到后,日方氣焰頓消。14日下午,須磨拜訪汪精衛,代表日本政府向國民政府道謝;藏本本人也于20日從上海乘船回國,藏本事件就此結束。就這樣,一度被認為是“中村事件第二”或“杉山事件第二”的嚴重事件,因藏本自殺未遂而真相大白于世,使這一事件的結果染上了喜劇色彩,避免了中日之間一場不必要的沖突。此時,壓在警察廳廳長陳焯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于卸掉了,他不敢想像若是藏本繼續失蹤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上演了一出
抓捕“刺花黨”鬧劇
民國時期,南京復成橋東南“第一公園”(今公園路市體育館一帶)有一個由冬青樹編栽成的籃球場大小的“八卦陣圖”,修剪整齊,供人游玩。不熟悉“陣圖”竅門者,能進去,很難繞出來,是比賽智力的游戲場地。
1934年的一天下午,一位中年婦女攜同兩個少女進入“八卦陣”嬉游。突然竄出4個袒胸露臂的大漢,堵住出道口,把3名女子擋在當中,中年婦女厲聲說:“你們讓開來,我們要出去。”其中一人嬉皮笑臉地說:“不難……你們唱一支歌,就讓你們出去。”中年婦女一聽,沉著臉說:“你們不要胡鬧。”他們哪里聽得進,竟欲動手,嚇得兩名少女哭起來。經中年婦女狂呼,這幫人才一哄而散。誰料想這名中年婦女竟是當時國民黨首都警察廳廳長陳焯的妻子,兩名少女是陳焯的兩個女兒。當母女3人匆匆回到公館后,陳妻即把公園所遇訴說一番。陳焯未聽完,臉已氣紫,急問:“是些什么人?”陳妻尚未回答,二女兒說:“都是手臂上刺有花紋的人。”陳焯勃然大怒,迅即下令:“限3日內,把全市所有身刺花紋者緝拿關押,概不準徇情……”全市監獄和看守所,一時人滿為患。由于所抓人員均為身上刺有花紋者,人們戲稱為“刺花黨”,實際并無什么黨,只是浴室、茶樓、酒肆等行業中的服務者給起的。這次瘋狂抓捕,因不分青紅皂白,使得社會上一度混亂不安。
1935年2月19日,中共上海中央局遭到國民黨的第三次大破壞。作為中央局宣傳部部長的朱鏡我和中央局書記黃文杰以及中央文委成員田漢、陽翰笙、杜國庠、許滌新等紛紛被捕,他們被關押在法租界總巡捕房地下室牢房。深夜,朱鏡我和黃文杰等領導人設法向被捕同志傳去口信,要求大家趕緊準備好對付敵人的口供,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許泄露黨的機密,除非到了刑場,才喊“共產黨萬歲”。
3月6日,法租界地方法院開庭審訊,經叛徒出庭指證,朱鏡我等人被引渡到國民黨上海南市公安局。3月18日深夜,朱鏡我和黃文杰、田漢、陽翰笙、杜國庠等8人被作為要犯悄悄解往南京國民黨憲兵司令部看守所。國民黨破壞上海中央局機關后十分得意,把這件事和紅軍退出江西蘇區進行長征吹噓為他們“剿共”在軍事政治上的“大獲全勝”。他們要朱鏡我等“打報告”自首,還派叛徒來做“轉變”工作。對此,朱鏡我等中共黨員大義凜然,嗤之以鼻。
當陳焯聽說朱鏡我被關到了南京,很高興。朱鏡我是浙江寧波鄞縣人,與陳焯是老鄉,同時,陳焯跟朱鏡我又是遠房親戚。加之朱鏡我是中共上海局的核心人物,地位重要,若能成功將其說服并策反,使朱鏡我加入到國民黨的隊伍中來,既能立功,又能做個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而且,陳焯自以為是的認為,以自己和朱鏡我的關系,勸他歸服應該不成問題。于是,陳焯滿懷信心的寫信給朱鏡我,表示愿意保釋他出去,但條件是必須“辦手續”,即聽從于國民黨的安排。沒料想,朱鏡我看完信后,根本沒有理會陳焯,他對同志們說:“這些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誰理他!”陳焯不僅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被自己的老鄉嘲弄,最終只能是自討沒趣。
參與策劃北平
“四·三”事件
