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你也在這里

五臺山，五個峰頂簇擁連綴在一起，形成奇特的地理組合。五，是中國傳統哲學的重要符號。大自然中“五”字的神奇演繹無處不在。在古老的地質構造大背景下，五臺山本身的山光水色與佛教文化相映成輝，人們在朝拜佛和菩薩的同時，也領略到無限美好的自然景致。登五個臺頂朝文殊菩薩叫做大朝臺。登黛螺頂朝五位文殊菩薩則稱小朝臺。“大朝臺”和一小朝臺一都能領略到不同的風光。在山頂奇絕的風光里，無論僧尼還是凡人，都容易進入豁然開朗的境界。登臺朝圣，路程雖艱苦勞累，但幫人們去掉多少前世今生的“業障”，從此身心也許會輕松許多吧。其實只要心中虔誠，菩薩是萬能的，他無處不在，即便你在原地內心默念，他也是能聽到看到的。

一個清涼勝境，以佛教壯觀的寺廟群和博大的悲憫情懷抑制了多少塵世浮躁，濾清了多少塵世雜念。而大自然本身的美麗神奇，更使人遐想無限。從喧囂的都市來到五臺山，最感動的是天空葆有的藍，藍上不時變幻的云彩。我們從太原出發，到達五臺縣后，沿著清水河進山，兩邊的山巒已顯出嫵媚，正值小雨時斷時續，樹木蓊郁的山上升騰著一片片一團團白霧，云海云山，像極了在飛機上透過舷窗看到的景致。這不過是五臺山的一場小小的序幕。在五臺山，看云，看霧，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純凈的藍天上，植被優良的山上，云和霧是活生生的，并且是散居的，它們或橫飛或豎升，說不準就在哪里涌出多樣圖案的白云白霧。而在山頂上，太陽更是不停地旅著魔法，讓臺頂成為一個360度的大型舞臺，一段段的幕景都是不一樣的，時有云蒸霞蔚，時有白云點點，而起伏舒緩的一面面草坡在太陽時照時隱下，忽而金黃一片，忽而油綠一片。運氣好的話，能看到“佛光

，那是彩色的太陽光環在天空中顯現，如果正好在山上的哪一處寺院上空，不叫“佛光又能叫什么呢?初秋的五臺山，裹著軍大衣，坐或躺在臺頂的高山草甸上看云海，想像文殊菩薩也是一個極惟美的人，才選擇了此地做道場。先有天地之大美，才有佛與人之言行。

來到五臺山，發現頻率最高的用詞是“阿彌陀佛 ”和隨緣“阿彌陀佛”相當于”你好，“隨緣”則用在自我安慰和安慰他人時。幾乎每一個到來之人都一臉虔誠親切，聽不到一聲爭執。佛光普照下，每個人都自覺地平和，寬容起來。看見和看不見的佛成為聯結人心的紐帶，仿佛大家都來自同一個故鄉，往同一個理想之地望去、走去。在顯通寺的客堂，佛林師父說凡被五臺山的風吹一下，也就是積福了，何況坐在這里，共喝一壺禪茶，要除掉多少業障呢？“無論出家人還是在家人，每起心動念間，要想想，是否自私自利，損人利己?佛教最根本也最具有積極勸世功能的，要算行善積德的理念。善和德創造了無數的因，果也就順理成章了。而因產生果，果又是因的緣由，因在果中，果在因中。果未到，是因還在途中。因果報應”其實蘊涵著深刻的辯證法。停留，忙碌在凡間的人，將太多的欲望和迷茫帶到了佛面前，請求佛的指引。相信佛，讓人有了可貴的反省，有了行善行孝的念頭。珍惜生命之緣，相遇之緣，五官所見之緣。

龍掃的五臺

“五臺山”是象形詞。將右手伸出，五指伸直，并將拇指疊于掌心前，便是一個微型的五臺山模型。拇指是南臺，獨立孤聳，其他四個臺自東向西成弧形聯袂于體。食指是東臺，中指是北臺，無名指是中臺，小拇指是西臺。

