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藝術區:老工廠變身都市文化新地標

劉 晨

這些由前蘇聯，德國援建的老工廠變身為當代藝術區后，798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地方的名稱，它還是一種文化概念，代表著一種名為LOFT的居住工作方式。798還代表著把當下十分雞肋的老廠房變廢為寶的發展方式。新世紀伊始，來自北京周邊和北京以外的藝術家發現了這片包豪斯風格的的老廠，他們集聚起來，把這些頹敗的老磚頭變成了富有特色的藝術展示和創作空間。

以798廠為主的廠區的建筑風格簡練樸實，講求功能。巨大的現澆架構和明亮的天窗為其他建筑所少見。它們是50年代初由蘇聯援建，東德負責設計建造的重點工業頂目，幾十年來經歷了無數的風雨滄桑。目前，已經有近200家涉及文化藝術的機構進入此區域。至少有300位以上的藝術家直接居住在798藝術區或者以798藝術區為自己的主要藝術創作空間，其中還有一些來自國外的藝術家，如法國、美國、比利時、荷蘭，澳大利亞，韓國，新加坡等。進駐798藝術區的既有大名鼎鼎的藝術家如劉索拉(作家、音樂人)，洪晃(出刊人、出版家)、李宗盛(音樂人)、李象群(雕塑家)等，也有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藝術家及其公司租用798藝術區的面積，從幾千平方米到幾十平方米不等。其中，租用面積最大的是世界知名的、全球最大藝術品收藏與展覽公司之一的比利時尤倫斯藝術品公司(租用面積4500平方米)。到目前為止，在原有718聯合廠區，大約有10萬平方米的廠房已出租給中外各類藝術文化機構，約占整個廠房的50％以上。

798是時刻生產無限可能的巧妙工廠杰羅姆·桑斯

(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館長)：

4、5年前，為了找到一個滿意的地方，我可沒少跑腿。我去了上海，包括莫干山路和蘇州河邊等地方，最后我來到北京的798。終于我看到了這個地方，看到了這里Bauhaus的模式，這里周邊的環境和空間所帶出的藝術能量。這里簡直就是一個最巧妙的工廠，對，它本來就是一個工廠，時時刻刻都在生產無限的可能性。這里有很多人來參觀，但是還不夠多。這里逐漸變成了一個小型社會，藝術家們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有濃厚的氛圍，有足夠的關注力，這里甚至是全國乃至全球藝術家的目的地。

許多的媒體都很關注798，它發展得很快。它的未來會更多元，會形成一個更巨大的產業。但是我們不能對它太著急，否則會有一些反作用，要讓它自然生長。當然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也一樣，它和798以及大山子更多的是合作關系。但我們的目的并不是模仿西方藝術機構的成功模式，我們要創造一種新的對藝術的態度，創造更多與青年藝術家有關的話題，讓世界和中國相互了解。798和UCCA的未來，不會是國外理念的復制，而是中國全新的創造，當然我們仍然在路上。

這樣一個藝術區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它與城市和人們的生活融為一體，是整個社會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同時政府也在支持，798重新定了一種中國的文化生態。

酒廠藝術區：酒香不怕巷子深

不同于798藝術區的自發形成，酒廠藝術區則是投資商在2005年中利用朝陽區二鍋頭酒廠重新開發的。走在酒廠園區內，還能看到藝術園保留的一部分朝陽區二鍋頭酒廠的生產車間，沒錯酒廠藝術還在產酒。老酒廠負責酒品的調制和生產過程，而藝術家則為酒進行設計。改造包裝，使酒的品牌得到極大的提升。這樣就為酒注入了藝術家元素。同時，這種酒也是藝術園的特供酒，是為中國和北京的藝術家特別定制的，極具收藏價值的。

雖然沒有798藝術區揚名海內外的時間早，也沒有798藝術區內世界著名的包豪斯德國建筑，更沒有798藝術區內如星辰般眾多的畫廊和工作室……但是，一個同樣以改造工業老廠房而聞名藝術圈的酒廠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世人，原來靜逸而優美的環境更是藝術家和藝術機構尋求的理想創作之地。

