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明
(東寧縣文物管理局 黑龍江 東寧 157200)
渤海國(669年—926年)是我國唐朝時期,北方古老的靺鞨族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權,始建于公元698年(武則天圣歷元年),初稱“震國”。七年后(公元705年)歸附于唐王朝,十五年后(公元713年)被冊封為“渤海國”。公元926年被契丹國所滅,傳國十五世,歷時229年。
渤海國在長達二百多年的發展過程中,全面效法唐朝封建文明,依靠渤海人的聰明智慧和勤勞勇敢,繁育了發達的民族經濟和燦爛的渤海文化,促進了東北邊陲的進一步開發,豐富了中華大統一的歷史涵量。創造了“海東盛國”的輝煌。
渤海的疆域,初限于靺鞨的部分故地,至第10代宣王大仁秀時大體上在今東北大部、朝鮮半島北部及俄國沿日本海的部分地區等廣大地域。海全盛時期,其疆域北至黑龍江中下游兩岸,韃靼海峽沿岸及庫頁島,東至日本海,西到吉林與內蒙古交界的白城、大安附近,南至朝鮮之咸興附近。設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余縣。是當時東北地區幅員遼闊的強國。居民以靺鞨人最多,高麗遺民占有一定的比例,還有漢人以及少量的突厥、契丹、室韋人,靺鞨中又以粟末靺鞨為主。
率賓故地為率賓府,領華、益、建三州。唐代渤海率賓府即綏芬河流域,以養馬著稱,其馬稱為“率賓之馬”。可見其養馬業的發達。
《新唐書·渤海傳》記載:“俗所貴者,曰太白山之菟,南海之昆布,柵城之豉,扶余之鹿,鄚頡之豕,率賓之馬,顯州之布,沃州之綿,龍州之紬,位城之鐵,盧城之稻,湄沱湖之鯽。果有九(丸)都之李,樂游之梨。”(1)可見,渤海區域內社會生產門類十分齊全,除了漁獵業外,當時中原地區具有的農業、畜牧業和手工業,莫不有之。以下通過考古發掘等資料對渤海國的畜牧業,特別是養馬業,來說明其社會生產發展的大致狀況。
畜牧業在渤海經濟生活中占據重要地位,尤其是在東部和北部。從出土的文物可以證明。
東寧縣小地營遺址位于東寧縣道河鎮小地營村東,遺址坐落于綏芬河左岸的一級臺地上,所發現的房址位于遺址北部,其南側即為綏芬河故道。小地營渤海房址是1988年黑龍江省文物普查時發現的。1990年9—10月,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牡丹江文物管理站對其進行了搶救性的發掘,發掘面積為300平方米。該遺址出土遺物較豐富,共124件,以陶器為主,還有銅器、鐵器、骨角器等遺物,均出自房址堆積中。其中陶塑馬10件,頭部和尾部均殘,背部和凸脊部分可明顯看出馬的特點。如圖1殘高4厘米。圖4殘高5.2厘米。圖13殘高5.8厘米。此次出土的陶塑馬,形象十分生動,出土數量出也較多。(2)

1977年東寧縣團結遺址上層渤海灰坑中出土一件青銅騎馬人物銅器。該器物為青銅武士昂首騎在馬背上,騎士身體后揚,著戰袍,手作執韁繩狀,馬較肥胖,昂首,尾打結于后,短腿。(3)
1980年黑龍江省林口縣蓮花鄉江西村石匠張福生在村南1.5公里,牡丹江左岸采采石時,在石頭砬子石縫中發現了一件青銅騎馬人物銅器。青銅鑄成,長7.0、高4.5厘米。該物為青銅武士昂首騎在馬背上,身體向后傾斜,揚左手,佩長劍,似著幞頭,馬長身,長頸,長尾,短足,作奔跑狀。另外,在渤海上京龍泉府遺址中也采集過一件。如圖所示。有學者認為,這種馬接近于今日鄂倫春族飼養的馬,體小,短腿,善于穿林過踏頭甸子,靺鞨族幾百年來培養出來的一種優秀品種。(4)