1945年抗戰勝利后,蔣介石為了篡奪勝利果實,在美帝國主義的支持下,積極準備內戰。以美國為后臺的蔣介石及其黨羽,經過密謀策劃,強行接管淪陷多年的北平。重慶談判剛剛閉幕,10月10日,美國海軍航空隊即進駐北平。10月中旬,國民黨北平行營正式成立,國民黨第十一戰區司令長官部、國民黨軍統特務等各派勢力也相繼入北平。當年9月4日,陳焯被蔣介石任命為北平市警察局長,掌握北平市的治安和緝捕大權。
1946年1月7日,為解決停止內戰問題,由國民黨政府方面的張群、中共方面的周恩來、美國方面的馬歇爾組成了三人小組,三人小組就有關停止內戰、恢復交通、受降及遣俘等問題,進行了初步商談。1月10日,政治協商會議上國共雙方代表簽發了《關于停止國共沖突的命令和聲明》以及《關于建立軍事調處執行部的協議》。根據《關于建立軍事調處執行部的協議》規定:“由政府、中共、美方代表參加在北平設立的軍事調處執行部,該執行部由三方委員組成。”還規定了執行部下設若干執行小組,分赴各軍事沖突地點進行調處。
這時的北平,是一個全國矚目的政治敏感城市。北平軍事調處執行部,自三方委員偕隨員15人由重慶市白驛機場乘飛機于1月13日抵北平后,即正式宣布成立。其委員有:國民黨政府代表是軍令部第二廳廳長兼軍統局副局長鄭介民,中共代表是第十八集團軍參謀長葉劍英,美國代表是駐華代辦羅伯遜先生。該執行部總部辦公處設在協和醫院。
與此同時,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決定:晉冀魯豫軍區副司令滕代遠以第十八集團軍(轄八路軍等部隊)副參謀長的名義在北平設立八路軍北平辦事處,并擔任葉劍英的軍事顧問。滕代遠隨即率領一批工作人員,于1946年2月9日由駐地飛抵北平。經過縝密籌劃,中共花費1700萬元法幣(國民黨統治區流通使用的紙幣)買下了北平西單前京畿道11號院作為八路軍北平辦事處駐地。一心搶奪抗戰勝利果實的國民黨當局,害怕共產黨的政治影響擴大,堅決不同意公開掛出“八路軍北平辦事處”的招牌。后經雙方反復磋商,最后確定對外以“滕公館”的名義來指代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八路軍北平辦事處主任滕代遠,副主任申伯純,工作人員有19名,大部分人員穿制式軍服,佩帶軍銜,因工作需要,每人又備有便服,秘書李新、李平佩帶中校軍銜。
北平國民黨當局在蔣介石的授意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對中共方面的代表和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極端仇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對中共人員的正常活動處處加以監視和限制。1946年4月3日,在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籌備人員到北平還不足兩個月之際,北平的國民黨軍隊、警察、憲兵、特務(簡稱軍、警、憲、特)非法搜查中共中央機關報《解放三日刊》社、新華社北平分社及“滕公館”(即八路軍北平辦事處),并無理毆打侮辱、強行逮捕中共工作人員,這就是當時一度震驚中外的“四·三”事件。作為北平市警察局長的陳焯正是這一事件的主要策劃和負責人。
4月3日早晨3時,在獲得陳焯的指令后,北平國民黨軍警憲特20多人,荷槍實彈,包圍了“滕公館”,并闖入院內,大聲嚎叫。憲兵們借口清查戶口,要求集合全體人員。辦事處工作人員據理爭辯:“‘滕公館’是第十八集團軍(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是軍事機關,不得干擾。”雙方僵持許久,最后軍警憲特無理耍賴,竟提出要“滕公館”工作人員去見他們的上司,還要把在院內的其他人員一并帶走。最后,國民黨軍警憲特強行帶走了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中校秘書李新、晉察冀貿易公司經理李耕濤、晉察冀邊區張家口市商會會長劉鴻達、八路軍駐北平辦事處中校秘書李平的夫人張素華、李平的女兒李玉瑾。
