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武夏海南
(1.交通運輸部規劃研究院,北京 100028;2.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北京 100086)
基礎設施投資的作用機理和效應分析
——西部大開發背景下的討論
何力武1夏海南2
(1.交通運輸部規劃研究院,北京 100028;2.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北京 100086)
基礎設施是國民經濟各項事業發展的基礎,是經濟發展和現代化的基本條件。但是先前的研究鮮有討論基礎設施投資影響整體經濟增長和產業地區分布的作用機理,本文借助新經濟地理學的模型思路系統分析了基礎設施投資的短中期效應以及相關間接效應,發現:基礎設施投資雖然在短期內不利于整體經濟增長率最大化,但是能在中長期通過培育形成落后地區的內生增長機制,從而推動全國性經濟增長,并最終實現理想中的“共同富裕”。
基礎設施投資 經濟增長 產業分布 作用機理
基礎設施是國民經濟各項事業發展的基礎,是經濟發展和現代化的基本條件?;A設施發展狀況如何,決定著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結構的優劣,決定其經濟發展水平和速度。基礎設施投資規模大,資本系數高,回收周期長,發展中國家的基礎設施投資往往滯后,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經濟的發展。在現代社會中,經濟越發展,對基礎設施的要求越高;完善的基礎設施對加速社會經濟活動,促進其空間分布形態演變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但是對于基礎設施投資具體通過何種機制作用于區際實際收入差距,理論上的探索還是相對不足,本文將結合西部大開發的具體背景和已有的理論認識,梳理基礎設施投資的作用機理,并給出了相應的效應模擬。
《國務院關于實施西部大開發若干政策措施的通知》(國辦發[2001]73號)第三條明確規定:“對國家新安排的西部地區重大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其投資主要由中央財政性建設資金、其他專項建設資金、銀行貸款和利用外資以及企業自籌資金解決,不留資金缺口,地方政府在土地使用、收費減免等方面積極配合。要集中力量建設一批關系西部開發全局的重大工程,如西氣東輸、西電東送、青藏鐵路、公路國道主干線、水資源合理開發和節約利用等”。西部大開發以來,國家在基礎設施方面的投資巨大,從2000年至2009年9月,中央財政向西部地區下達中央建設投資累計5507億元,占已下達投資總額的31.6%,主要用于農、林、水利項目、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社會事業項目、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環保、公檢法司設施建設等,并適當提高對西部地區項目補助比例①西部大開發十周年:財政支持西部大開發成效顯著,http://www. china.com.cn/economic/txt/2009-11/24/content_18944417_2.htm。。其中,2000年至2008年,西部地區公路水路交通建設累計完成投資13386億元,是新中國成立到1999年50年完成投資總和的5.4倍,交通建設完成投資之巨,增長幅度之快,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西部農村公路總里程的70%得益于國家開發銀行貸款①西部十年再騰飛——西部大開發十年成就綜述之二,http://www. chinawest.gov.cn/web/NewsInfo.asp?NewsId=55935。。而且西部大開發以來,基礎設施建設成果顯著。2000年以來西部地區相繼建成了青藏鐵路、渝懷鐵路、寧西鐵路、株六復線、寶蘭復線、蘭武復線、遂渝鐵路、廣大鐵路、西康鐵路、南疆鐵路、寶成鐵路復線等一批重大鐵路項目,西部地區鐵路總營業里程從2000年的2萬公里增加到2008年底近3萬公里,增長50%,已占全國鐵路營業里程的36%②西部大開發10周年:十年來西部鐵路建設成效。顯著,http://www. cnr.cn/allnews/200911/t20091124_505664239.html。。公路通車里程快速增加,由1999年的53.3萬公里增加到2008年的142.1萬公里;路網覆蓋范圍明顯擴大,公路網密度由7.7公里/百平方公里增加到20.6公里/百平方公里;路網等級不斷提高,高速公路里程由2529公里增加到16456公里,二級以上公路里程由35131公里提高到99478公里。內河水運基礎設施顯著改善,長江上游已達到三級航道標準,西江航運干線已達到三級及以上航道標準。主要港口和庫區水運基礎設施有較大改觀,重慶、瀘州、貴港等港口建成一批內河集裝箱、大宗散貨和汽車滾裝專業化泊位③西部大開發十年:公路水路基礎設施大發展,http://finance.cctv. com/20091126/104174_1.shtml。。
