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芹
[摘要]女性主義始終是一種與時俱進、持續不斷改造社會的解構力量。西蒙?波娃經典的表述:“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養成的。”女性研究的學科化沒有國界和民族界限。 女性寫作的積極意義普遍存在。
[關鍵詞]女性主義 女性寫作 女性文學
1 本土化:西方和女性主義之間的縫隙
如果我們把強調本土說成是一種民族主義的情緒流露很多人不會承認。她們會指出中國有自己特殊的問題,西方女性主義理論的針對性和適用性都是有局限的。這樣的說法固然沒有錯,但在冠冕堂皇的理由后面,民族主義的意識確實成為拒絕西方理論的一種潛意識。毛澤東的性別理論,是當代中國本土最重要的理論資源之一。毛澤東的具體表述是:“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同志能辦到的事,女同志也能辦到。”社會性別理論最簡潔也是經典的表述是西蒙?波娃的那句話:“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養成的。”
女性研究的學科化是沒有國界和民族界限的。民族自尊性或許應該體現在對外來文化的選擇上,而不是體現在拒絕上。我們既應該避免把本土性別理論當作西方理論的附屬部分,也應避免以本土理論去對抗西方理論。如果我們把自己和對象都放在一個更為寬容的位置,在選擇自己一種立場的同時,接受多元共存的事實,這對于性別理論的討論和發展來說,或許有著更為積極的意義。
2 女性寫作的意義
在西方,柏拉圖認為,成為文學家有三個必要條件:第一是天賦,第二是知識,第三是技巧。知識需要學習,而技巧需要訓練,后兩者都和傳統女性無關。女性在私人空間的活動從來未歷史所忽視和湮沒,文學是女性伸向社會的觸角,通過文學閱讀,獲得對社會的看法,通過寫作,達成和社會的溝通。但對女性而言,社會批評的壓力又在無形中存在,女性不僅擔心自己不成熟的社會經驗可能讓她的寫作招致批評,甚至女性本身從事這種不適合身份的寫作活動,就可能是不名譽的。這些顧慮使早期的女作家不敢公開自己的寫作活動。在女性早期的寫作活動中,女性感到的壓抑和女性渴望突破的愿望,始終處于一種矛盾狀態。
司湯達說過:“生為女人的天才將無益于人類。”男性一直在告訴女性,寫作是女性所不能勝任的工作,是不屬于女性的活動。一個女性居然從事寫作,是缺乏自知之明、不守規矩的表現。結果是,“甚至到了19世紀,貞操觀念的遺風還使婦女們匿名寫作。柯勒?貝爾、喬治?艾略特及喬治?桑,所有這些作家的作品都表明她們是內心沖突的犧牲品,她們徒勞地用男人的名字來掩飾自己。埃倫?莫爾斯的《女性和文學》、桑德拉?M?吉爾伯特和蘇珊?格巴合著的《閣樓上的瘋女人:婦女作家和19世紀的文學想象》都研究了近代以前的歐洲,在極度壓抑的條件下,被視為妖怪的女作家們種種不合乎社會規范的異常行為,近乎瘋狂的言行。女性寫作的困境,使女性步入寫作殿堂的軌跡格外曲折。
盡管不是所有的女性寫作都能獲得女性主義批評的積極評價,但女性寫作的積極意義卻普遍存在。即使是迎合讀者口味的通俗暢銷讀物的寫作,在讓女性掙錢的同時,提高了女性的經濟地位,奠定了女性獨立生活的基礎。至于女性感傷情緒的抒發,或怨恨不滿的發泄,更是女性愿望得以表達,女性主體確認的重要的出發點。
3 雙性同體:理想或策略
3.1雙性同體的神化思維
“雙性同體”是女性主義批評的一個重要概念。盡管在女性主義批評界存在著各種不同的聲音,彼此之間不乏矛盾和歧異之處,但都普遍引入了這一概念,并且都將它作為一種文學的理想境界提出。
“雙性同體”作為性別文學,或者更廣泛地說,作為社會生存理想的提出,最早發端于英國女性主義文學先驅弗吉尼亞?伍爾夫。在她那部經典名作《一間自己的屋子》里這樣認為:“任何人若想寫作而想到自己的性別就無救了。一個人一定要女人男性或是男人女性。一個女人若稍微看重什么不滿意的事,或是要求公平待遇,總之只要覺得自己是一個女人在那里說話,那她就無救了。在腦子里,男女之間一定先要合作然后創作的藝術才能完成。”
在西方,人們似乎早已熟悉了亞當、夏娃人之初的故事。柏拉圖認為,人類最初是雙性同體的,大神宙斯把他們分成兩種性別的個性,所以他們渴望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這就是男女間傾心、戀愛的本能。在柏拉圖時代,神化和現實世界的“人話”同構契合比較緊密,神化和人話還不太能區別開來,神話思維中的理想化色彩也比較濃厚。
3.2換裝:雙性的一種策略
女性提出“雙性同體”作為女性寫作的理想,表明了女性開始擺脫歷史中的位置,拓寬女性生存和閱讀寫作空間的努力。但由此也可看出,女性對自我的缺乏自信。伍爾夫提出“雙性同體”的性別文學理想,出發點就是為了讓女人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伍爾夫曾創作了一部幻想小說《奧蘭多傳》,來實踐她的雙性同體的寫作理想。盡管伍爾夫使奧蘭多成為性別可以互換的形象,不但從女性變為男性,也從男性變為女性,但當她在男性中心語境中提出一個人應該忘掉性別寫作時,人們很自然地把這種行動看成是女性對居于中心地位的男性的模仿,并自愿接受男性特質的滲透。女性主義在不斷延伸的實踐中,不斷發現新的問題,不斷提出新的思路。西蘇也認為“要給女性的寫作實踐下一個定義是不可能的,而且永遠不可能。因為這種實踐永遠不可能被理論化,被封閉起來,被規范化—而這并不意味著它不存在。”女性主義理想并不意味著將它的涵義固定化、本質化,而是試圖將它歷史化,女性主義將始終是一種與時俱進、持續不斷改造社會的解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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