東臺在臺懷鎮東北隅，距鎮16公里 海拔2795米，又名望海峰。臺頂有望海寺，供聰明文殊。創建于隋，元代重建，明嘉靖年間秋月禪師重修。《五臺新志》載“五更時日出扶桑，可以望見十倍于車輪，紅日之下，隱隱有水光閃爍，即東海也。這里的“海”應該指的是“云海”，非真正的大海也。到東臺，除禮拜聰明菩薩外最世俗的享受便是觀日出。我們早晨五點從錦繡山莊出發，上得山路，即見東方呈現魚肚白，云景已然讓人陶醉。5點40分，車停在東臺的觀日點。此時，天空已裂出闊大的橙色帶橫掃天際，橙色帶之上是巨幅的灰色云層，橙色帶下方是黛色的遠山和腳底踩著的高山草甸，如此寒冷的地方，居然還有野花在風中盛開著。我們是卡著點來的，其實早來半小時更好，可以多體會日出前的盛景。分秒里，天空都在變化，橙色帶愈來愈大，差不多在正中央，太陽將出之地已顯紅色，頭頂的灰色云層也變藍變亮。5點55分，紅太陽露頭。5點58分，紅太陽順利誕生。初生的紅太陽是立體的，彈性的，毛絨絨的，說是嬰兒

點也不為過。在佛國五臺山頂觀日出，更能體會出什么叫天堂之上，仙境風采，那是讓人眼睛酸澀欲流淚的。

南臺在臺懷鎮西南隅，距鎮21公里，海拔2485米。《清涼山志》有如下描述“山峰聳峭，煙光凝翠，細草雜花，千巒彌布，猶鋪錦然，故以名矣。”所以南臺又稱錦繡峰。臺頂上的寺院叫普濟寺，供智慧文殊。創于隋，宋代重建，明成化重修，又有萬歷二十八年及康熙五十三年重修碑記。后殿為石窯洞三間，內置石雕佛像一尊和菩薩塑像兩尊，刻工精細，似明清遺物。寺后有石建普賢舍利寶塔，似元以前遺物。來南臺不僅能朝拜智慧文殊，更能賞花，即便已是五臺山的深秋，還可見著零星的山花點綴于草甸上。紅黃粉紫白，大自然間頑強的美麗生命。清雅的佛國境界，總也難免世俗的審美享受。拈花一笑的佛，將多少妙不可言的秘密散布在人間。普濟寺當家和尚是萬順師父，長相淳樸憨厚，似乎更像一位當地農民。我們幸運地各得他一串佛珠。在客堂里，萬順師父端坐于溫暖的土炕上，一只肥碩的花貓偎在他身邊。念經的時刻，所有生靈也將安靜下來，平靜下來。西臺在臺懷鎮西北，距鎮18公里，海拔2773米。臺頂平如掌，周圍一公里。每當明月高照，山泉潺潺，頗有詩情畫意的境界，而每當月墜峰巔之際，恰如懸鏡，故又名掛月峰。臺頂上的寺院叫法雷寺，創建于隋朝，唐代重建，明法聚和尚重修。供獅子文殊。獅子本是文殊坐騎，表示威猛剛烈。取獅子之說法，困其吼聲如雷，既與法雷寺之名呼應，又表文殊菩薩法力威猛無比之意。西臺有兩副對聯，“孤蟾入夜懸中界，八水流春到下方。”“獅子有靈曾印跡，蟠桃無歲不生香。”聯中提到了幾處靈跡。西臺確是一處靈跡盛多的佛地圣界。如“二圣對話石”，相傳文殊菩薩和金粟如來在此石上交談。西臺東北側有一水池，即傳說中的“文殊洗缽池”，如今已經擴大，除了引傳說中的泉水“八功德水”，還接天上的雨水。我親眼見法雷寺的僧人用桶取用此水，他們的生活用水均出自此池，進廚房，見缸里，鍋里盆里，都放置著池水，池水是要澄清后才能飲用的，西臺的香火不是很旺，接近午時，守院僧人非常認真地整理功德箱里的零鈔，一張張都細捋了，用橡皮筋扎好，那是他們的一部分生活經濟來源。西臺有兩只被放生的黑狐，模樣和北臺的那只相同，放下兩只蘋果，它們叼了嗖地就跑得無影了。下山時，車剛轉過彎，突然就看到半個月亮正掛在車窗的左側，趕緊停車欣賞。無緣得見西臺夜間的月亮，卻有緣看到西臺白天的下弦月，也一樣令人無比興奮滿足。