國內外學者對基礎設施的研究由來已久,婁洪(2003)在梳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將公共基礎設施對經濟增長的作用進行階段性劃分,并以嚴謹的數理模型論證了如下內容:(1)當期基礎設施投資總量作為一種需求拉動因素,可以在短期內刺激經濟增長,而且當期的投資乘數效應不受基礎設施投資結構影響,但是投資結構將在中長期對收入結構和資本存量結構發揮重大影響;(2)公共基礎設施資本存量不管是由內生投資還是外生投資形成的,都能有效地提高長期經濟增長率,而且認為超前的、狀態良好的、擁擠度低的基礎設施是長期經濟增長的強勁動力;(3)對于區域性公共基礎設施資本存量對不同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分析表明:在全國經濟一體化程度比較高的條件下,欠發達地區在使用外生投資形成基礎資本存量的過程中可以獲得較高的比較效應;如果從發達地區征稅用于發展兩地區共同使用的基礎設施建設,可以在不影響發達地區使用基礎設施資本的情況下促進欠發達地區對發達地區的趕超。
關于基礎設施作用的實證研究主要形成如下四個方面的認識:(1)短期內通過需求拉動促進經濟增長,長期內通過降低私營經濟主體的生產或交易成本來推動經濟增長。(2)進一步發現,核心基礎設施如通訊網絡比非核心基礎設施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要大,同類設施在高收入國家和低收入國家總的產出彈性差異很大,如交通設施的彈性在高收入國家為0.174,而在低收入國家僅為0.05(Canning,1999)。(3)基礎設施不可靠增加了多種形式的經濟成本,其中主要有生產過程中的直接成本和機會成本、產品銷售的運輸成本以及新企業的創建成本。世行對拉美國家的研究表明,在必要道路的維修上少花1美元,會增加3美元的機動車運營成本,并使道路的提前維修多花2-3美元,由此增加的資本支出占GDP的1%-4%④World Bank.The Contributions of Infrastructure to Economic Development.World Bank Discussion papers,No.213.11-12.。(4)基礎設施的完備程度對一國或地區投資環境和市場容量的重要影響因素。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大量國際資本流向發達國家而不是發展中國家的根本原因還在于后者的基礎設施缺乏,投資環境不佳;另外高水平的基礎設施是實現出口競爭力的關鍵因素,而落后地區滯后的基礎設施和高昂的物流成本阻礙其擴展出口市場。
在國內,董焰和樊樺(2004)針對河南省駐馬店市和信陽市7個貧困縣進行了對比性案例研究,結果表明,道路狀況的改善極大地促進了境內旅游資源的開發和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使農民收入得以快速提高;交通條件的改善還便利了農民的出行,降低了勞務輸出的成本,很多貧困人口有機會從事非農行業的工作并獲得了更高收入。高穎和李善同(2006)在CGE模型內分別在長期和短期進行模擬分析,發現降低轉移成本、增加農村轉移勞動力在城市的就業機會是促進基礎設施發揮減貧作用的關鍵環節。
基礎設施一方面是指項目的投資建設,另一方面指建設完成后投入使用的公共設施?;A設施建設主要通過三條可能的途徑影響區際實際收入差距,即增加非農就業機會、降低交易成本以及吸引外部企業落戶當地。另外,西部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很大一部分由中央財政扶持,因此也形成了財政資源由東部向西部的轉移。圖1列示了一個基礎設施影響區際實際收入差距的可能作用機理。
從短期來看,一方面基礎設施的投資建設會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如建筑業、建材制造業、鋼鐵業等,從而促進國民經濟的發展。范九利等(2004)運用1981年-2001年基礎設施資本存量數據估計發現:基礎設施資本對經濟增長的產出彈性為0.695,進一步得出考慮基礎設施資本要素的生產函數具有顯著的規模報酬遞增特性,肯定了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作用。同時,基礎設施建設所引發的強勁需求也必將吸引一部分企業遷往西部,以結合產品的銷售成本。另一方面,基礎設施的建設可以給當地居民提供更多的非農就業機會,如2009年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創造約1200萬個就業崗位①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創造1200萬就業崗位,http://news.sina.com.cn/ c/2010-01-15/145919476697.shtml。。
就中期來看,一方面隨著前期遷入企業的建成,并投入生產,還會進一步增加非農就業崗位,從而提高當地居民的名義收入水平;另一方面,基礎設施的建成并投入使用可以降低東部產品在西部的銷售價格,從而降低西部地區的相對價格指數,相當于提高了當地居民的實際收入水平。