這里的畫廊、藝術機構。工作室基本保留了朝陽區二鍋頭酒廠的建筑原貌，只是建筑上稍加了一些修飾，如原先的鐵門換上了敞亮的落地透明玻璃門，窗戶和外墻也被藝術家裝飾一新……而酒廠的大鍋爐、水塔則被完好地保留下來，充當了藝術家工作室的一部分，以前的酒廠食堂也改成了畫廊取名”食堂空間“，偌大的一個人工湖上，凌空架起了4座玻璃房子，由小橋首尾相連，名為“九立方畫廊”……

現在，由中央美院，首都師范大學、北京電影學院的學者，北京理工大學的藝術家，中央電視臺藝術工作者和導演等一批學院派藝術家，與尚楊、孫景波、尤勁東、馬剛、秦璞、趙建成，肖勇，譚平，武明中。張淇、劉剛等中國當代藝術的“新貴們”，及海歸藝術家和新崛起的青年藝術家，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2005年籌建以來，酒廠ART國際藝術園先后有號稱“世界上最大的收藏家”的國際畫廊阿拉里奧北京藝術空間(韓國)、表畫廊，程聽東國際當代藝術中心(法國)、香港奧沙藝術空間舊雨今來軒畫廊、南溪美術空間(新加坡)、門畫廊、云天影像空間，歡樂灣文化發展有限公司，1AF國際文化交流促進會，美國康乃爾大學設立的藝術窗口，F5藝術空間等一流藝術機構與頂尖的藝術家們進駐園區。

用”酒香不怕巷子深”來形容酒廠藝術區再合適不過。奧地利現代藝術博物館館長、挪威博物館館長，芬蘭博物館館長，意大利博物館館長先后來酒廠ART國際藝術園參觀，都對藝術園贊不絕口，“這個藝術園真是太好了代表了中國現代藝術的最高水準”。

安靜、安定，我與酒廠“相敬如賓”馬六明(藝術家)：

2004年我到了酒廠，我算是第一批過去的。以前我在公寓里畫畫，感覺空高不夠，當時去看酒廠那邊房子覺得空間很不錯。近幾年金融危機，很慶幸酒廠里的工作空間不是特別大，所以經濟壓力相對小一些。幾年來的拆遷好像對這邊影響也不大，其實我特別理解拆遷這種事對藝術家的影響，會讓人感覺很動蕩，很不舒服。至于未來，我完全不知道，只能說沒有意外情況就先住著吧。

我喜歡酒廠的安靜，因為其他的一些藝術區游客比較多，會對平時干活有些影響。這里安定的感覺要好一些。我經常來這里，到工作室把門一關就畫畫，和外界的聯系很少。其實我和這個地方是那種“相敬如賓”的感覺，即有關聯，又相互獨立。在這里我覺得，一進工作室就到了屬于自己的世界，可以把自己藏起來，安靜、安定。

草場地：純粹的藝術樂土

草場地，據說因草場資源豐沃，曾是王公貴族馳馬狩獵的所在，聽名字就有一種遼闊曠達的浪漫。草場地藝術區的聞名某種程度上得益于艾未未，盡管草場地如今身陷拆遷風波，但依然改變不了這個距798最近的藝術分支，東鄰中央美術學院的藝術區是比798藝術區創作氛圍更活躍、更自由，更具特色的藝術家的文化創意樂園。

相對于798的繁榮，草場地及其周

邊更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并非刻意地陳述著當下的藝術現狀。當然，在這個虛實相生的多元化藝術陣地，百姓也因藝術而快樂并小康地紀錄著、生活著。這里藝術類建筑多為后期依勢自行設計建造，風格品位獨特，藝術家工作室、藝術空間、畫廊與百姓生活混居的地段，有其獨特的敘事結構，眾多藝術愛好者不辭勞頓，慕名而來，更彰顯出這塊熱土的魅力。

目前草場地藝術區的規模已達80，000平方米的建筑面積，占地約199，800平方米。有報道稱，幾年來，進入草場地藝術區的機構、畫廊等單位已有300多家，一批中外當代知名藝術家進駐了藝術區，由藝術品經營及相關服務業為主項的年產值近20億元人民幣。已八駐草場地藝術機構及藝術家有瑞士麥勒畫廊，香格納畫廊、艾未未藝術文件倉庫、CCD300當代藝術與設計中心，EP設計師樓、易品名堂空間設計機構，比利時F2畫廊，韓國都亞特畫廊，三尚藝術中心、站臺中國、蘇州娑羅花館北京分館、三影堂攝影藝術中心，生活舞蹈工作室北京公社，葉永青工作室，三工作室(藝術家盛齊，張大力、張念的展示空間)中美當代藝術洗浴中心，空理工作室(藝術家徐宏民工作室)。文賓音樂工作室，曾梵志工作室等當代藝術機構。