北臺叫云霧山，一年中近200天霧鎖長空，不見天日。位于臺懷鎮正北方，距鎮20公里，海拔3061米，是華北屋脊。其峰又叫葉斗峰。北臺有寺院叫靈應寺，供無垢文殊。此寺創建于隋，明佛僧和尚重建。宋丞相張商英在《詠五臺·北臺》中寫道“北臺高峻碧崔嵬，多少游人到便回，怕見目前生地獄愁聞耳畔發風雷。”北臺天氣惡劣，變幻多端，片云致雨，臺頂夏日飛雪是常事。9月8日午后，臺懷鎮連續一周的陰雨天氣突然放晴，于是開車上北臺頂。路面修得很好，由石條拼成，上鑿有豎紋理，防滑，據說是一家公司捐款修筑的，在新建的華北屋脊石牌坊前停下，賞奇妙的遠山云景，天空正零星地下著霰。然而到達臺頂雨雪均無，只是山風大，迎風說話很困難。穿著軍大衣，仍然凍臉凍手。突然跑來一只黑狐粗粗的尾巴末端是白色的，一點不怕生。趕緊到車里找出

塊月餅，掰了喂它。聽說是一只被放生的狐。余下來的心思才去看臺頂的山巒和天空只見云霧繚繞，氣象萬千，令人好生激動。云有從山根處裊裊升起，也有從此山向彼山橫爬過去。無云處，天空碧藍，純凈。正要下山時，太陽突然露了臉，山色變得更加詭譎，有黃有綠，有深有淺，那些溫暖的黃明顯是陽光眷顧到的。北臺觀云景絕佳。下山時，當家的義文師父主動要求搭車，這可是非常之緣。我一路向他提出問題，他說我太理性。佛是無法言說的，佛的最高境界是妙不可言。無執著了也就松弛了神經，率真便出現了。中臺在臺懷鎮西北，距鎮10公里，海拔2894米。名翠巖峰，因臺頂平闊，又名平頂山。面積比其他四臺都大，方圓三公里。臺頂上的寺院叫演教寺，創建于隋，唐重建，明弘治年間重修。供孺童文殊銅鑄像。這是文殊的又一化身塑像。此外，顯通寺，黛螺頂也有孺童文殊塑像。孺童之意，是說文殊菩薩毫無雜念的心境，如孺童一般的純潔無瑕，是文殊的又一屬性。中臺新建有燈房，香火很旺。寺前西南有說法臺，中有石建祈光塔，四角各有小石塔。據《清涼山志》載，“明成化年間，秋崖法師同晉王祈光，遂愿，故建之。”可知祈光塔為明代遺物。平展展的臺頂呈現出無數的凍融草丘，大小水洼很多。站在中臺上，能看到不遠處的西臺，突然，一股巨大的白霧從山凹里飛出來，極像一條巨龍，似乎是帶角的頭部，身體的鱗片，簡直栩栩如生。剛離開臺頂，在路邊遇上寺內僧人釋中道從他寺回來，正上到一處香山朝拜。山風緊，總怕人被風吹倒，高聳的香山上，釋中道師父的身影似乎就在天空中。

