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逆轉韓國地方選舉

詹小洪

數字選舉運動時代的到來,使民調機構相當程度地失去了可信度。

6月2日,韓國進行了4年一度的地方選舉,其中最主要的是選出了16個廣域市(相當于我國的直轄市)和道(相當于我國的省)的地方團體長,即市長和道知事。此次選舉結果顯示,代表韓國保守勢力的執政黨大國家黨(右派)慘敗,僅獲6個團體長職位,代表進步勢力的最大的反對黨民主黨(左派)大勝,獲8個。

這樣的選舉結果就連獲勝的進步陣營都驚呼“出人意料,不敢想象”。

要知道,在過去幾年中現任政府的經濟業績還算優異。李明博政府成功地戰勝了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2009年,在有富國俱樂部之稱的經濟合作組織(OECD)30個成員中,韓國是唯一呈正增長的經濟體。許多國際經濟組織都預測,2010和2011年,韓國經濟將增長5%——6%。特別是今年第一季度,韓國經濟增長率達到了8.1%,為近8年來最高的單季增長率。

挾良好的經濟業績,李明博的支持率在這次地方選舉前的民意調查中,都逼近50%。

此外,保守派利用天安艦事件大打“安保牌”,大國家黨的支持率因此上去了10個百分點。

所以,在6月2日投票前,保守陣營無不信心滿滿地聲稱,這次地方選舉要大獲全勝,16個廣域市(道)的團體長至少要拿下10席才算及格。選舉前,各個選區都呈現出大國家黨候選人全面壓倒進步陣營候選人的態勢。

然而,大國家黨最終卻一敗涂地。

面對敗選,大國家黨除了表示向國民謝罪、虛心接受國民審判結果的表態文章外,自己也分析了敗選原因:

——“制衡說、牽制論”起作用,選民不想大國家黨一黨獨大。

——地方選舉是執政黨的墳墓。2002年和2006年的地方選舉,作為在野黨的大國家黨席卷了16個廣域市(道)團體長的11席和12席。這次大國家黨作為執政黨,還得到6席,應該不算太差。

……

大國家黨的上述辯解雖然不無道理,然而韓國輿論普遍認為,敗選的原因主要應歸結為以下幾點:

——“天安艦事件”調查結論成了保守派票房毒藥;

——世宗市修改案丟失了保守陣營半壁江山;

——四大江河項目引起環保人士的反對。

這里要特別提出,新的動員選民方式“Twitter微博”對這次韓國地方選舉起到了制勝作用。

韓國是個不同世代意識形態差別較大的國家。相對來說,40歲以下的年輕人傾向進步陣營,中老年人則傾向于保守陣營。根據以往選舉的經驗,年輕人投票率低,中老年人投票率高。近幾年韓國各種大選投票均在50%上下徘徊,如果年輕人投票積極性高,對進步陣營就非常有利。

2002年,當總統選情告急時,大學生們通過手機發短信、網絡上簽名發起支持盧武鉉的運動,號召大家去投票,挽救民主,最終使盧武鉉當選了總統。

在6月2日的地方選舉當中,Twitter在吸引年輕人投票方面貢獻了巨大力量。

韓國《東亞日報》形象地描述了投票那天的故事。一名擁有16萬多名年輕Twitter粉絲的小說家將名為《投票終了》的文章和認證照(在投票所門前拍攝的照片)上傳到Twitter上,無疑對粉絲起到了催票作用。某一畫家回帖表示,將自己版畫贈送1000名投票者,先到先得。一名藝人表示,將向投票者發放100張話劇票。有名的棋手約定與100名投票者照相留念。這些社會名流對粉絲投票的影響力不可小視。

目前,韓國使用Twitter的人數約60萬,他們大部分都是能熟練使用電腦、數碼手機的年輕人。據推測,Twitter大約能影響300萬-600萬人。數字選舉運動時代的到來,使民調機構相當程度地失去了可信度。因為電腦、數碼手機和“Twitter微博”的普及,以往通過電話座機進行民調的方法已經很難反映民意的真實情況。

這就是為什么根據選前民意調查執政黨似乎要大勝在野黨,結果卻完全相反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