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農場

◎ 文／風雨如書 圖／Rian

楔子

深夜，女生宿舍203。

她斜靠在電腦椅子上，昏昏欲睡。電腦下方的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還有十三分鐘她QQ農場的菜就熟了，這些菜是她升級后第一次種的，千萬不能被別人偷掉。

終于，時間到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抖擻精神刷新了QQ農場界面。上面那些樹葉頓時變成了豐碩的果實。她點著鼠標，看著那些好不容易等來的果實全部入倉，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跟著，她又點開好友列表開始偷菜。這種游戲現在正流行得如火如荼，那些無法堅持到此刻的好友，即使菜熟了也無法收倉，所以只能讓別人偷掉。

從第一頁到最后一頁，她偷了很多菜。就在她準備關掉網頁的時候，上面有個好友的菜又熟了，點開那個好友的農場，她不禁一愣。這個QQ好友的農場比較奇怪，看守農場的不是狗，而是一只身形呆板的馬，看起來就像是紙馬一樣。然后上面種的菜更是離奇，如果不是有文字介紹她根本不認識。

她點著那些熟透的菜，一個一個偷掉，讓她最意外的是上面竟然還有一種叫北瓜的菜。并且可以一直偷。她點了十幾次，然后畫面上出現了一句話：

生命值只剩下十分，你確定還要偷嗎？

她愣了一下，沒有理會上面的字，繼續點擊。

終于，上面那個奇怪的北瓜全部被她偷完了，然后電腦突然死機了，屏幕漆黑一片。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電腦，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窗外，夜色深沉，一只黑貓從窗臺上突然跳了起來，幽藍的瞳孔發著鬼魅的光芒……

【二】血色實驗室

遠景高中，實驗樓。

所有同學都聚在走廊里，有的在說笑，有的在看書，有的在低頭玩手機。林小雨則站在窗邊，看著操場上上體育課的班級跑步熱身。

幾分鐘后，伴隨著實驗室大門的開放，守在外面的學生們像潮水一樣涌了進去，按照自己的學號找到屬于自己的電腦。

林小雨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學號對應的電腦邊，坐了下來。

“知道嗎？我又升級了，哈哈，現在我都可以種楊梅了。”旁邊有同學在輕聲說著。

“是嗎？那么厲害，我才10級，真暈。”另一個同學羨慕地說道。

不用說，她們又在討論QQ農場。最近，這個QQ農場鋪天蓋地般出現在林小雨的耳朵里，無論是同學之間還是網上，甚至電視新聞都對QQ農場反復提起。真不知道那些喜歡QQ農場的人是怎么回事。要是真想種菜，完全可以去農村體驗，在網絡上種什么菜？

這個時候，計算機老師走了進來，所有說話的同學都停了下來。林小雨推了推坐在旁邊的趙蘭，她趴在電腦上睡得正香，就差口水流出來了。

“起來了，那個同學，怎么還在睡覺？”老師的目光瞬間掃到了趙蘭的身上。

趙蘭慌忙坐了起來，依然一副迷糊的樣子。

“看看你們，都快高考了，天天無精打采。我看等你們落榜的時候怎么哭。”老師搖了搖頭，然后開始講課。

“趙蘭，你怎么那么困啊！昨天干什么了？”林小雨奇怪的看著旁邊一臉困意的趙蘭。

“偷菜啊，對了，我告訴你。昨天我見了一個奇怪的農場，那里面種的菜真是千奇百怪，還有一種叫北瓜的，哈哈，我聽過冬瓜西瓜南瓜，還從來沒聽過北瓜。”趙蘭小聲說道。

北瓜？林小雨愣住了，北瓜這個東西她在一本書上見到過，傳說是陰間的東西。現在的QQ農場真是越來越離奇了，不管什么東西都弄上去。

這個時候，老師坐到了講臺的電腦上開始實機指導。趙蘭的困意一掃而光，竟然偷偷掛上了QQ。

趙蘭登上QQ，很快打開自己的農場，然后開始偷菜。最后她又看到了昨天晚上那個詭異的QQ，上面竟然光禿禿的，什么菜也沒有。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電腦屏幕突然晃動起來，那匹一直呆在上面的紙馬似乎活了起來，在屏幕里面開始跳躍，光禿禿的田地瞬間長出了一些東西，仿佛是人頭一樣，一個一個從上面長出來，那些人頭張著嘴，露著血盆大口，他們猙獰的樣貌如同地獄的惡魔，瞬間鉆進趙蘭的眼睛里面。