五臺，既代表五方又殊菩薩，又各具地理特色。上其中的一個兩個臺，并不能全領五臺之意。只有五臺都登了，才不留心中遺憾。當年青龍的尾巴掃五臺，力度是有變化的，動作也分出節奏，因而這五臺才如此統一而又別具一格。登五個臺頂朝文殊菩薩叫做大朝臺，登黛螺頂朝五位文殊菩薩則稱小朝臺。其實只要心中虔誠，菩薩是萬能的，他無處不在，即便你在原地內心默念，他也是能聽到看到的。大朝臺“和”小朝臺”的根本區別，是能領略到不同的風光。在個性不同的風光里，在山頂奇絕的風光里，無論僧尼還是凡人，都容易進入豁然開朗的境界。五方文殊端坐于五個臺頂，是讓人內心樹立一個更高的標桿。所謂無限風光在險峰，有條件大朝臺的，還是要努力去的。

朝臺的路上，我們常碰到一些徒步的僧尼及居士，他們大都來自外省，東北人居多，還有來自福建廣東，四川，內蒙古西藏，青海甘肅河北天津安徽的，外國人有諸如韓國

日本越南等國的。這些人或三三兩兩，或臨時結成一支二三十人的隊伍，雖艱苦勞累，卻滿足愉快。登臺朝圣，幫他們去掉多少前世今生的業障，從此身心也許會輕松許多吧。

人間情懷

觀音洞建在五臺山的綠巖帶上。朝半山腰望，在那些墨綠色多皺，堅硬的遠古石頭間，長滿蔥郁的樹，寺廟的紅墻，灰瓦，點綴其間。觀音洞是五臺山的黃廟，始建于明，清代重建，立于海拔1700米的陡峭懸崖上，獨具高危奇險的風姿。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曾在其間修行六年。這位生在佛國的詩人，用空靈的語言留住了太多的人間情懷。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朝覲／只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拋卻了信仰，舍棄了輪回／只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這位轉世靈童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佛的寬容和慈悲最終原肴了

位詩人的真性情。那些深情的詩篇，常被人們當做愛情詩閱讀，而其中的喻意又有誰懂。康熙年間詩人躲避災難來到此地，在相傳觀音顯圣的石洞里靜坐六年。如今洞猶在。詩人已歸去。留下的詩歌，若石洞內的山泉，總舀也不干。現在管理寺院的喇嘛阿旺代是一位藏醫，辦公室內擺滿了各種藏藥。請他用藏文寫了”五臺山三個字。再喝他泡的普洱茶，實在意猶未盡。佛光寺位于豆村鎮東北四公里的佛光山腰，西南距五臺縣城32公里，東北距臺懷鎮約34公里。

《清涼山志》記載 “佛光寺，臺西南四十里，北魏孝文帝建。帝見佛光之瑞，因為名。唐解脫和尚于此藏修。”但到會昌五年(公元845年)，唐武宗大肆滅法，佛光寺毀于一旦。現享譽世界的佛光寺大殿，是唐宣宗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由佛門弟子寧公遇女施主出資，愿誠和尚主持修建的。是五臺山保存最好的古寺。

因佛光寺地偏，游人稀少。山門外，佛光村的兩位婦女擺著小攤，悠閑地繡著鞋墊。很擔心，她們一天也難售出一雙。一處聞名于世的優秀古建，來觀賞的人極少。寺院里十分幽靜，不設香火，沒有一個僧人。東大殿在極陡的臺階上方。雖然之前早已讀過圖片，也看了光盤，但它的恢弘氣勢仍然讓人震撼。1937年初夏，梁思成，林徽音夫婦從幾千里外趕到五臺山，與東大殿不期而遇。歷史，古人，天地佛像的完美結合從此深刻地鐫到世人的心里。大殿佛壇上供養著35尊唐塑群像。主要塑像最高5.3米，最低1 95米，場面浩大，氣勢恢宏，反映了唐代國富民強，氣度不凡的一個側影。這些泥塑彩像，除兩位護法金剛外，其余佛，菩薩、人等，都面善相美，氣度雍容華貴，眉宇間透著聰慧，雙眼含神平視，自信沉靜，多為女相，體態豐腴，衣飾色彩鮮艷式樣瀟灑大方，掩不住的嫵媚。

