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校園猝死事件

◎文／司馬瘋瘋 yoyo 圖/阿 梗

新學期才開始一周，裕灣私立高中就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新來的高二A班轉學生宋文祺，在學校門口倒地，當場死亡。

當時是下午1點，K剛起床正準備去吃午餐，路過裕灣的時候看到有警車，意識到有事件發生，于是他跑了過去。警員把他攔下，他左看右看想找熟人，卻意外地看到了康正鋒——江薇最崇拜的警局頭頭。康正鋒看到K，立刻走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表情都很嚴肅。

“我正準備找你。”康正鋒說道。K停下腳步，康正鋒繼續說：“不為別的，單純為這個案子。死者是轉校生，今天早上曾與校長的兒子周平發生沖突，我想你還沒有忘記他吧？”

K訝異道：“周平那個臭小子？你是說……他殺人了？”

“我沒有這么說。案子還不能斷定是怎么發生的。本來不能讓你介入，但是周平指定要見你。”

K看了看康正鋒，問道：“他在哪里？”

學校安排了一間會議室給警方，校長和周平都在里面。周平見到K，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沖上前來，一把拉住他：“K哥，你最懂我了，我怎么可能殺人呢是不是？”

K看著周平慌張的臉，自己心里也沒底。周平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K就認識他了，他從小就淘氣，經常欺負一些膽小的同學，尤其是仗著自己是校長兒子的身份，連老師也不放在眼里。有一次他在欺負小女生的時候，被K教訓了一頓，周平長這么大沒被別人打過，于是竟對K佩服起來，尤其得知K經常能破案子，周平愈發地崇拜他。

K沒有答周平的話，而是問康正鋒：“既然懷疑他，怎么不送局里？”

“宋文祺的尸體送到法醫那邊去了，死亡原因正在調查。但據目擊者稱，周平和宋文祺起爭執的時候，只是打了他的臉兩拳，還有一拳在鎖骨附近，這幾拳都不致命。這邊有尸體照片，你也可以看一看。”

K接過照片，一張一張仔細看起來。宋文祺的臉部只有被拳頭打過之后的輕微紅腫，沒有腦血管爆裂的跡象，至于鎖骨上的傷痕，也是輕微的瘀青，不會致命。那宋文祺怎么會在校門口猝死呢？

K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發現宋文祺的右小腿上有兩條暗紅色的帶狀瘀痕，于是他立刻問周平：“這個傷痕，也是你打的？”

周平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打了他幾拳，有很多人看到的，這個傷痕絕對不是我弄的。”

“你們是為了什么事情起爭執？”康正鋒問。

“就看不慣這新來的一副愛學習的樣子，每天一個勁地看書，圖書館的書都快被他看光了。而且這小子眼睛長在腦門上，一副優等生的架勢，看不起我還是怎么的！”

K一巴掌扇在周平的后腦勺上：“你給我閉嘴！”

周校長握住康正鋒的手：“老康，我們這么多年交情，你要救我兒子啊。”

“老周，就因為我們之間的交情，所以這個案子我不便插手。現在要等法醫的驗尸報告，到時自見分曉。”

“我去法醫那邊看看。”K說完，瞄了一眼康正鋒，康正鋒沉默片刻，點頭默許。

來到驗尸房，K遠遠就看到江薇正在跟一個眼鏡男說話，看江薇的表情像是要拆了他的骨頭。K上前揶揄：“江警官，準備在這兒殺人然后就近驗尸啊？”

還沒等江薇反應，眼鏡男飛快地把臉湊到K的面前：“嗯？你是誰？你跟我的薇很熟嗎？”

“誰是你的薇！我在辦案，你給我馬上滾蛋！不然告你妨礙公務！”

眼鏡男蔫蔫地離開了，K壞壞地瞄了江薇一眼：“喲，傻妞戀愛了？”

“呸！”江薇白了他一眼。

“那眼鏡男是什么人啊？”

“法醫，無聊透頂的法醫，可以在你吃火鍋的時候跟你說大腸和膀胱，在你喝麥片的時候跟你說腦漿！”

兩人走進驗尸房，幾名法醫正在專心工作，見K進來，知道是康正鋒委托過來的人，于是其中一名女法醫開始向他匯報驗尸結果：“正如我們猜測的一樣，幾處被打的地方都不會導致死亡，也沒有中毒跡象，至于內臟有沒有問題，要等解剖之后才可以判定。”

“也就是說，如果再排除內臟破裂，這么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是莫名其妙倒下就死了？”K驚訝地上前觀察尸體。

“我說，是被周平嚇死的吧？膽檢查過了嗎？‘嚇破膽’這種說法也是有的吧？”江薇湊上去，說得煞有介事。

“這個，”K指著尸體右小腿上的暗紅色帶狀瘀痕，“這個我稍微有點在意。這是怎么造成的？”

女法醫解釋道：“看起來是被重物壓傷的，而且時間大概也是今天。”

“壓傷？”K左思右想，想不出一個學生好好地在學校，會被什么東西壓成這個樣子。他問法醫：“暫時的結論就是這樣嗎？不解剖暫時無法判定死亡原因是吧？”

法醫點頭：“你要留下看解剖么？”

“啊？我回現場去，我想起有個問題還沒解決，等你們有了結果通知我好了。”K一連聲地告辭。江薇尾隨出來，鄙夷的竊笑聲把K惹得很惱火。

“哈，原來有人不敢看解剖啊，連這都不敢，還妄想查案呢，嘖嘖嘖嘖……”江薇大笑起來。

“這個……留給你和你的法醫男友看個夠吧，拜拜！”K說完逃命似的跑了。

康正鋒還在裕灣私立高中，見到K回來，便問：“還沒有結果吧？”

