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麗,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生于豫南小城潢川。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九十年代初起在《詩刊》《詩歌報月刊》《詩神》《青年文學》《解放軍文藝》《詩林》《河南作家》等報刊、雜志發表詩作。出版有詩集《女詩人肖像》《七個唱詩班的少女》《雪孩子》三部。多次獲獎。
“最后的純情詩人”,一位詩人曾經這樣評價過玉麗其人。這位具有普拉斯般哀婉、絕決氣質的女詩人,在詩壇上曾以純凈、真摯的愛情詩嶄露過頭角。她的愛情詩有著一種絢爛略顯出幾分憂郁的美,是虛幻的花園里開出的真實的花果。“仙客來”、“靈芝仙草”這些詩題本身就極具古典美、浪漫美,況且有李白、杜甫、許仙和白娘子這些飄逸之人穿越時空,在虛與實之間翩舞。這位曾經生活在別處、與命運抗爭的女詩人,重又回歸了生活的本真。“人間是一座陵園,蕩漾著回憶之聲”,詩人在塵世的生活中,卻保留著一副隱秘的歌喉。
——趙家利
假如月光下的琴聲有人聆聽
假如月光下的琴聲有人聆聽
哦,全世界的婦女和兒童
還有那些胸膛山巒般寬闊的男子漢們
但愿這琴聲的愛慕者是排山倒海的人群
因為琴聲喚起了他們崇高純潔的感情
他們善良美好的愿望
象征人類和平進步力量的火炬
在心中點燃
月光用無言的溫情
照亮了酣睡的人們
這彈奏內心琴音的手指何等歡快
我活著,因這琴聲所執著的美好而活著
領受著人間的深情厚誼
并對每一個人都暗暗鐘情
祝愿巖石綻放花朵的笑容
假如琴聲有人聆聽
越過所有山巔、海洋和疆域
在所有的窗口外默立著傾聽的人群
那么太陽就不會空洞地照耀
月亮也不會癡癡地眨著眼睛
照亮青澀的果實披上金黃的外衣
這彈奏著內心琴音的手指何等歡快
這琴音是清泉流過石上的聲音
歡快,歡快的琴聲
歡快,歡快的生命
合唱
秋天,豎起金色的豎琴
花園里的秋深了。
群山的嗓音雄渾厚重
蒙古長調里是一個從未得到過愛的
蒼涼老人。
你閱遍塵世,神游過所有夢鄉
你見識過美麗和丑惡。
不再讓人心顫的豺狼和冷風
你加入了眾多的合唱:
金色豎琴嘹亮小號……
敏感的靈魂披著陽光的七彩霞衣
在音符的摯愛中沉浸……
更高在更高處
蒙古族姐妹歡快的三重唱
在云霄高昂
并將傳唱到遙遠的遠方
秋菊
啊,秋菊,你這絢麗的面孔
在花市里,在鮮花淹沒的海洋里
在人潮洶涌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
在我從未到達過的夢土,
我不知道你。
有一天,你裝飾了我的心房
一雙日子的神秘的雙手
在某個眩目的時辰,把你
擺上我的書案,我的窗口
我才得到了我長久的凝視
在黑而濃密的睫毛下
一雙適合做夢的眼睛
溫柔目光的
戀慕的凝視。
是在這些令人欣慰的日子。
我如此愛你
只因為你同故鄉、同我們血肉中的戀人
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
我才知曉我為何愛你。
靈芝仙草
白娘子舉著救許仙的就是這個東西嗎
救命的靈芝仙草,紫紅色的蘑菇云
如果我也能救下你
我也會用口銜著它
在云霧里向你飛奔
如果我能從房子、票子、車子的奴役中
從塵世的困境中
從生老病死的輪回中
從我們不該相遇卻相遇了的無期纏綿中
救下你
我多情的夫君
如果這時你走近了它
你就是一個心有靈犀的人
……甜蜜的敲門聲……
命運撞開了心靈的鐵門
唯有愛情。
紫色的葡萄
紫葡萄的顆粒啊,我遠沒有你那么豐富
我遠沒有你那般明艷似夜明珠。
你從日日夜夜的孕育中走上永恒之路
你的果實在枝頭的閃耀曾經只源自
那可憐的丁點兒綠
你注定生長在貧瘠的國度
像頑強的仙人掌,舉起過
脆弱的黃花。
但僅僅一個夏季
你飽滿的綠色汁液似甘霖
噴涌而出
只有我知曉,你那被含在口中的
必然的酸澀。
愛吧,愛上它吧……
愛這生命結成的碩果在日照的大地上閃爍
愛無數被它滋潤了的
干澀嘴唇
梔子花冠
五月是梔子花熏染的季節
歷經厄運殘忍的擊打,依舊潔白。
送上嘴唇,再次體味愛情的芬芳
它有著昨夜露水憂郁的淚珠
我們不放棄言辭的光明
每一次對美好事物的創造
支起手肘,把梔子花冠戴在額發上
注視著窗前繡球花依然絢爛地燃燒
眼神——不再哀傷
用你堅定的芬芳
驅散光明中的陰影
用你芬芳的堅定
因為——梔子花冠佩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