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避“破窗”

近日，國家主席胡錦濤和總理溫家寶同時發布對今年中央一號文件的相關信息，據報道，今年的國家一號文件將繼續延續過去傳統，出臺一批新的強農惠農政策。通過提高農民收入和農民工待遇，逐步實現縮小城鄉差距。

國家連續七年將惠農政策作為中央一號文件發布無疑說明中央對三農問題的重視，但是僅靠中央的惠農政策尚不能真正確保農民應有的權利，提高農民的收入，還需提高農民在利益分配過程中的議價能力，這也是一種權利。議價權是經濟交易過程中買賣雙方討價還價的能力，也可以說是買賣雙方的博弈能力。議價權的大小取決于博弈雙方能力的大小、博弈規則是否公平、裁判是否公正。長期以來農民在市場經濟中博弈能力低下，與兩個因素分不開。一是，制定的博弈規則不公正、裁判員不公正;二是，農民自身對不公平規則的高度容忍能力。正是這兩個因素，致使“破窗理論”在農民身上不斷上演，社會各階層包括甚至農民階層都對農民持有偏見，在每一次經濟利益分配時，分的最少的都是農民。

筆者認為，賦予農民議價權，必須打破“破窗理論”在農民身上繼續推演的可能。

美國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家菲利普·津巴多1969年做過一個社會心理學實驗，結論如下:如果有人打破了一棟房子的窗玻璃，而這扇窗戶沒有得到及時修理，別人就可能受到一些縱容的暗示，走過去打爛更多的窗戶。久而久之，這些破窗就給人造成一種無序的感覺，結果在這種大眾麻木不仁的氛圍下，一些不良風氣、違規行為就會滋生和蔓延。

當下農民遭遇“破窗理論”已是一種集體的無良行為，社會各個行業都能對農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奪其一杯羹。工農業剪刀差，城鄉二元戶籍制度，是農民身上的第一道“傷口”。之后每一次利益分配，都是城市戶籍居民優先分配，甚至在那些專門的農產品價格補貼、化肥補貼等惠農補貼中，受惠最大的仍然不是農民，而是那些中間商人。在教育、社會保險、醫療保險、養老保險等諸多福利分配上，農民也是不斷受損的“窗子”……于是出現總理為農民工討薪，工人開胸驗肺才能維護自己應得的權利等異常荒誕的局面。

避免“破窗理論”上演，要么避免破窗的出現，要么是破窗出現后，趕緊處理。就當下而言，“破窗”已經出現，迫切任務應是趕緊處理，這也是中央連續七年將惠農政策作為中央一號文件下發的原因。執政者最不能容忍的是凌亂和無序，而若是“破窗理論”的邏輯在農民身上繼續推演下去，那么凌亂、無序狀態的出現幾乎是必然的。

但是單靠中央政府打破“破窗理論”尚遠遠不夠，任何既得權益的獲取都不能完全指望他人，農民自身也需努力爭取自己的權利。事實上，制度化的維權途徑也正是中國所欠缺的。這一方面源于當事人對自己權利的無知，一方面是正常的維權途徑(如工會、農民協會)不暢。因此，除中央出臺惠農政策以外，改善農民對自己權利的無知狀態，發揮工會、農民協會等制度化的維權組織應有的職能，才能打破“破窗理論”在農民身上繼續推演的邏輯，提高農民的議價能力。