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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劉春英 馮 雅
(東北師范大學日本研究所,吉林長春 130024)
1942年 1月 1日,在偽滿洲國弘報處處長武藤富男①武藤富男 (1904-),靜岡人,東京大學法學科畢業,1934年來華,先后就任偽滿洲國司法部事務官、總務處弘報處長。的支持下,作為“滿洲文藝家協會”的機關刊物,《藝文》開始刊行。至 1944年 6月上旬,美英兩國軍隊在法國北部諾曼底登陸,開辟了第二戰場。7月 14日,美軍攻占塞班島,太平洋戰爭發生了決定性的轉折,美軍掌控了制海權。7月 19日,日本東條英機內閣總辭職。8月 19日,日本御前最高戰爭會議上認定:“盟軍已經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戰局政局的演變日益嚴重”。至此,日本軍國主義對外發動的侵略戰爭進入節節敗退,江河日下的境地。“滿洲”的日本統治者隨之政策上有了很大的轉變,全力支持“大東亞戰爭”,弘報處根據戰局的頻頻告急,制定了戰時文化對策的總方針。
1941年 3月 23日,由武藤富男重新組織實施的偽滿洲國弘報處制定的《藝文指導要綱》,規定了文藝的基本方向,即“文藝以建國精神為基調,并借此顯現八纮一宇的巨大精神之美”,“并以移植于這一國土的日本文藝為經,以現住民固有的文藝為緯,汲取世界文藝的精華,織成渾然獨特的文藝”[1]。鑒此,在“五族協和”的假象下,各種文化雜志主要刊載偽滿洲國時期的日本移住民和中國作家創作反映殖民主義者意愿和世態的作品。此種觀點曾經長時間左右偽滿洲國時期發行的各種報紙雜志。但進入到 1944年下半年,由于物資的極度匱乏,當時幾乎所有中國人經營的漢語雜志都已經停刊,日本語的綜合雜志也僅僅剩下《藝文》一家茍延殘喘。為了應對險惡的局勢,《藝文》雜志積極貫徹弘報處的最新意圖,力圖通過雜志的媒介,動員“滿洲”的日本人和中國民眾積極投身侵略戰爭,在各條戰線上努力增產,為前方提供豐盈的戰略物資。尤其是 1944年秋季出版的 9月號和 10月號兩期《藝文》雜志更為鮮明地體現了這種特色。
1943年 11月 3日,日本文藝春秋社社長菊池寬派人在所謂的偽滿洲國首都“新京”創立了“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年夏,“滿洲文藝春秋社”與“滿洲藝文聯盟”達成協議,接手 1942年初由“滿洲藝文社”創刊的《藝文》雜志,之后便一改刊物過分青睞“滿洲”作家的慣例,將刊載日本國內來稿作為編輯工作的重點,其意在于進一步改革雜志,一是要加強商業性質的運作,二是要和日本國內的軍國主義把持下的媒體主潮融為一體。從 8月號開始刊載了白樺派作家,《滿洲讀本》的編者長與善郎的文章之后,9月號接連刊載了日本漢學大家吉川幸次郎、新感覺派橫光利一的文章,10月號又為來“滿洲”參加美術展覽的日本美術家安井曾太郎舉辦座談會。此三人均是日本國內文化界的名人。吉川幸次郎是日本中國文學研究界的泰斗級人物,吉川在東京大學求學時代就開始致力于中國文學的研究,1928年至 1931年吉川幸次郎曾經來中國北京留學。此期刊載的《元雜劇研究》一文,系吉川幸次郎 1947年的博士論文,此文奠定了他在京都大學文學部教授的地位。用編輯的話說:“這篇文章是真正的學藝論文。文章不僅是對元曲的理解,還是日本人在中國學研究方面的心得。”[2]96編輯刊載此文,也不排除以此博取“中國人”的好感,顯示日本漢文學水平的“高超”。
