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重大自然的和諧
——淺析影片《虎兄虎弟》

□張焰（廣播電影電視管理干部學院，太原 030013）

敬重大自然的和諧
——淺析影片《虎兄虎弟》

□張焰（廣播電影電視管理干部學院，太原 030013）

讓-雅克·阿諾虎兄虎弟大自然的和諧

影片《虎兄虎弟》通過人格化的刻畫，賦予兇殘的老虎以細膩的情感和富有人性的思想，揭示了我們人類應該敬重大自然和諧的重要主題。

今年是虎年，翻開成語詞典，與老虎相關的成語俯拾即是，如“龍騰虎躍”、“如虎添翼”、“虎嘯風生”，等等，都是吉祥的內容，人們視老虎為吉祥之物。

但自古以來老虎就是百獸之王，是一種兇猛、殘暴、嗜血的動物，成語中更有如“龍爭虎斗”、“虎口余生”、“談虎色變”的比喻，真切地說明了老虎的特性。但是，誰又會想到，如今21世紀，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竟會有人用電影的方式，把兇殘的老虎表現得如此可親可愛，并賦予它細膩的情感和富有人性的思想。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國著名導演讓-雅克·阿諾。

喜歡電影的觀眾對這位大導演一定不會陌生的，雖然他迄今為止只拍攝了十一部影片，但是他在1976年執導的處女作《彩色中的黑與白》就一舉獲得了當年的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外語片獎。1981年他拍攝的《火之戰》又獲得了法國電影愷撒獎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導演獎的殊榮，由此而躋身于法國一線導演的行列。1989年，讓-雅克·阿諾拍攝了一部以動物為主角的影片《熊的故事》，從而名馳世界影壇。十五年后，他再次以動物為題材，同樣創作了感人至深的《虎兄虎弟》，為全世界愛好大自然的人們所稱贊。2007年，由于讓-雅克·阿諾為電影事業所做出的貢獻，當選為法蘭西藝術院院士，六十五歲的他進入了法蘭西電影藝術的偉人祠。

說到表現動物與大自然的影像，一般來講，常見的手法是用紀錄片的方式來表現動物在大自然中的生活、特性，乃至不為人知的奧秘，特別是以浪漫和感性聞名的法國人，對大自然似乎有超乎尋常的興趣，拍攝了較多的表現大自然與動物的影片，如導演雅克·貝漢的《遷徙的鳥》、呂克·雅克特的《帝企鵝日記》等，這些影片展現了大自然的奇跡，以及不加絲毫人工雕琢的動物的情趣。

但是，影片《虎兄虎弟》卻不然，它講述了一個動人、曲折而富有浪漫色彩的故事。故事發生在上世紀20年代的法屬殖民地東南亞的熱帶森林之中。英國獵手艾丹·邁克拉里帶領探險隊，為了獲得古廟廢墟中的神像能在倫敦的市場上賣到好價錢而闖進了東南亞森林。在一次捕獵行動中，艾丹無意中發現了老虎一家，兩只小老虎在虎父虎母身邊過著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⑿纸懈昴⒌芙猩９?，虎兄粗暴而兇猛，虎弟羞怯而溫和。

獵手艾丹捕殺了為保護虎崽而發動攻擊的虎父，混亂中，虎兄虎弟倆和虎媽媽被人類無情地分開了。兇猛的虎兄戈莫被賣進了馬戲團，殘酷的訓練和籠中的囚禁生活磨滅了他生來具有的霸氣；而溫和的虎弟桑哈則成了法籍長官尤因·諾曼丁的兒子拉奧的寵物與玩伴。諾曼丁欲把附近的叢林開發成旅游景點，這需要得到上司的同意，于是他將虎弟桑哈訓練成“斗士”參加猛獸比賽，以取悅上司。

虎兄虎弟長大后，在一次斗獸場上相遇了，不過這時它們是敵人，戈莫和桑哈在賽場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但突然間兄弟倆憑著記憶深處特有的目光和情感，認出了彼此，親兄弟不再做無情的廝殺，而是一齊逃回了叢林。然而，他們重獲自由后，給當地村莊造成了威脅，獵手艾丹再次受命去捕殺老虎，但是，當他看到虎兄戈莫在危急中憑借自己在馬戲團練就的跳火圈技能將虎弟桑哈帶著逃離了火墻時，深深地被感動了，從而放棄了追殺。戈莫和桑哈最終找到了虎媽媽，重新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動物王國。

影片有著緊密的情節脈絡，有著緊湊的節奏，有著矛盾的對立，以及完美的結局，其中還加入了更多的情趣，是一部具有思想性、趣味性和娛樂性的以動物為第一主角的情節劇。

影片《虎兄虎弟》作為情節劇，首先，它有一個非常完整的故事。影片講述了一個老虎之家從幸福到離散、歷盡坎坷與艱險、最終兄弟團聚返回家園與虎母相見的故事。故事首尾呼應、敘事流暢、鋪墊自然，而且許多情節引人入勝、懸念不斷，確實讓觀眾感動。

影片一開始就細膩地表現了雌雄兩只老虎相遇后的“戀愛場面”，接著淋漓盡致地描述了虎兄虎弟出生后全家幸福地嬉戲玩耍的情景。獵人的闖入、虎父的被殺、虎兄被馬戲團帶走時虎媽媽及虎弟的悲痛，以及角斗場上兄弟之間的廝殺和相認，還有火海前的不舍不棄，都在導演讓-雅克·阿諾的鏡頭里表現得那么自然、逼真、震撼人心。