從長期來看,西部地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會對當地商貿活動的發展形成需求拉動;而隨著當地產業結構的完善和多樣化,從產品供給方面推動當地商貿活動的繁榮。最終通過挖掘西部地區的勞動力潛能、繁榮當地商貿活動,加快全國經濟增長,提高了當地居民的名義收入水平,并實現縮小區際實際收入差距。

此外,基礎設施的投入使用,特別是交通和通訊設施的普及,可以是更多的人走出去開闊眼界、增長見識或者擴展了個人的信息途徑和社會網絡,從而使得知識與技術的傳播與擴散更加快捷。正如產業內知識溢出可以提高工業企業的生產效率,而產業間知識溢出可以提高農業勞動力的生產效率,從而帶動了總產出的增加。
我們在之前的研究中,在新經濟地理學框架下構造了一個關于經濟增長、空間分布和轉移支付的綜合分析框架②與詳區細域的協推調導發過展程—以—及新模經擬濟方地法理請學參視閱角何下力的武轉:移《轉支移付》支第付三、章一,體南化開大學博士論文,2010年5月。,研究兩個地區,對應當前中國的現實,分別是東中部和西部,而且東中部較為富有。假設資本在兩地區之間可自由流動,而且相對應的,企業的區位完全按照利潤原則自主決定。交易成本則同時存在于區際(區際交易成本)和區內(區內交易成本),改善公共基礎設施將同時影響區際和區內交易成本。假定技術溢出具有本地化特征,那么經濟地理條件(主要用地區產業份額來表示)就成了影響兩地區創新(內生)增長率的關鍵因素。由于交易成本會影響經濟地理條件,因此基礎設施的改變不僅會影響經濟活動的空間布局,而且會影響整體經濟的增長率,進而影響區際名義收入差距和地區內勞動收入與資本性收入之間的差距。從理論角度來看,該模型揭示了基礎設施投資是如何在整體經濟增長和區際公平之間進行權衡。具體而言,旨在推動區際公平的基礎設施投資,比如,中央直接投入財政資金在落后地區改善基礎設施,這種中央財政安排有可能會產生一個不有利于整體經濟增長的地理格局。但是我們發現關于產業聚集程度、經濟增長率和名義收入差距的表達式都非常復雜,下面更注重樹立基礎設施投資經濟效應的作用機理。
對短期來說,國家為了降低西部區內交易成本,需要進行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以改善西部地區的運輸和通訊條件。首先,在前期同樣需要投入大量的財政資金①我國絕大部分高速公路建設資金是由公路建設專項稅(車購稅)和銀行貸款組成。專項稅的使用和監管的機制從1985年以來逐步建立完善,基本上是交通部門負責計劃和使用,財政部門負責審批和監管。,具體情況已經在前面的現實背景中進行了介紹,這勢必造成了資本從東中部向西部的轉移。模型初期的基準情形,80%的資本集中分布在東部和中部地區,只有20%資本分布在西部地區。我們假定國家采取了強有力的推動政策,將西部地區資本份額提高到30%,同時東中部的資本份額(k)下降到70%。其次,基礎設施建設在西部地區的大規模開展同樣也給當地居民帶了更多的非農就業機會,從而提高經濟整體的就業總量,我們同樣設定全國實現就業的勞動力(L)由6上升為6.5。
在中期,隨著基礎設施的建成并投入使用,將會在交易成本和投資環境兩個途徑影響西部經濟,從而重構整體經濟的空間格局。第一個途徑是交通和通訊的便利降低了西部地區的交易成本。初始西部地區基礎設施的供給水平較低,質量也比較差,因此西部地區的交易成本(τD*)要高于東中部地區的交易成本(τD),模型分布設定為2和1.5,我們假設國家在西部的基礎設施投資最終使西部和東中部在基礎設施供給水平上持平,因而將基礎設施投入使用后的西部交易成本也設定為1.5(見表1)。模擬結果顯示,西部基礎設施的建成相當于給予落戶當地企業固定投入補貼,因而會吸引部分東中部企業落戶西部,從而有效降低產業空間分布的不平等程度,東西部產業份額比γ/(1-γ)從原來的1.49下降到約1.14;但同時,部分東中部企業從東中部遷出,可以緩解還留在東中部的企業競爭壓力,提高了企業利潤水平,因此產業雖然向西部轉移,收入卻實際向東中部進一步聚集了,東中部收入份額比前一結果略微提高了0.21%;另外,東中部產業份額的下降還會損壞東中部地區原來作為國家創新基地的功能,而新遷入西部的企業短期內又難以形成有效創新機制,因此全國的平均創新能力下降,從而導致全國經濟增長率(g)出現了大幅度的下降,從原來的10.75%下降到8.67%,幅度高達2.08%。
第二個途徑是,基礎設施的建成投入使用還會改善西部地區的投資環境和營商環境,有可能培養了部分東中部遷入企業的根植性,不再將投資收益遣返東中部,而是在西部進一步尋找投資機會或直接消費,因此還會進一步提高西部地區的資本份額。考慮到文化和社會資本的鎖定效應,我們認為資本根植性的形成是比較困難,因此資本份額(1-k)只上升5個百分點;另外獲利資本的再投資還會進一步增加西部的非農業就業,從而全國就業總量進一步增加到6.8。模擬結果(見表1)表明,東中部資本在西部根植性的形成可以有效提高西部的產業(1-γ)和收入份額(1-θ),分別提高了0.88%和0.56%;而就業總量(L)的擴大可以有效推動全國的經濟增長(g),提高了0.48個百分點。