橫光利一系日本新感覺派代表作家,在文壇上獨樹一幟。橫光曾經于 1930年、1937年、1943年三次到過中國東北(即他說的“滿洲”)。《一個夜晚的掌聲》談到了他第一次和第二次來“滿洲”的印象,文章以令他難忘又不解的“掌聲”作為兩次“滿洲之游”的媒介,借以表現作者的心緒變化,以及這種心緒變化所映照出來的“滿洲文化”的演進。1930年即“九一八事變”的前一年,橫光利一受滿鐵株式會社之邀第一次來“滿洲”旅游,雖然穿著借來的西裝,但是住在高級的大和賓館,受到豪華的招待。當時作者懷著對“美麗的”城市——長春的向往,探討了沒有受到戰火荼炭的一望無際的原野的“本質”,講演“推測唯物史觀的缺陷的時候”,懵懂之間迎來一個人熱烈的掌聲。
作者第二次來“滿洲”,是經由十月革命后的俄國西伯利亞轉道而來的,第一次“曾帶給我巨大沖擊的事物都已變得麻木,我冷眼旁觀著人民的疾苦,這一罪過一直纏繞在我的心中”。“人們的聲音變成裂帛似尖銳的吶喊,從大地的裂口如一道血光一樣噴射出來”,礦石的開采,糧食的發送,資金的快速流動,使金錢毫無顧忌地成為經濟的驅動力[3]。由此不禁引發“我”旅愁的感慨。文章中純潔美麗沒有被日本軍隊鐵蹄踐踏的“滿洲事變”前的土地和變成各路帝國資本互相角逐、橫征暴斂,金錢在飛速滾動的玷污的土地,這兩個場景的交相回憶,在橫光利一的筆下,沙、鐵、土、石頭乃至各種動物和人的軀干,都在流動的時光中,變幻出歷史的具象,勾起作者對“滿洲”今昔的認識。作者隱諱地指出:日本人應該把“滿洲”當成故鄉,寫出鄉愁來,日本人看后應該懷念,但是居于“滿洲”的日本人,其作品沒有顯現出來這種對“滿洲文化”的鄉愁來。編輯在后記中推薦道:“作者在該篇文章中對滿洲文化的鄉愁性的特質的把握,其背后的邏輯性是橫光利一所獨有的。今后應該繼續登載日本文學者對于這一方面的發言。發自肺腑的忠告、充滿著善意的鞭撻、進步常常是在謙虛地接受這種刺激之后產生的。”[2]96究其實,日本人作為侵略民族也不可能創作出真正的鄉愁式的“滿洲文學”來。橫光利一寫這篇散文的時候,已經馳騁文壇近二十載,文章問世的前五天,橫光利一正作為日本代表,與98位日本作家及山田清三郎、大內隆雄、古丁等 5位所謂的偽滿洲國的代表作家一起參加了在東京由日本文學報國會舉辦的“大東亞文學者大會”第二屆會議。
“滿洲文藝春秋社”特意為來“滿洲”參加美術展覽的日本美術家安井曾太郎舉辦了一場座談會。發表在《藝文》10月號上的《圍繞著安井曾太郎的座談會》也屬于日本特邀稿件。安井是“滿洲”美術審查委員、日本著名畫家,在美術領域造詣頗高。有意思的是該座談會中兩名對談者的身份,一名是關東州 (大連)關東局總長三浦直彥,一個是“滿日文化協會”主席杉村勇造,從表面上看,不乏鮮明的官方色彩。這兩個人是被人認為在“滿洲”藝術上很有造詣,尤其是三浦直彥,雖然早年供職于關東軍,但卻是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在中國東北收集了不少中國古董藏品。在座談會中,三浦直彥說道:“戰爭畫,從記錄畫和戰爭藝術兩方面去考慮比較好。記錄畫的使命,把戰爭的情況傳給后世”。此次座談會,其內容涉及了“滿洲”美術界的諸多問題,但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恐怕還是宣揚戰爭與美術的關系。也就是討論美術如何為戰爭服務的問題。三浦認為美術“有指導、啟發人心的作用。有增強戰斗力的作用”,“留存于后世是偉大的,我們期待著”。三浦還強調說:“因國家的要求,畫家也應該要以此為契機”,“也需要奮斗努力”。“現在是在戰爭中,當然要增強戰斗力”。“但是美術有一種偉大的使命。對于一個產業戰士來說,戰爭的描述,反映戰爭的繪畫如果它是沖著增強戰斗力 ,軍人以戰爭繪畫為手段,在履行公事余暇的創作是很愉快的,在心里的轉換,產生的余裕會生成明天的戰斗力。”[4]