留戀她，就像留戀自己穿舊了的衣服

艾未未(藝術家)：

1999年，我在崔各莊的草場地建造了現在的房子——草場地258號。這邊一直都很安靜，可以保證你的生活和創作不被打擾。2004年的時候，攝影愛好者毛然來我們家吃飯，據說他愛上了這個地方，所以在村子里買了地蓋了自己的房子。從2009年開始，一直都在鬧拆遷的事，從理論上看，草場地這個地方就是朝不保夕的。很明顯這位是要讓給更多人或是更大利益的事，這個事是誰也阻擋不了的，這是國家立國的一個基本方針，就是獲取更大的利益，維持生存的可能，這是大利益。但是怎么拆、拆什么，什么時候拆，這些是可以商討的，我覺得一個人不應該做類似于自殘的行為，因為社會畢竟是由人來構成的，有人的地方必然有文化，必然有喜怒哀樂，必然不只是國民增長的一個數字，或者是一個城市的發展指標。很多人都說草場地是因為我，所以后來有不少的藝術家和工作室搬家過來，雖然言過其實，但我對草場地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就像留戀自己穿舊了的衣服，比如一個包曾經跟你一起旅行過，現在把它扔了，這是有一點可惜的。但是想到生命價值本來就很脆弱，所有這些人都不被人當回事的情況下，你就會覺得這也無所謂吧。

環鐵藝術區：愜意的藝術休閑地

北京市地圖上東北角的圓形鐵路圈圈，也圈了一撥的藝術家。這里有一批原來運輸堆積貨物的倉庫，還有奶牛場和養魚場等。隨著798的興起，距離不遠、租金便宜的環鐵成了798各空間作為倉庫的首選，也出現了藝術家創作的身影。和酒廠一樣，環鐵藝術區也是由投資商投資改造建成的。雖離798不遠其道路沒有明顯路標也沒有什么周邊設施，不熟悉的訪者探路有著太大的困難。在這個798的衛星藝術區，自給自足的藝術家在這里的工作室創作，作品做好之后走幾步就可以去798出售，倒是一個很愜意的選擇。周邊還可釣魚、高爾夫等，在這里的工作室與藝術家們“把酒論藝”，怎一個逍遙了得。

環鐵藝術區自籌備以來，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乃至其他國家的上百名優秀藝術家入駐，成為北京著名的藝術創作基地之一。隨著大量藝術家工作室、藝術畫廊等藝術機構的進駐，逐漸形成了成熟的文化藝術交流平臺，奠定了環鐵時代美術館雄厚的學術積淀和品質保證。

環鐵藝術區中最惹眼要數2006年由投資方斥資建成的環鐵時代美術館。環鐵時代美術館由韓國的建筑設計師設計，鋼磚結構，外觀簡潔大方，極具當代氣息。美術館在功能與設計方面都有其獨到之處，自然采光，藝術化的空間設計，以適應多元化的展覽活動。館內面積2200平方米，分上下兩層，展線長500米，空間通透，配備可活動展板，適合不同要求的藝術展覽和展示活動的需求。

搞藝術和搞房地產是有區別的

崔保東(環鐵藝術區投資人)：

有人問我是因為文化因素還是因為商機決定做環鐵藝術區，我的答案是商機。看到這個將臺鄉的牛場時，考慮這里離798藝術區和中央美術學院比較近，而藝術產業也越來越好，所以決定建立環鐵藝術城。就目前看來，最容易的就是做房產，最難的就是做文化。出租工作室容易，但是讓整個藝術園區變得更有生命力是件更內行的事兒。環鐵和798藝術區、宋莊藝術區不同，后者都是自發聚集形成的，而環鐵是后天規劃的，所以整體的運營模式就得更費心。如果你來環鐵國際藝術城，進來就可以看到這個蓋得很有氣質的環鐵美術館，開始的時候，其他投資伙伴都特反對這種費力不盈利的事兒，但是我堅持要改這個美術館，除了出租工作室，地皮以外，做文化我覺得非常重要，不然搞藝術區和搞房地產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