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一直有這么一幅畫面,香溪的女子,應該是一種滿月般的臉頰,白皙中透出象牙一般的瑩白;烏黑亮麗的頭發下,覆蓋著一雙溪水一般湛藍的盈盈的雙眸,長長而漆黑的睫毛眨動之間,低眉順眼一般便蕩漾出水粼粼的清波;挺立而又白皙秀氣的鼻梁下,是一張堅毅而又溫柔的紅紅的小嘴唇,那嘴唇有如玫瑰一般的紅顏,又有蘭花一般柔美優雅的清純,那鼻息又若麝香,若又若無,隱隱約約吐出一縷縷醇香清冽的芬芳……
這就是我心目中香溪女子的形象。
那日,不經意之間,還真的遇上這么一個香溪的女子。那是在香溪大道上,我看見就有這么一個婷婷的女子走來,她高高的身材,行走之間,遠處山水的背景隱隱約約襯托著她豐腴的身姿,曲線畢露而又玲瓏嬌柔;一雙眼睛顧盼生輝,她的眼睛春水般的蕩漾,目光所及之處,仿佛眼前香溪的山水也變得那樣嫵媚。那是一個夏天的黃昏,當她走在綠柳輕揚的香溪河畔,遠處的香溪之水在微風中輕輕蕩起漣漪,就如夢中喃喃細語,它就像一個天使,悄然行進在香溪河邊……在看見她的剎那間,我突然想起早已定格在腦海中的伊人形象。我覺得她是那么熟悉,像回首的一個瞬間,像一個久違溫馨而迷人的夢境。
在我心中,我始終認為,你想象夢境中一樣窈窕的女子永遠不會出現,但是,在香溪就有這樣紅塵伊人,剎那間出現在眼前,仿佛從天而降,就讓那個擱在記憶中夢境之人,瞬間出現在你的眼前。
自從那次邂逅之后,她迷人而清雅的身姿,烙印在我心底久久揮之不去……多年后,在一次朋友的宴請上,我竟又碰見這個香溪女子,她還是那么清雅,嫵媚,歲月的風塵并沒有在她臉上刻下風霜的印跡。她還是那么迷人的微笑,真誠、樸素而又爽朗。她笑著的時候,就像香溪邊的一株藍茵茵的百合花一樣,有一種溫情無來由地侵入你的肺腑。
在席間,她說我認識你。我有些詫異,在我的記憶中,除了那個夢境,我覺得并不相識。她說,你的形象特別,長發披肩,一看就是一個文人啊!我還讀過你的文章。我笑了,竟說出一句讓人迷惑難解的話,十年一覺香溪夢,浪得詩文博幸名。
她聽后燦然地笑了,一排雪白的牙齒,在紅似玫瑰的朱顏中,展開有如一朵紅白相間的花朵。那花朵是那么生動,嫵媚靈動,有如絕世妖嬈;有如塵世縷縷不絕的暗香浮動。
一條碧綠清澈的香溪水,曲折蜿蜒在青山相疊的山澗,潺潺流動的溪水是那么溫情而又雅致,悠遠而又神秘,泉聲叮咚作響,有如昭君琵琶的琴語那么裊裊娜娜,彈奏著一曲千年不絕的音韻,在香溪你那裊裊娜娜的身姿,有如香溪女子一般風姿綽約的風韻中,傾聽香溪優柔的波浪細雨呢喃,有多少美麗婉約的女子,就默默誕生在錚錚淙淙香溪邊的群山里,在她們有如香溪碧水一般嫵媚的面頰上,你可以讀出她們有如香溪一般溫潤、柔美與綽約了。
一條迷人溫情的美人河,誕生這么美麗優雅的香溪女子,這是上蒼的一種賜予,還是一種寵愛?
千年前,有那么一個叫皓月的女子,也誕生在這條香溪邊的群山里。也許也是喝著香溪水吧,在她十六歲時,竟出落得有如天仙般美麗。她的美名在傳播飄蕩,最終他被選入宮中,而命運之手竟把昭君送到大漠,度過凄涼悲情的一生……昭君的故鄉香溪河邊的人們,有這樣一個傳說,也不知從哪朝哪代開始,香溪邊的女兒出生時,為避免昭君的悲劇,父母都要用燒紅的烙鐵,在女兒的顏面狠心灼上一道疤痕。
原來美也竟是這么殘酷,而美麗被扼殺,被窒息,被埋沒,竟讓人是這么肝腸寸斷。在香溪的時間長河之中的源頭,有多少香溪女子,被無情歲月吞噬,斑駁成一片記憶中零亂的風景,像香溪桃花嫣然燦爛一瞬間,便無情地凋落于風雨里……
據有人介紹,你也有著同樣艱辛的經歷,從山村起步,讀書求學,饑餓困苦,其中的艱辛,誰也不曾知曉,但,你的渴望,像深夜一盞小小的油燈,始終也沒有熄滅,那種堅韌,像香溪的流水潺湲不絕。其實我知道,那種堅韌有如自誕生昭君那時起,就開始一脈相承了,就像香溪的流水一樣,綿綿不絕……其時,我喜歡那樣的女子,那樣一種柔媚的女子,初看時,像灰姑娘羞澀、靦腆,像深山中的蘭花,遺世而獨立,芬芳而不嬌艷,有如空谷足音,深山琴韻,優柔而又使人沒有來由的顫栗,使人心飛揚而又悸動。
也許,初略的一瞥,你覺得她并不美艷,像一株深山綠蔭之中的勿忘我,掩映在蔥蘢的綠色群山之中,但當你仔細審視她的面頰,你會驚訝她的姿容,有如秋月般的明凈,而眼眸又有香溪秋水一般明澈,顧盼之間,一雙眼睛撲愣愣眨動,好似驚起一片嘩啦啦香溪的黛碧的水波……這一刻你閉上眼,你能感覺那香溪的女子,有如春天溫煦的氣息,撲面而來,使你身心都陶醉在優柔的香溪四月春天的夢境,讓人感觸那天堂的美妙,也不過是此刻相望凝眸的一瞬……
香溪河邊群山之中,就有許多這樣美妙的女子。漂泊在茫茫人世間,漂泊在歲月的香溪河中,給這個戀戀紅塵世間,帶來許多的慰藉。她們有如晶瑩的浪花,飄浮起歲月永恒的蓮花,綻開香溪人面桃花瞬間的快樂。
責任編輯:黃艷秋
插圖:李華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