與此同時,以北平警備司令部張靖、北平警察總局趙耀南為首,軍警憲特等200多人,武裝包圍了宣武門外方壺齋9號新華社北平分社及《解放三日刊》社編輯部,借口也是要清查戶口。新華社北平分社社長兼《解放三日刊》總編輯錢俊瑞要他們拿出合法搜查證。國民黨軍警憲特竟蠻橫不予理睬,一擁而進,搜遍全體人員周身,在臥室內翻箱倒柜,但卻沒有發現任何“違法”物品,只好無果而歸。不多一會,上述軍警憲特再次闖入新華社北平分社、《解放三日刊》社院內,將電話把持,禁止與外界通話,并以欺騙的方式,將錢社長和馬秘書強行帶往外二分局。
隨后,張靖、趙耀南二人指揮便衣特務和武裝軍警憲兵,打破該社門窗玻璃,砸毀部分家具,并且連推帶扭地將姜君辰(《解放三日刊》副總編輯)、楊賡(編輯主任)、張維冷、魯果、張蓓、吳之平、王中長、潘言祥、孫正、艾國立、董保身、秦健生、陳笑雨、郝毅亭等27名工作人員押送至外二分局。4日下午2時,外二分局又將他們押往北平警察總局。
設在西四三道柵欄41號《解放三日刊》的臨時發行處,同時也遭到軍警憲特武裝包圍,除炊事員、門房傳達員、通訊員3人外,包括辦公室副主任馬健民在內的11名工作人員全遭逮捕,多人被毆打。軍警們將我方人員兩人捆成一組,解赴內四分局拘留所關押。身陷囹圄的中共人員,意志堅定,英勇頑強,他們面對面地和警察當局講理,揭露他們的非法行為,有理、有節地和警方進行了不屈的斗爭。
事件發生后,滕代遠向中共代表葉劍英報告了事件經過。葉劍英立即向國民黨北平行營、第十一戰區司令長官部、北平市政府、北平軍事調處執行部、國民黨政府代表鄭介民、美國代表羅伯遜分別遞交了《抗議備忘錄》。據理駁斥“戶口手續未竣”的借口,強烈指出該事件嚴重損害了軍調處的尊嚴。接著,滕代遠來到了警察局內二分局,代表葉劍英慰問被捕人員,他指示被捕人員“斗爭要注意策略,要適可而止,只要當局無條件釋放,同志們即可回去”。葉劍英和軍事調處執行部中共代表團先后派李聚奎、陳雷持函慰問關押在外二分局的新華社北平分社、《解放三日刊》社的被捕人員。經過中共人士多方努力和有效斗爭,北平警察局負責人只好聲稱:這次事件實出于誤會,請貴方原諒,并當場答應立即釋放被捕人員。
由于此事引起了各界人士的關注,李克農和滕代遠決定適時公布“四·三”事件的真相,揭露國民黨反動當局破壞和平的嚴重罪行。4月3日晚,在北京飯店舉行專場記者招待會,無情地揭露了國民黨反動派蓄意破壞國共和平談判的行徑。國民黨軍警憲特非法搜查八路軍軍事機關和中共新聞單位,并逮捕大批工作人員的罪行很快被曝光。滕代遠在招待會上怒斥北平國民黨當局的卑鄙伎倆,同時提出了包括放人、道歉、賠償等三點要求。
在各方面的壓力下,作為全部事件幕后總策劃的北平市警察總局局長陳焯終于扛不住壓力,開始出來說話。4月4日上午,陳焯訪中共葉劍英委員,未晤。下午,葉劍英偕滕代遠向北平市市長熊斌、警察總局局長陳焯當面交涉。熊斌表示對數百名武裝軍警憲特非法搜查、逮捕及毆打侮辱新華社北平分社、《解放三日刊》社、“滕公館”工作人員一事,全不知情。就在這一天,被關押在囚室的錢俊瑞奮筆疾書,寫了短文《我們被捕了》,并刊登在1946年4月5日《解放三日刊》第一版上。該文指出:我們的被捕,不是因為像陰謀家們所說的什么“漏報戶口”。我本人早已報了戶口。我們被捕了。正如往常一樣,我們依然在奮斗的崗位上,為了人民的事業,我們將堅決奮斗到底。刊登了錢俊瑞所寫的《我們被捕了》一文的《解放三日刊》在北平出版后,讀者爭相購閱,街頭報攤很快銷售一空,對國民黨的譴責之聲再起。
4日下午6時許,葉劍英約北平市警察總局局長陳焯到警察總局,與被捕的《解放三日刊》代社長錢俊瑞見面。葉劍英的當面論證,錢俊瑞的現身說法,在事實面前,陳焯懾于輿論的壓力,不得不被迫道歉,并表示立即恢復全體被捕人員的自由,由警察局派人護送回館。陳焯向我被捕人員當眾道歉,還假惺惺地表示:“諸位受委屈了,我曾對葉劍英委員說過,這次檢查戶口,本來問清情況就可以了,是分局的人辦事無能、處置不當,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對不起大家。”他保證今后不對《解放三日刊》、新華社北平分社有所歧視,與其他社會新聞單位一視同仁。他還答應將負傷的張鴻烈護送到警察醫院治療,“四·三”事件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