“啊！”趙蘭一下栽倒在地上，后腦重重著地，暈了過去。

“怎么了？”前面的老師站了起來。

趙蘭的電腦屏幕一片漆黑，就連她旁邊的林小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剛才趙蘭在偷偷掛著QQ偷菜。

【二】陌生QQ

沒有人想到趙蘭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瘋了，她像一個可憐的小貓般蜷縮著身體，拒絕任何人靠近。仿佛對每個人都帶著莫名的恐懼。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就連醫生對此也是束手無策。根據老師和其他同學的說法，趙蘭是正在上課的時候突然倒在了地上。對此醫生只能給出一種解釋，可能是趙蘭后腦著地，撞到了腦部神經，所以精神有些失常。這種解釋雖然牽強，但是也不是沒道理。

只有一個人對于趙蘭的變化有著莫大的懷疑，她就是林小雨。趙蘭在出事前在玩QQ農場，并且她還對林小雨說自己看到一個詭異的農場，里面種著一種叫北瓜的菜。

林小雨問了很多玩農場的人，他們都說QQ農場里面根本沒有什么北瓜，所以那個詭異的QQ農場一定有問題。

整整一天，林小雨都在想趙蘭的事情。等到放學鈴聲一響，她便收拾起東西，徑直向學校外面的網吧跑去。

林小雨并不喜歡上網，尤其是平常身邊有一些喜歡在網上打游戲耽誤學習的人，每每他們討論起游戲內容的時候，林小雨便覺得極其討厭。這是林小雨第一次來網吧，密密麻麻的電腦排了好幾排，屋子里面泛著昏黃的燈光。網管正在玩游戲，他頭也不抬地拿出一個上機號交給林小雨。

林小雨打開電腦，眼前出現一個登錄界面。林小雨輸了幾次都提示賬號不對，就在她準備站起來喊網管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男孩湊過來說了一句話，“前面加一個0再輸。”

林小雨按照男孩的提示輸了進去，然后登錄成功。

“謝謝。”林小雨對著那個男孩笑了笑。

“你是3班的林小雨吧，我是2班的秦朗，我經常在學校的獎狀欄上看到你。怎么，學習尖子也喜歡上網啊！”那個男孩嬉笑道。

“我有事，我不是來玩的。”林小雨的臉有些燙，轉過頭沒有再理他。她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趙蘭的QQ號，然后她找到桌面上面的QQ圖標，輸入賬號密碼。

趙蘭以前曾經讓林小雨幫她掛過QQ，所幸，趙蘭的QQ密碼沒有換。QQ登錄了幾秒，然后上線了。

沒有費多大功夫，林小雨便找到了趙蘭的QQ農場，然后她一個一個點擊，尋找那個詭異的農場。

“滴，滴。”這個時候，QQ的陌生人里突然傳來一個消息，有人說話了。

林小雨點開那個消息一看，不禁呆住了。

“北瓜偷完，生命結束。”

這句話似乎是說給趙蘭聽的，林小雨愣了幾秒，慌忙給對方回話：“你是誰？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對方的頭像卻瞬間變成了灰白，下線了。

【三】詛咒農場

“怎么了？”旁邊的秦朗突然拍了一下林小雨。

林小雨一驚，差點跳起來。

“這是怎么了？反應這么大？”秦朗訕訕地笑道。

“沒，沒什么。”林小雨搖了搖頭，關掉了電腦上面的對話框。

“你也玩農場啊，要不我們加下好友吧，我們可以互相偷菜。”秦朗看到電腦上林小雨打開的QQ農場，興奮地說道。

“不，這是我同學的，我不玩。”林小雨擺擺手。

“哦，是嗎？”秦朗有些失望，回過頭他點擊著自己的QQ農場，這個時候，畫面刷新了一下，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背景圖。