青銅騎馬人物像
在俄遠東,在黑龍江下游的薩卡奇—阿果村的靺鞨朝代遺址中也發現過一件青銅騎士像,“該像保存完好,長9.2厘米。……馬呈靜態,四腿較短,呈薄片狀,稍稍向內彎曲,馬的臀部近似長方形,尾巴甩在一邊?!R頸很長,向上梗起,幾乎同后身一樣長,上緣略呈波浪形,看來是用以表示馬鬃,并自然過渡到頭部,馬頭較小,……馬耳是兩個很厚實的圓形突起,上面留有耳孔。騎士像是一個高2.1厘米、外形過于扁圓的鑄件,同馬像構成一個整體,就像從馬背上生長出來的一樣。”(5)
俄羅斯濱海地區的考古工作者阿列克謝耶娃的研究為我們提供了更有價值的資料。
養馬業是渤海人經濟的重要部分,馬匹向中國的唐朝出售,在晚期每年向契丹人貢馬1000匹。養馬業的重要中心位于率賓府,即現在的興凱湖沿岸的平原地區。
在考察研究過的濱海地區的所有渤海遺存中,都發現的馬骨。根據骨的數量(478)和個數(124)判斷,在尼古拉耶夫斯克Ⅱ號古城址的家畜組成中馬居第四位。成年個體的骨骼更常見到,而當時的豬和狗的骨骼大多數屬于幼齡的。這個事實證明,馬的作用首先是經濟上的需要。
編年史和考古學的資料表明,在軍事上廣泛使用馬。眾所周知,渤海人的某些風俗習慣顯而易見與軍事訓練有聯系(騎馬比賽、馬上射箭,打馬球等)在古城址內也發現了騎乘用的物品,其中有骨制的馬街、馬籠頭環和馬肚帶卡等。(6)
同時也認為,渤海人的馬與現代東亞的馬的品種相比,其差別是個體矮小。這一點與中國的研究者的觀點基本相同。
勿庸置疑,馬在渤海飼養的家畜中,地位最為重要,遍及全國。勿吉人、靺鞨人、扶余人、高句麗人歷史上都擅長養馬,渤海的武力擴張和經濟的發展,推動了養馬業的發展,出現了率賓府這樣的著名產馬區。馬不僅用于國防、生產、交通,也向中原輸出和進貢。公元713年,大祚榮派遣王子入唐,請求就市交易,得到唐玄宗的允許,從此揭開了渤海和唐王朝之間的經濟效,這種經濟往來主要是以朝貢形式進行的宮庭間的貿易。渤海入唐朝貢一百三十幾次,歷史文獻留下了大量方物、獻鷹等記載,而關于獻馬的記載有:“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二月,渤海靺鞨遣使智蒙來朝,且獻方物,馬三十匹授中郎將,賜絹二十匹,緋袍、銀帶,放還蕃?!?7)
“開元十八年(公元730年)五月已酉,渤海靺鞨遣使烏那達利來朝,且獻海豹皮五張,貂鼠皮三張,瑪瑙盅一,馬三十匹,授以果毅,賜帛,放還蕃?!?8)李正已割據山東,年年和渤海做馬的生意,成為淄青節度使的李正已的一筆重要收入,當然對渤海貴族也是一筆重要收入,“貨市渤海名馬,歲歲不絕”。
注釋:
(1)王承禮《渤海史》91頁.
(2)(《黑龍江東寧縣小地營遺址渤海房址》《考古》2003年第3期).
(3)張泰湘《團結遺址發掘的主要收獲》,《光明日報》1978年7月23日.
(4)《北方文物》1997年,第4期,第54頁.
(5)E·N·杰列維揚柯:《黑龍江沿岸的部落》中譯本第248頁,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
(6)《關于濱海地區尼古拉耶夫斯克耶Ⅱ號渤海古城遺址居民點的狩獵和畜牧業資料》《北方文物》1994年,第2期,第112頁.
(7)王承禮《渤海史》131頁.
(8)王承禮《渤海史》13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