“嗯，還要解剖，不過……我有一點眉目了。”

“不要做沒根據的猜想。”康正鋒打斷了K的話，語氣強硬。

K抗辯：“有些事情一時解決不了，做合理的猜想有什么不對？人不是應該主動一點嗎？像柔柔那件事，你不幫我就算了，當時還阻止我，難道要我死等嗎？”

康正鋒眉頭緊鎖：“胡扯什么！現在是在解決這件案子，不要公私不分。”

K不想再繼續聽康正鋒說大道理，便一個人調查去了。

他來到學校圖書館，由于是上課時間，這里完全沒有學生，只有一個年邁的圖書館管理員坐在窗邊悠閑地喝茶看報紙。

“大爺。”K喊他，可是老頭完全沒反應，繼續看著他的報紙。K提高音量：“大爺——”

“嗯？”老頭被嚇了一跳，他惱怒地看著K，“喊什么呀？圖書館不能大聲喧嘩你這么大人了不知道？你是誰呀？中午是你弄倒那個大書架的是不是？”

弄倒大書架？

K立刻來了神，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了。他嬉皮笑臉地給老頭賠不是，然后問他：“大爺，您說大書架倒了是怎么回事啊？能和我說詳細點嗎？”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中午放學以后，我想打掃一下圖書館，誰知道角落的一個大書架倒了，上面的書亂七八糟掉了一地！”

K摸著下巴，一言不發。然后他抬起頭，四周看。他問老頭：“大爺，圖書館有監控錄像嗎？”

“哪有這么先進的東西。今天那臺破電腦也壞了，進進出出的學生我還得用筆登記呢。前幾年我花了兩三個月才學會用電腦，忒恨它，現在它壞了，我又覺得不方便了……”

K沒有等他說完，而是把來意表明，并要求查看出入記錄。老頭聽到有學生死了，知道事情嚴重，立刻拿出來給他看。康正鋒這時也來了，K見到他，有點不高興：“你來干什么？”

“我知道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但是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我會派警員協助你。”

在警員的協助下，K找來了當天所有進出過圖書館的學生，在逐個詢問之后，有兩個女生說出了當時的情況：“早上第三節課課間的時候，我們來借書，看到有個臉上有傷的男生心情好像很不好，他很暴躁地到處踢踢打打，最后還把書架弄倒了，壓住了他的腿。他怎么都挪不出來，我們本來想幫他，但是他卻讓我們滾。”

“當時沒有其他同學了？”K和康正鋒異口同聲。

“沒有了，因為課間很短，大家都不愿來吧。我們后來想告訴老大爺，但是他在另一邊整理圖書，我們怕遲到，就跑了。”

“然后呢？這本子里記著你們放學又來了一次？”K翻著記錄本。

“是啊，放學我們來還書，他還壓在那兒呢，這次我們去幫他，他就沒那么兇了。”

“還有這種事？我一直在這里，怎么不知道啊？”老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女生耷拉眼：“大爺，您耳朵背，又只顧著喝茶，當然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K和康正鋒再一次異口同聲，這次猝死事件的來龍去脈已經了然于心。

K看著康正鋒，說道：“你也知道答案了吧？那沒我什么事了，我要去吃點東西，晚上回店里。”

“你明明這么有天分，為什么要去開酒吧？”康正鋒看起來有點難過，“你先別急著走，把你的結論說一說。”

K無可奈何，只好照辦：“周平那幾拳并不致命，但是卻影響了宋文祺的心情，宋文祺也許是個內向又有強烈自尊心的人，受到屈辱后無法排解，于是跑來這里一個人折騰書架出悶氣。誰知書架翻倒，壓住了他的腿。一開始見有女生來幫忙，更加自卑，便把女生嚇走。可惜憑己之力無法脫身，所以，到放學后這兩個女生再來施援手，他就不反抗了。脫身之后他想離開學校，卻沒想到，就這樣倒在了學校門口。如果我沒猜錯，他這是擠壓綜合癥，汶川地震的時候，很多被埋人員腎功能衰竭死亡，也是這個原因。”

康正鋒面部有微微的變化，雖然不動聲色，但看得出他是滿意K的答案的。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法醫那邊打來的。法醫向康正鋒匯報：“解剖結果有了，初步判定是Crush syndrome，也就是擠壓綜合癥，死者的腿部受到擠壓傷害，壞死的組織中釋放出鉀和肌紅素，忽然解除擠壓后，大量的鉀進入血液，造成高血鉀，從而導致急性腎衰竭。”

康正鋒把手機掛掉之后，將K拉出了圖書館。

K直視康正鋒，眼神中充滿了倔強。

康正鋒表情嚴肅：“我希望你關掉酒吧。如果你想找柔柔，加入警隊。”

“希望你不要干涉一個成年人的人權。做什么工作是我的自由，覺得警隊效率低下也是我的合法權利。”

“不相信線索和法律，卻把希望寄托在一只貓和一間酒吧上，你不覺得這太兒戲了嗎？”

“不走點近路，只是一味地按照規章制度來尋找，柔柔要是出了什么事，誰來負責任？”

“你鐵了心不聽我的？”康正鋒眉頭皺了起來。

“你保重身體。”K轉身要走。

“等等。”康正鋒叫住他，“柔柔失蹤前，曾經在一個珠寶鑒定家那里，鑒定過兩顆價值連城的鉆石。”

“鉆石？”

K愣住了。向來對首飾不感興趣的柔柔，上哪得來價值連城的寶石？

他看著康正鋒，這位同他既親密又疏遠的鐵血警探，真的比他早一步查到了線索。

第三單元·終

《K》的第四單元會出現什么樣的案件呢？主線劇情又該怎么發展呢？一切都歡迎你來參與設計，橘綠在QQ群（10257601）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