“這種農場還真奇怪，第一次見啊！”秦朗驚奇地叫了起來。

林小雨愣住了，秦朗說的不錯，眼前這個農場的確奇怪，上面走來走的不是狗，而是一只類似于死人出殯時的紙馬。

“哎，怎么還有這種植物，北瓜，我怎么不知道？”秦朗點著上面一些熟透的菜，忽然叫了起來。

“什么？”林小雨一驚，不禁湊了過去。果然，在那個農場的菜田里面，有一種菜，上面赫然寫著北瓜。

“還這么值錢，哈哈。”秦朗笑了起來，剛準備點擊偷菜，卻被旁邊的林小雨按住了。

“不要，不要。”林小雨一臉驚恐。

“怎么了？”秦朗愣住了。

“這個農場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

啪！這個時候，眼前的電腦突然黑屏了，然后重新啟動。

“到底怎么回事啊！”秦朗越發疑惑了。

“我們，我們出去說。”林小雨咬了咬嘴唇，向外面走去。

走出網吧，林小雨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下，同時還講出了自己的疑惑。她認為那個詭異的農場就是趙蘭發瘋的源頭，還有在網吧她收到了那個人的神秘詛咒。所以剛才秦朗在點擊偷菜的時候，她才阻攔他。

“你說的是真的？”秦朗聽完林小雨的話，心里倒抽了口涼氣。

“是啊，我有必要騙你嗎？”

“可是，這也太詭異了吧？怎么可能呢？”

這個時候，林小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班長肖竹打來的電話。

“你說什么？趙蘭死了？”林小雨聽到肖竹的話，頓時叫了起來。

“是啊，現在我們都在第一人民醫院，你要是能過來也過來吧！”肖竹說完掛掉了電話。

沒有多想，林小雨和秦朗一起往第一人民醫院趕去。坐在出租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趙蘭怎么會死？難道那個詭異的農場真的是索命農場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也太離奇了吧？

車子十分鐘后在第一人民醫院停了下來，林小雨和秦朗一起向醫院里面跑去。

在二樓病房，他們看到趙蘭的尸體正被兩個護士向太平間推去。旁邊是班長肖竹和幾個同學，趙蘭的父母在一邊嚎啕大哭。

“怎么會這樣？”林小雨問道。

“醫生說她忽然情緒失控，腦袋撞到了桌子的邊角，等護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肖竹說道。

“不，不，這是詛咒，這是詛咒。”林小雨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怖，她大聲叫了起來。

【四】追蹤

第二日。秦朗帶著林小雨來到一個男孩家。

男孩把趙蘭的QQ號重新登錄，他在陌生人里面搜尋那個神秘人，可惜卻找不到。在趙蘭的農場里面也沒有找到那個詭異農場，仿佛一切都只是幻想，根本沒有。甚至，秦朗登錄到自己的QQ上，也找不到那個農場。

“不可能，不可能的。”秦朗和林小雨對視了一眼，驚叫了起來。

“沒什么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出現過，是不會逃過我神童的眼睛的。”男孩笑了笑，打開桌面一個程序，輸入一些字母，很快電腦上出現一個復雜的程序，開始搜索文件。

片刻后，桌面上的程序停了下來，上面出現一行數字。

“神童，這個是什么？”秦朗問道。

“這個自然是給你們發詛咒農場的人了。”被稱為“神童”的男孩搖了搖腦袋，點開那個號碼，然后在QQ上搜尋了一下。

果然，在趙蘭QQ的陌生人里面，那個神秘人出現了。

“這個詭異農場其實是個黑客程序，我估計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我們現在可以定位他的IP，這樣的話就可以找到他的位置。”神童說著把那幾個數字復制了一下，然后調出一個程序開始重新檢索。

幾分鐘后，上面的數字轉換成了一個地址：

東城路38號2樓201。

“這個就是他們的IP所在地，你們可以去那里看看。不過也許是代理IP，我再幫你們找一下，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們。”神童說道。