大殿里只碰到另外的兩三個游人，都靜靜地觀賞著，舍不得離去，雖然殿內塑像林立，但不讓人感到任何壓抑和不安，塑像們的安祥平和，已超越了時光和歷史，讓現代人不由得敬仰萬分，也暗暗比照自省。一個朝代，以藝術的形式留下了自己的氣象神韻，這是任何歷史線裝書都難以替代的。

妙，不可言

五臺縣臺懷鎮，因在五臺中央而得名。臺內寺院密集，高低錯落有致，青廟，黃廟相連，廟因地勢所建，廟與廟風格有別。紅墻，灰瓦，藍琉璃瓦，綠琉璃瓦，黃琉璃瓦，白塔，金塔，銅塔，鐵塔，再加綠樹，鮮花，最后映襯藍天白云，人行走在其中，隨意回眸一側身，都是一景。穿灰衣的和尚尼姑，穿紅衣的喇嘛喇嘛尼，佩戴居士證的佛教徒，普通人，穿梭不停每一處寺廟里，殿前的香爐都忙碌不已，燒香拜佛的人也要排隊等候。手捧三炷大香或小香，每一個人都神情嚴肅，面向佛或菩薩，心中念念有詞。在五爺廟的大殿前，我連續兩天碰到

位來自河南的中年男性，他胸前掛著居士證，盤腿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盤香。一盤香燒完要一天。不知五爺在他心目中占著多么重要的位置，反正他要連續燒幾天香，中間可以不吃不喝。

在塔院寺，一位小伙正在房檐下磕等身長頭，乘他短暫休息時，詢問了幾句。他是留學德國的研究生，學國際貿易，這是第二次來五臺山朝拜了。磕等身長頭，是佛教的一種功課，他要在25天里磕夠四萬個。頭前放著計數器，在他每次將手臂向前伸直時，順便就按下計數器。這四萬個長頭的愿，至少達到了一場身體的鍛煉，再浮躁的心也要歸于平靜了。

在上北臺的路上，我們遇到一位騎自行車朝臺的小伙子。他來自遼寧撫順。選擇這種朝拜方式，真是身心兩得。在黛螺頂，遇到來自越南的一位尼姑和三位女居士，她們眉目清秀，皮膚白暫細膩，除尼姑外，都化著淡妝，神態自若，輕松自在。其中一位還調皮地撩開灰袍，讓我看里面的衣服，告訴我她們只是來寺廟才罩上灰袍的。她懂一點漢語，說她很喜歡中國。她們都有工作，是來中國旅游并來五臺山朝拜的。佛教對于她們來說是人生的信仰，是為人處事的原則，并沒影響到她們的正常生活。

在南臺的普濟寺，在一間大約三十平方米的房間里，見到三十多個人擠坐在一起，行李堆了一地，甚至有人帶著四五歲的孩子。在昏暗的房間里，有人仍然手不釋卷，借著門外的一點光線誦經做功課。其中有的人不惜辭掉工作，離家出走，不停地穿梭于各大寺廟，燒香拜佛，以求消除業障，獲得解脫。從他們某些人的臉上，我讀到了憂慮不安，混沌茫然。這似乎已偏離了佛教本身的聰慧和沉靜。但愿，他們經過五臺山的山風吹拂，內心能夠變得清明，能夠真正懂得佛教真髓，在吃齋念佛時，首先將自己和家人的日子打理好。珍惜生命之緣，人生之緣。佛，是優雅的，他從沒讓人如此行色匆匆。阿彌陀佛。

佛陀認為，時間，空間都不是絕對的，“成住壞空”，遷延變動，永無止境。這一非絕對時空觀，也為現代宇宙學所證實。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認為，空間不是靜止和絕對的，在引力場的作用下，空間會被扭曲，發生彎曲，并出現波動的空間。宇宙大爆炸說則認為，約在150億年前的一次大爆炸，才形成了今天的宇宙。此外，佛陀的諸如“一杯水中有八萬四千眾”，“一微塵中見世界”，“一毛孔中現十億剎土”均蘊藏了極為深廣的智慧。兩千五百多年前的釋迦牟尼，他對宇宙人生如此驚人地洞悉，無愧是人類先知先覺的一位偉大導師，他所創立的佛教，充滿了對人類理性的反省，已成為東方生存的一種智慧，一筆重要的人類精神文化遺產。

