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板申的非常年代
在自己的寂靜里喧囂
鐵開始發燙
周圍的事物
從擁擠中散開
包括,山川河流還有雁
一個冬天,我讓馬
從風雪里返回
讓我的整張白紙吶喊
軟化村莊豁口的寒氣
鐵匠爐,在人家的中心
熔化或冷卻
都能成為被時代淬火的骨頭
那種臂力,閃電一般
那種冷漠和耐性
切斷木頭或皮革
那種歡呼,山崩一樣,不可承接
早晨
當道路的長棍撥弄
平原上黎明的火堆
鳥群開始暗淡
當草端引出發亮的河流
以歌謠的回旋繞過城市
遠征的人在異鄉出發了
他會穿過一座座村莊
穿越在晨風中呼嘯的莊稼
然后在曠野,被白云緊緊粘住
以夢幻的速度向遠方飄移
所有的房屋、墻壁才從發愣中轉過神來
他們的臉頰被陽光刷上狂喜的油彩
群星璀璨
誰為我點燃了這么多的蠟燭?
習習秋風中,將我抬到了一個客廳中央
我獨坐一席,被野花的杯盞灌醉了
這是我一個人的夜晚
清亮的滿月讓我捧過了頭頂
輕風如酒,我聽到了眾星的喝彩
也聽到了闊葉楊的掌聲
我享用了神給的一切
夜深了,但我不想退出
退出了孤獨,其實也就退出了幸福
草坪,這綴滿珍珠的地毯上
我聽到泥土潮濕的呼吸
云朵垂垂,誰?散開了發卷
披著睡衣,逡巡在神圣的床前?
我留戀,留戀這場孤獨的盛宴
群星璀璨,但我淚如泉涌……
黃昏
流水觸摸土地
我感覺到那只靈動的指頭
風觸摸草
音樂觸摸詞
是什么使我沉浸?
一點一點淹沒
壓倒我的詩句
這是一個黃昏
空曠的大地擺滿了閑置的樂器
這是在河邊,石頭將下頜埋在水里
我用耳朵,一勺一勺地舀起的
又倒入了浩瀚
萬物的指頭觸摸我
像吻我的上萬條河流
萬物的眼睛望著我
像又一座旋轉的天空
我相信我已變成一匹馬,長鬃飄揚
在草原聽任夜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