“好，謝謝你啊。”秦朗拍了拍神童的肩膀，然后和林小雨走了出去。

“這個神童真厲害啊！”走出居民樓，林小雨由衷地夸起了神童。

“當然，他從小對電腦就有著過人的天賦。十三歲那年他就代表南城參加IT大賽，如果不是因為他父親欠人錢，他也不至于這么小做程序員。如果能上學的話，他一定早已非凡。”秦朗嘆了口氣。

穿過一條巷子，他倆向東城路走去。

東城路以前是整個城市最爛的一條路，地面坑坑洼洼，每到雨天更是泥濘不堪。隨著其他地方的發展，住在東城路的居民們也都搬離，慢慢的，這里變成了一個很少人居住的地方，白天都顯得陰森森的，更別說晚上。

此刻是晚上八點多，但是東城路卻像是半夜一樣。林小雨緊跟著秦朗，這種情況下，女孩的膽小袒露無疑。

他們看著旁邊的門牌，很快找到了38號，然后走了進去。

樓道里面很黑，秦朗拿著手機照明。每走一步，前面都會傳來很響的回聲。林小雨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出來一樣，后背上的汗毛也跟著豎了起來。她哆哆嗦嗦跟在秦朗的身后，來到了2樓201面前。

秦朗看了看四周，然后敲響了201的門。

鐵門像是一個垂死的老人，發著沉悶的喘氣聲。整個走廊似乎被這個聲音傳染了，顯得空蕩而恐怖。

幾秒后，門閃出一條縫，里面探出半個人頭來，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見一個男孩的臉，他盯著外面的秦朗和林小雨問：“你們找誰？”

“這里是張曉光家嗎？”這個回答是事先秦朗和林小雨商量好的，他們想看看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住人。

“不是，你們找錯了，這里是李小山家。”男孩搖了搖頭。

“誰在那里？”秦朗還想說什么，走廊對面卻閃過來一道手電光，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門里面的男孩慌忙把門關上了。

對面的人走過來，穿著保安制服，似乎是樓道管理員，他看著秦朗和林小雨問：“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我們，我們來找李小山。”秦朗正色道。

“你們找他？你們是什么人？”管理員呆住了。

“我們是他同學，呵呵。”林小雨接口。

“可是，他死了都兩個月了。你們不知道嗎？他每天光知道玩QQ，偷菜，因為這個事情被他母親失手打死了。”管理員疑惑地說道。

【五】農場外掛

秦朗和林小雨跑出38號樓，開始大口大口喘氣。那個管理員的話似乎還在耳邊，李小山死了兩個月了，他是玩QQ偷菜被他母親失手打死的。那剛才的小孩是……

看來這一切根本就是詛咒，那個李小山根本就已經死了，但是他還是每天喜歡偷菜。他的農場自然是陰間的東西，看菜場的不是狗，而是紙馬，種的菜自然也不是普通菜，里面的北瓜正是陰間的東西。

林小雨越想越怕，趙蘭一定是李小山殺死的。他一定是每天晚上出現在不同人的好友列表里面，誰偷他的菜他就偷誰的命。

這個夜晚，秦朗和林小雨徹夜難眠，他們的內心充滿了恐懼。秦朗更是發誓再也不玩QQ農場，他可不希望像趙蘭那樣，白白丟了性命。

兩個月后。

這天，秦朗的一個同學約他去網吧玩游戲。兩人玩到一半的時候，秦朗的QQ上突然冒出一條廣告來。

“農場外掛，幫你收菜，讓你不必熬夜等待。更有專人可以幫你裝扮農場，各種背景，應有盡有。”

秦朗有些好奇地點開了那個廣告頁，然后看到了上面各種各樣的套餐。其中還有一條詛咒套餐，那個農場的設置和他之前遇到的那個詛咒農場背景一模一樣。

“你的詛咒套餐怎么賣？”秦朗找到那個發廣告人的QQ，給他發了條信息。

“很劃算，三十塊一個月。這種詛咒套餐很管用的，可以防止別人偷你菜。之前遠景高中有個女生因為不相信，去偷別人的菜，后來瘋了，再后來死了。”那個人說道。

“真的那么管用？”秦朗又問了一句。

“當然，這可是新聞啊，不信你去遠景高中問問。”