9月號所安排的“職場文學”專欄是這一期編輯的重點,同時也是體現“滿洲”文藝政策的一部分。1944年市川敏接任武藤富男擔當弘報處處長以后,曾在“滿洲藝文聯盟”會議上發表了一篇關于“滿洲”文藝政策的長篇講話,重點闡述了“滿洲”文藝如何應對日本緊張的戰局的巨變。在這篇關于“滿洲”的文藝政策調整的倡導書中,著重要解決的就是“職場文學”的問題。提倡發展“職場文學”,解決基層文化問題。至 1945年戰爭結束時,“滿洲”的日本移民、軍隊,總數已達150萬之多,不僅數量龐大,還享受到特殊待遇。居于“滿洲”的日本人認為自己是“滿洲各民族的最后的指導者”。鑒于嚴酷的戰局,市川敏針對“滿洲”日本人的情況提倡“職場文學”,要求“滿洲藝文聯盟”各學會加以強化貫徹該方針。《藝文》雜志提倡“職場文學”,就是要積極貫徹市川敏提出的主張。當時全“滿洲”專職作家只有一個北村謙次郎①北村謙次郎 (1904—),米澤人,中學時代曾經就學于中國大連,國學院大學畢業后,于 1937年來華,在滿映工作一段時間后,專職從事創作,《滿洲浪曼》主編。,其余都是在工作之余染指文學創作。而“滿洲”文學的發展,就必須讓這些作家乃至在這些作家的帶動下,培養更多的兼職作家,創作出更多的描寫戰時下各個領域的生活世態的作品,并且在這些作品中,更近一步推行戰時體制下的官方政策和統治者的聲音才是他們最關心的,然而事實上收效甚微。且不說“滿洲文藝家協會”所屬的作家幾乎都置身于大都市,這些生活在城市的知識階層兼職作家并沒有表現出殖民主義政權所要求的“職場”應有的活力,且數量有限,展現的舞臺視角狹窄,乃至當時來中國東北的24萬開拓民的生活,很少在文學作品中出現。在《藝文》改版后的第 1期,也就是 1944年第 7期中,日本文壇名流川端康成就宣揚“職場文學”和“戰爭文學”是當今“滿洲文學”發展的兩大方向。就像本期編后記中所說的那樣“希望出現用強烈欲望點燃的職場文學。一直以來,在滿洲都期待出現飽含旺盛的生產意識的職場文學,現在時局動蕩,正是迫切需要的時刻”。“不難想象,扎根于職場的文學的出現,會形成‘滿洲’文學的一個新方向。”[2]96
在“職場”,“職場作家”更容易將自己制約在一個自己所熟知的生活環境中,更容易輕車熟路地駕馭題材,闡發主人公的形象的內在精神和職業種類的社會涵義。編后記認為:“在今天,栩栩如生地描寫一種職業,可以刺激其他行業更加積極,進一步更會振興所有的產業,使自己的單位奮起直追,這是需要職場文學的主要原因。”[2]96
作為文化統治政策,“滿洲”殖民主義政權借大力提倡“職場文學”,鼓吹在各行各業上奮斗的人們,要努力抓生產,盡可能創造更多的財富,以利于為前方的戰爭服務。其中瀨部良夫的獨幕劇《轉進譜》出場的幾個主要人物都與戰爭有關系。兩位參加過日俄戰爭的老兵正作和禮助,至今還奮戰在生產戰線上,炊事員出身的正作以最好的壽司手藝,去陸軍醫院慰問現實的傷殘兵。號兵出身的禮助喜歡穿著日俄戰爭時期的軍服,為傷兵吹起沖鋒號,病院里醫護人員感動得“淚眼婆裟”。腳部受傷的年輕人三郎還一心附在職場上,由于戰爭的原因,五郎“為了國家”,忍痛關閉了自家的和服店,重新擇業謀生。來到美麗的“滿洲”,一想到從此以后就要在這個國家生活的話,便熱淚盈眶。修二則要上前線去當一名航空兵,劇中的幾位人物,不論男女老幼,都是一心為生產,為國家,為榮譽而奮斗。
在“滿洲”,日本戰局日趨緊張的情況下,物資極其匱乏,在當時,演出方便、藝術感染力強、投入費用低廉的戰地獨幕劇成為重要的藝術表現形式,受到軍部的廣泛重視。所以《藝文》雜志發表了瀨部良夫的獨幕劇,也是意在鼓動日本人的參戰意識。
