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破爛王

一到溫哥華，我就給正在那里留學的兒子的公寓打掃衛生。兒子正夜以繼日地攻讀MBA，根本沒有時間做家務，廚房里沒賣掉的可樂罐、啤酒瓶裝了滿滿幾個垃圾袋。我不禁發起愁來，因為在溫哥華根本沒有走街串巷收廢品的“破爛王”。

我打電話給移民加拿大多年的小姑子素芳，她說：“我明天帶你去賣廢品。”

第二天，素芳開車來接我。我們把幾袋廢品裝上了面包車，沿著四十七號高速公路朝她家居住的街區駛去。我們到了一家大超市門口，我疑惑道：“這么干凈的地方哪像是收廢品的？”

素芳笑而不答，她把我領進了和超市大門并排的一個側門。這個房間大概只有十幾平米，迎面是一張柜臺，工作人員穿著整潔，戴著手套，示意我把垃圾袋里的可樂瓶和啤酒瓶分類擺放到柜臺上的一個筐子里。我照“洋破爛王”的意思做了，并產生更大的好奇心：他如何處理這些廢品呢？

房間里沒有裝廢品的柜子或其他家什，只有干凈的白墻和工作人員，我也聞不到一點讓人渾身不適的氣味。“洋破爛王”撩開一道簾子，我看到一臺垃圾分離處理機器。機器是圓形的，直徑約兩米，有好幾層機器槽，回收的廢品就放在一層層的槽子里。工作人員像工廠流水生產線上的員工一樣，把塑料筐里的瓶子和罐子倒進機器槽子里。機器轟鳴著，轉眼間那些廢品就不見了。

又進來幾個賣啤酒瓶和可樂罐的洋人，他們輕車熟路地裝筐、分類，和工作人員之間幾乎沒有對話。

賣廢品的錢在哪里拿呢？素芳帶我到隔壁的一個小窗口，那兒是專門給錢的地方。

外國的月亮不一定比國內的圓，但他們關于廢品的做法值得我們思考和借鑒。

（摘自《慢慢相愛：劉曉鷗作品集》北方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