秦朗沒有再說話，關掉了QQ對話。這種東西名叫農場外掛，之前秦朗曾經聽人說過，沒想到真有。

秦朗盯著電腦桌面，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然后走出了網吧。

林小雨趕到的時候，秦朗和一名警察站在東城路38號2樓201的外面。這個曾經在兩個月前讓他們膽顫心驚、毛骨悚然的地方，此刻被警察團團包圍。

在201里面，警察找到了幾個正在向全國各地發送農場外掛的廣告。

“我們怎么了，雖然這種東西不對，但是不犯罪。”為首的那個男人正是那天的“管理員”！

“是的，發廣告的確不犯罪，但是利用這種東西害人就是罪大惡極。”秦朗接口說話了。

“你什么意思？”那個男人頓住了。

“所有的一切，我會給你們解釋的。”秦朗哼一聲，然后向前走去。

“你去哪兒？”林小雨喊住他。

“我去找殺死趙蘭的真正兇手。”秦朗沉聲說道。

【六】真相

林小雨沒有想到真相是如此傷人。

秦朗走到前面，一把扯掉了電腦的電源。

電腦前坐的那個人一臉安然，仿佛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

“為什么要這么做？”秦朗問。

“因為我需要錢。”他的回答很真實，也很直接。

“需要錢，就要殺人嗎？”秦朗憤怒了。

“不，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太投入。那個農場的音樂和背景不過是由一些詭異的元素組成，要怪只能怪當時情況太特殊，她摔到地上，摔壞了腦子，后來又不小心撞桌角死了。我們沒有想殺人，我們只不過想要一些廣告效應，趙蘭她太不幸了。”

“你在說什么？你們害死了她，現在還埋怨她。”林小雨聽不下去了。

“我們給五十個愛好農場的人做了同樣的實驗，但是只有她出事了。我只負責電腦程序，其他的不管。我需要錢，我的父親如果沒有錢會被人打死。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他，我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許如同他的內心一樣，早已經麻木悲涼。

“神童，你怎么可以這樣。”秦朗的聲音顫抖起來，他喊出了兇手的名字，這個讓他無法相信卻又必須相信的名字。

當秦朗在網吧看到那個一模一樣的詭異農場掛件的時候，他便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和林小雨在38號樓看到的也許只是個圈套。為了求證這一點，他找到了當警察的表哥，來到了38號樓，找到了那個冒充管理員想編故事嚇跑他們的人。

同時，秦朗也想到了他們背后的神童，是神童提供的地址，如果地址是假的，那么神童……

真相如此，誰也無力改變。

神童一直在笑，趁他們不注意，神童竟然拿起一把刀插進了自己胸口。他的笑容開始擴散，囁嚅著嘴唇想說什么，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這一起詭異的由QQ農場引發的命案浮出了水面，遠景高中由此開始禁止學生玩農場。這個案子甚至被媒體傳播到了全國，一時之間，農場仿佛真的被詛咒了一樣，很多人開始遺棄。

站在神童的墓前，秦朗和林小雨沉默了許久。雖然神童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人物，但他是為了父親。

愛，究竟是情有可原，還是十惡不赦？

沒有人知道。

【七】尾聲

深夜，網吧一片安靜。

偷跑出來上網的女孩重新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網頁，出現了一個新畫面。她開心地笑了起來，QQ牧場終于開通了，她再也不用養一些植物了，現在可以領養動物了。她樂此不疲地看著上面的資料以及動物種類。

可女孩沒看見，在她對面，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正在試驗著自己寫的程序，畫面上幾個奇形怪狀的動物蠢蠢欲動。男孩正在為它們起名，一個接一個鬼魅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男孩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今天晚上做好這個程序，明天就能拿到錢了。誰說神童只有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