木田隴的小說《町工廠》,描述了只有百名職工的臟兮兮的町工廠,落座在寂寞的異鄉小鎮上,主人公山木從貧困的農村掙脫出來,拼命地干活,后來“大東亞戰爭”爆發后,更加任勞任怨,他自覺地獻身“大東亞戰爭”。山木兢兢業業地在工廠里工作了六年,哪怕是挖地道的時候,心中也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以技術人員的身份緊緊地維系這個工廠”,所以他以寬容和開朗的態度對待同事和廠長,不管工廠遇到什么問題,絕對不能動搖。期間數次廠長空缺,他都是默默無聞的帶領大家完成此中的工程項目,為了保證產品的質量問題,對工廠出現的技術問題,竭盡全力去處理,同時為了維護工廠的穩定發展,主張中日員工共同勞動,還要盡快讓中國員工掌握技術。小說篇幅不長,出場人物不多,在短短的時間跨度中,揭示了置身于“滿洲”城鎮的日本年輕工人們的事業責任心和勞動態度。借以在殖民主義統治的土地上,樹立起一個統治階級夢中的偶像。
在第 10期卷頭語中,“新京”作家筒井俊一發表了一篇參戰動員令,這是《藝文》雜志創刊以來第一次在卷頭做戰爭宣誓。面對當時日本軍隊在提尼安、大宮島全員戰死、塞班島失守,以及歐洲戰場上德國軍隊的節節敗退的窘況,筒井慷慨激昂地宣誓道:“戰斗已經延至滿洲,前線的戰斗愈演愈烈,戰場外的戰斗比如國民生活問題,生產增加問題,思想決戰問題,經濟維持問題,鼓舞斗志問題……亦很復雜。節儉、生產、勤勞、鍛煉,各個行業都在戰斗”[5]。“滿洲文藝家協會”秘書筒井俊一代表“滿洲”作家宣誓說,他們愿意積極參加戰斗,奔赴前線與士兵同仇敵愾共同戰斗,同時他也表示《藝文》愿意響應國家的號召,為決戰戰斗到底。
作者聲稱:《藝文》同人參加戰爭的形式可以奔赴前線,與士兵共存亡,還可以和同人響應日本軍國主義的號召,在日常生活中竭盡全力,為了統一國民意識持續努力。所有的紙張和文件,都必須著眼于戰爭,其他的事情必須為之讓步。這是時代賦予《藝文》人的使命,頗具意義。一切都為戰爭服務!
卷頭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謂是筒井俊一代表“滿洲”作家的宣言書。本期的另一個特點是短篇小說特輯,這點與以往每期都有數篇連篇累牘的長篇小說連載不同,設置了以筒井俊一為首的 7名長期滯在“滿洲”的作家創作的短篇小說集。不論作為出版商的“滿洲春秋文藝出版社”如何青睞日本國內的作家,但是鞭長莫及,要想發展繁榮“滿洲”文藝,短時間內必須依靠生活在當地的作家,而且要想宣傳、貫徹和執行殖民主義統治政策的話,必須依靠這些“滿洲”當地作家的示范效用。
值得注意的是,這一期發表的 7名作家的短篇小說,可謂讓編輯們煞費苦心。青木實①青木實 (1909-),筆名金杉一郎,東京人,1930年來華,先后就職于大連圖書館、奉天鐵道總局,1944年 10月官至鐵道局股長。《作文》雜志主編,為“滿洲”時期著名作家。、秋原勝二系源于大連的《作文》派的作家,前者來自奉天,后者家在吉林 ,同時出身于《作文》雜志的竹內正一是時就職于哈爾濱圖書館,三人都是“滿洲文藝家協會”的常務理事。菅忠行來自丹東,曾經組織丹東“滿洲文藝家協會”的活動。小尾十三郎是“滿洲”文藝界的新星,剛剛獲得了芥川獎,而小松則是“滿洲”中國人作家中的翹楚,也是受杉村勇造領導下的“日滿文化協會”贊助的中國人的文學團體《藝文志》派的中堅。
這 7篇短篇小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代表了“滿洲”文藝的水準。可謂從不同的領域和視角反映了“滿洲”日本人“忠于大東亞戰爭”的立場和態度。