就以雌雄兩只老虎相遇后的“戀愛場面”為例，觀眾看到的不只是兩只老虎嬉耍的過程，導演通過老虎的肢體和目光表現了人格化的情感，導演用特寫鏡頭表現出公虎的威武雄壯，接著是母虎見到公虎后在地下翻滾時表現出的脈脈柔情，待到四目相對時發出的嘯叫，猶如對愛者的多情傾訴。它們在林中追逐嬉耍，表達出相互吸引的激情，特別是母虎的那種欲迎又拒的羞怯神情，更讓觀眾為之動情，此刻鏡頭時而表現美麗茂密的叢林，時而映照肅穆端莊的佛像，似乎告訴觀眾，這不正是對它們愛情的見證嗎！特別是兩只小老虎出生后，一家四口幸福徜徉在林間河畔，那明亮的陽光灑落在它們身上時，讓觀眾切實地感受到在美輪美奐的大自然里那充滿著愛和崇高生命的尊嚴。

導演在表現兩只虎仔的親情和情趣時，更讓觀眾為之叫好?；⑿只⒌茉诹种锌盏劓覒驎r，一塊圓石從山坡上滾下，兄弟倆把石頭踢來踢去，像踢球一般，興奮異常，不料虎弟追逐石頭時，看見面前有一只小獾鼠，可能生平第一次見到，不知是何異類，獾鼠受到驚嚇，退回樹穴，虎弟正對樹穴疑惑呆望時，又跑出一只兇悍的母獾，這顯然是為保護獾仔而來報復，虎弟在驚嚇中慌不擇路，爬上了樹，正在危急之中，虎兄突然跑來，又嚇走了母獾，此時虎弟掉下樹來，虎兄走上前撫摸安慰著虎弟，表現出的那種親情的神態實在惟妙惟肖，此時觀眾會忘情地認為這不是動物的簡單動作，而是人性化的真情流露。此時導演也埋下了伏筆，此后當虎兄虎弟相遇在斗獸場上，從相互的眼神里認出了彼此時，導演用閃回的鏡頭表現虎仔幼小時嬉耍的場面，于是它倆盡情地相擁和親撫，把兄弟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也正是情節劇所要達到的效果。

《虎兄虎弟》是一部以動物為主人公的影片，同時編導在影片中也突出了人類這條線索，不過，編導是從動物的視角來反觀、審視人類的，編導用鏡頭語言在為動物生存所營造的美好圖景中，映襯出人類在現代化的過程中恰恰與動物相反所表現出的貪婪、冷酷、兇殘的特點。編導圍繞著虎兄虎弟設置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物，而且多是與動物相對立的人物：如英國獵手艾丹，當他無法以非洲的獵物來滿足倫敦市場的需求時，竟不惜破壞東南亞古老叢林中的佛像，殺死虎父；如大馬戲團的馴獸師為取悅觀眾，用盡各種殘酷手段將虎兄戈莫馴成食人獸，為自己贏得觀眾的歡心而取得利潤；再如當地法籍長官尤因·諾曼丁為獲得開發叢林的特權，而設計獵殺虎母，又將虎弟桑哈當做向總督獻媚的本錢……總之，人類的到來，對動物來說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野蠻入侵和巨大災難，自然界原有的平靜與和諧被人類的掠奪而破壞了。影片中的人類是以罪惡的配角出現的，當然，除了那個熱愛動物的孩子（法籍長官的兒子）拉奧，但他的善良和同情是因為他的兒童心智是最接近動物本性的，因而在影片中成了唯一熱愛動物、同情動物的人，最后是他解下老虎脖頸上象征人類束縛的項圈，讓虎兄虎弟獲得自由，重返叢林，而獵手艾丹最后也被虎兄虎弟的親情感動得放下獵槍，恢復了人類的自然本性，這也正是編導想要在影片中表達的理念。

由于這是一部描寫動物故事的影片，所以營造老虎一家生活的環境便成為影片中的一大特色。

那繁盛茂密的綠色叢林，那幽深洞穴中的塵封遺址，那肅穆端莊的古老佛像，那樹影婆娑里的精美石刻，那蜿蜒曲折的潺潺溪流，還有那老虎一家棲身的神秘洞穴……在這色彩斑斕的大自然中，那靈氣逼人的老虎一家的出現必然會使觀眾眼前一亮，驚嘆不已。

這具有人文色彩的鏡頭語言向觀眾展現了一個平靜、和諧、快樂的世界，這是一個靜謐的世界，這是一個神圣的世界，這更是一個快樂的世界。當虎父虎母徜徉在這個世界里，特別是虎母誕生下愛的結晶——兩只可愛的虎仔之后，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多彩、更加快樂，猶如天堂般美妙，當你看到老虎一家四口嬉戲在叢林中、明亮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它們身上時，會感到愛的尊嚴、崇高以及生命的偉大，也正因為這樣的情感和心靈上的認同和共鳴，觀眾們才會隨著老虎一家的遭遇——骨肉分離、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涌現出那么深切的同情、無比的憤怒以及最后的喜悅。這也正是影片《虎兄虎弟》受到觀眾極力贊許的原因。

影片《虎兄虎弟》給我們講述了一個大自然和諧的主題，敬重大自然的和諧是我們人類的大事。

影片的最后，編導以字幕形式給觀眾提出一個不容回避的問題：一個世紀前，野生老虎多達十萬多頭，今天，只剩下不足五千頭，保護“森林之王”的任務落在它們的死對頭——我們人類的身上。這一段字幕把我們拉回到嚴峻的現實面前，同為大自然中的一分子，我們該如何對待我們的動物兄弟？這正是欣賞影片《虎兄虎弟》的每一個觀眾所要思考的問題。

張焰，廣播電影電視管理干部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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