據說，五臺山是金剛不壞之身。劫難中，它可以升上虛空。這樣的佛學理論，是熱愛自己家鄉的情感所致，還是實有其事，檻外人是不好理解的。反正，隨便站在五臺山的哪個山頂或山坡上，向四周望去，山巒連成一片，如大海中均勻的波浪，富于節奏，卻不躁動。這太行山北端的風格一點不像它的南端。太行山南端巖壑眾生，大峽谷氣勢磅礴。而這北端的山勢山態卻這般溫柔敦厚寬廣博大。不知是山隨了佛性，還是佛隨了山性。佛教中反復講到的緣，其實就充斥在大自然中，最早的物質碰撞，分析組合，便是種緣的體現。物質的存在，又孕育出生命，生命與物質也是一種緣。而生命與生命問的相遇結合，更是緣的生動體現。在五臺山，僧人和俗人混雜在一起，一聲“阿彌陀佛”可以立馬消除掉多少隔閡。尤其在臺懷鎮，五臺山佛國世界的中心，生命的肉身在寺廟街巷里漫步移動，生命的精神和靈魂卻更加自由飄逸地穿梭往來。

即便是沉重的世俗欲望，也難以抵抗人們尋求最終歸宿的力量。五臺山，敞開她的懷抱，接納安撫無數躁動的心靈，也溫柔慰藉無數沉靜的心靈。

徒步攻略一：(暴走型)

D1.鴻門巖下車，公路正南方立有‘東臺望海寺’漢白玉石碑，順著石碑邊上的土路開始攀爬東臺。鴻門巖距東臺約兩公里，40分鐘即可登項。在此等待看日出。東臺又稱望海峰，臺頂如鰲魚脊，海拔2795米。臺頂原建有座望海寺，內供文殊像。現僅存北宋宣和年間建的笠子塔。

原路返回鴻門巖后，公路西北方有一條新建的條石路可直通北臺。鴻門巖至北臺13公里，一般情況下三至四個小時可到。抵達北臺后，可在北臺吃午齋，休整。

天氣晴朗的情況下，從北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臺，北臺距中臺約六公里行程約2.5小時。路下行，當切則切。途中沒有任何樹木，腳下是厚厚高低不平的草甸。前往中臺途中，首先要經過澡浴池，洗澡池全稱為萬圣澡浴池，古時有泉，蓄水為池，傳說是文殊菩薩沐浴之處。

在中臺頂稍事休整之后應盡早出發，以便在天黑前趕到西臺頂。西臺距中臺約六公里，行程約25小時。晚上食宿均在西臺，應盡量早睡，以便恢復體力。

D2：西臺至南臺約30公里，行程約八小時，午餐只能靠自身攜帶的干糧在途中解決。

盡量在700以前出發，走一段回頭路后，即從右側岔道下山，有某些盤旋較大的路段，也可以沿山坡直接下山以節約時間。經過吉祥寺獅子窩后，即可上公路繼續南行。經金閣寺，出收費站(山門)，由公路左側的一條岔路上山，開始攀爬南臺，大約1500左右可登頂南臺。登上南臺大朝臺即結束，然后繼續徒步至佛母洞，由佛母洞乘車返回臺懷鎮。佛母洞距南臺約八公里，行程約三小時。

徒步攻略二，(休閑型)

與徒步攻略一相同點是路線相同，不同點是第一天住宿中臺，第二天早起奔赴西臺后，稍做休整，再奔赴南臺，住宿南臺登上南臺大朝臺即結束，第三天在南臺吃早齋后下山，繼續徒步至佛母洞，佛母，洞距南臺約八公里，行程約三小時。佛母洞與五座臺頂一樣，也是佛教信徒朝拜的圣地，傳說進出佛母洞，可以洗凈罪孽，獲得重生，所以第三天下山可以好好觀賞佛母洞，由佛母洞乘車返回臺懷鎮，下午可繼續在臺懷鎮游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