1944年 7月 31日,美國軍隊的飛機開始轟炸“滿洲”的鋼都鞍山、煤都撫順和本溪,接著又轟炸“滿洲”最大海港大連港。8月 4日美軍飛機再次轟炸鞍山,“滿洲”的重工業基地遭受到重大的破壞。造成了在“滿洲”的日本人空前的恐慌。“滿洲”殖民政權當局也失魂落魄。青木實的短篇小說《那個時候》,就是描寫大空襲來臨之時,公司職員休一一家一天之內的避亂行動。重點就是描寫他們的“愛國心和愛國之情”。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隨著戰局進入白熱化,兵力損傷嚴重,需要大力補充兵員,征兵年齡降至16歲。“滿洲”很多日本學校在校的學生和開拓團里的少年義勇軍都被征入伍,開拓團剩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傷殘兵。筒井俊一的短篇小說《滑冰場》就是選取了上述題材。小說的舞臺置于大連。在大連出生的年輕女職員清川節子,一幅干練的裝扮,平素性格豪放,樂于助人,恪守法規,但是在得知畫家男朋友正坊已被征兵,即將奔赴前線時,即斷然決定和正坊立刻結婚,面對著別人不理解的目光,節子說:“但是像正坊這樣只有自己的男人,一旦去了戰場,很快就會死掉了,日本人覺得死是最好的忠心的證明。但是這樣的戰爭即使是死也不能勝利吧!真正的忠義不僅僅是死,一直活到最后才是真正價值,努力地想活著吧!”臨出發前日,節子與正坊赴湯岡子滑雪場度蜜月,節子“像蝴蝶飛舞一樣,做著漂亮的花樣滑冰的動作,像年輕的靈魂一樣在冰上快樂自由的滑著。”[6]
大東亞戰爭期間,生產資料的缺乏,導致殖民主義政府對能源的需求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到處鼓吹增產再增產。此前就已經從山東、河南等地騙來大批勞工,被送進暗無天日的煤礦充當廉價的勞工,數以萬計的勞工將生命葬送在異鄉。但是中國人作家小松①小松(1912—),原名趙孟原,遼寧人,奉天文會書院畢業,曾先后就職于大連《滿洲報》、滿映宣傳科、滿洲雜志社。《藝文志》同人,偽滿洲時期活躍的作家。的《礦山旅館》一文,卻對礦山資本家和管理者極盡美化之能事,將理應尖銳的殖民主義與被統治民族的雇傭勞動關系都化作中國勞動者的感恩心和奉獻精神,還令人匪夷所思的宣揚道,“在舉國上下為大東亞總體戰而努力之秋,不下定決心是對不起祖先的”。小說的結尾,主人公甚而想“高呼大東亞戰爭完勝”[7]。
“大東亞戰爭”時期,隨著戰事的驟緊,戰略物資的籌措和運輸是一件重要的事情。秋原勝二的小說《火車》取材于此類素材,描寫了兩年來風雨無誤,從來沒有請過一天病假的火車司機道立,在高燒纏身之時,還要努力堅守崗位,他自豪地稱道:“懈怠一天后悔終生,如果要死,我也要死在機車上,運載著十幾節戰爭物資,一路轟鳴行駛著的機車上啊!”[8]
日俄戰爭結束后,日本移民沿著鐵路沿線,逐步向中國東北的北部進發,至二戰結束的時候,“新京”的日本移民總數占全市人口的 26%之多。傳統的日本故鄉生活與其新興殖民地城市“新京”的生活相碰撞,肯定會生出心靈的火花。小尾十三郎的小說《遺物》以一幅母親遺留下的絲質布料,開掘了這一主題。引申到:每一個日本人都相信,日漸緊迫的時局雖然嚴酷卻是對心靈洗禮的過程。母親的遺物無須常常翻找,但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我才有了現在的決心。
抗日戰爭期間,東北的抗日聯軍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頑強地與日本侵略軍進行周旋,盡最大能力保護自己的家園。菅忠行的小說《匪團擊退》是記錄他在“滿洲”遭遇到的所謂“抗日匪”的故事,作者極盡歪曲事實,描寫日本人和日本兵如何與“匪團”決戰,而最后把“匪團”擊退的故事。
日本侵略中國東北 14年,期間共計從日本引誘動員來 24萬日本農民組成開拓團,充當殖民主義的御用工具,閑時務農做工,戰時充當炮灰。竹內正一的小說《分村》如實地揭示了日本農民有組織地組成小團體,在政府支持下移居中國東北的土地上躬耕田畝。竹內以自然主義創作手法,展示了這些遠離故土的日本軍國主義的御用工具,他們“熱愛祖國,為日本政府開疆拓土,為祖國增產”[9]。