從長期來看,基礎設施的建設和投入使用為西部吸引了更多企業落戶當地,同時也為當地居民提供了更多的非農就業機會,產業份額提高增加了西部本地產品的供給水平,而非農就業可以提高當地居民的收入水平,形成了更強勁的消費需求,從而供給推動和需求拉動兩股力量共同促進了西部商貿活動的繁榮,豐富了全國的產品種類,降低了產品間替代彈性(σ),從原來的3下降為2.8(見表1)。模擬結果顯示,內需的擴大有效拉動了全國經濟增長,增長率上升為10.58%,提高了1.43個百分點。另外,國家積極的財政政策(對西部地區大規模的投資)、國內消費市場的繁榮再加上經濟增長率的大幅提速都會市場信心發揮積極作用,從而人們從未來經濟發展形成了樂觀的預期,資產主觀貼現率(ρ)出現下降,從原來的0.1下將到0.08(見表1),因此市場上資本充裕,有助于緩解落后地區發展的資本瓶頸約束,從而有力推動了全國整體經濟增長,經濟增長率(g)進一步提速1.43個百分點;當然,市場的資本充裕還會導致資本收益水平的下降,從而東中部地區因較高水平的資本稟賦所具有的市場規模優勢進一步喪失,從而產業和收入在全國的空間分布也變得更加平等,基本接近對稱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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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圖2中左右兩個圖,再結合表1的模擬結果可以發現,左圖顯示,基礎設施轉移支付在項目建成投入使用初期,因為東中部企業向西部轉移,弱化了東中部作為國家創新基地的功能,而西部尚未形成自主創新機制,從而降低國家整體的創新能力,因此產業和收入分布雖然更加平等,但是付出了經濟增長率下降的代價;但是在長期(見圖2中右圖),基礎設施的投入使用會通過增加非農就業機會、改善西部投資和消費環境以及提振市場信心等多種途徑,有效推動全國經濟增長,而且還能獲得較平等的收入分配格局,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共同富?!薄?/p>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基礎設施投資在短期內不利于整體經濟增長率最大化,但是能在中長期通過發揮間接帶動效應,培育形成落后地區的內生增長機制,那么在遠期,原先的落后地區就有可能成為新的增長極,從而推動全國性經濟增長,并最終實現理想中的“共同富裕”。但是,如果基礎設施投資只是在中短期通過需求拉動繁榮了落后地區的經濟發展,但是在長期未能有效地提高落后地區自身的創新能力,那么落后地區最終必將無法擺脫被邊緣化的定局,同時還會讓國家在一定時期內付出經濟增長率降低的代價。其中,關于1994年分稅制改革以來的財政轉移支付效果,正如張軍和范子英(2009)基于1995年-2006年省級面板數據分析發現:轉移支付比重每增加一個百分點將使得地方經濟的長期增長率降低0.03個百分點,這種無效率的水平在西部地區更是達到0.37個百分點,表明1999年以來傾斜性的轉移支付政策惡化了這種無效率的狀況,支出結構的不合理變化和財政轉移支付帶來的激勵扭曲都有可能降低了經濟增長的潛力。
所以政府在實施具體投資政策時,不能局限于投資政策的直接效應和短期效應,還應該深入思考其可能的間接效應和長期效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考慮政府投資與其作用區域的匹配性,如此才能最大化政府投資的經濟推動作用。
〔1〕董焰,樊樺.中國的交通基礎設施:增長與減貧.上海會議:大規模增進減貧成效案例分析,2004.
〔2〕高穎,李善同.基于CGE模型對中國基礎設施建設的減貧效應分析.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6(6).
〔3〕婁洪.公共基礎設施投資與長期經濟增長.清華大學博士論文,2003.
〔4〕張軍,范子英.中國如何在平衡中犧牲了效率:轉移支付的視角.http://down.cenet.org.cn/view.asp?id=92354,2009.
〔5〕World Bank.The Contributionsof Infrastructure to Economic Development.World Bank Discussion papers,No.213.11-12.
〔6〕Canning,David,Infrastructure'sContribution toAggregate Output(November 1999).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No.2246.Available at SSRN:http://ssrn. com/abstract=629182
【責任編輯 寇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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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9544(2010)09-003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