柿澤元德在《思考滿洲文學》時,對“滿洲文藝家協會”主席山田清三郎②山田清三郎 (1896-),京都人,少時輾轉于社會底層,后參加左翼文藝運動,1932年始任作家同盟中央委員長,被捕轉向后,來“滿洲”求生,至戰爭結束止,任“滿洲文藝家協會”委員長。的闡釋非常首肯,即:“滿洲文學”“必須以建國精神為基調”,建國精神“如今就是建國必勝精神”,“在成長發展的生命中深刻領會建國精神的同時,不能遺忘在決戰下,期待通過文學具體化的現實”[10]。
而宮井一郎在《作為實踐的滿洲文學》一文中,概括了在奉天省(今遼寧省)“藝文聯盟”召開的第一次總會上,關東軍報道部長的訓旨:“文藝家借助獨特的直觀力和創造力所進行的指導必須具有高度的意志和責任感”[11]3。在作者的心中,文學的重要性,“就是一國宰相的工作都不可匹敵的”[11]40,作者呼吁:“以此為中心,就形成了五族的精神團結精神。用一句話說就是對日本精神的美妙的描寫才能成為真正有價值的文藝。這也是可以和日本軍人腰間戴的大刀相佩媲美的。這個大刀不管周圍有什么狀況,晴天還是雨天,它都照樣閃閃發光。并且那兒有我們的美的東西。滿洲國文藝者首先要培養人。培養具有日本刀那樣的高尚的精神的人。像前面說的那樣,文藝家是指導層的指導者,所以只靠直觀力和創造力是不夠的。只靠創造力還可能有壞處呢,在像日本刀那樣清新和明亮的將軍面前純真無雜地呈現出全部,保持高尚的人格,才能寫出具有日本刀那樣清純的美的文藝作品。”[11]42說穿了,就是要通過對上述職場的各類人物形象的塑造,教育更多的臣民對殖民主義政權鞠躬盡瘁,為“大東亞戰爭”玉碎。上述談及到的這些戰時在中國發表的日本作家的作品,幾乎都沒有被收入到他們在戰后出版的全集中。所以這兩期《藝文》雜志,就歷史認知價值的意義而言,可謂是解析太平洋戰爭末期,日本殖民主義文化政策轉換的極其珍貴的歷史資料,故值得“奇文共欣賞”。
[1][日]岡田英樹著.靳叢林譯,偽滿洲國文學 [M].吉林大學出版社,2001:33.
[2]編輯后記[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9).
[3][日]橫光利一.一個夜晚的拍手[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9):35.
[4]圍繞著安井曾太郎的座談會[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10):92—93.
[5][日 ]筒井俊一.藝文動員 (卷頭語)[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10):2.
[6][日 ]筒井俊一.滑冰場[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 1944(10):16.
[7][日 ]小松.礦山旅館 [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 1944(10):47.
[8][日 ]秋原勝二.火車 [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 1944(10):32.
[9][日 ]竹內正一.分村記[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 1944(10):58.
[10][日 ]柿澤元德.思考滿洲文學[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10):59.
[11][日 ]宮井一郎.作為實踐的滿洲文學[J].藝文,滿洲文藝春秋社,19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